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怪物奴隸 失心瘋。(1 / 1)

溫萊嘴裡低低發出的聲音極其動聽, 時而像塞壬喉嚨裡溢出的歌吟聲,十分具有蠱惑的引誘性;可在下一秒又變成小貓快要喊斷氣的孱弱叫聲,裹著幾分可憐兮兮的慘樣令人垂憐。

他灼熱的視線癡迷地望著面前的鬱重山, 汗珠順著鬱重山英挺的眉骨蜿蜒往下墜落,淌在溫萊臉上時好似一滴冷水濺在油鍋裡讓他立刻沸騰起來。

溫萊恍恍惚惚地伸出荷色的舌尖, 企圖讓鬱重山來吻他。

可他等了好一會兒, 舌頭都伸累了, 鬱重山就是不肯配合, 隻用那隻發黑的眼睛勾著笑地盯著溫萊。

“再仔細瞧瞧, 我到底是誰?”他樂此不疲地玩著這個遊戲, 換著法子企圖哄騙溫萊說上好幾遍。

溫萊茫然著,他此時理智被燒毀蒸發了,隻會擺動著身子彎曲地扭動著,一句完整的話都吐不出來。他怔忡地看著鬱重山不為之所動,焦急萬分, 兩隻眼更甚是盛了一汪清泉般哭著。

即便如此,他的舌頭也依舊吐著暴露在外, 笨拙地不知道伸回來, 晶瑩的涎水就順著舌苔從嘴角往下延, 將整個下巴都弄得水光粼粼。

鬱重山用手指揩著溫萊下巴頜的涎水,笑得活像個會勾人的精怪,“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再說一遍, 我就親你。”

溫萊終於聽懂了, 他兩隻手緊緊地攏著鬱重山的腦袋,可憐勁地抽泣:“主·····主人。”

鬱重山這才狠狠地咬上溫萊的嘴唇,舌頭, 用一種恨不得要將舌頭探進對方的喉管裡的氣勢,肆無忌憚地吻著。

他很滿意對方的聽話和馴服,這讓鬱重山能在貴族的身上找到一些歸屬感。親完之後,他才開始小心翼翼地舔著溫萊濕漉漉的臉頰,像極了一條凶猛又黏人的鬃毛大狗。

鬱重山用牙齒啃了一口溫萊發燙通紅的臉頰,聽著溫萊充滿渴求哽咽的聲音,終於放過了他,然後用一種很輕很輕恍若救贖的聲音說,“溫萊,其實我並沒有給你注射任何含上癮成分的催化劑,那隻是一管最簡單不過的營養劑。”

他看著溫萊被淚水浸濕糊成幾縷的眼睫毛,用指腹溫柔地剮蹭,“所以您現在總得承認一件事,就您本身而言,是對我充滿欲.望的,這是一件無法欺騙自己的事實。”

鬱重山陸陸續續說著話,溫萊隻會抽抽噎噎地哭著,鬱重山又親了一下溫萊的眼睛輕哄道:“好了。”

“好了,不哭了。”

“不嚇你了。”鬱重山繼續哄道。

他說話的樣子實在太過溫柔,簡直如同一泓熠熠生輝的湖水,可溫萊的眼睛被淚水填滿糊住,他看不太清鬱重山的面容,這讓溫萊很是焦慮無措。

於是他顫動著眼皮,抽出其中摟住鬱重山脖頸的一隻手,在鬱重山毫無防備的時候倏地將遮住他半張臉的面具取了下來。

一時之間,兩人所有的動作都暫停了。

這醜陋且驚恐的模樣就毫無遺漏地出現在溫萊眼前,眼眶空洞闃黑,宛如深不見底的漆黑洞穴,那難看的疤痕不啻於身份的徽章□□全身地印在臉上,這種種的一切讓理智混淆的溫萊第一次覺得害怕,以至於他居然驚懼地想從鬱重山的掌控下爬出來。

這種類似逃離的姿勢讓鬱重山驚醒過來,他垂眸落在溫萊恨不得拚命遠離的背影下,用手拽拉著鐵鏈跟收網似的將對方扯到自己的面前,手掌掐住溫萊的脖頸讓他清晰地看見自己面具之下的半張臉。

“您在害怕?”尾音上調得令人頭皮發麻。

鬱重山重新讓幽深狹窄的洞穴裡填滿了東西,用濕熱溫暖的海水再次洶湧抨擊著礁石,把本該乾燥潔淨的石壁全部弄得臟亂泥濘。

他的指尖陰毒地快要摳進溫萊的眼眶裡,將那雙寫滿懼意的眼球給挖出來,“您怎麼能害怕呢?您難道忘了嗎?這些都是您賞賜給我的,都是您親自一筆一劃在我臉上刻下的······”

驟然間,外面灰暗的暮色逐漸被陰沉沉的烏雲給覆蓋聚集,細密如織的雨伴隨著雷鳴赫然從半空中劈了下來,照亮了鬱重山遍布陰翳的神情。

溫萊恐慌地盯著鬱重山,黑潤潤的眼睜得極大,顯然是被他此時的神態給嚇著了,他想伸出手去捂住眼睛,卻被鬱重山一把扯住,“不許捂,難道你不想再看看你的傑作嗎?”

他的聲音猶若雷霆,配合著那張悚然的臉狠狠地衝擊著溫萊的大腦,就像是要將這副場景給死死地印在腦海中。

他受到驚嚇,又難以忍住體內四處流竄的快感,溫萊的小腹十分的不舒服,平時總是空癟沒有活力的肚皮,現在猶如遽烈的海水倒灌一般席卷而來,讓溫萊驚惶失措地用手去捂住自己的肚子。

彩繪窗外打下一道亮如白晝的閃電,嚇得溫萊不住地驚聲尖叫,聲音淒厲無比,仿佛此時正在遭受著什麼非人虐待般似的。

下一秒,這位身無寸縷的貴族便猝然倒下,闔眼昏了過去。

長廊外,醫生急促的步伐雜亂無章地響起,幾聲禮貌的叩門聲應過後,死死關閉的房門這才被人打開,露出鬱重山那張面無表情格外冷峻的臉。

他站在門口未動,頎長的身姿遮擋住室內的情況,讓前來的醫生和男傭窺探不見分毫。

約莫過了幾秒鐘,他才挪開身體,對身穿白大褂提著醫療箱的醫生點頭,無不冷淡地說:“進來吧。”

醫生這才鬆了一口氣,立刻綴在眼前這個高大男人身後跟了上去。房間內的裝潢很彆致出彩,是當下最受貴族喜愛的設計風格,不對,現在貴族都已經落魄了,革命軍隊掀旗□□後,都開始提倡生命自由。

上帝,都到了這個時候他究竟還在想什麼,醫生趕緊晃動著腦袋,企圖將那些與治病無用的東西甩在腦後。

他收回四下打量的目光,將注意力跟隨著鬱重山停留在那張潔白如雪的床上。這下他便注意到眼前病人十分明顯的異樣,對方並不如以往他所診治的那樣,膚色蒼白虛弱地躺在病床上,唇色烏紫,面目更是透著一股沉沉發黑的死氣。

反而面色紅潤白皙,臉色透著一股被滋養得很好的狀態,隻不過他警惕地蜷縮著牆角,恨不得將整個身軀與堅硬的牆壁融合成一體。

稍微動一下身子,手腕上的銀鏈就撞得稀裡嘩啦響。

緊跟著醫生便看到這位蜷縮在角落的青年,用著堪比孩童般稚嫩的眼神凝視著鬱重山,嘴裡小聲斷斷續續喊著一個詞語,醫生凝神仔細辨彆後才發現對方喊的是:“主人。”

“他現在很怕生人,你不要嚇到他。”鬱重山說著話,手指做梳打理著溫萊略微淩亂的發絲,他模樣看起來好似很平靜,其實底下滿是流動混亂的暗潮。

他其實也沒想將事情變成這樣,鬱重山低頭看著如同失了神智的溫萊,不知為何,心頭泛起密密匝匝如同針紮般的刺痛。

鬱重山隻是想嚇一嚇他,他隻是想將面前這位即便身處劣勢,也仍舊保持貴族做派的溫萊給拉下來。他不是向來總覺得自己的碰觸是臟汙到極致的東西嗎?他就想逼迫溫萊承認,至少得承認他——

“他是有受過什麼刺激嗎?”醫生中途的問話打斷了鬱重山的出神。

“嗯。”這件事他不願多提,隻冷冷地應了一聲做了回答。

醫生進行簡單地觀察過後,初步診斷為失心瘋這類精神疾病,這種病況一直比較難辦,前段時間醫學會裡還首次提出用冰錐進行神經治療,治療辦案大概是用冰錐從人體眼窩裡穿進,透過大腦神經組織從而進行治愈。

不過醫生隻是隨口提了一嘴,這個方案便被鬱重山反對製止,他眉頭緊皺,“除此之外,還有其餘的辦法嗎?”

醫生點點頭,“如果采取保守治療,可以先用藥物進行測試,之前不是不存在這種類似的案例,隻不過相對而言治療的時間比較長而已。”

他陸陸續續地對面前的雇主做一些簡單的解釋,繼而打開自己的醫療箱,翻箱倒櫃似的從裡面取出一支藥劑,正當他要對鬱重山講述這隻針管的藥效和用處時,本來一直保持著安靜的溫萊簌然淒慘地尖叫起來,他半跪在床上,雙手捂住耳朵,嘴裡不停地發出一聲高過一聲的慘叫。

鬱重山立刻將人摟在懷裡安撫,手戰栗不住地在溫萊不停聳動的脊背上哄勸,“沒事了沒事了。”

鬱重山此時也分辨不出,他為何會如此得恐慌,他明明隻是憎恨的,裡面並沒有摻雜了過多的情緒的。

“你生病了,他隻是過來看看你。”鬱重山低語哄著他,冰冷的眼神卻示意面前的醫生趕緊進行診治。

醫生頂著莫大的壓力上前,將拔出針管上的隔離蓋,正要將這管鎮定劑注射在溫萊裸露在外的肌膚時。

他的哭聲驟然尖銳,歇斯底裡地大喊大叫,這種瘋狂的狀態讓醫生沒法進行下一步的舉動。

“嗚嗚。”溫萊在鬱重山懷裡無助地啜泣著,將頭埋得死死的,恍如極其恐懼看到什麼東西一樣。

恐懼?

鬱重山陡然想到什麼,僵硬的視線涼在醫師手裡持著的針管上,透明的藥劑在針筒裡沉沉浮浮,鬱重山額頭青筋突突一跳,眼睛恍然地眯了起來。

他忽地想起三天前,他強硬地逼迫著溫萊,故意唬他給他注射營養劑的那個下午。

對方也是用這種眼神凝視著他,恐懼得像極了獵人槍口下弱小的羊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