第 39 章(1 / 1)

天剛蒙蒙亮,李長安就起床洗漱了,她今日要去玉真觀找玉真公主。

昨日她回來的時候?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看到玉真觀方向已經熱鬨了起來,人來人往的,想必是玉真公主已經回到玉真觀了。

從壽安觀到玉真觀的路途不遠,李長安也沒有騎馬,隻帶著一個婢女走路過去,就權當散步了。

“姑母!”

玉真觀的人都認識李長安,知曉她的身份,所以也沒人攔著她,李長安就這麼蹦蹦跳跳來到了正殿。

一個清秀婢女卻匆匆忙忙趕了過來,在正殿門前攔下了李長安。

“公主,玉真公主並未在觀中。”

這個婢女不是玉真公主身邊的宮女,自然也就不認識李長安,隻是聽見李長安喊“姑母”,能喊玉真公主為姑母的小女郎在長安中也就是陛下之女了。

“玉真姑母不在觀中?那如今住在觀中的是何人?”李長安詫異道。

婢女急紅了臉,吞吞吐吐:“奴婢……奴婢……”

公主問她話她不敢不回答,可她家主子的身份也著實微妙,一時間,小婢女急出了一頭的汗。

殿內聽到外面聲音的殿主人已經走了出來,她看著李長安,輕輕喚了一句:“壽安公主?”

楊玉環已經有兩年沒有見過李長安了,上一次二人見面還是在開元二十五年武惠妃葬禮上,兩年過去,李長安長開了許多,楊玉環一時間也不敢確認。

“阿姊,如今是你住在此處?”楊玉環是壽王妃,也算李長安嫡親的嫂嫂,稱呼一句阿姊也不為過。

楊玉環聽到李長安對她的稱呼,面上的微笑淡了淡,她斂眉垂目:“我有些事情需在玉真觀借住,玉真公主今年在終南山修道,應當是不回長安了。”

這是在解釋為何玉真觀中住的是她而不是玉真公主,也是在委婉送客。

玉真公主不在此處,李長安也就沒必要來玉真觀拜訪了。

李長安領會到了楊玉環的意思,識相提出了告辭。

在李長安走後,楊玉環卻沒有回到殿內,而是看著李長安的背影,佇立許久。

“朱砂,你說若是當初我也出家為武惠妃祈福,是不是就不會遇到這一遭事了?”楊玉環忽然出聲。

名叫朱砂的小婢女見到自己主子心情不快,卻不知要如何勸自己主子開懷,隻能勉強笑了笑。

“娘子,外頭風大,咱們先回殿內吧。”

臨走之前,楊玉環又回頭遙遙看了眼李長安離開的方向,眼中滿是落寞之色。

此時她倒是有些後悔沒有多跟李長安聊幾句了。

自從她來到玉真觀後,往日的那些熟人都對她避如蛇蠍,躲著她都還來不及,已經許久沒人能和她說說話了。

隨即,楊玉環又自嘲一笑。這位壽安公主原本也不是來尋她的,隻是她才剛回到長安不清楚長安局勢罷了,等到再過幾日她打聽清楚了自己如今的情況,就會後悔今日和自己

見面了。

李長安的確打算找個人打聽一下如今長安內的局勢。

開元二十八年……李隆基與楊玉環在驪山溫泉宮幽會……楊玉環出家為道士,號太真……

可如今才是開元二十七年的年尾啊,楊玉環怎麼就待在玉真觀裡了?

李長安招來紅綾詢問,紅綾面露茫然,顯然對長安最頂尖的權貴秘事一無所知,她唯一能告訴李長安的事情,就是楊玉環是兩個月前搬入玉真觀中的。

這樣的事情也的確不是一個胡姬能打聽到的。

這事又不能去問鹹宜公主,李長安歎了口氣。

若是當真是翁奪兒媳這樣的醜事,鹹宜公主作為壽王李琩一母同胞的妹子肯定會有所偏向不會告訴她事實,玉真公主又不在長安……

好在她還有一條人脈。

晨鼓聲響,太子府外,一列隊伍停在了太子府門前。

左右來往的仆從已經絲毫不見怪了,公主的儀駕在其他地方興許還少見些,可在十王府,隔三差五就能見到一回。

沒錯,太子府還是在十王府內,隻是府邸的匾牌從“忠王府”變成了“太子府”,其他什麼都沒有變。

有一樣倒是變了,先前忠王李嶼隻有十個暗子監視他,如今的太子李嶼卻有一百個暗子監視他。

可以說是成了李隆基最大的“心腹大患”。

不過這幾年還要算是李嶼過的最順心的幾年了,等到年號從開元變成天寶,他的名字從李嶼變成李亨,到那時候他就會從李隆基的心腹大患正式變成眼中釘肉中刺……倒黴日子才會正式開始。

沒過多久,太子府門就緩緩打開了,出來的人卻不是太子李嶼,而是太子妃韋氏。

她手中還牽著一個和李長安年紀差不多大的小姑娘。

李長安從馬車上下去,對著小姑娘招了招手:“明錦!”

又對韋氏問好。

韋氏是一個頗為和氣的婦人,她看著李長安的眼神滿是慈愛,“壽安公主出落的越發亭亭玉立了。”

她上下看了看李長安,側頭吩咐奴婢一聲,拿來了一頂鹿皮小帽彎腰親手給李長安戴上。

“天冷的很,莫要凍著耳朵。”韋氏的手心很溫暖,在她給李長安戴帽子的時候,李長安被帽子上的毛撓的耳朵有些癢,沒忍住微微側著頭在韋氏掌心蹭了蹭。

韋氏順勢把李長安披著的鶴氅又往她衣領裡塞了塞,將李長安整個人裹得緊緊實實,一縷風都透不進去。

“不要玩的太晚。”韋氏拍了拍李長安的肩膀,柔聲道。

李長安歪著頭看了看韋氏,應了下來。

韋氏這才放心的放李長安和她領著的小姑娘一起上了馬車。

“阿娘就是總愛絮叨。”李明錦通紅著臉對李長安解釋,“她總是說我還是個小孩子。”

正是兩年前宮宴上李長安用幾顆糖拐到的小姑娘,李明錦,也是如今的和政郡主。

太子之女封郡主,李嶼

既然成了太子,他的女兒李明錦自然也就被封了郡主。

李隆基對兒子不怎麼樣,對孫子孫女還是不錯的。

李長安抬手摸了摸自己頭頂的鹿皮小帽,輕聲道:“我覺得你阿娘這樣就挺好的。”

其實韋氏也不是李明錦的親生母親,李明錦的生母是個身份卑微的妾室,生下李明錦之後沒幾年就去世了。李明錦就養在了韋氏膝下,隻是韋氏性格實在溫和,這數年相處下來,二人和親生母女也沒什麼兩樣。

李明錦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小夥伴已經沒了娘親,她捂著嘴道歉:“是我的不是。”

“沒什麼。”李長安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腿側綁著的匕首,她心裡沒有李明錦想的那麼傷心。

她還有阿娘呢。這把匕首就是曹野那姬托人給她寄過來的,曹野那姬不會給她送帽子,但是會給她送匕首和寶馬。

“你可知近來壽王和壽王妃之間發生了何事?”李長安直接開口問李明錦,“我回長安後本來想去玉真觀找玉真公主,結果沒見到玉真公主反而遇到了壽王妃。”

李明錦年紀雖小,可卻聰慧異常,李長安和她算是打小一起玩大的青梅青梅了,所以也不避諱她,李長安就直接問出了出來。

“我知道的也不多。”李明錦托了托腮,整理了一下思緒。

“我聽阿娘和阿爺說,壽王妃可能要變成聖人的妃子了。阿爺猜測是先前聖人在鹹宜公主府上看到了去打馬球的壽王妃,一見鐘情了。”

“聖人去過鹹宜公主府?”李長安接著問。

李明錦伸出手指扒算了片刻:“我數數……單單阿爺阿娘提到過的,今歲就去了三回。”

這般說來,李隆基看上楊玉環的時間比她預料的要早多了。

也是,若是先前沒有把一切事情都處理乾淨,李隆基怎麼能放心在驪山溫泉宮和楊玉環幽會呢,必定是早就把各種障礙都處理完了,那老家夥才能安心霸占兒媳。

李長安恨恨地咬了咬牙,武惠妃開元二十五年十二月才去世,李隆基開元二十八年就要霸占兒媳……楊玉環的孝期還未過啊。

“你彆太生氣。”李明錦抱住李長安,她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開這個口,“我阿爺告訴我你不是武惠妃親生的孩子……”

“武惠妃是我的養母。”李長安陰沉著臉道。

李明錦感同身受拍了拍李長安的肩膀,她和韋氏也不是親生母女,但是感情深厚不下親生,對李長安倒是能感同身受。

不過李長安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她在心裡罵一萬遍李隆基也無濟於事,倒不如收拾好心情做點未來能給李隆基添麻煩的事情。

李長安帶著李明錦到了東市,這裡有一家正在裝修的鋪子,這是李長安新買的鋪子,打算做些新生意。

不求新生意賺錢,但求能多收集一些消息。

“你覺得這兒開個酒肆如何?”李長安問李明錦。

李明錦好奇道:“是路上那種有胡姬招攬生

意的酒肆嗎?我瞧著咱們過來的這一路上就有七八家酒肆了,你再開酒肆能賺著錢嗎?”

雖說年紀還小,可李明錦已經顯示出了敏銳的商業嗅覺。

“我有特殊的釀酒技巧。”李長安神秘一笑。

在李明錦心裡,比她年紀還小一歲,但是事事都比她成熟多了的小姑母無所不能,她很輕易就相信了李長安的說法,並且露出了羨慕的眼神。

“阿娘說要等我年紀再大些才會給我鋪子。”李明錦不由道。

李長安九歲,她也隻有十歲,韋氏說要等她到十二歲才會給她鋪子練手。

她眼中的渴望根本瞞不過李長安,比起滿肚子壞水的大人,果然還是十歲的單純小姑娘好忽悠。

李長安唇角揚起一抹笑容,拋出了自己的打算:“明錦可願和我一同做生意?”

“我?”李明錦瞪大了眼睛,她左右掃視了一圈這偌大的鋪面,咬咬唇,“我沒有錢。”

“你負責管事,算你技術入股,我給你兩成利潤如何?”李長安笑眯眯地引誘著單純小姑娘。

這可是日後能用自己資產支援起大唐軍隊的未來和政公主,給自己打工正正好。

李長安可不想日後一邊要領兵抵抗安祿山,一邊還要自己操持錢糧之事。

她的曾祖母有上官婉兒,她也得有自己的女相才行。

至於她和李明錦的父親李亨有皇位爭奪這個矛盾,比起武皇和上官婉兒的殺父殺爺之仇來,李長安覺得她至少應該不用親手殺李亨……反正到那時候所有壞事都是安祿山做的嘛。

而且李明錦如今是她一手培養出來的,李長安覺得比起心狠手辣推韋氏出去頂鍋的李亨來,日後還說不準李明錦覺得誰才是她真正的親人呢。

李明錦很快就乖乖跳入了李長安的兜裡,答應李長安替她管理這個鋪子——李明錦對於錢財並不熱衷,她隻是看著李長安能做許多大人做的事情,覺得自己也應當靠自己做一些事情罷了。

夜色漸深,李長安親自教李明錦如何從頭招募店鋪人手,如何看賬本,如何將生意做起來的東西,知識實在太多了,哪怕是李長安講到口水都乾了也隻講了一點皮毛。

約定好下次見面的時間之後,李長安就把李明錦送回了太子府,而後趁著宵禁之前離開了長安城,返回城外的壽安觀。

她本來想要在自己的公主府或者曹野那姬留給她的那個宅院住一晚,可想到楊玉環,李長安猶豫了片刻決定還是回壽安觀住。

夜色漸漸深了,李長安坐在馬車中,抱緊了手爐。

“何人在此鬼鬼祟祟!”

就在李長安昏昏欲睡之時,馬車外侍衛的喝聲讓李長安打了個激靈,清醒了過來。

李長安撩起簾子,眯著眼從昏暗的夜色中辨認著來人。

來人的確十分鬼鬼祟祟,捂著臉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我乃是壽安公主,爾是何人?”李長安覺得這個人身形自己好像有些熟悉,索性先開口亮明了身份。

聽到李長安的身份後,被侍衛團團圍住的男人才鬆了口氣,露出半張李長安熟悉的臉來。

“安娘,是我。”男人壓低聲音,似乎怕引來旁人一樣。

李長安眯了眯眼,認出了來人的身份。

壽王,李琩。

難怪聽到她的名號之後鬆了口氣呢,畢竟她是武惠妃的養女,先天就和李琩是站在同一陣營的。

“阿兄?你為何會在此?長安城已經落下城門了。”李長安也不打算給李琩找麻煩,她揮退侍衛,走到李琩身側低聲提醒他。

李琩聽到長安城已經落下城門之後身體一僵硬,臉色難看了起來。

他懊惱想,都怪今日爭吵耽誤了太多時間,如今長安城落下城門,他該往何處去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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