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高考 我們走在大路上,意氣風發鬥誌昂……(1 / 1)

帶著爹媽穿七零 醉魚仔 12371 字 6個月前

和後世的考試時間不一樣, 79年高考是在七月,七月七號、八號、九號三天,考場就在縣城的幾個中學。

從前進大隊往返考場不方便,蘇長河乾脆讓馬向東開車送他們到縣城招待所, 大家提前一天在招待所安頓下來, 考試期間也彆回去了,就住在招待所吧。

有這樣打算的可不止他們, 要不是他們很縣城招待所有業務往來, 還不定能訂到房間。

即便這樣,也隻能男一間女一間, 將就著住。

蘇長河等大家安頓好, 又提醒大家檢查自己的東西有沒有帶全, 像什麼衣物、文具, 最重要的當然是準考證。

這玩意要是丟了, 明天到了考場也考不了試。

還有,他又說,“這幾天彆貪涼,彆亂吃東西。”

大家齊齊應是, 檢查過隨身物品,一行人先去看考場, 淮寧的考場一共有三個, 已經被公安同誌封了, 當然不能隨便進去。

他們隻是從外面看看,一是熟悉熟悉從招待所到考場的路,二是看一眼教室在哪兒,以防明天找不到考場,更加緊張。

蘇長河和馬蕙蘭的考場都在縣城一中, 離招待所也不遠,走路過去大概十幾分鐘,而且一中是縣城最好的高中,師資力量比較好,教育部門撥款應該也比較多,從門口能看見裡面的環境比較好。

蘇長河暗暗和馬蕙蘭說,“咱們真幸運,你說這算不算開門紅,預示著咱們這次考試一切順利?”

彆看他在大家面前十分淡定,一樣一樣都給大家都安排好,其實他心裡還是有點緊張的。

蘇長河謂之曰:學渣對考試的天生畏懼。

馬蕙蘭笑道:“你就彆擔心了,咱好歹有閨女補課,還做過那麼多習題模擬題,和其他人相比,我們已經占儘先機了,這次考試肯定沒問題。”

話是這麼說,天生的畏懼,哪能說沒就沒?

一直到第二天,第一門考的是語文,蘇長河和馬蕙蘭不在一個教室,兩人各自進了考場。

蘇長河看到考場裡其他考生一個個面無表情,都繃著一張臉,突然就不緊張了。

大不了考不上,到時候他就去蕙蘭學校所在的城市開分廠,他們一家人還是在一塊!

蘇長河淡定下來,考試鈴打響後,試卷發下來,他按照他閨女教的考試技巧,先大致掃了一遍,然後才開始做題。

語文試卷一共有六道題,標點符號、填空、語病、文言文、翻譯成現代漢語,以及最後一道作文。

前面幾道題都比較基礎,蘇長河一路寫下來,越寫越順,連文言文都是他學過的一篇《趙人患鼠》,唯一讓他皺眉的就是作文。

這次的作文比較特殊,試卷上給了一篇文章,讓考生改寫成以人物為中心的記敘文,蘇長河仔細讀了兩遍,思考了一會,才拿起筆,“有了……”

等他把試卷上的題目都寫完,離考試結束還剩下十幾分鐘,蘇長河又檢查一遍,等考試鈴響才交卷,堅決不浪費一分一秒。

沒想到出去的時候,馬蕙蘭已經等在外面。蘇長河快步上前,“你提前交卷了?”他閨女這個有考試經驗的人可是說了,讓他們坐也要坐到最後一秒鐘。

“不會是考場裡發生啥了吧?”

馬蕙蘭拉了拉他衣服,兩人邊走邊說,“就提前了十分鐘,坐我前面的小夥子,估計是太緊張了,考著考著癲癇發作……”

一個考場的人都嚇了一跳,就在她眼前,馬蕙蘭也不能不管,“反正我試卷也答完了。”

“你還不是醫生呢,彆啥事都管。”蘇長河不讚成道,這次是題目答完了,要是沒答完,有人出事,能幫忙他家蕙蘭肯定還得幫。

蘇長河心想,不行,我得想個法子。

下午他特地提前去考場,等到監考老師過來,他提議道:“老師,聽說上午105考場有考生癲癇發作,差點出事,現在天氣正熱,也容易出現中暑的情況,老師能不能和上面提一提?安排縣醫院的醫生到各個考場值班,以防萬一。”

監考老師沒有斥責蘇長河,反而點點頭,說:“等這場考試結束,我會和主任提議。”

主管教育工作的領導雷厲風行,第二天,三個考場果然都各自多了一個醫生,蘇長河不知道這些醫生有沒有用上,但之後兩天考試一切順利,他家蕙蘭也沒有再遇到什麼事。

最後一科考完,還是馬向東開車來接。

考試期間,蘇長河千叮嚀萬囑咐,讓大家彆對答案,考一門扔一門,這時候全部考完,大家終於忍不住了。

回去的路上,車廂裡不時傳來“你這題寫了啥?他那題又寫了啥”,夾雜著捶胸頓足的聲音,“哎呀,我怎麼把‘排遣’的‘遣’給忘了!”

“作文,作文你們怎麼寫的?不會是要改寫成第一人稱吧?”

“那多難寫啊,我就是這樣……”

蘇長河靠在車廂上,閉目養神,大家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最後都停下了,蘇長河睜開眼,“怎麼了?”

“沒事沒事,長河哥,我們回去再聊,你是不是昨晚沒睡好啊?肯定是這幾天照顧我們累著了!”

蘇長河笑了,“沒有,我又沒怎麼照顧你們,就是順手的事,怎麼會累?”

他就是考試終於結束,一直繃緊的那根弦鬆了,整個人都有點兒懶洋洋的。

他說道:“考試已經結束了,現在懊悔也沒用,還是好好回憶一下自己的答案,回頭我去縣城找份試卷回來,咱們自己先估估分,想好自己該填報什麼學校,彆回頭填高了,沒錄上,又或者浪費了分。”

大家都點點頭,有人問蘇長河,“長河哥,你打算報考哪個學校呀?”

蘇長河當然要報首都的學校,他家蕙蘭要上首都醫科大學,他們當然得在一個城市。

首都啊,大家有點驚訝,又覺得應該的,首都大學彆人不一定能考上,但是長河哥這麼厲害,應該不成問題。

他們不知道能不能跟長河哥去一個地方……

蘇長河瞅了眼他們的神色,猜出了他們的想法,說道:“都結合自己的實際情況,咱以後又不是不能聯係了,乾啥非得去一個大學?”

大家都安靜下來,琢磨起自己能報考哪個學校。

小貨車行駛在大路上,微風吹來,吹亂了大家的發梢,道路兩邊是金燦燦的稻浪,不知道是誰先哼起來,“我們走在大路上……”

漸漸地,大家齊聲唱了起來,“我們走在大路上,意氣風發鬥誌昂揚……”

車子一進大隊,地裡乾活的隊員們就激動地圍上來,“怎麼樣啊?考得怎麼樣?”

“那些啥數學語文都會做不?”

無論是後世,還是這個時代,考完試,都少不了詢問考試成績的人。

大家都謙虛地說:“現在還不知道,得等成績出來……”

有的人是覺得自己沒考好,不好意思不謙虛,還有的人心裡覺得自己這次發揮得不錯,不過錄取通知書沒出來之前,誰也不敢肯定,萬一到時候沒考上,現在說考的不錯,不是成說大話了嗎?

隊員們比這些考生還心急,以前知青們參加高考,跟他們沒關係,有的人還得擔心自家兒媳婦或者女婿考上大學跑了。

這次卻不一樣,一是因為這次有長河參加,長河跟一般知青可不一樣,那就相當於他們生產隊自己人。二來,辦廠子以來,大家日子好過了,底氣足了,跟隊裡知青們的關係也比以前親近,比如他們小學的兩個老師。

所以,大家也盼著他們能考上,要是考上了,怎麼說也是從他們大隊出來的大學生。

不過讓大家最關心最好奇的人,不是他們小學的老師,也不是蘇長河,而是馬蕙蘭!

馬蕙蘭要參加高考的事,一直沒有刻意往外說,這一年隊裡大家夥也忙,她一個人在家,是收拾屋子還是看書,彆人也不知道。

還是前幾天,馬向東開車送隊裡的考生去縣裡,馬蕙蘭也在車上,大家夥才真正意識到——

啥?蕙蘭也要參加高考?

不對啊,蕙蘭不是才上到初中嗎?她也能考?

蘇長河給馬蕙蘭找補,“蕙蘭以前是上到初中,但是高中的課本我已經教過她。”

大家“哦哦”點頭,長河教的呀,那就不——不是,那也很奇怪呀!

他們對高考到底是什麼樣的考試,了解不多,但聽知青們說,也知道這是國家選拔人才,全國有幾百萬人參加,考上大學隻有十幾萬,相當於啥?相當於一百個人裡就選出十幾個甚至幾個!

這麼難考上的考試,蕙蘭能行?

馬老太太最著急,看她閨女臉上又看不出考得好不好,她現在就想問清楚,但是看到隊裡這些老娘們八卦的眼神,心道,還是回家私下再說。

她,馬老太太,堅決不讓彆人看老馬家笑話。

其實看笑話也不至於,要是蕙蘭能考上,她們更高興好不好?這可是她們前進大隊實打實的自家人。

不過大家就是覺得不可能,她們承認蕙蘭這閨女人好,可是考大學和人好不好又不搭嘎,這得看那個什麼,真材實料,對,得看真材實料。

“蕙蘭都這麼大歲數了,長河對她又那麼好,都不讓她上工,生怕她累著,她還費事考什麼大學?這不是閒著沒事乾嗎?”

“也不是這麼說的,長河進城上大學,她要是也能考上,兩個不就能一起了嘛……”

“關鍵是她能考上嗎?以前念書也沒聽講她學習多好……”

馬老太太聽到彆人在背後的議論,氣得直咬牙,心道:你們懂個屁?我家蕙蘭可是從去年就在看書!光做的那什麼題目都一大遝紙,我家蕙蘭比隊裡的知青認真多了,憑啥她考不上?

馬老太太憋了一肚子火回家,嘴裡嘀嘀咕咕,“哼,等我家蕙蘭考上……看你們還怎麼說……”

“媽,回來啦?地裡的菜可摘完了,要是沒明天下工我再……咦?媽?”白紅梅就看著老太太跟遊魂一樣,嘴裡不知道在嘀咕啥,把籃子往院子裡一放,人就進屋了。

“碰!”連房門都關上了。

白紅梅瞅瞅老太太的房門,又瞅瞅地上空蕩蕩的籃子,摸不著頭腦,咋回事啊?咋像在生悶氣啊?

可不就是生悶氣?老太太晚飯都沒咋吃,就回房躺著了,馬老爺子不知道咋回事,端著碗飯送進去,馬老太太翻了個身,“不吃!”

“啊?你真不吃?你不吃我可端走了啊,晚上餓了可彆找我!”

馬老爺子端著碗往床頭送了送,試圖讓老婆子聞到飯菜香味,自己麻溜起來,結果馬老太太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半夜他半夢半醒,看見一個影子坐在床上,馬老爺子迷迷糊糊說道:“讓你晚飯不吃,餓了吧?”

他翻了個身,“櫃子裡還有餅乾,你墊吧墊吧得了……”

馬老太太踹他一腳,“閉嘴!”

馬老爺子徹底清醒過來,他坐起來,月光從窗戶照進來,屋裡不點燈,也能看見點影子。

馬老爺子揉了揉眼,定睛一看,隻見馬老太太跪在床上,雙手合十,對了窗子拜了又拜,嘴裡還念念有詞。

“觀音菩薩、如來佛祖、玉皇大帝、王母娘娘,還有那什麼文曲星老爺、福祿壽大神……各位神仙老爺,請你們保佑我閨女女婿考上大學……”

“哦,我閨女叫馬蕙蘭,女婿叫蘇長河,可千萬彆保佑錯人啊……回頭過年我給你們供一整隻燒雞,可千萬要保佑……”

湊上前,終於聽清她在念叨啥的馬老爺子:“……”

你大晚上不睡覺,在這兒求神拜佛?

馬老爺子:“……你拜就拜,咋還這麼多神仙一起拜?那玉皇大帝如來佛祖也不是一家的啊!”

馬老太太賞了他一個白眼,“你懂個屁?天上神仙那麼多,我知道哪個管考大學啊?還有,你沒聽說嗎?全國參加高考的可是有幾百萬人,萬一彆人也在拜,我知道哪個神仙現在有空?”

馬老爺子:“……”聽著好像還有點道理。

馬老太太叫他一起,“你也一起來拜,萬一神仙老爺沒聽見我,還能聽見你的。”

馬老太太還懂概率學,尋思明天要不要偷摸把老大兩口子也叫過來拜拜,哦,對,還有閨女跟長河,幾個小孩就算了,萬一不懂事,在外面瞎說。

馬老爺子才不跟老婆子發神經,他振振有詞,“這都是封建迷信,我一個大隊長帶頭搞迷信,像什麼樣子?”

馬老太太沒好氣道:“萬一迷信活動管用呢?你不拜就一邊去,彆妨礙我。”

“神仙老爺們啊,我是相信你們的哈,你們彆聽這死老頭子瞎說,當然,你們要是保佑我閨女女婿都考上,我肯定更相信你們……”

馬老爺子無語,這老婆子,都新社會了還相信封建迷信,他不管了,躺下自己睡了,明天還要上工呢。

晚上不知道拜了多久,第二天照常起來,老太太還精神得很,她在廚房做早飯,看到老頭子背著手出門,喊道:“你又乾啥去?馬上就吃早飯了!”

馬老爺子擺擺手,“早飯不是還沒好嗎?我去趟大隊部,一會兒就回來。”

“這老頭子,當個大隊長,一天天事情還多得很……”馬老太太吐槽道。

大隊部目前還在學校,每天晚上辦公室都要上鎖,門上有兩把鑰匙,一把馬老爺子收著,一把馬有田收著,反正平時用大隊部用得多的也就他倆。

馬老爺子走進學校,左右看看,見還沒有其他人來,打開大隊部辦公室的門,又朝後面看了看,才做賊似的進屋。

辦公室內,正對著門的那面牆上掛著一幅主席像,馬老爺子走到像前,雙手合十,拜道:“主席啊,求您老人家保佑我家蕙蘭和長河啊,保佑他倆考上大學……”

“主席,咱可不是迷信,我家長河有本事,考上大學,以後更能為社會主義做貢獻……我家蕙蘭,您也順帶保佑保佑,他們小兩口那叫啥?革命伴侶,不好讓他倆分開啊……”

馬老爺子絮絮叨叨,身後突然傳來一道聲音,“咦?有正你乾啥呢?”

馬老爺子忙放下手,咳嗽兩聲,正經道:“我和主席說說話……”

大清早跑來和主席說話?

“這不是馬上秋收了,和主席說說咱隊裡的情況!”馬老爺子順嘴胡謅,“你大早上來乾啥?”

“這不是工分本忘帶回去了,過來拿。”

“那你拿吧,我回家吃早飯了。”

馬有田看著他的背影,摸摸腦袋,“這麼著急忙慌地乾啥?”他轉頭又看看主席像,還是覺得有正這老家夥古古怪怪。

在祈求和等待中,隊裡的知青們該乾活還得乾活,萬一要是考上了,現在多乾點,也能多攢點生活費。

要是沒考上,那就更不能耽誤手裡的活了,尤其是柴秀葛小蓮,還有在廠子裡上班的知青,他們現在的工作和種地相比,可輕鬆不少,彆回頭大學沒考上,工作也丟了,那才是得不償失。

除了知青們,前進大隊的隊員們也忙了起來,又是一年秋收,今年水稻長得好,眼瞅著就能收割了。

讓大家高興的是,公社竟然發下來一台新打穀機,還是電動的。

蘇長河從李亮那兒聽到了點消息,據說是縣裡下發的工作,為保障秋收,爭取每個生產隊都要有一台新型打穀機,像沒通電的生產隊,發的就是柴油打穀機,通電的生產隊,發的就是電動打穀機。

李亮還神神秘秘地說:“這事啊,據說就是姚書記促成的……”

蘇長河對人家姚書記的印象更好了兩分,彆管人家多大年紀,什麼背景,隻要為人民辦事,就是人民的好書記。

前進大隊自己就有一台柴油打穀機,現在又多了一台電動打穀機,今天秋收的效率更高了,半個月的功夫就把稻穀收進糧倉了。

大家夥臉上都帶著豐收的喜悅,馬老爺子抓著草帽,一邊扇風,一邊給大家打氣,“就剩下晚稻了,晚稻種上,咱今年就忙差不多了!大家再加把勁!”

大家夥正忙著放水翻地種晚稻,一個郵遞員騎著二八大杠過來,一進大隊,就高聲喊道:“周剛,周剛是哪個?有你的信!”

周剛埋頭乾活呢,還沒反應過來,還是旁邊人聽見叫他的名字,忙喊他,“周剛!有你的信!”

地裡乾活的人紛紛猜測,“不會是錄取通知書吧?”

周剛想到這種可能性,兩眼放光,“嗖”地就躥上田埂,鞋子都來不及穿,光著腳丫子,跑過去,“我!我就是周剛!”

郵遞員從包裡掏出信,“喏,你的。”

信封不大,周剛卻隱有所覺,他顫抖著將雙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才接過信封,迫不及待地拆開。

郵遞員也有點好奇,看他看著裡面的紙張不動,不由伸頭看。

周剛看著紙張上那一行鉛字,腦海中一片空白。

地裡乾活的人等不及問,“是不是錄取通知書啊?”

郵遞員說:“是!”

“哎呦喂真考上啦?咱隊裡這就出大學生了?”

“這錄取通知書長啥樣啊?”

大家夥又是好奇又是激動,活也不乾,都圍過來看,馬老爺子也上前,他心裡忐忑,咋隻有周剛的通知書?

趁著大家夥圍著周剛,他小聲向郵遞員打聽,“還有沒有咱前進大隊的信啊?”

郵遞員送了一封錄取通知書,心裡也高興,他說道:“暫時沒有了,不過聽說不同學校錄取通知書到的時間不一樣,去年最遲的一封都到八月底了。”

哦,是這樣啊,馬老爺子微微鬆了口氣,還有可能就好。

而那邊被眾人圍起來的周剛突然一嗓子嚎出來,他拔腿就往隊裡跑,大家夥摸不著頭腦,“他去哪兒啊?”

周剛光著腳丫子,一直跑到辦公樓,“長河哥!長河哥!”

他一把抱住蘇長河,“長河哥我考上了!我考上理工大學了!啊啊我考上了!!”

從周剛的第一封錄取通知書開始,郵遞員又陸陸續續往前進大隊跑了兩回,郵遞員都感歎,“你們大隊今年考得真不錯啊,都考上三個了。”

除了周剛考上省城理工大學,剩下兩個人,分彆是葛小蓮,以及和溫瑜一起招工進廠的另一個男知青周坤,他們兩個一個考上了省城師範學院,還有一個考上了黑省機械學院。

雖然比周剛的理工大學要差一點,但兩人都很滿意了,那個知青周坤當即就請假回家,蘇長河理解這種迫不及待跟家裡人分享喜悅的心情,大手一揮,“請吧,請吧。”

而除了這三封錄取通知書,隊裡其他人一點消息都沒有了,馬老爺子面上說:“長河報的是首都的學校,錄取通知書寄過來肯定比省城學校遲。”

心裡不是不擔心,他借口去公社辦事,悄悄找到郵局打探消息。

連蘇長河私下裡都和馬蕙蘭說,“咱不會真的沒考上吧?”

不應該啊,按照估的分,就算他倆報的學校今年錄取分數比前兩年高幾十分,他倆分也夠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