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慕容斐住的院子裡有一處溫泉,參觀完王府又用了膳,溫鬱早就疲憊不堪了,便準備沐浴歇息。
這會兒溫鬱正泡在溫泉裡,長發濕漉漉地落在線條優美的肩頸處,肩部以下都在水中,水面上的皮膚被熱氣蒸騰著,白裡透紅,宛如蘋果花一般。
旁邊的石盤上擺著瓷壺,裡頭裝了溫酒。
溫鬱小酌了幾杯,便有些醉了。
慕容斐走來時,溫鬱正靠著泉邊趴著,眼睛闔著,緋紅的臉頰正貼著石板降溫。隻漏出薄雪般的背,兩片漂亮的蝴蝶骨往下,線條收窄不盈一握,還綴了兩個淺淺的腰窩。
其實慕容斐早在昨夜就裡裡外外仔仔細細瞧過一遍了,但是這會兒還是感覺氣血上湧,目眩神迷,血液在血管裡倒流又凝滯,又瞬間崩裂。
如果鮫人的傳說是真的,那鮫人一定就長寶兒這樣。
他把漂亮鮫人從水裡打撈起來,失神般細細描摹著,溫鬱醉醺醺的,隻覺得身上不爽快,抬手就賞了慕容斐一巴掌。
溫鬱泡得骨頭都軟了,哪兒有什麼力氣,手心又嬌嫩,慕容斐隻覺得像是被陣熱風給吹了下,並不在意。反倒是打他的人,嚷嚷著手打疼了。
慕容斐隻能親親他的掌心以做安慰。
“寶兒好像醉了。”
“我沒醉……”
看來是真醉了。慕容斐扯了厚絨毯把人裹起,又替溫鬱擦乾頭發。
好聞的香味飄進了他心裡。
慕容斐根本找不著自己的三魂七魄在哪兒了:“寶兒怎麼撒謊呢,明明是體香。”
溫鬱醉得厲害,聽不懂他嘀咕什麼。
華美的紗幔放了下來。
*
溫鬱這一覺睡得很好。
新衣服就算連夜趕製也要幾天才能做好,慕容斐便給溫鬱買了幾身現成的先應付著。
溫鬱這會兒穿了件白色繡了青綠竹葉圖樣的衣服,自然朝氣,清新乾淨。
正是清晨,慕容斐備好了精美的早膳,又喂到了溫鬱嘴邊。
溫鬱吃著東西,不由擔心起穆青的死活來:“你給我的朋友吃東西了嗎?”
“沒有。”
“……”
溫鬱沒有去吃慕容斐喂過來的茯苓粥:“你想餓死他嗎?話說你為什麼要抓他?”
“吃了就告訴寶兒。”
溫鬱隻好含住了瓷勺。
“上個月,有個叫月上飛的飛賊盜走了我的東西。我的人一路追捕,從越國追到了楚國,才把人給抓住,結果又被你的朋友給救走了。他跟月上飛應該是一夥的,寶兒說,我該不該抓他。”
溫鬱並不知情,不明白穆青救月上飛做什麼,隻問慕容斐:“你丟的什麼東西。”
“一件穿上後可以讓人刀槍不入的衣裳。”
溫鬱原本還想說丟了什麼可以找個同款給他,可是就算他貴為皇帝,也沒見過那種衣服。
“這其中定有什麼誤會,我的朋友一直跟我在一起,我沒見過他跟什麼月上飛有來往。”
“一直在一起?”
?想看提刀篡位的《反派他有盛世美顏[快穿]》嗎?請記住[]的域名[]?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慕容斐把這幾個字嚼了又嚼,周遭氣壓都低了些:“寶兒背上,是他弄的?”
一直在一起,那,他做了多少次呢?對他的寶兒。
“……”
“寶兒不說話就是默認了。有什麼誤會我不在意,他壞了我的事,我無論如何都會殺了他。”
“你不是答應了我,隻要我聽話就不殺他嗎?”
“寶兒太單純了,你在我手裡,我想讓你聽話,你就得聽話,用得著拿他威脅嗎,逗寶兒玩罷了。”
“你!”
溫鬱又想起那晚的事,又羞又氣:“我說了,他死了,我也不活了!”
“我看著寶兒,寶兒想死也死不掉的。”
看來慕容斐鐵了心要殺穆青,但是他舍不得自己死。溫鬱突然急中生智:“不是我想死!是因為我跟他都被下了母子蠱,母蠱在他體內,子蠱在我體內,母子連心,如果他死了,我也馬上會死。”
這是穆青告訴他的,傳說中淄洲國有這種蠱。
“有這種事?”慕容斐有些狐疑。
“要不你殺了他看看,我還能活嗎?”
慕容斐當然不會拿溫鬱的生命冒險。
“既然母子連心,那麼我打他的時候,寶兒會痛嗎?”
溫鬱點點頭:“會啊,感同身受,不過沒有那麼痛罷了。所以你們不能打他,必須要好好對他。”
不能死,也不能打殘了。
“那寶兒現在痛不痛?”
“……”
溫鬱哪兒知道穆青現在有沒有在挨打。
“寶兒撒謊,不乖。”
“痛是假的,但是會死是真的!你也不想我死吧。我知道,你還對我的身體感興趣,是不是?”
溫鬱要在慕容斐對他膩掉之前把穆青救走。
“不隻是身體。”
“就是身體,你隻是把我當成玩物罷了。”
慕容斐皺眉:“不是的。”
“不是的話,你就讓我見他一面,問問清楚。難道你連這個都不能答應我嗎。”
慕容斐不想讓溫鬱多想,橫豎隻是見一面:“那我便讓他跟寶兒見一面。”
關押穆青的地牢陰暗而潮濕,溫鬱進去時,穆青正被釘在架子上,兩個人正拿著鞭子抽他。穆青低垂著頭,渾身是血,看起來慘不忍睹。
“住手!”
“住手。”
直到慕容斐發了話他們才停下來。溫鬱走過去,托起穆青的臉,拍了拍:“喂,你怎麼樣?”
“我沒事。”
這對穆青來說不算什麼,都是皮肉傷,死不了無所謂,他更擔心溫鬱。
想起昨日看到的,他俊朗的面容因為憤怒而變得猙獰,又因為自責而變得扭曲。他遭了幾天毒打,又沒進食,這會兒罵慕容斐的聲音依舊鏗鏘有力:“畜生!”
“舌頭不想要了嗎?”慕容斐冷笑。他嬌貴的寶兒怎麼能跟這麼個蠢狗生命相連。
溫鬱怕穆青激怒慕容斐:“彆罵他了,要不是我們身上有母子蠱,他早就把你給殺了。”
穆青瞬間明白了溫鬱的意思。
他雙目猩紅,但他知道現在發泄情緒毫無用處,他必須冷靜下來。
溫鬱問他:“你為什麼要救月上飛啊,你跟他是什麼關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月上飛易容成了女子,我誤以為有人強搶民女,才出了手,我跟他根本不認識。”
原來如此。溫鬱對慕容斐說:“你聽見了吧,他是無心的,他不認識什麼月上飛,快放了他,你們冤枉好人了。”
“我如何知道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就算是真的,我也不能放了他。”
“為什麼?”
“他死了寶兒也會死,我當然得把他放府裡照看著,養著他的身體,保著他的狗命。什麼時候我找到了能解蠱的人,自然會放他走。”
溫鬱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他隻能對穆青說:“彆死,養好身體。”
慕容斐不喜歡寶兒關心彆人。他握起溫鬱的手腕,把手上沾染上的血跡跟汙漬擦乾淨:“好了寶兒,走吧。他死不了,彆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