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怪物奴隸 忤逆。(1 / 1)

下流又肮臟的話語惡劣十足地貼著溫萊的耳廓說著, 腥紅的舌尖靈活地在貴族耳尖的軟肉上流轉挑釁,幾乎想把最欺負人的事情全部在對方身上演練一次。

“啪——”

鬱重山差點忘記了,對方向來是脾性大的, 即便處於這種茫然無措的狀態下,身體也會本能地替他做出反應。

溫萊發顫地將手猛縮回去,咬著腮惴惴不安地覷著被打偏腦袋的鬱重山, 嘴唇囁嚅,可最後卻是什麼都沒說出來。

鬱重山用手背擦拭著先前被花瓶砸破淌下的血液, 濕淋淋的糊了他一手, 他不鹹不淡地開口, “有時候真不知道你到底是裝的, 還是真病了,就連揍人的手段都跟以前一模一樣,簡直是如出一轍。”

溫萊被他那種詭秘的眼神盯得直發毛,手指緊攥成拳, 掌心被汗水浸得濡濕。

他預感接下來會發生極其糟糕的事情,這種直覺讓溫萊拚命地抗拒鬱重山的碰觸,恨不得立刻從對方的掌控之下逃竄。

鬱重山敏銳地窺探出他的想法, 昂然的身軀將出口堵得死死的,近乎是用這種先天優勢將溫萊壓得難以喘息, 手慌腳亂之間, 他有意識地伸手去摸邊上有沒有夠得著的東西, 企圖像上一次那樣將鬱重山砸得頭破血流。

可他忘記上一次之所以能成功, 是因為鬱重山對他並沒設防, 這次他還沒能抓到手邊上鋒銳的擺件,手指便被鬱重山束縛擒住。

他斂眉瞥了一眼溫萊差點就能握住的工藝品,輕晃了晃溫萊的手指, 低喃發笑道:“看來您已經——做好選擇了。”

話音剛落,鬱重山不可饒恕地將溫萊生拉硬拽拖進方才這間灰塵遍布,就連府邸的傭人都不願居住的閣樓裡。

貴族被他反按在滿是汙垢的地板上,雪白的臉頰被折騰得臟兮兮,雙手讓鬱重山反纏著,宛如一條擱淺在海岸邊不得動彈的死魚一樣。

溫萊從未有過如此肮臟的體驗,以往的每一次,貴族都被精細嬌養得很好,床是柔軟潔淨的絲絨,臥室是充斥著玫瑰清香裝潢富麗的房間,地面鋪著顏色上好的紅木,並且刷上一層漂亮養護的蠟油。

他不曾像現在這般,在這種難聞到刺鼻的環境中,被人用堪稱侮辱的方式冒犯。

鼻息間都是陳舊腐朽的氣息,溫萊吸一口氣便覺得難受,他格外排除這種如同死人的味道,竭儘全力地屏住呼吸,可對方頃刻便察覺到他的舉動後,莽撞粗魯地就將舌頭抻進來,急切地去舔舐著貴族的喉嚨眼。

“咳····咳。”他身形不穩踉蹌著,臉頰滿是酡紅。

鬱重山就那樣無動於衷地望著他,仿佛歌劇院裡坐在觀眾席上的看客,安靜地觀摩著這一出好戲。

他鬆了鬆手,放任對方從自己的禁錮下兔脫,倉惶地朝著門口攀爬著。

他蒼白的手指也被弄了一手的灰,卻無暇管理,指骨繃緊弓著扣著門沿,半個身子迫不及待地探出門外。

雷雨停歇,烏雲消散,圓潤如盤的銀月重新顯露於夜空。

薄紗似的月光淺淡地照亮著,那道人影還沒完全地爬出來,便被一隻難以掙脫的手給拖了進來,旋即“砰”的一聲門被重重扣上。

連著兩日綿綿雨潮,空氣都被潮濕的水汽給充斥填滿,透著一股類似發黴長滿菌類的氣息,很是難聞。

溫萊的身上仍舊是臟的,兩日前的衣服斜斜胡亂搭在身上,到現在都沒換。

頭發亂七八糟地亂著,眼睛微腫得如兩顆小核桃,明顯是哭了很久,身上痕跡遍布紅紫交錯,活像被人用棍棒伺候了一頓。

他警惕地保持著離鬱重山很遠的距離,仿佛一隻畫地為牢的小獸,發現鬱重山沒有再向自己進攻的欲望後,這才鬆懈下來。

耷拉著腦袋往胳膊上嗅了嗅,越發覺得自己身上的氣味很難聞,陌生,強勢,明顯是被人刻意留下的味道。

這樣的僵持在後半夜發生轉變,溫萊開始發起高燒,額頭滾燙燒得很是厲害,他再也沒有精力去提防鬱重山,思緒昏沉到倒床就睡。

這種病況讓鬱重山當即皺眉,趕緊讓人將醫生請了過來,醫生看見後對溫萊的體溫進行測量後,先是讓鬱重山對他進行物理降溫,隨即又讓男傭將剛準備的藥材進行沸煮。

鬱重山趁著這個時間將溫萊身上黑一塊白一塊的臟衣服給換了,用著溫水給他進行簡單地清理,衣服脫光的那一刻,溫萊身上被親吻齧咬的痕跡就暴露無遺,看著倒像是野獸行徑。

鬱重山將浸透溫水的毛巾擰乾,輕巧地擦拭著溫萊通紅的小臉,面無表情地想:活該,胡亂躲什麼?難道我還會真的吃了你嗎?

他一邊想著手裡的力道便不自覺地加大,瞬間將溫萊的皮膚擦出一片紅,對方似乎在昏睡中也能有感應,苦哈哈地皺著眉輕嚀了一聲。

鬱重山耳力向來靈敏,手稍微一頓便輕了下來,輕柔得猶如在揩拭著至臻寶貴的東西。

藥汁片刻後才端上來,等溫度稍微涼了些再渡進溫萊嘴裡,不過喂藥並不如鬱重山想象得那樣簡單。

即使是他強硬地掰開溫萊的下巴,將濃稠的藥水灌進他的嘴裡,逼著他咽下去最後還是被溫萊嘔了出來,黑乎乎的汁水臟了鬱重山一身。

三番幾次下來,碗裡的藥一小半都潑了出去,溫萊恍如很抵觸這碗發苦難喝的藥水。

不管鬱重山想儘一切方法,即便是用惡毒的語氣威脅他,要殺光他身邊所有親近的人,並且就連那個被勾引的女傭塞西莉亞也不放過時,溫萊依舊本能地將嘴裡的藥水悉數吐了乾淨,沒有丁點意外。

這讓鬱重山臉色陰沉得恍若能滴出水來,極其難看。

“大人。”新來代替塞西莉亞照顧的男傭突然出聲道,“讓我來吧,您身上的衣服全都濕了,您先去換上一套乾淨的,以免染上熱病。”

鬱重山同意了,他將藥碗放在桌上,打算換身潔淨的衣服再來。

他知道貴族向來注重衛生,有著十分苛責的潔癖,定是自己這身難聞的衣裳讓溫萊反感,才不願乖巧地喝下那碗湯藥。

而且鬱重山不認為自己灌不進去的藥,一個還沒照顧溫萊幾天的男傭就能喂下去,要知道,溫萊對其餘人可是有著嚴重排斥的潔癖。

他起身按了按額角,一邊往門口走一邊側頭對著傭人說,“等會兒他還沒喝下的話,就將藥先放著,等我來了之後——”

話音漸熄,仿佛風沙被人隨意揚了一把,詭異又靜默地消失了。

鬱重山認真回望著,面容的表情凝固且窒息,他僅剩一隻的瞳仁裡反射出這樣一幕平和的場景。

那個方才折騰半天的溫萊乖乖地窩在床頭,腦袋枕在那個平平無奇的男傭肩上,闔眼沉睡著,而一勺盛著濃汁的湯匙被喂進嘴裡,順著他的喉嚨咽了下去。

沒有抵觸和忤逆,這糟糕的情景落在鬱重山眼裡,便是最大的忤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