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狀元 “我滴個乖乖,咱村出了個女狀元……(1 / 1)

帶著爹媽穿七零 醉魚仔 13468 字 6個月前

蘇長河都等得沒脾氣了, 他暗戳戳打探起明年的高考要求,結果發現從明年開始, 考生竟然不能超過二十五周歲。

蘇長河的心都涼了。

馬蕙蘭比較淡定, 她安慰道:“你不是說國家恢複研究生製度了嗎?大不了咱倆考研究生去,研究生總不能也限製年齡吧?”

蘇長河:我一個大學都沒上過的人,直接往研究生蹦?蕙蘭同誌, 你對我的濾鏡是不是開得太大了?

蘇長河忐忑、焦急又心虛,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心情那叫一個複雜,偏偏在外面還不能表現出來。

面對隊裡人擔憂的眼神, 蘇長河十分淡然,“這有啥?全國那麼多人報名考試, 人才多了去了,沒錄取我,隻能說明我還不夠優秀。”

大家夥不肯面對這個結果, 長河還不夠優秀啊?那其他人還得優秀成啥樣?

單大娘家,一家子吃了晚飯, 在院子裡乘涼,單大娘男人馬有糧就說, “沒道理呀,周剛他們三個比長河差遠了吧?他們咋能考上?”

他小兒子馬慶華道:“爹, 你不知道, 這能不能考上, 不光看自己考了多少分,還得看人家學校要多少分!”

馬慶華打比方道:“就好比周剛,他現在的分夠省城理工大學, 可要是當時他報了個更好的學校,人家學校要的分數更高,他的分就可能不夠,那他就沒戲了。”

“是這麼回事啊,”馬有糧問:“那長河報了啥學校?”

“京大!全國最好的學校!”

單大娘聽明白了,不由惋惜道:“哎呀!長河就是報的學校太好了,要不然指定能考上!”

隊裡人也是這個想法,他們比蘇長河還懊惱,都恨不得回到填報學校的時候,拉住蘇長河勸,“長河哪,咱彆報最好的學校了,咱報個一般好的不也成嗎?”

還有人覺得這報學校的方式不大好,也不告訴你哪個哪個學校要多少分,也不告訴你考了多少分,就讓你自己選學校,這不是瞎選嗎?

還是給國家選拔人才呢,萬一都像長河這樣選岔了,導致明明分比彆人高,結果彆人考上,自己沒考上。

這不是浪費人才嗎?

蘇長河某次聽到隊裡人吐槽這事,“上面的領導咋也不想個好方法?”

他差點沒笑出聲,他們隊裡人現在的思想忒有高度了,雖然咱乾的是農活,但不妨礙咱憂國憂民憂天下。

日子就在這種議論中一天天過去,一直到八月中旬,前進大隊的晚稻都種上了,那個熟悉的郵遞員終於又來了!

馬老爺子遠遠看著像是郵遞員,不等他到跟前,就一骨碌從田裡爬上去,迎了過去,“是不是咱隊裡的信?”

郵遞員哈哈笑道:“是!蘇長河的信,首都來的!”

馬老爺子都怕自己聽錯了,“蘇長河的?真是蘇長河的?”

“是哦是哦,是你女婿吧?”

郵遞員每回來,這個老爺子都得問一遍他女兒女婿,郵遞員都對那兩個名字耳熟了,一個叫蘇長河,一個馬蕙蘭對吧?

“是,是,是我女婿!”馬老爺子臉上又喜又驚,他一邊接過信,一邊叫人,“向華,向華,趕緊去喊長河來!他的錄取通知書到啦!”

老爺子的最後一句話都喊破音了。

“哎!”馬向華“嗖”地衝出去,地裡瞬間炸開了鍋。

“長河的錄取通知書到了?”

“長河考上大學了?”

“我就說我們家長河肯定能考上!”

幾個老爺子迫不及待地圍上來,馬老爺子瞅了眼馬七叔,心道,什麼你們家?那是我家長河!

他一手抓著信,高高地舉起,“彆急,都彆急,等長河來拆!”

蘇長河本來以為經過這麼長時間的心理建設,不管考沒考上,他都能淡定地面對,然而真到了這個時刻,他心裡也是分外激動,跟在大舅子後頭往村口跑,左腳踩右腳,差點沒把自己絆倒。

辦公樓裡的人聽說他的錄取通知書到了,都跟過來看,衛陽就在他旁邊,忙一把扶住他,“哥沒事吧?”

“沒事沒事……”

蘇長河拍了拍自己的腦門,他都多大了?怎麼還跟年輕人一樣急躁?

可是這是京大噯!他激動激動也不為過吧?

蘇長河齜著牙,到村口才勉強維持住一副淡定的表象。

大家夥把他推到中間,這個說,“長河你的錄取通知書到啦!”那個說,“長河快拆開看看,快拆開看看!”

馬老爺子把信遞給蘇長河,也催促道:“是是,快看看,郵遞員同誌說是首都來的呢!”

蘇長河在大家的圍觀下,拆開信封,一張薄薄的紙,上書一行大字“京大學生入學通知書”,下面是短短的三行小字“蘇長河同誌,經學校錄取……招生委員會批準入我校經濟係經濟學專業學習,請於1979年10月5至6日準時報到……”

真是錄取通知書,蘇長河腦子暈乎乎的,他真的考上了?

蘇長河看信的時候,大家難得忍不住了沒說話,馬老爺子和馬七叔一左一右,牢牢地占據他身邊的最佳位置,兩人都伸著頭,在心裡一個字一個字地念。

其他看不到信的人等了又等,終於忍不住了,馬有糧問道:“咋樣?咋樣?是不是啊?”

其他人也著急,“錄取通知書上都寫了啥呀?”

蘇長河還沒回答,馬七叔先道:“是!當然是!長河被首都的學校錄取啦!上面還蓋著京大的紅章!”

至於馬老爺子,他已經樂傻了,大學生,他們家竟然出了個大學生,還是首都的大學!他們老馬家祖墳冒青煙了!

其他人難得見大隊長一副傻笑的樣子,不過大家很能理解,要是他們家有人考上大學,彆管是什麼學校,他們也得樂傻。

因為是蘇長河,大家也很激動,紛紛道:“這麼說,咱長河以後就是大學生啦?”

“當然嘍,都被錄取了,當然是大學生了!”

“哎呦那長河是不是要去京城了?這京大到底是個啥學校?學啥的呀?”

周剛他們這些知青也在圍觀人群中,他們也為蘇長河高興,和隊員解釋道,“京大是咱華國最好的大學,前兩年高考,整個淮寧縣都沒有一個考上京大的!甭管學啥,從京大出來,像那些首都的單位,都搶著要。”

大家聽得驚呼連連,原來全國最好的大學是這麼個好法,全縣長河是第一個考上的,放在過去,那不就是考中狀元了?

圍觀眾人裡,隻有馬老太太心情複雜,她一面為女婿高興,一面又為閨女著急。

之前還能安慰自己,閨女和女婿報的都是首都的學校,首都離他們這裡遠,信寄來得遲,也說得過去。

可現在呢?

女婿的錄取通知書都到了,她閨女報的也是首都學校,還沒消息,不會真沒考上吧?

馬老太太心裡咯噔一下,瞅見閨女還在那高興,她一把拉住馬蕙蘭,馬蕙蘭不明所以,疑惑地看向老太太,馬老太太點點她的腦門,小聲罵道:“你個死丫頭,沒心沒肺……”

馬蕙蘭摸摸腦門,“啊?”

馬老太太把閨女揪回家,“你還高興?長河考上了,你咋辦啊?首都離咱這兒這麼遠,他一去得好幾年吧?萬一以後再留在京城,你跟小丫可咋辦啊?”

那些知青都說了,京大出來的學生,京城那些大單位都搶著要,長河要是進了那些單位,留在京城的時間就更長了,夫妻倆幾年十幾年不在一處,這日子還能過下去嗎?

馬蕙蘭道:“媽,不至於,就算沒考上,我跟長河一塊去首都不就行了?”

還就算?那能一樣嗎?

馬老太太拉著馬蕙蘭進房間,“肯定是上回玉皇大帝觀音菩薩聽漏了你的名字,來,你自己拜拜,咱更誠心……”

“媽,媽,家裡還有事呢!”馬蕙蘭哭笑不得,掙脫老太太,趕緊溜了。

馬老太太氣道:“這死丫頭,我是為誰啊?”

馬向東這段時間教隊裡人開車,算是出差,所以也一直在家裡。這時候他安慰他媽道:“姐夫又不是那種考上大學,就拋妻棄女的人,媽,你還不放心姐夫的人品嗎?”

白紅梅也道:“媽,你也彆太擔心了,長河對蕙蘭和小丫什麼樣,整個大隊誰不知道?蕙蘭就算沒考上大學,跟著長河,也能過上好日子!”

馬老爺子都說:“就是,不就是進城上大學嗎?長河又不是不回來。”大不了就讓閨女跟長河一塊去。

馬老太太掃了一圈,心道:一窩傻子!

跟著長河過上好日子,和自己考上大學,能一樣嗎?那戲文上唱的書生考中狀元娶公主,都沒聽過啊?

雖然她也相信長河不會像戲文上的狀元一樣另娶,但一個是大學生,一個是鄉下農婦,以後長河說國家大事,蕙蘭說地裡收了多少紅薯,兩人在一塊還能有話聊嗎?

再說,從他們隊裡的變化,也能看出來,自從隊裡那些老娘們進廠子乾活,自己掙錢,在家裡都更有底氣了。

他們隊裡以前還有打媳婦的,現在你打一個試試,巴掌一亮出來,小媳婦就得吵起來,“你打,你打一個試試?你敢打,咱倆就離婚!我一個月二三十,從你家出去,明天就能再嫁!”

給隊裡的男人憋屈的私下裡找蘇長河說,“長河啊,這些女人要是不算咱隊裡的人了,廠子裡也不能要她們吧?”

蘇長河搖頭,“當然不行,咱廠裡的人,隻要好好工作,不管是不是咱隊裡的人,一直都是廠裡的人!”

有了這話,隊裡那些小媳婦們氣焰更囂張了,馬老太太瞅了兩眼自家的大兒媳婦,心說,你以前敢跟我大小聲嗎?現在回娘家大包小包都不帶避著她。

這不就是有錢有底氣?她閨女這事也是一樣的道理。

馬老太太愁呀,愁得都上火了,嘴角起了一圈泡,還不情願讓隊裡那些老娘們知道。

但那些老太太們、婦女們眼睛可尖著呢,一個照面就看出來了。

“馬大娘都急得上火了!”

“哎呦她急有啥用?蕙蘭考不上不是正常嗎?咱紅旗公社下面這麼多大隊,也沒見哪個本地人考上大學……”

“可不是嗎?那麼多知青不也沒考上?叫我說,蕙蘭媽就是太敢想,她女婿都已經是大學生了,還嫌不夠啊?”

老太太們、婦女們紛紛覺得沒戲,都這麼長時間了,連蘇長河從京城發的錄取通知書都到了,蕙蘭還沒消息,肯定是沒戲了。

有田嬸還勸馬老太太,“想開點吧,兒孫自有兒孫福,咱隊裡這麼多人沒考上大學,大家的日子不都好好的嗎?”

彆人越說,馬老太太心裡越憋著口氣,隔一天她就讓大兒子騎車送她去趟公社,給馬向華累夠嗆,天天中午吃完飯,就得騎車帶著他媽跑個來回。

他媽還不滿意,“騎快點啊,中午吃那麼多都白吃啦?下午回去還要上工呢!”

知道要上工,您老人家還要跑?八九月份,秋老虎正厲害,大中午的也不怕他中暑了?

馬向華心裡吐槽,無奈攝於老太太的雌威,隻能使勁蹬車。

到了公社郵局,馬向華已經是汗流浹背,馬老太太讓他在門口等著,“你就在這兒歇一會,我進去問問。”

郵局門口,連個陰涼處都沒有,馬向華心道,老太太真是著魔了。

他蹲在自行車旁邊,拿著草帽扇風,瞥見供銷社門口賣冰棍的,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

隊裡有廠子在,老少爺們時不時也能乾個零工,馬向華手裡也存著一毛兩毛的私房錢,他回頭看了眼,他媽還趴在櫃台上說話,一看就還要一會兒,乾脆跑過去買冰棍。

大熱天,咬一口冰冰涼涼的冰棍,那才叫一個舒坦,馬向華抓著另一支冰棍,準備帶給他媽,還沒走到門口,就見他媽一下子跑了出來。

“向華!向華!”

“哎哎哎,媽怎麼了?”馬向華急忙跑過去。

“你看看!看看是不是蕙蘭錄取通知書?哎呦你這麼大人了,還跟小孩一樣,吃什麼冰棍?快,擦擦手,看看,看看是不是?”

馬老太太識字不多,認識“馬”、“蘭”兩個字,“蕙”她就不認識,郵局的同誌給她說是錄取通知書,不讓家裡看一遍,她也不敢相信。

馬向華手忙腳亂,冰棍掉地上也顧不上了,他急切又小心接過信,掃了一眼裡面的字,就叫了起來,“媽,三妹考上大學啦!”

回去的路上,馬向華也不覺得累了,他一邊騎,一邊叮囑他媽,“媽你可給拿好,千萬彆掉了!”

馬老太太一巴掌拍他背上,“彆烏鴉嘴,我拿在手裡還能掉?”

話是這麼說,老太太抓著錄取通知書的手更加用力了,偏偏天熱,抓得太緊手裡的汗就容易印上去,老太太是左右為難,真覺得攥著這一張紙,比攥著一遝錢都讓人為難!

回到前進大隊,已經快到上工的點了,提前到地裡的人都站在田埂上扯閒篇,村口就有一大片田,一進村就會被人看到。

以往馬老太太會讓馬向華快點騎,趁大家沒上工,趕緊回家,假裝沒去公社,今天就不一樣了。

她連自行車都不坐了,從車上下來,理了理衣服,捋了捋頭發,昂首挺胸地走進大隊。

“喲,蕙蘭媽/馬大娘,回來啦?今天咋回來遲了,都快上工了……”

馬老太太不想讓隊裡人知道她往公社跑,但前進大隊就這麼大,誰不知道呀?

馬老太太臉一黑,隨即佯裝天太熱,隨手扇了扇,扇得手上的大白紙嘩啦啦響。

隊裡人終於注意到了,“咦?馬大娘你拿的啥呀?”

馬老太太淡淡道:“哦,沒啥,我家蕙蘭的錄取通知書。”

哦,錄取通知書……啥?蕙蘭的錄取通知書?

蕙蘭考上大學了?!

馬蕙蘭考上大學在前進大隊引起了巨大的轟動。

比起那三個知青,大家高興是高興,但那都是人家的事,他們的高興有點像“彆人家有喜事,咱看看,沾沾喜氣”。

蘇長河考中,大家才是發自內心的高興,儘管有些人心裡還擔心,“長河考上大學,咱的廠子可咋辦呀?”

但是大家都不是沒良心的人,長河帶著他們搞養殖場、辦廠子,讓他們賺工錢,給他們發分紅……長河帶著他們過上好日子,他們發自內心地希望長河好。

蘇長河考上大學,大家高興,卻不意外,反而有種理所當然的感覺。

長河這麼能乾,考上大學不是應該的嗎?

可馬蕙蘭就不一樣了。

這可是他們隊裡的人哪,他們前進大隊土生土養的閨女!

就好比,跟你從小光屁股玩到大的一個村子的小夥伴,突然有天成了首富。

前進大隊的人能不震驚嗎?

用花嬸的一句話說,就是,“我滴個乖乖,咱村出了個女狀元!”

在他們看來,可不就是女狀元?他們才不管這首都醫科大學到底是什麼學校,反正和長河一樣,是首都的,那就是牛!

大家夥看著這個從小看到大的閨女,仿佛不認識了似的,瞅一眼,咋都覺得她渾身散發著金光呢?

馬蕙蘭:“……”金光?我又不是菩薩!

蘇長河憋著笑,私底下和她說,“你看看,你看看,平時把我當前進大隊自己人,關鍵時候,對我這個女婿,和你這個閨女,還是不一樣吧?”

馬蕙蘭忍不住捶他,“跟閨女女婿有啥關係?”還不是因為她是第一個考上的本隊人,凡事沾了個第一,意義都不一樣了。

馬蕙蘭考上大學,讓馬老太太一血前恥,她天天端上碗,就出去串門,“是啊,醫科大學,醫科大學,出來就是醫生……哎呀彆管難不難學,那大學能有簡單的嗎?”

“那就不一定能回來了,首都的學校,進首都的醫院也比較方便……我們去乾啥?我們就不給孩子添亂了……”

老太太炫耀得心情舒暢,王春鳳卻聽得憋氣,她就是之前信誓旦旦說馬蕙蘭沒戲的人之一,她怎麼也想不到馬蕙蘭真能考上大學。

晚上回家,躺床上了,王春鳳還在念叨,“咋可能?她竟然真考上了……”

馬二強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他不耐煩道:“考上就考上唄,跟咱家有啥關係?”

這男人,除了吃喝,就是想著到哪兒偷懶,一點兒誌氣都沒有,怪不得人家說,跟著狀元當娘子,跟著屠夫翻腸子,瞧瞧,馬蕙蘭不就讓蘇長河教成女狀元了嗎?

王春鳳沒好氣地踹馬二強,“你說,我也學習咋樣?”

“啥?你瘋了吧?”你一個小學都沒上過的人,也要去考大學不成?

“我想學習咋就是瘋了?”

“不是,你都這麼大年紀了……”

“馬蕙蘭不就比我小兩歲嗎?她還不是考上大學了?我們廠裡,單大娘都多大了,回家還不是讓她家慶華教她認字?”

她和單大娘比,怎麼也算年輕吧?單大娘都能學識字,她怎麼就不行了?

王春鳳懶得和她男人說,直接喊家裡上學成績最好的三兒子,“三狗子,三狗子,明天開始教你媽認字!”

自此,三狗子多了一項任務,放學回家,教他媽認字。三狗子哭唧唧,都沒時間玩了,而且,他上學學不好,他媽揍他,他媽學不好,咋還揍他?

馬二強覺得這女人瘋了,一天天就愛和馬蕙蘭比,這下好了,真的被刺激瘋了!

他卻想不到,正是因為這種不服輸、不斷追求進步的精神,若乾年後,馬家莊養殖及加工廠發展成了一個走向國際的綜合型集團,而王春鳳已經是集團內赫赫有名的王總,被無數婦女同誌們奉為目標。

家裡有兩個人考上大學,一向信奉做人要低調的馬老爺子拍板道:“擺酒請客!”

老馬家人一點兒意見都沒有,連做兒媳婦的白紅梅都滿臉喜意,“哎!爹,我這就去公社買肉!”

這可是孩子親姑姑親姑父,兩人還都考上大學了,白紅梅巴不得他倆跟自家的關係更親點!

馬老爺子做事周到,連廠子裡那些其他大隊的人,以及知青們都一起請了。

跟周剛他們考中的三個人,他是這樣說的,“你們家裡都不在這兒,也彆費事了,咱一起慶祝慶祝。”

跟柴秀他們那些沒考上的人,他又說:“就當去湊個熱鬨,今年不行,明年還有機會!”

柴秀私下裡已經哭過一場,她已經死心了,憑她的腦子,這輩子是考不上大學了。

柴秀隻能安慰自己,算了,前進大隊現在的日子也不錯,她又不用乾農活,隻要教教書就行。她還悄悄琢磨,要不乾脆在隊裡找一個吧,各家有廠子那份分紅,日子說不定比城裡人家還鬆快。

既然決定留下來,和大隊長家,能打好關係,當然要打好關係,何況,是馬蕙蘭家。

“大隊長,我一定去。”

“人到就行了啊,彆帶東西……”

雖然馬老爺子提前打了招呼,但大家誰也不會空手吃席,柴秀也帶了東西,一件她最喜歡的東西——鋼筆。

“你彆嫌舊……是下鄉的時候,從家裡帶來的。”柴秀頓了頓,“還是我媽給我買的……”

“那我怎麼能要?快收回去——”

“反正我都帶來了,你要是不收,就扔了吧!”柴秀強硬地把鋼筆往馬蕙蘭手裡一塞,就跑了。

蘇長河等她走了,才走過來,“不錯,這姑娘還記得你的恩。”

“我不就是提點了兩句,哪有什麼恩?是這姑娘人不壞。”

行吧,行吧,你帶實習生帶習慣了,看著這些年輕人,都覺得人家不壞,也不知道啥樣的人,在你眼裡才是壞人?

“長河、蕙蘭,快過來坐!”白紅梅找過來,“今天你倆才是主角!”

因為是大喜事,大家夥吃得其樂融融,總共沒多少酒,幾個老爺子竟然都快喝醉了,馬老爺子正要叫兒子倒酒,突然一聲哭嚎傳來——

“周坤!周坤你出來!周坤……”

隻見一夥人扛著扁擔鋤頭走過來,馬老爺子瞬間酒醒,桌上的老少爺們也猛地站起來。

乾啥?敢打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