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男朋友 你應該知道後果很嚴重的。(1 / 1)

溫知舒發出這條消息純屬意外,他那麼膽小的性子,即便是在聊天框打出那一行字後也不太敢發出去。甚至刪刪減減正打算將這條信息剔除,可中途不慎從傘外飄來一絲雨,婷婷嫋嫋地落在溫知舒手機的屏幕上,滴的一下觸動發送鍵。

溫知舒驚得手機沒拿穩摔在微濕的水泥地面,從他沒敢當著鬱淮之的面提出分手這點來看,就知道他的性子用膽小如鼠來形容也不為過。

他急忙將手機撿起,手裡的黑傘不知何時從手上鬆開掉落在地,雨珠一粒粒地拂過溫知舒紙白的臉頰。他囫圇地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眼神發栗地盯著屏幕咬著手指焦躁等著回複。

十來分鐘後,溫知舒沒有收到任何回複。這種沒有任何字眼的回複,於溫知舒而言,在某種程度上比鬱淮之親口威脅他更要恐怖。

他當晚忐忑不安在床鋪上輾轉反側,失眠到淩晨三點接近清晨時才勉強睡著,可想而知當天的精神狀況是有多差,被教官訓練踢正步時後背出了一身冷汗,眼瞼青黑,臉色慘白胸口心率不齊,後面差點在練軍姿中途低血糖暈倒了。

不過在軍訓期間溫知舒沒有收到學長一條信息,就好像從那天起失聯了一樣,兩人完全斷了聯係。溫知舒偶爾抽空看一眼手機,發現消息欄上除了網絡營業廳發來的短信外,再無任何消息。

恐懼的神經在被拉到最繃緊的狀態後漸漸鬆弛,慶幸之餘後,溫知舒終於鬆懈一口氣,於是在軍訓後唐周提出去校外新開的老火鍋店解饞時,溫知舒沒有疑慮遲疑便答應了。

打著川渝招牌的老火鍋店內,唐周點完單後順帶讓服務員上了一打啤酒,他將其中一罐撬開易拉罐送到溫知舒面前,“恭喜,解脫了。”

他說話十分含蓄,一是慶祝這折磨人的軍訓終於結束了,二是祝賀溫知舒終於擺脫那所謂的臟東西。

溫知舒沒將所有事情全部告訴唐周,因此唐周以為是黃符起了作用,將老先生口中的厲鬼削減大半,以至於溫知舒才能成功地從那個地方逃出來。

“嗯。”溫知舒其實不如表面上那樣輕鬆,卻仍是拾起啤酒跟唐周碰了一下杯,澄黃的酒液在杯中被撞得輕輕晃動。

“他應該不會再來纏著你了吧。”服務員將紅白相間的雪花牛肉上來後,唐周夾起一塊在辣鍋裡涮,清亮的目光陡然朝溫知舒看去。

這個問題就連溫知舒自己也不清楚,雖總覺得這不像是鬱淮之的行事作風,但這些日子溫知舒過得相當安全,至少在小閣樓裡遭遇的情形再也沒出現過,於是他回複:“應該是。”

唐周爽朗地將剩下的青啤一飲而儘,安慰:“那就好。”

兩人吃完飯出來時天色呈黑藍色,街道邊的路燈一盞盞的亮起。火鍋店離學校很近,走路不過十來多分鐘的路程,路上碰到許多剛出校門的年輕情侶。

“軍訓結束後你還在校內兼職嗎?”唐周說話一股子的酒氣,他喝了兩罐啤酒,不過他喝酒並不上臉,眼尾臉頰一如既往,不惹上丁點醉紅,思緒隻不過比平時反應稍微慢上一點。

“這個還沒想好,畢竟如果上夜班的話會很麻煩。”溫知舒語態略微惆悵,回宿舍住不太方便,如果是回自己住了十多年的地方,溫知舒又過不了心裡那關,畢竟那個地方慘死過人,稱得上是噩夢了。

唐周一見他的表情就懂得溫知舒的顧慮,手掌搭在溫知舒肩膀上,一副哥倆好兄弟的模樣開口:“要不你去我家吧?我爸在學校附近剛給我買的房子,上學什麼也方便,到時候我一個人住怪無聊的。”

他的建議非常好,可溫知舒想了想還是拒絕了:“不了,多謝。”

溫知舒對私人領域劃分得格外仔細,如果不是關係親密到那種地步,他是不會隨意同意與人合租的。

“為什麼不?”唐周停下行走的步伐,手掌按在溫知舒的肩膀上將他定在原地,語氣一沉奇妙的篤定:“為什麼拒絕?”

“為什麼拒絕我?”

唐周平時不是追究問到底的性格,這次卻一反常態地反複逼問,“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拒絕我呢?”

他挨得溫知舒極近,鼻尖嗬出的氣息全部灑到溫知舒耳廓上,夾雜著醉醺醺的酒氣,呼吸卻是——冷的。

就連唐周掐住肩膀的手掌都比平時用力很多。

溫知舒溫潤的眼眸裡忽地變得驚懼,更多的是一瞬間的茫然和無措。

他喝的酒並不多,隻是腦袋略重發悶思路還是很清晰的,帶著幾分呆滯緩緩扭頭注視著唐周,反應慢得如同接觸不良的機器人。

唐周面容沒有任何應該從人臉流露出的情緒,臉色青白中隱隱發灰,五官奇詭得讓人想起即將融化的蠟像。

他雙眼仿佛簇著兩團濃黑的火焰,直勾勾地貪婪盯著溫知舒,幽幽道:“為什麼呢為什麼呢為什麼呢為什麼呢——”

“為什麼要分手呢——”沙啞的聲音恍如摻和一把紛揚的砂礫。

溫知舒光潔的臉頰上慢慢滑落一顆冷汗,手腳發麻地僵硬在原地,仿佛小兒般連路都不會走了。

“你應該知道後果很嚴重的。”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榜單原因,今天字數比較少,鞠躬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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