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男朋友 為什麼為什麼。(1 / 1)

溫知舒如遭雷劈,對上唐周玩味的眼神後身體不自覺地哆嗦一下,那股電流刺激皮肉的戰栗感接踵而至。

溫知舒費勁地咽了咽口水,嘴角僵硬得抿直成一條線,不停地抖動。

“知舒,你怎麼了?”唐周忽地伸出手在面容呆滯的溫知舒面前輕晃,他又變回正常的語氣和神態。仿佛對剛才說的話並不知情,反而不解地看向溫知舒:“發什麼呆呢?”

溫知舒在怔愣中沉默,他抬手擦了下額頭掛著的滑膩冷汗,不敢確信剛才發生的到底是真實的,還是自己最近太累了形成的幻覺,輕聲道:“沒什麼。”

回寢室後溫知舒迅速地去洗了個澡,他衣服和頭發絲上都浸泡著那股油膩的火鍋味,感覺被糊了一身很是難聞。

溫熱的水瀝淅地將溫知舒滿是泡沫的腦袋衝洗乾淨,他以指作梳將濕成幾縷的黑發打理順暢,心頭縈繞的奇異感始終盤旋不下,他沒法說服自己那隻是單純的幻覺而已。

溫知舒快速地洗完澡,裹挾著一身氤氳的熱氣從浴室裡走了出來,正巧對上正在洗漱台前清洗外套的唐周。他將毛巾搭在衣架掛到晾衣繩上,隨口問了一句:“在洗衣服啊?”

唐周耷拉著腦袋,“衣服上味道太重,今晚洗了乾得快,說不定明天還能穿呢。”

溫知舒將換下的內衣物丟到桶裡,打算等唐周洗完了再洗。他不太注意周圍的環境,卻總覺得現在寢室氛圍揮發著一種說不出來的奇怪。

他從櫃子裡拿出吹風機對著還在滴水的吹著,噪音嗚嗚的,本該是正常的聲音傳到溫知舒耳裡更甚鬼哭狼嚎,而那種如同黑長指甲刮剜著皮肉的尖銳感又來了,仿佛有一雙黑乎乎的眼睛惡意地窺視自己。

溫知舒將吹風機一下子關掉,將腦袋猛地轉過來,身後空無一人,仿佛是自己多慮了。

他眉尖蹙緊成結,心神不寧地再次打開吹風機呼呼朝自己濕漉漉的頭發上吹著。

洗手池前,唐周將洗衣液悉數倒在紅色的外套上,雙手用力青筋暴露一下又一下地搓著,水盆上細密的白色泡沫從盆裡溢出來。

他動作麻木機械地洗著本就不怎麼臟的衣服,腦袋無力往下垂著,令人想起死人懸梁自儘時如斷掉般低垂的頭顱,深黑的頭發掩蓋住他的眉眼,而對面水痕斑駁並不怎麼乾淨的鏡面上照映出唐周幽暗的眼睛。

他正死死地注視著鏡面左下角的青年身影,眼裡的神色儘是欲望不被滿足的焦渴,而被偷窺的青年正安靜地坐在自己位置上吹乾頭發,毫無察覺。

頭發吹至半乾後,溫知舒將吹風機收到櫃裡,他垂下腦袋的瞬間驟然覺得面前的白熾光亮全部消失殆儘,烏雲般的陰影籠罩在溫知舒頭上,似一張密不可逃的巨網。

唐周不知道何時神不知鬼不覺地站在他的身後·····

溫知舒臉上的笑容勉強,他覺得唐周的眼神又古怪起來,身子往後小退了一步,如果不是後面有桌面支撐著,溫知舒覺得自己可能會腿軟癱倒在地面。

“唐周,你怎麼了?”溫知舒竭儘平穩的聲線裡崩出一絲顫音。

“知舒。”唐周鼻尖翕動,眼神□□狂熱地盯著溫知舒,說出了一句讓他頭皮發麻的話:“你好香。”

他走近一步,步履拖在地面的聲音沉重拖遝,仿佛身體千斤重般讓他挪動一步都舉步維艱。

“你怎麼會這麼香,這麼香,剛才你從浴室裡出來時,我就想問了,你用的什麼沐浴露?”唐周面目沉醉的閉上眼睛,鼻尖抵在溫知舒面前吸嗅,嘴裡呼著粗重的呼吸:“好香好香好香好香。”

溫知舒驚恐得不禁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唇,幾乎不敢相信面前的人是唐周,他眼睛被紅血絲充滿,理智正在防禦線上一點一點崩壞。

可下一秒,對方又像是恢複正常回到原來的水池前繼續搓著衣服,仿佛剛才的事情並未發生,溫知舒倒吸一口涼氣,終於繃不住了倒在地上,雙眼止不住地發顫。

次日上課時,溫知舒出於畏懼沒有和唐周一塊上課,將書包收拾好後就提前走了,讓剛起床正在刷牙的唐周十分不滿,他含著滿嘴的泡沫含糊不清說:“怎麼不等等我呀?”

溫知舒臉色發青去食堂,打算買幾個燒麥路上吃,他早晨其實是吃不大進去東西的,但是因為在軍訓期間沒吃早餐低血糖,人差點倒下後,漸漸養成了定時吃早餐的習慣。

“隻要燒麥嗎?要不要再來一杯溫豆漿?”店家將腦袋探去窗口問道,繼而手腳麻利地打開蒸籠給他裝新鮮燒麥。

溫知舒有氣無力,擺了擺頭說:“不用了。”

店家掀開蒸籠蓋子的手一頓,遲緩木訥地將腦袋轉向溫知舒,“為什麼不用?”

溫知舒半闔半睡的狀態如同被刺激到瞬間激靈,渾濁的目光簌然清醒瞪直望向對面的男人,隻見他踱步走過來面容陰沉:“為什麼不用?”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他望向溫知舒驚慌失措的模樣,殘忍又冷漠地說出那句話:“為什麼要分手呢——”

溫知舒都沒接過剛買的早餐,嘴裡溢出一聲無比尖銳的悲鳴,雙手捂著腦袋倉惶迅疾逃離整座與牢籠無異的食堂。

····

他臉色白到近乎透明,沒有血色的樣子十分難看,漂亮的嘴唇呈現出一種淡淡的烏色,一副生了大病的模樣。就連聽課也沒有精神,老師授課的聲音完全鑽不進腦袋裡,溫知舒中途枕著胳膊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溫知舒向來乖巧聰慧,這種學生是極其受老師歡迎的類型,以至於中途休息時女老師從講台上下來,優雅婷婷走至溫知舒的面前,纖長的手指在桌面上叩了叩,將匍在桌面上休息的溫知舒給喚醒。

溫知舒神情脆弱的抬起頭,發現女老師正憂慮地望著他:“是身體不太舒服嗎?”

溫知舒臉色蒼白,嘴唇乾涸微微起了皮,虛弱道:“謝謝老師,不用擔心。”

女老師並未走開,隻是彎下腰盯著溫知舒慘白的臉頰,溫聲關切:“可是你的樣子看起來不太好,要不要去醫務室一趟?”

溫知舒頭痛得厲害,跟尖錐紮進去一般刺痛,“不用了,隻是沒睡好。”

女老師秀氣的眉尖陡然皺起,塗抹紅唇的嘴唇倏地從微笑的表情凝固垮下來,“為什麼不去?你身體明顯不舒服,為什麼不去?”

桌面上的課本不慎被溫知舒打落在地,他瞳孔震驚恍惚得快要被逼瘋,詫異得望著面前的女人。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女老師溫婉的聲音發沉得厲害,隱約失真變得嚴厲,緊接著話鋒一轉:“為什麼要分手呢——”

溫知舒聲身體劇烈得顫抖,聲嘶力竭叫了起來,與此同時,前面、後面的同學全部扭過頭來看他,目光呆滯麻木中又透著詭譎。

教室門口、窗戶門外紛紛如同潮水般圍滿了腦袋,烏泱泱的,擠壓在一起如同一塊又一塊蠕動的黑色陰影。

他們全部異口同聲,用發亮驚悚的目光直直地望著溫知舒那張臉,眼神貪欲渴望:“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要分手呢?”

“知舒。”

“你應該知道後果很嚴重的。”

作者有話要說:  點明文章主旨了這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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