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怪物奴隸 “您選一個?”(1 / 1)

轟隆——

閃電雷霆將夜空撕扯得張牙舞爪, 陰惻的光線落寞滲人地映在鬱重山那紋路詭異的臉上。他純黑的瞳仁裡完美地落拓出溫萊正驚恐不已哆嗦著身子往後縮的場景,嘴裡一直反複呢喃著一個詞語。

怪物?

第一次從他嘴裡聽到如此陌生古怪的形容,真是稀奇。

鬱重山踱步朝溫萊企圖藏身的地方走去, 每走一步,溫萊便戰栗一下,身軀無處可藏地往後縮, 他恐慌得臉色灰白,恨不得將臉全部埋進臂彎裡。

鬱重山忽地低頭瞟了眼手裡的面具, 他陡然意識到什麼, 不知道是懷有希冀亦或是其他, 於是將面具重新覆蓋在臉上, 遮得嚴實無縫窺探不出分毫。

“溫萊。”他的聲音混合著疾風驟雨,卻依舊端著耐心不疾不徐,“過來。”

明明是風雨交加的夜晚,鬱重山的嗓音卻清晰明了, 一個字一個字鑽進溫萊的耳廓。

鬱重山沒有再重複第二句,因為從溫萊眼瞳猛然睜大的動作,他判斷出對方應該聽得一清二楚。

滴答。

滴答。

落地鐘的鐘擺正在爭分奪秒地晃動著, 鬱重山僅有的耐心正在一點一滴被耗儘,溫萊雙腳發麻恍如被定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鬱重山冷眸瞧著眼前這膽怯如鼠的慫樣, 心頭的暴戾近乎快要傾瀉而出, 但是他忍住了, 並且努力將面目變得平和, 用著往常誘哄溫萊多吃一點的語氣說, “溫萊——”

“聽話。”

這種命令式的語氣果然讓溫萊眼神徘徊不定起來,他仰著腦袋,眼睛因為害怕而眯著, 一副不敢與鬱重山直視的樣子。

溫萊從輕眯的眼縫裡觀察到鬱重山的臉被面具遮了起來,神秘,離奇,他又恢複成自己所熟悉的模樣,溫萊手撐在地面上吃力地爬起來,膽顫心驚地朝著鬱重山的方向走了一步。

轟隆——

一聲驚雷劈得溫萊冷汗直流,長到肩膀的發絲濕潤地貼著沒有血色的臉頰,呈現出一種嬌嫩的花朵被驟雨呼嘯打濕的美感。

“對,就是這樣。”鬱重山勾著笑望向溫萊懦弱地朝著自己走來的身影,眉梢鬆動,放緩語氣用讚揚的話勾引對方過來,“你做得很好,乖孩子。”

溫萊如提線木偶手肢僵硬地靠近鬱重山,冷汗從眉間蜿蜒淌入眼尾,滴進那顆明顯被怔傻了的眼球,蟄得他微微發疼,仿佛軟體動物碰到濃度高的鹽水般,刺痛讓它本能地將身體蜷縮成球狀。

在離鬱重山還剩兩步遠的時候,貴族停下被掌控的牽引繩,他像是才從綺麗荒誕的美夢中驚醒,下巴頜都繃緊得發顫,腳步往後倒退著,“不對·····不對·····”

鬱重山滿意的笑淺淡下來,眼中的漠然讓溫萊從蠱惑中清醒,他往後退的步伐過於急促,以至於差點將自己絆倒,“啊啊啊啊啊啊————”

腦袋蓄力撕扯,讓溫萊疼得尖叫難忍,他雙眼血紅,恐懼如形隨行盤踞在他腦袋之上,“怪物····”

鬱重山徹底冷下臉來,就連呼出的氣息也是冰涼的。

他似乎不應該將希望寄托在溫萊身上,真笨啊,鬱重山睥睨著不停往後蜷的溫萊,那雙美麗的眼睛裡幾乎全被恐懼給占滿了。

鬱重山臉上露出輕蔑的神態,面無表情地想,他一開始怎麼會奢求著對方像之前那樣依賴自己。

一切美夢總是碎得那樣快,鬱重山幾步上前拽住溫萊的領口,充滿惡意的眼珠快要懟進溫萊的眼裡,嘲弄道:“害怕是嗎?”

話音剛落,鬱重山便死死攥著溫萊的胳膊,非得將他拉入燈火通明的房間內逼迫他看清楚自己的樣貌,神態,惡行。

“不要——”溫萊聲嘶力竭地喊著。

他的掙紮過於蜉蝣撼樹,拒絕的慘叫聲尖銳得讓鬱重山十分不快,他將溫萊摜在堅固冰冷的牆上,脊背猛地戳到上面痛得溫萊眉頭緊皺,手指慌促之下抓住什麼東西就往鬱重山腦袋上砸。

花瓶撞擊得那一刻碎得四分五裂,鮮豔的紅血緩緩從額頭溢出,滴落在溫萊的臉頰上。

興許是血液將這頭強忍已久的惡獸給激怒,鬱重山五指殘暴扯著他的黑發,力道痛得溫萊嘴裡發出一聲痛呼,他猩紅如血的眼直勾勾地低覷著楚楚可憐的溫萊,傲慢且歹毒地說,“你說不要就不要?”

鬱重山發出一聲譏誚的笑,揪著溫萊的頭發逼迫他隻能仰視著自己,這樣的動作讓他難受得想落淚,卻又害怕自己的抽泣聲引來對方更殘暴的舉止。

“您當您現在還是高高在上的貴族嗎?”鬱重山側頰肌肉猙獰,皮肉之下的血管都恍如看得清明,他惡劣下流地舔了一下溫萊的臉,故意用舌頭將這張漂亮乾淨的臉舔得濕淋淋的,然後又用惡氣橫生的口吻說,“我告訴您,您現在什麼都不是。您這種什麼都不會,從小被養在溫室裡的花苞,一離開彆人就隻能活活等死。”

他的語氣讓溫萊想起了常常在樹林爬行結網的蜘蛛,五彩繽紛,顏色豔麗,口器張合滴著滿是劇毒的涎水。

溫萊下意識屏住呼吸,可鬱重山舌頭嗬出的熱氣全部噴灑在他臉上,他撇著腦袋想躲,又被鬱重山掰回來。

“彆哭呀——”鬱重山瞧著溫萊眼睫上濕熱的水珠,用指腹撚掉,“我還沒做什麼呢,您說您哭什麼,看看您現在這個樣子,哭得可憐死了,活像被我欺負了似的。”

鬱重山笑得極其殘忍,一五一十地指出:“你這副可憐樣,出去以後能做什麼呢?您信不信,隻要您走出這幢府邸,說不定還沒跑遠,就會被那種垂涎的色徒給纏住,貧民窟出來的,又臭又臟,沒準還排著隊呢,一個接著一個,最後活生生地將您給透熟了。”

溫萊停下了抗拒的動作,神色動容又茫然著,不知道究竟聽懂沒,耳邊還陸陸續續夾雜著鬱重山卑劣恐嚇的聲音,“一個個輪著來,臟死了。”

鬱重山見他終於安靜下來,隻是眼中驚悸慌亂仍存,鬱重山垂下深不見底的眼睛,害怕便害怕吧——這不正是我想要的嗎。

他聲音黏稠地貼著溫萊的耳廓說,“您仔細想想,您是想被一群人.操.爛,還是隻給我一個人操?”

“您選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