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風雲人物 我來了哦。(1 / 1)

身著黑色西裝少年斂眉打量著身上不可避免濺到的血漬, 將垂落在額前的一縷黑發撩上去,深黑晦澀的眼睛注視著腳邊被吞噬得滋滋冒著白煙的身軀,心滿意足地將殘餘的部分全部收拾乾淨, 繼而慢條斯理地解下外套扔在一邊, 洋洋灑灑地提步離去。

他形似鬼魅,伴隨著蓄勢炸裂的道道雷聲,少頃便消失在悠長又安靜的長廊裡, 完美地融入於深沉的黑暗之中。

窗外雨幕傾盆落地形成一片朦朧的水霧, 如同落珠般嘈雜的聲響將在古堡內住下的傭人擾得紛紛難以入睡。而溫秋洗了一場有史以來最長最麻煩的澡,他用毛巾將胳膊和小腿都搓到泛紅,因為手法過於粗暴,肌膚表層都起了一層紅色的小點。

他出來時望向窗外才發現外面正下著暴雨,不得不說房間的隔音效果做得極佳,臥室裡安靜得仿佛正與世隔絕與外面處於兩個世界。

溫秋盯著夜幕中的雨景觀賞一會,門再次被打開, 鬱青川手裡拎著一瓶香醇的酒液徐徐上前,他手法簡單地用醒酒器進行醒酒,緊接著利落地分出一小盅倒入酒杯,上前遞到溫秋面前。

溫秋接過啜了一小口, 目光在鬱青川身上瞟了一眼,隨意說道:“還特地換了身衣服?”

先前進來時明明還是一身純黑質地偏綢的襯衫,如今卻換了一件潔白束身的白襯,將鬱青川的優勢襯托得越發出眾, 或許應該換一種說法, 他身上根本就沒有什麼缺點。

“對。”鬱青川直直凝視著終於活在他眼前的溫秋,手心和胸口都泛起了陣陣的酥麻,一股癢意折騰到恍如是病癮複發。

溫秋沒在意他這身新換的衣服, 仰頭將香甜的酒津飲下小半,簌然覺得有一股極其不自在全身涼颼颼的感覺,他目光一停,終於找到了令他感覺不適的來源。

視線。

鬱青川原先總是殘留在他身上不斷徘徊的視線出現新的變化。

倒不是變淺了,反而是一種怪異到難以形容的眼神,那兩顆令人發毛的眼珠正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透著殘忍的嫉妒和欲望,沒有先前那陣乖巧的服從,就好像自己變成了他手中逃脫不開的必須雌伏的獵物。

溫秋不禁瑟縮往後躲了一下,眼前的鬱青川似乎與之前的有點不一樣了。

不對?

自己這是在怕他嗎?

溫秋不禁為自己盤旋於腦海的想法覺得可笑,時間不早了,他打算咽下手裡這杯即將見底的酒便打算入睡。他隨手將酒杯扔給鬱青川,踩著鞋子有條不紊地床榻的方向走。

可等他掀開被子後,更加敏銳地察覺到臥室裡令溫秋覺得突兀的地方,他橫眉冷對著身形始終未變僵留在原地的鬱青川,嗬斥說:“還不滾?”

真是沒有一點該死的自覺呢。

鬱青川終於邁開沉穩的腳步,隻是他的方向並不是循著門口,而是朝著溫秋的方向緩慢走來。他狹長的眉眼斜飛入鬢,眼神裡更是混著濃鬱且說不清的邪氣。

溫秋越發察覺到不對勁,他甚至覺得眼前的鬱青川比起人,更像是一頭殘暴霸道的野獸,而他被詭異地震懾住,竟然生出一種想要逃跑的情緒。

可他連翻身下床的舉止都來不及做出,便被這頭手段暴戾的雄獸按住身軀生出張牙舞爪的獠牙一口咬上去。

“唔。”嘴唇被堵住讓他說不出話來。

鬱青川吻得格外莽撞,粗魯得就像是上不得台面的野蠻人,舌苔重重地刮著溫秋的臉頰,銀絲在兩人的嘴唇間拉扯出長長的一根。

溫秋驚恐地瞪著鬱青川,在好不容易能呼吸新鮮空氣時仍然不忘低聲罵道:“你想死是不是?”

鬱青川望著一臉無知的溫秋,心裡簡直就是被酸水打翻浸泡發脹,於是他眯起眼攫住溫秋細白的下巴,觀摩著以往隻能在陰暗角落裡偷窺睹見的畫面,“你每次被這樣親時也是露出這樣的淫.態嗎?”

溫秋完全沒聽懂他的意思,清麗的眉目洇開一抹如同滴落清水裡綻開的紅色,他氣息急促氤氳,“你之前不是親了,你怎麼又——”

他的話聽著沒那麼強勢,隱約暴露出一點示弱的意思。溫秋被迫桎梏在他健碩有力的身下,心中腹誹焦灼這人怎麼出去一趟就不聽自己的話了?

“如果你再這樣下去,我是不會再讓你得到一點——”好處的。

他話未說完就被一陣極其毛骨悚然的觸感給襲擊了,鬱青川那張美麗耀眼的臉近在咫尺,眼眸裡如同篝火一般閃爍,隻見他掐著溫秋的臉龐攫至眼前,然後緩緩生出血紅的舌尖貼著溫秋的臉頰,鼻子,嘴巴。

濕涼的感覺讓溫秋敏感地緊閉眼睛,怎麼突然會這樣?他不是應該會好好拉扯住栓住對方的那根鐵鏈的嗎?

一隻手抵住他的眼睛,將輕闔上的眼皮強硬且不容反抗地掀開,他終於從一個偷窺者變成光明正大的享用者,亢奮和□□如骨附蛆傳入四肢百骸,他聲音猶如魔音,“親愛的。”

舌頭溫柔地在溫秋那顆黑白分明的眼球上來回舔瀆,把對方的眼皮舔得全部濕潤浸滿著口水,“我不允許你將我認成他哦。”

什麼意思?溫秋腦袋被砸懵了,他像是一個病患般有點反應不過來。

對方口中的他是指誰?

溫秋身體因為他的觸碰而不安地戰栗,可他飛速地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分析理清鬱青川口中所說的意思。

刹那間溫秋結合先前所發生的變化恍然後知後覺地明白了,那一秒他裸露在外的肌膚仿佛與冷空氣來了一個親密接吻,他被凍得汗毛直立。如果面前的男人口中的他,是指鬱青川的話,那麼他是誰呢?

可溫秋緊接著便沒法思考了,因為眼前的鬱青川完全就是一個被欲望掌控的欲獸,他不停地拱著溫秋,渴望與他有更加親密的肌膚之親。

並且反反複複地用自己的氣味洗刷著躺在自己床榻上掙紮反抗的清秀少年,繼而用鼻尖拱了供,等確定溫秋身上再也沒有其他氣味後,才滿意地從後面拿出一件本該早早捆綁在少年手腕的皮革。

本體那個蠢貨,居然還玩起挑逗捉弄這一套。

他才不會這麼蠢笨,畢竟他的小秋是如此的漂亮可愛,有太多人想要占有他,他必須搶占先機將人支身禁錮在他周遭,然後再把人藏到一個誰也猜不到的地方。

鬱青川眼裡浮現一抹陰狠的歹毒,等到了那個時候,自己再一個個將那些贗品全部處理乾淨。

“惡心,下賤的東西。”溫秋被迫埋在枕面上,眼睛忿恨地仇視著鬱青川。震驚過後,被冒犯的不快本能地湧上心頭,將隱藏深埋在心底的恐懼瞬間壓了過去。

“我不需要不聽話的狗。”他一如既往地放著狠話。

“遲早有天,我會殺了你。”

鬱青川散漫地笑著,隻是用手指曖昧地碾著溫秋瑩潤的嘴唇,非得把他揉搓到緋紅才滿意。

可下一瞬,門口隱約傳來模糊漸遠又漸近的腳步,拉長至詭譎的氣息如潮湧般侵襲,鬱青川臉上的笑登時消弭得一乾二淨,眼神變得陰冷又險惡。

死寂的黑夜裡驟然響起三聲不緊不慢的叩門聲,穩重而又輕佻,宛若在告訴裡面身體糾纏的兩人:我來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