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大雨傾盆,蕭清焰一臉不可置信地望著面前的人,踉蹌往後∞[]∞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腿彎被絆了一下徑直摔坐在了椅子裡。
離火繩自江顧指尖蔓延而出,刺入蕭清焰的元神,將人徹底禁錮住。
掐著脖子的手離開,蕭清焰終於能大口呼吸,他白著臉望著江顧,“阿顧,你怎麼了?”
“抱歉。”江顧面無表情對上他的視線,“騙你進試煉之境,是想借你蕭澹之子的名號一用。”
蕭清焰愕然道:“什麼騙?你不是說讓我磨煉自己——”
他望著江顧那雙毫無感情的眼睛,倏然收了聲,緩緩皺起了眉,“你利用我?”
江顧沒有否認。
“為什麼?”蕭清焰眼底升起怒意,“我找了你這麼久,又如此誠心待你,結果你反過來利用我!你這樣跟其他人有什麼不同!?”
“沒什麼不同。”江顧忽然抓住他的手腕一提,寬袖滑落,露出了手臂上猙獰的疤痕,他眼底寒意更甚,“你這疤痕當真是天生自帶的麼?”
手臂上的疤痕察覺道江顧的氣息,開始隱隱發燙,江顧脖頸上的疤痕也再次顯露出來,炙熱滾燙的感覺讓江顧眼神更冷了幾分。
“當然!”蕭清焰想要掙開他的手,卻被江顧眼中的殺意激得心頭一震,而後心中便掀起了驚濤駭浪,他強裝鎮定道:“你什麼意思?”
江顧緩緩鬆開了他的手,“我現在不會殺你,隻要你幫我做一件事情。”
蕭清焰惱怒非常,“江顧,你做事之前最好想明白了,我父親是煙雨台台主蕭澹,若我出了任何差池,你以為你還能活著走出望月嗎?對了,還有你大哥江向雲和江家,你們平澤大陸誰都逃不了乾係!”
“或許蕭公子該擔心的是自己。”江顧手中的靈力凝結成刀,慢條斯理地劃開了他胳膊上的疤痕,將墨玉鐲和鐲內藏起來的半數元神全都融了進去,他深深地看了蕭清焰一眼,“靈獸被屠戶飼養活得安穩得到庇護,是因為還沒到宰殺的時候。”
蕭清焰心底大駭,然而不等他再開口質問,江顧便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他怔愣片刻,抬手想要把江顧埋入自己手臂的墨玉鐲取出來,卻驚悚地發現那隻胳膊已經不再受自己控製。
下一瞬,燦金色光芒自墨玉鐲中衝天而起,刺穿了二重境內的漫天血雨。
二重境東南,剛進來的溫自衡神色一凜,直衝那金色光芒而去。
與此同時,洛小園等人追殺到了千歲城,正看見那道衝天而起的燦金色光芒,二話不說便重啟了縛神籠,誰知卻被一柄長劍的法相斜插擋住。
血雨瓢潑,幾十丈高的縛神籠散發著濃鬱的靈力,法相長劍卻比那籠子還要大上幾分,洛小園抱著靈獸抬起頭,便看見一蒼青色衣袍的男子立在劍柄之上,他五官鋒利,薄薄的單眼皮狹長,懶散地垂下頭,仿若漫不經心朝他們看來。
洛小園臉色一變,“楚觀山!?”
站在一片廢墟中尚未反
應過來的蕭清焰臉上瞬間露出了一抹喜色,“楚叔!”
楚觀山轉過頭,對著蕭清焰露出了個無奈又寵溺的笑,“阿濁,怎麼跑進這試煉之境來了?”
蕭清焰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起來。
“不急,等解決完這些人我們再詳談。”楚觀山微微一笑,看了眼他燦金色的明亮元神,臉上的詫異一閃而過,隨後重新看向了洛小園,臉上的笑容加深了幾分,“小九,我還以為你記得我們之前的約定。”
洛小園手上的動作一重,手指刺穿了那小靈獸的頭顱,原本乖巧安睡的靈獸慘烈地哀嚎一聲,化作了飛灰消失得無影無蹤,洛小園仰起頭,重瞳裡滿是痛恨,“是你先騙了我們!”
“是啊,當初楚閣主信誓旦旦說事情辦到就放我們自由,結果我們和八閣的契約根本沒有解開。”陸離雨笑眯眯道:“還要一直被八閣追殺,怕不是你一開始就打得兔死狗烹的主意。”
楚觀山遺憾地歎了口氣,“離雨,我當初很看好你,你不負所望從平澤帶回了鬆綏樓,但現在小九腦子不清楚,你也跟著她胡鬨。”
陸離雨攤手,“誰讓我已經走投無路了呢?”
正暗中比拚靈力的縛神籠和法相長劍發出了嗡嗡的錚鳴聲,楚觀山站在高空,“那我就留你們不得了。”
他抬起手,巨大的法相在空中聚攏成形,一掌將那縛神籠拍得粉碎,整個千歲城都地動山搖,地面裂開了數丈寬的裂縫,洛小園等人被強勁的掌風逼得後退幾步,有兩個紫袍人動作稍慢,便同那籠子一起化作了飛灰。
“楚觀山,是你非要趕儘殺絕在前!”洛小園怒喝一聲,瘦弱的身軀如同獸類弓起腰背,森白的骨頭刺穿了皮肉衣物,身形陡然暴漲了數百倍有餘,竟直接化身成了一條百丈長的骨蛟,長長的蛟尾橫掃而過,城內房屋儘數被粉碎,劈天蓋地朝著楚觀山砸來。
而旁邊的白欒則直接召出了自己的法相,半人半骨的紫袍人背後浮現出巨大的八卦圖形,空氣中的靈力凝聚成形,化作了無數利箭萬箭齊發。
陸離雨手中掐訣,乞丐模樣的法相要比白欒還高一些,手中掐訣,靈力凝聚成無數絲線,構築起天羅地網,同那縛神籠有異曲同工之處,從四面八方堵住了楚觀山的退路。
而楚觀山絲毫不懼,背後的法相緩緩抬起頭,一手握住那法相長劍擋住了白欒的利劍,一手揮袖橫掃扣住了骨蛟的七寸,天地間的靈氣開始劇烈的顫動,整個二重境都隱隱出現了裂隙。
蕭清焰在遠處觀望,他試圖離開,然而手臂中的墨玉鐲卻將他整個元神都釘在原地動彈不得。
溫自衡便是此時趕到的。
她有些詫異地望著現身此地的楚觀山,眼底一沉,“楚閣主怎會來我試煉之境?”
楚觀山沒想到她趕來的速度竟如此之快,哼笑了一聲:“我在八閣大殿發現了幾個焚台殿的叛徒,看溫樓主事務繁忙,便抽空來幫你料理了他們。”
“是嗎?”溫自衡將目光落在了洛小園和白欒等人身
上,秀氣的眉毛微挑,心中便有了計較,不緊不慢道:“我倒有些好奇是什麼樣的叛徒,值得楚閣主親自前來。”
洛小園嘶鳴一聲,趁楚觀山分神的瞬間,巨大的蛟頭陡然扭轉,撕碎了楚觀山的法相手臂,脫力往後撞了幾十丈遠,支起身子道:“溫自衡,你恐怕不知道吧,五年前八閣叛亂是由楚觀山一手策劃的!當年水閣率先叛亂,就是因為他看不慣你,所以你這個閣主被貶到了陰陽樓,待他將我們全都殺了,吞了玉階,到時候再嫁禍於你功成身退——不知道這回蕭澹還會不會留你性命!??[]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一派胡言!”楚觀山冷喝一聲,抬手便要將她徹底絞殺,誰知溫自衡的法相突然橫插一腳,法相背後的光圈抽出數道白綾,擋住了他這一擊。
“楚閣主,蕭台主曾下過令,若是洛小園等人現身,務必活捉嚴加拷問,查明當年叛亂真相。”溫自衡聲音平緩道:“你這是想要抗令不遵嗎?”
楚觀山神色不虞地眯起了眼睛,“溫自衡,念在昔日同僚的情分上,我給你幾分薄面,但你也該明白什麼事情能管,什麼事情不能管,莫非因為洛小園是你昔日下屬,你起了包庇之意吧?”
溫自衡冷笑了一聲:“在我試煉之境,還容不得你來放肆!”
兩尊巨大的法相登時纏鬥在了一起,整個千歲城都被楚觀山用靈力封閉了起來,洛小園等人無法逃離,隻能咬牙加入了戰鬥,倘若溫自衡贏,他們還能有一線生機,若是楚觀山贏了,他們便死無葬身之地。
“殺了楚觀山!”骨蛟長鳴一聲,其他人聞聲而動,一時間千歲城內爆聲陣陣,數尊法相纏鬥,二重境內裂隙更多。
蕭清焰被定在原地,不明白事態為何會發展到了如此地步,而造成一切的罪魁禍首,已經悄無聲息地離開到了千歲城外。
江向雲看著城內大能鬥法,巨大的法相遮天蔽日,轉頭神情複雜地看向江顧,“你有多大的把握?”
江顧負手站在他身邊,神色淡定道:“三成。”
“三成?”江向雲瞬間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他就是個瘋子!公子,我們還是趕緊離開此地為好。”姚立凝重地看向遠處的千歲城,攥緊了手中的劍。
“不。”江向雲卻拒絕了他的提議,深思道:“三成……已經很高了。”
城內正在鬥法的大能,無論是哪一個都不是他們能贏得了的,三成的可能性已經不算低。
“我們已經按你所說,在千歲城地底布好了大陣。”江向雲看向江顧,“七弟,我跟姚立這回可是將全部身家都扔進去了,一半的試煉之境,你可不要食言。”
江顧抬頭看著天空中逐漸止歇的血雨,心下稍定,“自然不會。”
——
地底血海。
白羿看著面前百丈高的血色菩提,轉頭問道:“能確定嗎?”
後問心顫抖著手,摸向了血菩提的根係,“是我族聖樹,怎麼、怎麼會沾染上如此重的血腥氣?”
白羿用那顆
骨眼看向血海四周,數不清的肮臟元神被肢解再次,她歎息了一聲:“真是作孽多端。”
後問心落下滴眼淚來,手中的禪杖重重往血海中一砸,背後浮現了一顆明亮純白的菩提樹法相,乳白色的枝椏蔓延伸展,纏繞在了血菩提的根係之上,金色的梵文在血海上空浮動,純淨的菩提氣息源源不斷地輸入了血菩提之中。
白羿在旁邊看得有些緊張,“問心道友,這樣真的能切斷血菩提與楚觀山的聯係嗎?”
“我們菩提一族全族根係相連,不管是舍利子還是須彌心,必要時都可供一人使用,現在不止是我一人的菩提精元,而是我們全族的精氣在喚醒聖樹。”後問心臉上露出虔誠的神色,“待聖樹蘇醒,不止能切斷和楚觀山的認主契約,還能將其反噬——”
像是在印證他的話,血菩提的枝葉開始微微顫動,血海中的根係也逐漸泛起了白色。
另一邊,千歲城內。
楚觀山的法相已經受損嚴重,溫自衡和洛小園等人都是本體元神,聯手之下他分出來的分神反倒落了下風。
溫自衡冷笑道:“楚閣主,你這分神也至少有一半,若是今日死在這二重境,也隻能怪你太過輕敵!”
“嗬,那得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楚觀山掃了一眼已經是強弩之末的洛小園等人,動用血菩提想要強行召出遲遲未現身衛風,然而不知為何,他竟絲毫感受不到衛風的氣息。
他臉色一變,溫自衡的殺招已然逼至眼前。
楚觀山心頭凜然,電光火石之間衡量過得失,留在外面的本體元神倏然而至,硬生生地扛住了溫自衡這一擊——他必須要斬草除根,不管是溫自衡還是洛小園這些人,誰都不能活著走出試煉之境。
至於衛風那隻不聽話的畜生,待他吞了玉階定然殺之而後快!
千歲城內爆發出一陣強光,恐怖的靈力撕扯著堅硬的結界想要逃竄,以千歲城為中心,裂痕綿延數千裡有餘,伴隨著巨大的爆炸聲,飛沙走石地動山搖,足有一刻鐘才止息,整個千歲城陷入了一片死寂。
靜待多時的江顧和江向雲對視了一眼,在千歲城的結界消失的瞬間,化作流光直奔而去。
城內,楚觀山背後的法相正在緩慢消散,溫自衡的元神不甘地瞪著雙眼陷落在深深的坑洞中,被肢解成數塊,死去的骨蛟刺穿在楚觀山的胸口,白欒則被萬箭穿心而亡,陸離雨的元神纏繞在天羅地網中倒吊著,而楚觀山的元神也受了極重的傷,甚至沒有多餘的力氣去吞噬眼前這些元神。
他攥住骨蛟的尾巴,咬著牙從心口拔出來,撐著劍踉蹌起身,也不管元神上數不清的傷口,一步一步走向了蕭清焰。
蕭清焰仿佛被嚇傻了,他呆呆地望著越來越近的楚觀山,背後忽然升騰起一陣惡寒,“楚、楚叔,你沒事吧?”
楚觀山笑著擰了擰被砍了一半的脖子,聲音溫柔又安撫,“放心,沒事,楚叔這就帶你出去,把你交給你爹——”
他正說著話,面色忽然猙獰,元神暴
漲便要吞噬掉蕭清焰的元神,誰知一道濃鬱的墨色驟然從蕭清焰的胳膊中躥出,直擊他的眉心,楚觀山猝不及防被暗算,饒是動作迅疾,還是被削了半邊腦袋,他怒極反笑,眼神變得猙獰凶狠,“阿濁,你竟敢暗算我?”
蕭清焰連忙搖頭,“不是我,是——”
戧!
一道冷冽的劍光直衝楚觀山後頸而來,楚觀山猛地折腰一躲,泛著寒光的劍身擦著他的鼻尖而過,一隻冷白修長的手抓住了半空回旋過來的墨玉鐲,一腳狠狠踹在了他手上的心口,而後疾速後撤。
楚觀山捂著心口緩緩直起身來,和江顧對上了視線,想了片刻才記起此人是誰,低聲笑道:“唔,是衛風那個平澤小美人師父,怎麼,你是打算來撿漏的嗎?”
江顧打量著眼前的楚觀山,此人不僅長相醜陋面目可憎,而且言語輕佻舉止輕浮,除了有一身修為外毫無可取之處。
一想到衛風這些年來被迫在此人手下艱難活命,他心中便愈發厭惡——江顧生平極少厭惡什麼人,殺了赤雪的周懷明算一個,眼前這賊眉鼠眼的楚觀山算第二個。
他毫不遲疑召出了自己的法相,結陣執劍直衝楚觀山而去,楚觀山看著他剛修成不久的法相,直接笑出了聲:“什麼不自量力的東西,也敢到我跟前現眼!”
他同樣召出法相,楚觀山的法相要比江顧大十倍有餘,居高臨下地望著他,兜頭一掌便朝江顧劈來。
江顧利落地躲開了他這一擊,敏捷地出現在了他背後,雙手握劍便要刺入他的脊椎,誰知他周身竟堅硬無比,赤雪劍傷不了他分毫,江顧當即不再戀戰,在他回身攻擊的一瞬,躲進了墨玉鐲空間內。
楚觀山冷笑,“雕蟲小技!”
他操控著法相伸手往虛空中一抓,誰知一柄長劍法相從虛空中徑直刺穿了他的手掌,姚立握著劍狠狠一擰,瞬間消失在原地,楚觀山瞬間惱火,周身靈力攢動,而適時江向雲出現在了他身後,玄陽戟纏住了他受傷的胳膊,身後法相引雷而下,直劈他眉心。
楚觀山徑直抗下這天雷,手中結陣,竟直接撕碎了周圍的虛空,藏起來的江顧三人徹底暴露出身形,他歪頭笑道:“就憑你們也想殺我?”
即便他鬥法後重傷,也絕不可能會死在這些平澤的廢物手下!
江顧三人都召出了法相,然而他們的法相加起來還不如楚觀山一個,楚觀山看他們宛如在看一個笑話,手中長劍橫掃而下,便把江向雲和江顧捶入了地底,卻猝不及防後心一痛,姚立神色狠戾的執劍捅進了他之前被洛小園刺穿的心口,楚觀山登時一怒,一道繁複的法陣自他心口而出,反向湧入了姚立的長劍,但下一瞬,姚立便被江向雲的玄陽戟挑飛出去,躲開了這一擊。
江顧被飛過來的姚立用靈力猛地一托,飛躍而起踩住了玄陽戟,手中的赤雪劍化作了無數劍影,將楚觀山團團圍住,逼得他退後了兩步。
“真是小鬼難纏。”楚觀山耐心耗儘,終於積蓄起足夠的靈力,手中的本命劍直衝天際,將江
顧的赤雪劍影全都絞碎殆儘,他怒喝一聲:“都給我去死!”
整個千歲城的空氣驟然稀薄,空間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揉皺碾壓,地上的殘垣斷壁都懸浮在了空氣中悄然化作齏粉,而江向雲江顧和姚立則被死死壓進了地面,身下是不斷出現裂痕的坑洞,五臟六腑都仿佛被碾碎,意識也逐漸開始模糊。
江顧伸出手,死死拍在地面,咬牙道:“江向雲!”
“知道!”江向雲遠遠地回應了他一聲。
更遠處的姚立怒吼了一聲,鮮血淋漓的手掌刺入地底,以血為引拽起了法陣的陣眼,江向雲和江顧將全身靈力都儘數傾注進那法陣之中,龐大的煉神陣自地底轟然而起,數不清的法寶分列在大陣的每一個結點,鮮紅的離火繩蔓延在陣中各處,如同無數鮮紅的觸手攀附刺入楚觀山的元神,竟是生生將他禁錮在了原地。
“倒是小瞧了你們——”楚觀山不顧元神被觸手撕扯碎裂,竟打算生生掙開。
但江顧三人又豈會給他機會逃跑,幾乎同一時間,三人從地底躍起,江向雲高聲道:“攻擊他的心臟!”
澎湃的靈力凝聚成刺眼的白芒,楚觀山痛吼一聲,五指成爪重重一拍,三人元神俱震,齊齊飛了出去。
江顧眼前有一瞬間完全陷入了漆黑,獵獵風聲中,忽然有一隻溫熱的手掌猛地抵在了他的後背上,狠狠將他往前一托,而後一陣熟悉的氣息從他鼻腔前掠過,緊接著便又是靈力炸開的聲音。
眼前的黑暗散去,他強行穩住身形,看清了方才托住他的人是誰,頓時心底一沉,“衛風!”
一襲紅衣的青年身形挺拔,手執陌刀立在高空,身後神鳶鮫和鬼面白目的法相百丈有餘,同楚觀山龐大的法相纏鬥在了一起,聞聲還回頭衝他咧嘴一笑。
江顧握緊了手中的赤雪劍,操控著法相縱身而上,擋住了楚觀山的一擊,回頭怒道:“你來做什麼!?”
“幫你!”衛風手中的陌刀揮得乾脆利落,惡狠狠地瞪著面前的楚觀山,“我要親手殺了他!”
楚觀山聞言獰笑出聲:“我當你去了哪裡,原來是叛變了!看來為師真要清理門戶了!”
“我沒磕頭沒敬茶,你他娘地算哪門子師父!”衛風罕見地爆了粗口,怒罵道:“你剁碎我元神逼我以血肉供養血菩提的賬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龐大的神鳶鮫法相張開了血盆大口,額上的羊角鋒利猙獰,數不清的鬼紋鋪天蓋地朝著楚觀山刺去,天地間的血霧彌漫。
江顧臉色一變,果不其然,下一瞬楚觀山抬手,血色的菩提根從衛風心口處洶湧而出,幾乎要將他整個元神撕碎。
去救已然來不及,江顧抬手便撕下身上大半元神,強行煉化入了煉神大陣之中,離火繩爆發出無數道紅光,將楚觀山整個元神都籠罩纏繞其間,給衛風贏得了片刻喘息的機會。
與此同時,地底血海之中,血色的菩提樹終於被重新淨化回了純粹的白色,後問心和白羿對視一眼,手中的禪杖猛地深入血海底
部,將血菩提連根拔起,金色的梵文爆出無比強悍的靈力。
千歲城內,楚觀山已然將離火繩扯斷,正操控著菩提樹控製衛風的菩提根卻倏然凝固在了原地,原本的認主契約開始劇烈的反噬,楚觀山頓時一驚。
身上的桎梏驟然脫離,衛風面目猙獰地笑出了聲,伸手將心口的菩提根儘數撕扯而下,背後神鳶鮫和鬼面白目的法相雙手握刀,對著楚觀山的元神法相兜頭劈下!
江顧和江向雲姚立三人則同時掐訣結陣,煉神大陣倏然縮小數千倍,將楚觀山的元神徹底籠罩!
元神被生生煉化壓縮,楚觀山登時發出慘烈的吼聲,血菩提反噬,乳白色的根係從他心□□出,將他本就受傷頗重的元神撕得粉碎——
嘭!
元神爆裂的聲音直衝天際,整個二重境終於支撐不住這恐怖的靈力波動,轟然炸成了碎片。
與此同時,試煉之境內數不清的試煉元神被紛紛強製彈出。
江顧幾個人也被楚觀山元神爆炸的餘波撞了出去。
衛風在被那罡風轟進碎片激流前,拚著最後一點靈氣將整個試煉之境都收攏進了元神之內,然而下一瞬,猝不及防,一隻蒼白修長的手用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一愣,尚未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緊緊攏入進了一個溫熱的懷抱,江顧身上冷冽熟悉的氣味瞬間將他包裹。
江顧一手抓著他的手腕,一手護住他的後頸胳膊抵住他的後脊,以一個完全不容拒絕的姿勢霸道地將他護在懷裡,洶湧的靈力將他快要碎裂的元神強勢地凝聚在一處,甚至還覺得不夠,用燦金色的元神將他裹了進去。
密不透風。
衛風埋在他肩上,碎片激流的咆哮聲和靈力爆炸的聲音倏然遠去,元神被撕裂後錐心蝕骨的痛意也仿佛無法被感知,經脈中的靈力因為激烈的鬥法還在沸騰,卻也無法讓他分心,他剛吞了試煉之境,心神尚且茫然,卻本能地汲取著江顧身上的氣息,仔細感受著江顧貼近的元神。
“師父……”他意識混沌地喊了一聲。
“嗯。”江顧的聲音很穩,帶著慣有的從容和淡定,“彆怕。”
衛風想說他並不害怕,還想說自己壓根死不了,甚至還覺得自己能再殺半個楚觀山,但他還是低低地應了一聲,抱住了江顧的腰,將腦袋乖乖地搭在了江顧的肩膀上。
江顧抓著他的那隻手在微微顫抖。
“師父,這回抓住了。”衛風用力地回握了他一下,聲音很快就被風暴湮沒。
江顧抱著他快要魂飛魄散的元神,下頜緊繃,半晌過後還是應了一聲。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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