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風雲人物 “我就是你的了。”(1 / 1)

黑暗容易無限放大人類的感官和恐懼, 就連溫秋也沒能避免,當他意識到自己正打著冷顫時,心中更是覺得不可思議和荒唐,自己居然害怕起鬱青川, 害怕匍匐在自己腳邊的一條狗。

櫃裡的氧氣早就稀薄, 新鮮的空氣所剩無幾, 在溫秋胸悶氣短恍惚覺得下一秒就要瀕臨窒息死亡的時刻, 櫃門被來人輕緩拂開發出吱呀一聲低響。

暗紅色的燭火影影綽綽, 勉強照清這面逼仄窄小的衣櫥裡所掩藏的美景, 溫秋孱弱地縮在最裡面的角落裡,手腳被一根棕褐色的皮革捆綁得嚴實, 仿佛蒸鍋中一隻五花大綁逃無可逃的鮮蟹。

卷發被冷汗浸濕打著卷兒貼在臉頰, 將他身上那股可憐勁彰顯無餘, 本該淡紅的嘴唇被嚇得紙白,抿得緊緊的都要看不見裡面紅潤的軟肉了。

溫秋被他從裡面抱了出來,他處於這種情況下根本沒法反抗, 唯一有用的居然隻是用眼睛觀察著眼前這個怪異的鬱青川。

那股莫名的顫意隨著他的窺視而越發增加, 因為他的想法完全被核實了, 面前的鬱青川眼神更加冰冷涼薄,不望向他時神情冷若霜雪更像是一台正在運轉毫無感情的機器。

鬱青川面無表情地將溫秋放在床榻,他的手指恍若薄薄的冷刃貼著溫秋的臉頰, 禁欲冰寒的眼神終於有所融化, 裡面漸漸摻和著不正常不理智的著迷, 同時也更加得直白和□□, 與先前那個鬱青川有陣細枝末節的差彆。

溫秋惱火極了,額間門隱隱顯露淡色的青筋表示他此時的心情糟糕透頂,他內心又開始被升騰起的怒火和冒犯所占據, 近乎是惡狠狠地想,不管是哪個鬱青川,隻要是鬱青川,難道不都應該是他腳邊下的一條狗嗎?

所以當嘴裡塞著的那塊布料被取下時,他往常那般囂張地罵鬱青川,語氣一點都不客氣地命令鬱青川給他鬆綁,可鬱青川遲遲未動,隻是捏著那塊被揉成一團的布料,盯著上面洇開的深色濕痕而出神。

這是小秋嘴裡沁出來的津液,而自己卻從來都沒有嘗過,好難過。

“你在發什麼呆?你耳朵是聾了嗎?沒聽見我在跟你說話嗎?”溫秋眉毛豎立不悅地看著他,鬱青川沒吭聲怔怔地灼熱且病態地凝視著手裡微濕的布團,隨後伸出紅舌在那濕漉漉的部位舔著,嗅著,聞著。

本來隻有一小塊水痕,隨著鬱青川入迷著魔似的反複吃著,水跡也不可避免地擴大範圍。

溫秋心裡不覺得驚訝悚然,反而得意地認為眼前的鬱青川應該比之前的更好掌控一些,他有時候實在是不會看人眼色,愚鈍得沒救,臉上掀起一種誌在必得的驕矜和厭惡,對著鬱青川說:“你彆舔這塊肮臟的破布了,看起來惡心死了,口水這種東西沾到上面難聞死了。如果你想要,我可以給你更好的好處,前提是你一定要聽我的話哦。”

不要像之前那個做事偏激不受控製的鬱青川就好,溫秋心裡想著,越發覺得自己的主意不錯,說完他又抬了抬自己被捆綁住的手腕,用著微妙的語氣哄騙他:“你不就是想親我嗎?如果你將這條皮革鬆開,我就允許你這樣哦。”

溫秋的話果然起了作用,鬱青川發熱的視線從手裡的東西上挪開,繼而緩慢地如同淩遲處死一般湊近溫秋,氣息濃重。

看吧。

果然還是有用的。

溫秋自滿地翹起了嘴角,鼻尖裡哼出一聲自得的冷諷,眼睛裡的嘲弄明晃晃地堆在眼前,鬱青川卑賤地低著頭雙手停留在束縛住溫秋的皮革上,手指輕攏著溫秋伶仃的皓腕,卻遲遲沒有動靜。

溫秋小人得誌的神情略微收斂,眉頭蹙起成結,頓時暴躁如雷用訓狗的語氣責備著鬱青川,“你慢慢吞吞地在乾什麼啊?我讓你給我鬆綁你沒有聽見嗎?鬱青川,你耳聾聽不見嗎?”

垂首的鬱青川正凝視著溫秋那羊脂玉般潔白的手指,指腹撥動幾下後順著溫秋細膩的手臂往上滑,溫秋的睡衣極其寬鬆,絲綢質地的織物被鬱青川佻達地一挑便滑至胸前。

“你乾什麼!”溫秋大嚷大叫的,因為鬱青川的動作而氣憤得胸腔起伏,他想朝鬱青川這種不懂尊卑的狗狠狠瞪上一眼,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回頭去看身後的鬱青川,也感知不到對方是以什麼樣的眼神睨著自己。

不對。

也許溫秋已經察覺到了。

因為他那敏感的後脖毫無預兆地宛如烈火灼燒般開始蟄癢,癢意來勢洶洶讓溫秋難以抑製地想用指甲去撓,去摳,去抓得血肉橫流。

可是沒有辦法。

他被老實地捆鎖住,雙手戰栗地想掙紮卻無能為力,一隻手猛地擒住他發癢的後脖,溫秋臉上的洋洋嘚瑟之態還未完全消散,就被那隻手強硬地掰著與鬱青川對視。

那雙冷然的眼睛面無表情地望著自己,手指微微發力將溫秋捏得微痛,聽不出情緒的聲線滲人得慌,湊近他耳廓:“你之前,也是用這種辦法哄騙他們的嗎?”

溫秋黑珍珠般的眼睛縮成一個小點,因為震驚眼白而放大顯得恍惚不已,他昂揚得意的神態沒了,驕矜沒了,竊喜沒了,隻剩下一片雪一樣的茫然。

什麼意思?

他還沒完全地反應過來,脖頸便被鬱青川惡劣洶湧地咬下一口,他聲音陰測測的,用力地將那根捆綁住溫秋的皮革拽得愈加緊,緊到仿佛快要將溫秋的肌膚給磨破了,疼得讓他都快冒出眼淚來。

“小秋。”鬱青川將溫秋強勢地拖進自己懷裡,讓這具羸弱的身軀被迫隻能蜷縮在自己懷裡,他一邊欣賞著懷裡少年的抖動,一邊低頭在溫秋脖頸上嗅著說:“小秋,你被他們弄臟了,渾身上下都充斥著難聞的氣息。”

“我一直在暗處觀察著你們,偷偷窺視著所發生的一切,我在陰暗的角落裡看見你們接吻。”鬱青川冷肅的氣息瞬變,昳麗的眉眼變得陰沉沉的,透著鬼魅般詭異的氣息。

他用臉頰貼著溫秋的臉龐反複地廝磨蹭著,烏黑的眼睫毛下垂斂住他的情緒,鬱青川涼極的手撫摸著溫秋的腦袋,下流地滑至肩膀繼而語氣陡變猶如破冰一般陰森:“而且,是你主動的。”

鬱青川面目隱約透著野獸的猙獰,眼睛有著火一樣燃燒的宿仇,他低頭強迫著溫秋親他的嘴唇,“小秋,我真的好嫉妒啊。”

“我看著你被他帶進這件充斥著他全部氣息的房間門,該死,我眼睜睜地看見你被他們弄臟——”鬱青川的手指流淌至溫秋十分隱秘的地方,他手一動,溫秋就像條被捕捉上岸的魚般掙紮著咒罵,罵得眼瞼都桃紅。

可鬱青行手段強硬地逼迫溫秋直視他手裡的真相,鬱青川冷漠道:“你看,就連這裡,都沾上那股難聞的氣息。”【有問題的我刪除了,這段我不認為有問題,審核你隨意鎖,我很明確地告訴你,你標注的這段我不認為有任何問題,並且已經慣例截圖留證,彆隨意鎖影響我收益,耗到四點半就行了,OK?之前沒問題的部分,你們任意鎖的部分已經全截圖,彆逼我寫起訴狀找晉江要你們審核名單,我耐心真不多,就這麼點。】

溫秋羞憤到臉欲滴血,他好像現在這一刻才真正地看清鬱青川真正的面目,溫秋性格並不好,在某種程度上於鬱青川而言甚至有些恃強淩弱,鬱青川聽他話時溫秋就把他當狗,可一旦看清自己的處境極其受困時,他又不免將自己放在弱者的角度上去討好。

鬱青川的神態和語調過於的可怖,以至於讓溫秋產生瀕臨崩潰的錯覺,他細長的眼睫如蝶翼般顫著,第一次對鬱青川示弱,企圖阻止對方不斷逼近的手指,“我、嗚···我沒有。”

鬱青川果然在意料之中停了下來,他垂眸凝著溫秋,似不解般輕輕地詢問:“沒有什麼?”

溫秋覺得很難堪,這種逼迫的姿勢和口吻,都讓他不免造成一種極大的心理壓力,沉甸甸地壓在胸口堵在喉嚨間門讓他說不出話來。

鬱青川見他沒說話,指尖不輕不重地磨著他的肌膚。

溫秋瞬間門快要哭出來,“沒有被碰過···”

鬱青川如同遵守諾言般停下,他臉上撩起的笑很怪異,本該純黑的眼瞳都演變成血腥的紅色,笑容滿足且病態,就像是對純潔的第一次玷汙般的隱秘亢奮。

“沒有嗎?”鬱青川不緊不慢說著話,而溫秋眼皮劇烈一跳,耳畔隨即傳來的一陣金屬碰撞的輕響,就像是褲口的金屬紐扣被掰開的聲音。

他瞬間門清醒萬分,猛然意識到即將會發生什麼時,猶如一條蠕動的肉蟲般在床上拚命地扭動,想要逃離。

可簌然他被按在柔軟的絲絨被上,悶紅著臉被埋在床上,鬱青川寬厚又漂亮的手掌托住他的腰,死命地往下壓讓溫秋擺出一個屈辱的姿勢來。

鬱青川詭秘地偷笑,低語令人頭皮發緊,“那就再好不過了。”

溫秋驚恐無比的眼睛盛出了透明的淚水和痛恨,忽地,他黑乎乎的瞳仁猛地一震,因為他的方向正巧不巧地對準地毯上那具早已冰涼的身軀。

對方睜大著眼睛,腦門上的血洞早就乾涸隻剩下一個紅眼,可他一模一樣的樣貌還是那樣的真實,與眼前的鬱青川看不出有任何本質的區彆,純白的襯衫被自身的血水染色了大半。

他死了。

卻又好像還活著。

他用那一雙空洞失焦的眼密密匝匝地朝溫秋望著,眼裡透露著濃稠強烈的不甘和陰毒,眼尾綴著的小痣失去了原有的光澤。

溫秋驚嚇得咽著喉嚨,眼裡同樣流露著詭異重合的不甘,他怎麼能被鬱青這樣對待,怎麼能被他這樣侮辱,可這種種痛楚之下藏著的負面情緒卻是,鬱青川這條狗怎麼能不聽他的話?這怎麼能行?這怎麼可以?

鬱青川撕扯溫秋的衣服將要做什麼時,忽地一陣清脆的破窗聲由外朝內響起,裹著強勁的罡風筆直且準確地朝鬱青川席來。

鬱青川反應敏捷,勉強擋過才能讓這支弩箭不射中自己的腦袋,卻無可避免地被它刺中胸膛,尖銳的箭頭紮進結實的肉裡讓鬱青川溢出一聲悶哼。

緊跟著一個人身姿矯健地從窗外跳了進來,打碎了一面華麗的彩繪玻璃,將室外嘩啦不停的驟雨雷聲也一同迎了進來。

來人一身黑色勁裝,長身玉立,手裡的長弩對準床上的因為流血而影響行動的鬱青川,他張揚奪目的五官因為窗外的一道熾亮的閃電而照映得分明。

鬱青川!

溫秋眼睛裡浮掠起一絲詭怪的亮光,他甚至是忽略了在這種情況下又出現一個鬱青川的荒誕事實,反而歪歪倒倒地朝手持弓弩的鬱青川爬去,眼底的恨意仿佛快要從眼眶裡溢出來。

他實在是不允許有人如此地侮辱他,而且這人還是應該聽從於他的鬱青川。溫秋又重新高傲地揚起頭顱,朝對方叫囂著:“殺了他!快!殺了他!”

聲音泣血,字字珠璣。

在知道也許會有人撐腰的情況下,溫秋的膽子好像又從離家出走的狀態下死而複活,因為他從那個剛闖入的鬱青川的眉目中,同樣窺探到劇烈濃鬱的占有欲。

這種□□的欲望全部成了養育惡念的沃土,溫秋詭吊不懷好意地眯起了眼,朝著這位闖入者微微一笑,用極其惡意的口吻催促著對方,“殺了他!快殺了他!”

溫秋以前是不願意讓鬱青川死在彆人手下的,但是這次,他很樂意看著他們自相殘殺。

溫秋餘光瞥著捂著胸膛傷口的鬱青川,他臉色發白,手掌發狠將那根帶有倒刺的弓弩從胸口一把扯出,新鮮的肉被尖刺一同反刮了出來,創口就跟煙花似的被炸開了窟窿,血源源不斷地冒出來。

猩紅的,美麗的,愉悅的。

溫秋收回自己端視的目光,再次對著那名身姿綽約毫發無損的鬱青川開口,他用上了最曖昧的語氣,露出最令人蠱惑和憐惜的表情,說出如同混合著毒藥的美酒般的話,尖銳直白地不斷重複著:“殺了他!你一定要殺了他!”

溫秋看著他瞳孔深處的焦渴和嫉妒,心裡無比愉悅和亢奮,彎唇勾著笑引誘:“隻要你殺了他,我就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