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新宿舍 “我看看是不是做夢……”……(1 / 1)

帶著爹媽穿七零 醉魚仔 14271 字 6個月前

“蹦, 啪,啪,啪啪啪啪……”

馬向華和許家茂一左一右, 一人舉著一根竹竿, 竹竿上挑著一串鞭炮,鞭炮劈裡啪啦,炸成一朵朵紅色的紙花。

鞭炮聲中,馬老太太他們捂著耳朵, 笑得牙花子都露了出來, 蘇長河也滿臉笑容,在一片熱鬨中,揭開了懸掛在大門上的匾額。

紫黑色的牌匾簡樸大氣,上書兩個大字“盛世”。

蘇長河早就想過, 該給他們這幾個零零散散的攤子起個總名稱, 他和媳婦閨女商量了又商量, 最後還是選定了這兩個字。

雖然聽起來有點俗,但是作為從後世穿來的人, 他們見識過國家富強、人民安樂的祖國, 更希望在這個時代,華國能早日走進盛世。

這是他們最樸素的祈願。

馬老太太帶領的炸雞店眾人、馬向華帶領的施工人員、退伍兵哥們組成的保衛科人員以及蘇長河、馬蕙蘭、蘇月等人,大家看著那兩個簡簡單單的字,心中一陣激蕩,不約而同地鼓起掌來。

這一番動靜惹得左右鄰居都來看熱鬨,鄰居們早就對這個院子的新主人很是好奇。

這年頭還真有人買房?買就買吧,不買那種乾淨又方便的樓房,買個破敗得不成樣兒的院子?這不是傻嗎?

鄰居們都想不通,更想不通的是, 主人家買了房子就開始大刀闊斧地重建,直接蓋起了樓房來,院子裡天天進進出出都是些五大三粗的漢子。

住在這院子的那幾戶早前還放話,不管王家小子把房子賣給誰,他們都不讓人好過,結果,一看那麼些漢子,屁都不敢放一個。

鄰居們好奇地看著這一夥人,男女老少都有,瞧著又不像一家子。

大家忍不住打探,“房子蓋好了吧?是不是要搬進來了?你們這……房子是誰住?”

馬老太太塞了一把糖給鄰居,笑嗬嗬地道:“沾沾喜氣,沾沾喜氣,我們老家的習俗……今兒就搬進來了,我們都住!”

問話以及豎著耳朵的聽的鄰居們都張大了嘴巴,“啊?”

馬老太太今天高興,說起話來眉飛色舞,“這是我們的職工宿舍!我們都是職工,可不得都住進來?”

鄰居們心裡的疑惑更多了,“你們是哪個單位啊?”現在大多數廠子效益都不怎麼好,根本沒房子分,哪個單位這麼闊氣,直接買個院子,建職工宿舍?

馬老太太挺起胸膛,手指向大門口的匾額,“盛世,那個詞叫啥來著?太平盛世,我們是盛世集團的!”

集團?

蘇長河給大家解釋過集團的意思,馬老太太記不清了,但她有自己的理解,她伸手點了三下,“就好比有三個廠子,三個廠子歸一家管,這一家就叫集團,我們就是這樣的……”

“哦——”鄰居們仿佛明白了,他們問:“這麼說,你們單位有三個廠子?”

馬老太太擺手,“就是舉個例子,我們哪有那麼多廠,我們就倆,一個加工廠,一個養殖場,哦,還有一個就是馬記炸雞店。”

“馬記炸雞店是你們單位的啊!”

鄰居們驚訝,炸雞店他們知道啊,去年才開的店,在京城火得一塌糊塗,裡面那什麼奶茶還上過報紙,聽說有時候隊都排到門外。

就是裡面的東西不便宜,隨便買買就是幾塊錢。平時他們家孩子叫著要吃,他們也沒舍得買。過年的時候,店裡有新春活動,全場打八點八折,他們一咬牙買了點回來。

彆說,真是一分價錢一分貨,人家的東西確實好吃。那雞排,外酥裡嫩,切出來就是一大盤子,裡面全是肉。那雞架也不知道放了什麼,吃起來噴香,還下酒,家裡男人就著個雞架能喝一頓。

鄰居們再次驚歎:“原來是你們家啊!”

“你們家東西味道真不錯,就是價格不便宜!”

“買的人也忒多!上回過年活動,我排隊都排了半個多小時……哎,你們家下回什麼時候還有活動啊?”

馬老太太心中暗爽,面上還是很淡定,“活動不一定,得看情況。大家都是鄰居,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以後你們要是來買,跟我說一聲,我讓人給你們按員工優惠算,打九折!”

“哎呦喂,那敢情好!”

鄰居們熱情地和馬老太太介紹,這個是哪家的,那個是哪家的,“我們都在這邊住了幾十年了,各種事門清,你們以後有事,儘管找我們!”

馬老太太又給他們抓了把水果糖,“那可真是不知道咋謝了,來來來,吃糖吃糖。”

除了大人們,附近的小孩們也跑過來湊熱鬨,馬老太太他們今天很大氣,每個人都散了幾顆糖,小孩們也機靈,就跟拜年似的說起吉祥話。

什麼“恭喜恭喜,住新房,搬新家,明年生個小冤家……”

惹得大人哭笑不得,“什麼生個小冤家?這是人家單位宿舍!”生個小冤家還得了?

小孩眼珠子一轉,“那就恭喜發財賺大錢,明年再買個新家!”

馬老太太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本來長河說要買糖散給左右鄰居,她還有點舍不得,現在覺得這錢花得值!

住新房不就圖個吉利嗎?小孩子說話最靈了,說他們賺大錢,他們今年生意肯定好!

馬老太太給這個會說話的小孩又塞了一把糖,一幫小孩見了,吉祥話更跟不要錢似的往外說。

馬老太太的一兜水果糖不知不覺就散光了,其他人也沒好哪兒去,誰叫他們今天高興呢!

散過糖果,大家懷著激動的心情站在大門口,馬向華說:“長河,你、你開門吧,到時間了!”

朱紅色的大門上兩個黑漆漆的銅環,不知道是哪個促狹的,給銅環上用紅綢帶係了個蝴蝶結。

許家茂催促道:“哥,你快開門吧!”

蘇長河解開蝴蝶結,手貼在門上,眾人目光灼灼地盯著他的手,蘇長河忽然回頭,招呼大家都上前,“來,都來,大家都是盛世的一員,我們一起來推!”

炸雞店的員工們不好意思上前,馬老太太和白紅梅做個表率,一人拉著一個上前,又叫其他人,“三妞、牛嬸子、淑芬、鳳霞……都來,都來!”

一雙雙手貼在門上,蘇長河喊道:“三、二、一!”話音剛落,大家一起使勁,大門發出沉悶的一聲,門打開了。

門一開,入目所見的是一座影壁,上面雕刻著精致的花紋,四角為竹,中間雕刻著荷花蓮蓬,像一扇精美的屏風。

這座影壁頗有來曆,是一個老物件,據說以前是某官員府邸的東西,後來被推倒,砸破了一個角。許家茂找來的老師傅去收的時候,這座影壁被人家當成了墊腳石,就擺在自來水旁邊的泥地裡。

有畫的這面沾滿了泥,另一面長了青苔,師傅擦了好幾天,才給弄乾淨,當時老師傅還怕蘇長河不要,一個勁兒誇這塊石料好,上面的雕工現在都做不出來,其實蘇長河一眼就看中了。

現在看來,這座影壁果然很不錯,影壁下擺著兩盆盆栽鬆樹,青翠的枝葉映在影壁上,越發像一副畫。

轉過影壁,進入院子,最先看到的就是正中間的升旗台,上面豎立三面旗幟,中間是鮮豔的五星紅旗,兩邊略低一點的是海藍色的集團旗幟,上面龍飛鳳舞的寫著兩個大字“盛世”。

要說為什麼在院子裡搞升旗台,其實蘇長河也沒想那麼多,他上輩子的廠子裡就有個升旗台,每年還會在升旗台周圍的場地上舉辦運動會。

剛好,房子蓋完,還剩點材料,蘇長河看了看空蕩蕩的院子,就說,那就搞個升旗台吧。

為此,他還特地去有關部門報備了下,他畢竟不是這個時代土生土長的人,有些事也不知道犯不犯忌諱,以防萬一,提前問清楚才好。

有關部門第一次遇到這種問題,不過在問清楚他們豎立國旗的用處後,就答應了,隻是提醒他們保護好國旗,不要把國旗臟汙了。

蘇長河說:“這您放心,我們單位好幾個退伍軍人。”

有關部門的同誌也是個轉業軍人,聽了這話態度更好了,還指點蘇長河去哪裡買國旗。

紅旗在院子裡豎立起來後,大家的反應比蘇長河想象中大多了,第一次升旗的時候,一幫人在下面靜靜看了許久。

其中最為激動的就是退伍兵哥們。截止目前,他們集團已經有了正式的保衛科,一共六名同誌,都是馬向國介紹來的戰友,除了最先到達的高原、劉大海,後來陸陸續續又來了四個人,分彆是劉寶軍、孫國祥、葛二蛋、王鐵柱。

這些兵哥雖然已經退伍,卻仍然愛國愛黨愛部隊,紅旗對他們有著不一樣的意義,他們主動請纓,說紅旗交給他們,他們一定保護好紅旗。

蘇長河說好,“咱們每周一升旗,升旗儀式可都交給你們了。”

高原等人齊聲道:“保證完成任務!”

從此以後,他們每天早上晨練,都是從升旗台旁邊開始集合,出門繞著胡同跑一圈,再回到升旗台邊解散,每周一早上例外,晨練前,他們會先將紅旗升起來。

升旗的時候,他們神情肅穆,自發唱國歌,一開始,他們怕吵著其他人,壓低聲音唱。後來,其他職工也慢慢地聚集在升旗台邊。最後,大家自發在周一早起,招呼舍友,“走了走了,該升旗了!”

他們站在院子裡,目光追隨逐漸上升的紅旗,齊聲高唱國歌。

這都是後話了,眼下,大家還在參觀院子,升旗台左右兩邊各有一棟兩層小樓。

左邊是會議室與活動室,一層是會議室,二層是活動室,活動室裡一邊放著報紙象棋等,另一邊則擺放著一張兵乓球桌。現在的娛樂活動少,下班之後,職工們沒事乾,剛好可以看看報、下下棋、打打球。

右邊是辦公樓,一樓是大辦公室,二樓是一大一小兩間辦公室,小一點的掛了“財務部”的牌子,大一點的是蘇長河的辦公室。

他終於有了單獨的辦公室,辦公室裡很簡單,一張桌子兩張椅子,以及一個大大的文件櫃。蘇長河有時候也要和彆人談生意,總不能再把人拉炸雞店去。

讓許家茂意外又欣喜的是,他也有個辦公桌,就在蘇長河的辦公室外面。他現在已經是蘇長河的正式助理了。

在確定他為助理前,蘇長河給了許家茂兩個選擇,一個是在他身邊做助理,另一個是在炸雞店給他安排一個正式工作,

許家茂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前者,笑話,助理聽著像跑腿的,但不是有句話“宰相門前七品官”?顯然,跟著蘇哥,更有前途。

許家茂摸著眼前的辦公桌,露出了一個像黃鼠狼偷到雞的笑容,他妹子許三妞撞撞他。

走了,傻笑什麼?

許家茂跟上大部隊,繼續參觀院子。

從辦公樓出來,往裡走,就是三層的食堂及宿舍樓。宿舍樓和辦公樓、多功能樓的角落是兩道拱門,通過拱門,就到了食堂及宿舍樓入口。

門口各有一棵樹,一棵是桂花樹,另一棵是銀杏樹,都是移植過來的有年份的樹。

等夏天,枝葉繁茂,就可以坐在兩邊乘涼。

樹旁是磚頭砌出來的花壇,此時還空蕩蕩的,蘇長河就說:“回頭找點花過來種,到時候開花,就跟兩大花盆似的,多熱鬨。”

馬老太太說:“種啥花啊?回頭給種上菜,彆的不好種,種點小蔥大蒜也成,以後吃面都不用去外頭買蔥了。”

牛嬸子說:“種點小青菜也成,現在這天,小青菜長得快,要不了多久就能吃。”

幾個嬸子們興致勃勃地商量起來花壇裡能種多少菜,種什麼菜最方便。

蘇長河看她們討論得熱火朝天,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悄悄和馬蕙蘭吐槽,“得,想高雅一點是不成了。”

馬蕙蘭白了他一眼,“你高雅,你最高雅了,誰家形容花用熱鬨?還跟倆花盆似的?”

馬蕙蘭說著都忍不住笑,蘇長河小聲抗議,“你給我留點面子,這麼多人呢……咱家以前的屋子不都是我裝修的……”

那是有設計師出圖,就這,馬蕙蘭一眼沒看,老蘇差點讓人給屋裡弄個循環水係,要在家裡養魚。

現在還沒有室內設計師這個職業,這輩子買房子可不能讓老蘇瞎來,還得找專業人士。

從旁邊的門口進去,一樓是食堂,裡面是廚房,中間砌了水泥台子,充當打飯的櫃台,外面放著幾張圓桌,這就是吃飯的地方。

二樓是男生宿舍,三樓是女生宿舍,兩邊皆有樓梯,但考慮上男女同住一層樓的不方便,二樓三樓的大門各有一邊日常是鎖起來的,兩層各自從左右出入。

目前大家還沒有搬進來,沒有那麼多顧忌,樓上樓下都沒有上鎖,他們隨便選了一邊上去。

從樓梯口上到二層,長長的走廊,雪白乾淨的牆面,纖塵不染的玻璃窗……

身後本來還在說笑的人突然安靜下來,蘇長河笑問:“怎麼了?一個一個都傻了?”

大家瞪大了眼睛,突然有道聲音傳出來,“這、這、這是咱宿舍?”

除了馬向華帶的施工人員,還有很多人沒有來這裡看過,有的人看是看過,但灰塵遍布的施工現場和成品之間的差距豈止一兩點?

“是啊,這棟樓就叫宿舍樓。”

大家擠在樓梯口和門口,巴巴地朝裡面張望,卻沒人敢往前走,好像生怕把地面踩臟了。

蘇長河好笑道:“不去看看自己的宿舍?”

還是沒人動彈,他揮揮手,道:“行,我宣布,接下來大家自由活動,自己去瞅瞅你們以後住的地方!去吧,還愣著乾啥?不想住宿舍?行啊,那我……”

“想想想!”大家忙道,女同誌扭頭就往三樓跑,男同誌們也火急火燎地鑽進宿舍。

宿舍是四人間,本來想設計成上床下桌的布置,考慮到有的職工年紀較大,不方便爬上爬下,以及上床下桌的床鋪需要單獨定製,最後還是改成了普通的床鋪。

左右各兩張床,中間是兩張方桌拚在一起,桌子下面擺放著四張凳子,正對著門的是一扇窗戶,窗外打了架子,可以用來曬衣服。

左右兩邊床頭處都有一處空地方,左邊靠牆角是定製的木架,一共有四層,是用來放臉盆腳盆,旁邊有一張正好塞進去的小桌,桌上可以放杯子飯盒,桌下放熱水瓶。

右邊是頂到房頂的櫃子,分為上下兩部分,上面是寬敞的大櫃子,下面則是四個小櫃子,每個小櫃子上都掛著一把鎖,鎖上插著鑰匙,這是給職工們放貴重物品的。

幾乎是一瞬間,樓上樓下嚎叫起來,“哇!”

太好了,宿舍條件也太好了!

床、桌、櫃一應家具齊全,宿舍裡明亮又乾淨,門窗相對,微風從宿舍中穿過,窗簾微微飄動,最讓大家驚喜的是,每張床上都放著嶄新的鋪蓋,牆角的架子上,每層兩個不同顏色的盆,旁邊地上放著四個熱水瓶。

毫不誇張地說,宿舍裡簡直可以拎包入住了。

一個女同誌突然從宿舍裡跑出來,她趴在三樓的陽台上,朝下面喊:“總店長,總店長,宿舍、宿舍裡有東西!”

總店長喊的是蘇長河,炸雞店不是廠,也不好叫蘇長河廠長,不知道誰先開始喊的,大家就喊蘇長河老板,蘇長河一聽,不行呀這,叫老板,他不成資本家了?

遂讓大家直接叫他蘇同誌,大家彆彆扭扭,叫不出口,乾脆就在店長上面又加了個總店長,炸雞店的職工就都開始稱呼他為總店長。

蘇長河從二樓伸出頭來,答道:“我知道,那是特地給你們準備的,以前不是說咱這兒包吃包住嗎?以後再加一條,包鋪蓋!”

樓上一排女同誌歡呼起來,二樓豎起耳朵聽的男同誌們,一個個也歡呼起來。

葛二蛋是個黑瘦的年輕人,他左看看右看看,在褲子上擦了擦手心的汗,才伸出手,輕輕地摸了摸嶄新的被子。

“乖乖,真厚實,比俺家裡的被子都暖和!”

王鐵柱說:“可不是嗎?我結婚時,跟我媳婦蓋得都沒這個好!”

劉寶軍突然伸手掐了一下孫國祥,孫國祥“嗷”一聲,“你乾啥?”

劉寶軍摸摸寸頭,“我看看是不是做夢……”

“那你掐自己啊,掐我乾啥?”

“掐自己不疼嗎?”

孫國祥伸手給他來個鎖喉,劉寶軍胳膊肘一動,伸手反擊……

高原敲敲桌子,“行了,行了,彆鬨了,總店長還在外頭呢,彆丟咱保衛科的臉。”

高原是保衛科的隊長,他以前也當過孫國祥、劉寶軍兩人的班長,兩人聽話地收了手,幾個人擠在一個房間裡,高原說:“你們四個住這間?我跟大海跟其他人住隔壁?”

四個戰友住一起肯定更自在,劉寶軍他們都說好,高原跟劉大海去隔壁房間,四人對視一眼,猛地朝自己看中的床鋪撲過去。

“先來後到,我的了!”

“我睡這張床……”

“那我就這張……”

片刻後,幾人占好了各自的床鋪,葛二蛋鋪好床,突然傻笑起來,“真跟做夢似的,俺們縣裡那些廠子都沒有這個條件,哪像我們,來乾活的,都住上這麼好的樓房了!”

王鐵柱感慨:“是總店長他人好!”

葛二蛋重重點頭,“沒錯!”

幾人也很讚同,他們回老家後,基本上都去城裡找過活乾,能找到的都是苦力活,比如扛包、挖煤、修水渠。

即便他們體力好,一天乾下來,也累得隻想躺下,但就那麼累的活,到手的錢也沒幾個,因為不是正式工人,有時候人家還要扣他們的錢。

在收到戰友消息之前,葛二蛋就在他們縣城扛沙子,那時候他閨女病了,就指著拿回去的工資去醫院,給他們發工錢的人還扣他的錢,他一氣之下,跟人打了起來,那人當然打不過他,卻放話,以後他彆想在縣城找到活乾。

葛二蛋當時已經急得差點把他們家房子賣了,得虧排長寄來信,信裡還附上了路費,葛二蛋拿著路費先給閨女看了病,醫生說再遲一會,孩子腦子就要燒壞了。

葛二蛋一個流血不流淚的漢子,躲在醫院後面,嚎啕大哭。

等孩子出院,他就收拾了行李,彆管去乾什麼,一個月三四十,就是賣命,他也乾!

葛二蛋抱著這種心理一路奔波,趕到京城,因為重新湊路費,他是最後一個來的,一來就看到幾個戰友各個精氣神足得很。

他當時還有點心酸,看來戰友們退伍之後日子過得不錯,大家都能把日子過好,怎麼他就這麼慫?

過了一段日子,他才知道,哪是大家退伍之後日子過得不錯,分明是到京城之後日子過得好。

天天就是幾個店轉轉,工作特彆簡單,每天都有葷腥,米飯饅頭隨便吃,還給他們租了房子住,他們一分錢都不用花。

最關鍵的是工資真的有說的那麼多,實習期三十,轉正後三十五到四十!

他們剛過來,蘇同誌怕他們有要花錢的地方,還給提前預支了半個月工資!

年底還雙薪,還又給包了大紅包,說這叫……哦,叫年終獎!

年終獎裡除了大團結,還有炸雞券奶茶券,都是店裡很多人買的東西,葛二蛋真遺憾,他家怎麼就離京城那麼遠,要不然讓媳婦帶著孩子來,也讓他們嘗嘗城裡人吃的奶茶炸雞。

不過東西沒嘗到,錢能收到,幾個月功夫,葛二蛋已經攢了一百多,他留下零頭,整一百全寄回去了。

過年的時候,他媳婦寄來信,說家裡都好好的,今年給兩孩子做了新衣服,給爹媽也扯了布,還說明年打算送兩孩子去上學。

葛二蛋捧著信,越看心裡卻熱乎,這日子越來越有奔頭。

馬向國戰友那麼多,為啥會先聯係他們幾個,除了他們的傷不影響身手,還有個原因,就是他們幾個家裡條件都不好。

包括高原、劉大海在內,六個人各有各的難處,大家對現在的這份工作,充滿了感激之情。

整理完的高原走過來,聽到他們的話,他認真道:“總店長對我們這麼好,我們更要好好工作,報答總店長。”

大家都說:“肯定的!”

職工們陸陸續續搬進宿舍,許家,許家茂和許三妞兄妹倆都收拾了包袱搬過來,走的時候,他們的大嫂聽他們說了宿舍的條件,嫉妒得眼珠子都紅了。

許大嫂把大女兒往許三妞跟前一推,“三妹啊,你們那兒還招不招人?你看你大侄女咋樣?你大侄女年紀也大了,正好去幫你……”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這話一點兒沒錯,許三妞以前在家裡是吃白飯的小姑子,討人嫌,現在可不一樣了,她每月給父母交錢,在家裡地位也不同了,說話也有人聽了。

許三妞說:“什麼幫我?那又不是我開的?我就是一個普通的員工……”

“是是是,是嫂子說錯了,這可是你親大侄女啊,你倆睡一張床長大的呀!”

許二嫂也不甘落後,環視自家孩子一圈,無奈年紀太小,眼珠子轉了轉,自己擠到小姑子身邊,討好地笑道:“三妹那兒可是大店,人家招人也是有規章製度的,大嫂你也彆難為三妹。”

許大嫂翻了個白眼,爭辯道:“我可不是難為三妹,大家都是一家人,我就是想請三妹幫幫忙……”

“我們二房和三妹也是一家人啊,大侄女年紀還是小了些,炸雞店裡天天那麼多顧客,大侄女臉皮薄哪兒行啊?三妹,不如讓二嫂去,我臉皮厚……”

“好了,好了!”許三妞無語,“店裡現在,沒有招人的計劃,我記著就是,要是招人,肯定通知你們。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我就是一普通員工,彆想指著我的面子,我們店長、總店長要求非常嚴格。”

許大嫂、許二嫂都道:“知道,知道,三妹你記著我們就行……”

許家茂在一旁看著直樂,他開口道:“現在可以走了吧?我們就今天一天搬家,明天還要上班。”

許大嫂、許二嫂笑笑讓開路,等許三妞、許家茂出了門,兩人就一個翻白眼,一個啐了一口,心道,當個跑腿的,還這麼得意!

為防家裡人找事,許家茂跟家裡人說的都是,他在單位乾的都是跑腿的活。

這麼說也不算錯,不過家裡人可不知道,他跑腿辦的都是大事,比如,買廠房。

許家茂一直盯著月餅廠,忙著搬家也沒忘記這事,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廠子那邊有動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