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1 / 1)

在外人的眼裡,“旗木卡卡西”一直遊刃有餘,靠著不合常理又令人眼花繚亂的咒術運用,和身為站在天與咒縛頂點的伏黑甚爾有來有回。

不,甚至應該說是更勝一籌——畢竟“旗木卡卡西”竟然還有心思土流壁上雕狗頭。

——這是赤裸裸的蔑視!

而在白筠眼裡,則是完全不一樣的情況。

拿最明顯,最緊急的說——他快要暈寫輪眼了。

精準捕捉敵人的動作是寫輪眼的基本功能,在那猩紅的眸子之下,一切都像是變成了慢動作,這才能讓白筠看清伏黑甚爾的一舉一動,並隨之做出應對。

但是另一方面,旗木卡卡西的另一隻眼睛並沒有這種慢放的功能。兩邊相似,卻詭異地並不相同的畫面同時傳進白筠的腦海之中,讓他想到了很久之前看3D電影時的感覺。

好暈,想吐。

白筠皺著眉,努力壓下生理性的不適感,並努力思考著對策。

首先,和伏黑甚爾死磕聽上去並不是個好主意。

畢竟人家親兒子就在一邊。

就算暫時尚未相認,以旗木卡卡西的性格,也不會做出這種在孩子面前殺死父親的舉動。

畢竟,卡卡西自己便在很小的時候親眼目睹了父親的死亡,他深知這會造成一輩子的陰影,又怎麼可能讓彆人重蹈自己的覆轍?

見伏黑甚爾再次向自己襲來,白筠立刻做出了決定,他與對方纏鬥了一會,隨後找時間踢飛了對方手中的咒具。

伏黑甚爾擅長各種各樣的武器,還喜歡將各種各樣的武器改裝成自己更喜歡的樣子——比如在某個時間線上,他就曾經做出將價值幾億的、外型為三節棍的特級咒具遊雲硬生生削成尖的這種事情。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身為零咒力的天與咒縛,他□□力量多強都無法真正對咒靈造成傷害,小時候還因此被周靈所傷,留下了嘴角的疤痕。

所以伏黑甚爾雖然對咒具“不挑”……但隻要有的選擇的情況下,他並不會輕易選擇赤手空拳地面對敵人。

在武器被繳之後,伏黑甚爾便盯上了白筠綁在大腿上的工具包。

在兩個人之間的距離進一步縮近之後,白筠順勢抓住伏黑甚爾的胳膊,在簡單禁錮住的地方的行動厚,又立刻施展了一個土遁。

隨著咒力的釋放,伏黑甚爾腳下的泥土像是有生命一般開始“生長”,一部混合著咒力的泥土牢牢抓住了男人的手腳。

為了多爭取一些時間,白筠還不放心地,在稍微拉開一段距離之後,在被困的伏黑甚爾腦袋頂上又罩了個半球形的土牆。

與為了靈活,而一定程度上犧牲了強度的土觸手(?)不同,這個泥土做成的壁壘有差不多半米厚,在咒力的瘋狂加固之下,沒有趁手武器的伏黑甚爾怎麼都要被關上一會。

抽出空來之後,白筠立刻閃身,來到伏黑惠他們身邊:“我剛剛發現你和這個突然出現的敵人長得很像。”

“我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嗎?”

那邊伏黑惠原本正和地方詛咒師打的難舍難分,白筠突然進來插話的時候,他一時間差點沒有反應過來:“哈?”

“我和他……?”

虎杖悠仁此時正在躲避自己這邊敵人的攻擊,翻著一連串的後空翻從白筠他們的身邊掠過。

風中還飄蕩著他隨著遠近的差異,而忽大忽小的聲音:“啊,這麼一說確實。”

在躲過詛咒師最後一波攻擊之後,虎杖悠仁順手撿起伏黑甚爾剛剛丟失的咒具,甩了兩下試試手感:“是伏黑的親戚嗎?”

伏黑惠一臉莫名:“我的親戚不就是禪院一家……”

“啊。”

伏黑惠突然想起了什麼。

這麼說來,他還有個已經很久很久沒見過的親爹來著。

伏黑惠開始努力回憶剛剛那個突然出現的男人的長相,黑發綠眼,嘴角帶疤……童年時期模糊的記憶和不久之前的影像混合在一起,直至完全重疊。

……本以為隻是在不為人知的角落自甘墮落,沒想到竟然早就死了嗎。

伏黑惠能判斷出伏黑甚爾現在的大致年齡,往回推導一下……那豈不是失蹤沒多久就死掉了嗎?

伏黑惠也說不上來自己現在到底是什麼心情,但生死之間由不得他過多猶豫,已死之人總要為還活著的讓路,他很快做出決斷:“……既然現在他已經失控,便不能從施術者入手,除了再次殺死他,也沒有彆的辦法了吧。”

白筠瞄了一眼這小孩的表情,吞吞吐吐地說道:“嗯……實際上,我還真有。”

還沒整理好自己情緒,就被這麼一句意料之外的情報砸懵了的伏黑惠:“?”

“我有五成的把握能讓他完全脫離降靈術的控製……至於等他找回自我意識之後會乾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白筠剛剛也在寫輪眼的幫助之下,研究了一下這個降靈術的原理。

和穢土轉生的原理很是接近。

穢土轉生,需要一個施術者,一個祭品,以及一個轉生目標,施術者讓轉生目標在祭品身上複活,並可以選擇控製轉生目標到底是否保留自我意識。

降靈術同樣是這個原理,隻不過因為降靈術的祭品不需要付出生命力,而且默認不保留降靈目標的意識。所以和一般用來當敢死隊,執行一些必死任務的穢土轉生不同,降靈術一般被施術者當外掛來用。

伏黑甚爾現在的狀態比起一般的降靈術,更像是失控的穢土轉生,所以隻要學習四戰時的宇智波斑那樣,解除術式的控製效果,便可以重獲自由——甚至是新生。

在另一條暫時沒有發生過的時間線上,白筠覺得伏黑甚爾之所以會選擇自殺,其實最重要的原因有兩個:

第一是因為伏黑甚爾確實沒什麼求生的欲望。

他活著的時候就沒什麼正經追求,每天不是在賭馬就是在做任務,而整個過程中他並沒有真正的獲得樂趣,整個人像個

行屍走肉一般。

唯一一次的情緒波動,是直面當初猶如新生恒星一般勢不可擋的五條悟。

一直被稱為廢物的伏黑甚爾,想要借著殺死被整個咒術界忌憚的五條悟,而給小時候還會在乎的自己討回一個公道。

結果事實卻證明,五條悟被忌憚確實是有原因的,他根本就是個掛逼。

伏黑甚爾當時不但是衝著對方喉嚨去的,而且還衝著五條悟的腦袋上補了一刀。

誰能想到這麼一套連招下去,這家夥非但沒死,還能立地升級啊?

在死亡的那一刻伏黑甚爾無疑是有些泄氣的,就像一個一直被世界碾壓揉搓的人,好不容易反抗了一次,卻發現自己的存在是如此的渺小。

第二便和不完全的降靈術會讓他無法控製自己有關。

如果白筠沒猜錯的話,伏黑甚爾最恨的,應該就是無法控製自己的感覺。

這也可能是他最想留在禪院家,可也最不可能被甩掉的一種特質。

降靈開始的時候,伏黑甚爾第一時間搶占到了上風,但已經死去的存在怎麼可能毫無代價地長久存世?

很快,他便感覺到自己的意識開始下沉,手腳也逐漸開始不受控製。

那種因為這肯定會讓伏黑甚爾想起了自己的小時候,那種被束縛,不能、也無法反抗,好想無論乾什麼事情都不能遵從自己本心的無力感。

這種感覺,導致伏黑甚爾在面對複活選項的時候,原本相對無所謂的態度,忍不住向更為負面的情緒傾斜。

所以白筠覺得,如果自己能解除對方身上降靈術的副作用,那麼伏黑甚爾即使再不想活,也不至於立刻尋死,在自家親兒子面前立地自殺……吧?

伏黑惠回過神來,有些不可置信地再次和白筠確認:“不是,你隻是看一眼,就能將術式完善——不,改編到這種程度嗎?”

“之前不都是這樣的嗎?有什麼奇怪的。”

一旁的虎杖悠仁看過之前“宇智波帶土”原地複製【不義遊戲】,而且也改編了這個術式必須拍手的前置條件。

對他來說,現在“旗木卡卡西”能在看見伏黑甚爾的一瞬間,便想出解除術式的方法,好像也不是特彆奇怪?

“完全不一樣,你個笨蛋。”

伏黑惠曾經好奇地問過乙骨憂太對方複製術式的原理。

按照當初的解釋,複製就像是抄作業,乙骨憂太其實並不明白自己抄下來的東西到底有什麼用,總之抄就對了。

而隨意對抄下來的東西進行改動的話,便很可能最開始人家是個數字,最後你給改成字母,驢唇不對馬嘴的情況。

所以在看見“宇智波帶土”竟然能將複製來的術式,立刻改編成更合適自己的使用方式的時候,乙骨憂太才會從心底覺得對方是個天才——因為他深知要做到這樣到底有多麼困難。

但伏黑甚爾身上的又是另一種情況。

咒力為零的天與咒縛就像是題目裡出了個BUG

一切正常的算法都再適用於眼下的情況。

這種情況下“旗木卡卡西”突然跳出來說這題我會,

類比一下就相當於公司有一坨完全沒有注釋的屎山代碼,就在大家所有人都對此束手無策的時候,一個新來的員工突然跳出來,說這個BUG我能解決,雖然我不能修到完全沒有BUG,但我有一半把握讓程序跑起來。

這不是天不天才的問題——這是需要懷疑對方是不是提前研究過的邪門程度了。

再結合之前對方說的五成的把握……伏黑惠猜測,當時對方面對的情況應該不會和現在完全一樣。

那麼排除掉伏黑甚爾千年來基本隻有這麼一例的零咒力,答案便很容易得出了——

在很久很久之前,“旗木卡卡西”就在研究如果降靈術失敗的話,要怎麼操作才能成功解決問題。

而且,根據他現在解決降靈術失敗的方式,是讓降靈者重新找回自我意識,也就是脫離施術者的影響,而不是直接讓降靈者重新回到死者的世界來看……

他研究的時候,是站在死者這邊的陣營啊!!

想到眼前這個人本來應該是幾百年前的人物,伏黑惠有那麼一瞬間又開始懷疑對方其實是因降靈術才重新現世,但又很快想起五條悟已經否定了這個觀點。

而更令伏黑惠絕望的是——剛剛胡思亂想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了之前看過的,關於吉野順平的報告。

當時“宇智波帶土”便向吉野順平承諾,隻要抓到祭品,就可以讓對方再見自己的母親一面。

根據伏黑惠從其他人那裡隻言片語的評價,這個咒靈是不屑於在這種事情上欺騙彆人的,大概率也是像旗木卡卡西暗示的那樣,是能夠讓死者意識回歸的非常規降靈術。

在意識到這點後,伏黑惠差點沒控製住自己的表情。

你們倆研究這玩意到底是想乾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