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男朋友 “不是幻覺。”(1 / 1)

溫知舒精神稍微受到刺激, 回酒店時臉色依舊略顯慘白,並不好看。

前台正在值班,一抬頭便留意到溫知舒青白的面龐, 仿佛受到極大的刺激一般, 她起身詢問:“先生,您還好吧?”

溫知舒勉強笑笑表示自己還好。

前台不再多問,以為對方是奔波一天玩累了,便提議道:“酒店裡有安排私湯, 泡一下可以適當緩解疲勞, 促進睡眠。”

溫知舒禮貌道謝,也覺得她這個提議不錯,在回房間門將單反隨便放在電視機櫃前時,他沒有發現按鍵被自己碰著了, 隻是朝著鬱淮之問:“要去泡溫泉嗎?”

鬱淮之有時候真覺得一些事冥冥之中自有定論, 幾個月前因為溫知舒的提議, 兩人來到這個地方。幾個月後就算他什麼都記不得了,還是會下意識想來這個地方, 居然還訂了同一所酒店。

這種微妙的重合讓鬱淮之感受到一種脫離掌控的焦躁, 脫軌發展,很是不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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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泉內白汽氤氳寥寥,水質澄清沒有什麼雜質,看起來很乾淨。夜風襲來時摻了點涼意,溫知舒將浴袍脫了浸泡在溫熱的水裡正好,渾身都透露著一股舒坦。

先前纏繞在心頭的那股冷顫被消除大半,溫知舒手指被泡得發白,臉頰也呈現出旖旎的緋紅,一半是被熱水悶的, 另一半是羞的。其實他在家裡好像還沒有和學長一起泡過,特彆是以這種坦誠相見的姿勢。

而且泡久了四肢百骸酥酥麻麻的,仿佛被蟻群小口小口輕咬著骨頭,並不痛但是卻會生出比較隱秘的舒服。他抬頭朝鬱淮之看了眼,發現對方正直直地盯著他看,目光沉沉晦澀。

不過眨眼間門,那種隱晦的神色就在他眼底消散不見,取而代之是往常熟悉的溫和。

溫知舒沒在意這細微的變化,因為他發現了另外一件事,手指故意朝鬱淮之的手臂碰了碰,不解:“怎麼泡了這麼久身體還是這麼冷?”

咦,這句話怎麼好像自己說過。

鬱淮之將他的手攫住,眼神帶著深思熟慮後看向溫知舒,輕緩試探地隻說了一句話:“再碰一下,可是會出事的。”

溫知舒不是一個比較重欲的人,甚至比較少欲,十幾年來就連自瀆的次數都屈指可數,可這次卻沒來由地想讓對方不管不顧地碰觸自己,可能是溫水的溫度太甚,讓他身體騰升起一股燥熱,於是他囁嚅悶悶道:“其實出事也是可以的。”他說完很快又補充一句:“我又不怕。”

與先前的話竟無二差。

鬱淮之冰涼的唇堵住他時,滑溜溜的舌尖勢不可擋地在溫知舒的口腔內攪來攪去,好像要舔進對方香甜的喉嚨裡。溫知舒被他親得靡麗發亂,一下子就起了強烈的反應。

對方手感冰冷,落在敏感的地方時反差更甚。

奇特愉悅的感覺讓溫知舒漸漸閉起眼,他被翻過來,雙手按在水池邊上,後背立即貼上一副沒有溫度的身子,凍得他一哆嗦立刻就炸裂出亂竄的煙花。

鬱淮之在他耳邊輕笑:“沒幾下就繳械了。”

溫知舒被他說得羞赧,白皙的臉紅通通的,又帶著氣人的惱。他張口小聲罵他,比起罵更像是打情罵俏,可罵人的話還沒說完呢,就激得身體猶如驚雀般抖動一下。

原來對方的手指在撥弄著溫泉下浸泡的花瓣,花瓣灑落在水池裡,擠壓過度是會流出鮮豔的汁水。

可溫知舒很快就感覺到不對,鬱淮之現在的姿勢分明是雙手將他抱著,既然這樣他是怎麼可能得出空閒去挑撥溫泉裡散落的粉色小花呢。

而且,小花骨朵分明是那樣小,比正常的花還要小上許多,花蕊比較窄。對方的手指居然比正常人的指節壯碩,指尖就將花折磨得死死的,根本就不是正常的容度。

溫知舒驀地睜開眼來,轉過頭去發現對方並沒有什麼不同,可能是因為閉著眼的緣故,所以就將觸感不由地放大百倍。

溫知舒吐了一口熱氣,疲倦得很,正要稍微將身子抵在鬱淮之身上時,突然覺得腳下生出異樣,腳底的觸感就像是踩到蛇一般光滑的表面,膩膩的。

他踉蹌一下倒在鬱淮之懷裡,正要低頭去看自己究竟踩到什麼了,怎麼感覺還會動?

“投懷送抱呀?”對方失笑,說出的話自然自然而然轉移了溫知舒的注意力,溫知舒張口便想解釋,被鬱淮之貪婪地吻了上去。

水面下觸手及時地躲藏回去,一臉炫耀的對著其餘藤蔓彰顯自己被踩到的地方,紫黑色的觸手莫名變得通紅,用“手掌遮掩著應該是“臉頰”的地方,樣子似乎在害羞。

【審核的工作人員,這部分我到現在都不認為有什麼問題,並且已經截圖,先前鎖章的片段我個人認為沒有問題的,也一並截圖了,保留證據,次數積累到一定量後,我們有機會法院見。】

他被鬱淮之一路抱回房間門……

一台被擱置在電視下櫃面的相機正安安靜靜地將鏡頭對準床中央,顯示正在錄像的紅點一閃一閃的,正泛著冰冷的紅光。

情.事過後,燈光昏暗,溫知舒大半個身子疲怠地窩在鬱淮之懷裡,昏昏欲睡到眼皮都快要撐不開耷攏起來。

沙沙。

沙沙沙。

仿佛樹葉捎過窗扉的聲音又隱隱響起,可溫知舒思緒過於沉重,即便後背被驚出一身冷汗也毫無醒來的征兆。他知曉那應該是風或者彆的東西刮在玻璃窗的聲音,也知道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可卻潛意識害怕地將身體往鬱淮之懷裡蜷縮起來,恨不得要與他融為一體。

兩人本來隻打算停留五天,但中途由於溫知舒好玩最後足足待在這裡一周,回去時溫知舒還頗為可惜,對著鬱淮之說下次有機會再來。

鬱淮之笑笑應聲了。

不過很快溫知舒就為此後悔了,因為他覺得自己不幸的遭遇和來源,都是從那個地方開始的。

那天晚上他睡得很早,對於年輕人而言可能是夜生活正開始,而溫知舒卻早就喝完鬱淮之溫的一小盅暖湯,提前休息睡下了。

可是他的睡眠並沒有被這一碗安神湯給安撫住,反而在半夜乍然醒來,那種感覺奇妙非常,就像是一個沉睡的人被陡然驚醒,沒有任何緣由的。

溫知舒理應也是那樣覺得的,卻在同一瞬間門感覺到一陣古怪惡意的窺視,他扭頭去看鬱淮之,對方正閉著眼睡著,神態安靜沒有發出丁點聲響。

不是他。

溫知舒正要收回目光時,視線卻恍然落在鬱淮之冷雋的面容上涼住,他耳力敏捷,更惶論是在如此靜謐的房間門裡。

此時的安靜就顯得有些許怪異。

周遭安靜得恍若隻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可鬱淮之的呢?

溫知舒剛剛湊近他時,好像沒有聽到一點鼻息聲。

溫知舒手略冷,手指頭都發白了還要屈起顫顫巍巍地抵在鬱淮之鼻尖,一股輕輕砭冷的氣息傳遞到溫知舒指尖。

他總算鬆了一口氣,緊接著又覺得自己的猜測極度荒唐可笑,就算懷疑誰也不應該懷疑學長。

可是那陣後脖發毛的感覺依舊存在,他覺得有一雙雙眼睛正四面八方地盯著他,每一雙眼睛凝視自己的眼神都各自迥異,或自私,或冰冷,或貪婪,或強烈的渴望與占有。

溫知舒看不見他們,卻又覺得他們無處不在。

可當他點開燈仔細觀察臥室各個角落裡,並沒有找到讓他覺得有被窺探的眼睛,反而將鬱淮之給折騰醒了。

“知舒?”鬱淮之起身,拿起一件單薄外套蓋在溫知舒身上,“怎麼了?”

溫知舒手指揪緊外套,將自己的感受說了出來,可他又怕鬱淮之不信,表情認真篤定一字一句道:“你是不是覺得是我產生了幻覺?一開始我也是這樣想的,可是我心裡發慌得厲害,涼颼颼的。”

“我覺得,我好像被什麼東西盯上了一樣。”溫知舒一邊說著話,一邊不停地四下走動,等走到臥室裡唯一的一扇窗口前時,溫知舒的腳步恍若被按了暫停鍵般停下來。

他不敢。

他居然不太敢去打開那一面窗戶,仿佛外面茫茫夜色裡蟄伏著極為可怕的東西。

鬱淮之上前攏住他的肩膀,近乎是帶著他的手推開了窗,溫知舒有點抵觸地後退,後背碰到鬱淮之寬厚的胸膛,讓他退無可退。

外面無風,無月,無蟬鳴,死寂得隻有一片濃鬱的昏黑。黑色是最具有毀滅性的顏色,仿佛旋渦般能將一切吞噬乾淨。

溫知舒好像被勾起最可怖的事情,一顆種子深埋進土壤裡,用水澆灌後,遲早會衝破那層薄薄的土壤生根發芽,無論澆下的水是乾淨的還是肮臟的。

“嗚嗚,我害怕。”溫知舒腦海裡晃過一個極碎的片段,很快便彙入腦海裡,隱匿不見。

“彆怕,你看看,你仔細看看,什麼東西都沒有。”鬱淮之好言哄騙將他的腦袋輕輕掰著對向窗口那片黑暗,“可能是你上次嚇到了,成了隱患後所留下的陰影,其實什麼都沒有。”

他說話一頓,語調輕輕柔柔仿佛溫和的搖籃曲一般:“而且你剛剛也在房間門裡找了這麼久,不是什麼都沒發現嗎?你要相信你的眼睛,剛才的一切都不過是你心底產生的錯覺。”

“錯覺”兩個字被他咬得極重,溫知舒聽到後心裡漸漸仿佛被催眠了一般,仿佛有一隻手溫柔撫摸著他的頭皮,讓他繃緊的每一根神經都得到舒緩。

溫知舒眉眼漸漸舒展開來,莫名放鬆了一些,“都是錯覺····原來都是錯覺。”

鬱淮之微笑將他帶到床邊,“不要太放在心上了,時候不早了,先早點休息,嗯?”

溫知舒身體鬆懈下來:“好,可能真是我產生了錯覺。”

鬱淮之將人摟在自己懷裡,手掌輕緩拍著溫知舒的胸腔安撫他睡著。他的方法很管用,少頃溫知舒便覺得困,眼皮沉沉地快要合上,半睜未睜之際倏地瞥到窗口黑壓壓的一片。

他陡然驚醒過來,雙眼睜得極大,黑白分明的瞳仁裡寫滿了恐懼和後怕,隻見他顫音抖動:“不對···”

溫知舒極其費勁地咽了咽喉嚨,雙手發緊抓著鬱淮之的胳膊,隻見自己的愛人正用一種很複雜的情緒凝視著自己,他暫時沒有想明白這種情緒是什麼,慌亂急促道:“我好像···我好像以前就經曆過···”

他手指狠狠按著腦袋,痛楚充斥在他的臉上,溫知舒呢喃低語:“頭好痛···”

“逃不掉···”

溫知舒錯亂說著胡話時,抬頭用滿是淚水的眼睛看了鬱淮之一眼,卻發現對方正神色發冷,漆黑的眼瞳死氣沉沉地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