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舫上沒有床,溫鬱被製在慕容斐懷裡睡了一宿,醒來時天色已白。
幾縷晨光透過舷窗落在溫鬱的臉上,照得他的皮膚通透得像上好的羊脂白玉。
“寶兒終於醒了。”
慕容斐撥了撥溫鬱鴉羽般的睫毛,修長潔白的手指又順著面頰下滑玩他的嘴巴。
溫鬱睡眼惺忪,迷迷瞪瞪地睜著眼,半晌清明過來,拿開他的手,才合攏了嘴。
他正要抱怨幾句,卻突然感知到什麼東西。
隔著冬衣,存在感依舊很強,滾燙堅實,像一把刀似的,溫鬱當然知道這是什麼。
早上這樣很正常。溫鬱不好多說他什麼,沉默著想起身,卻被慕容斐按住。
“寶兒,彆動。”
溫鬱很明顯感知到因為他的移動而帶來的變化,這下也不敢亂動了。
刀刃滾燙,極需冷卻。
慕容斐面色如常,沒進一步做些過分的舉動。隻是那微微急促的呼吸和有些喑啞的聲音暴露了他的不鎮定。
“用手還是腿,寶兒選一下吧。”
溫鬱一時沒聽懂:“什麼?”
慕容斐隻好在他耳邊輕聲解釋,結果還沒說完溫鬱的面頰就氣紅了:“都不要!”
“寶兒要是不想選,那就都試試。”
“你自己沒長手嗎?”
“隻喜歡寶兒的,寶兒的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啊。
溫鬱逃脫不了,慕容斐又逼著他選,情急之下有些委屈地問係統【這個應該有工傷補償吧。】
999咬手帕嗚嗚嗚【可憐的小鬱,選手補償2000,選腿補償3000。】
有補償就還行,反正不虧。既然躲不過,溫鬱當然是選擇可以多搞點積分的。
他彆扭又小聲地說了選擇。
“寶兒跟我想到一塊去了。”
慕容斐是個行動派,從溫鬱做出選擇到他做出行動間隔不過一瞬。那把刀又快又狠,幾乎要磨出火星子,以至於溫鬱扁著嘴打著顫直罵他壞。
刀尖不停從那對修長玉竹之間冒出頭,溫鬱低頭就能看見。
“我也幫幫寶兒,不能光我暢快。”
“不……啊……”
罵聲漸漸破碎消散,旖旎聲不絕於耳。
……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步入尾聲。
刀一直不退,不容忽視。溫鬱有些難為情:“好了就拿開……”
慕容斐不舍,將那對愛得要死絕美修長的玉竹攏得更緊:“寶兒乖,再讓我放會兒。”
“……”
溫鬱的衣服已經完全不能看了。那上頭的東西70%是慕容斐的,30%是他自己的。
“沒關係,回去會做新的給寶兒穿。”
慕容斐平複著呼吸,眼底深晦,憐愛地吻了吻溫鬱的耳垂:“寶兒真乖,真好。”
溫鬱酸麻得
厲害,根本沒勁罵他了。撇了撇嘴,肚子剛好叫了起來,慕容斐立馬吩咐:“十七,拿吃的來。”
很快矮桌上一字排開五盒糕點,花樣繁多,各個精致漂亮,看著就很好吃。
“船上沒彆的吃食,寶兒先將就下。”
溫鬱漱了口淨了面,慕容斐拿起一塊就遞到他嘴邊,溫鬱早就餓了,很快張嘴咬了一小口。
昨天吃了刀疤臉給的那個硬邦邦的餅,現在他再吃這個,怎麼都好吃。
他想到穆青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我的同夥也需要吃東西。”
慕容斐屈指擦去他唇邊的碎屑:“他不需要。”
“……”
“放心,不會讓他死的。”
餓兩天確實也死不掉,就當是穆青對他那個的懲罰好了。溫鬱沒再多想,隻專心吃東西。
“我要吃那個綠色的。”
“我要喝水。”
溫鬱駕輕就熟地使喚著慕容斐,慕容斐從善如流,耐著性子照做。
“寶兒似乎很習慣被人伺候,很好的習慣。”
“你也很會伺候人,很好的本事。”
被嗆了的慕容斐根本不生氣,甚至輕笑。他喜歡溫鬱身上這股瞧不起人的高傲勁,非常迷人。
待溫鬱吃飽喝足,慕容斐邊替他消食,邊拿出了一個香囊,這是昨晚從溫鬱身上拿的。
溫鬱心裡咯噔,連忙伸手去搶:“還給我。”
慕容斐沒有躲,任由他拿走:“裡面的東西,我已經看過了。”
溫鬱檢查了下,東西還在。隻是這裡面放的是蕭長陵的虎符,慕容斐不會猜出些什麼吧。
要是讓慕容斐知道他是南楚皇帝,肯定會要了他的命的。
“你怎麼隨便看彆人的東西。”
“寶兒怎麼會有南楚的虎符呢?”慕容斐很是好奇溫鬱的身份。
雖然他知道寶兒的出身一定非富即貴,但是昨夜看到這個虎符,還是怔楞了一瞬。
溫鬱說:“我撿的。”
“……”
“寶兒可真會撿東西。”
既然溫鬱不想說,慕容斐也沒再多問,不管寶兒是何來頭,現在以後都隻是他的寶兒。
南楚虎符到了越國就隻是個廢件罷了。
不多時船終於靠了岸,穆青也被人押了出來。
溫鬱剛好被慕容斐摟著腰,從香舫裡出來。
穆青下意識去關心溫鬱的狀況,便瞧見溫鬱身上那件他精挑細選的衣服變得皺巴巴的,還沾上了許多一眼就能看明白是什麼的汙漬。
他瞳仁驟縮,眼睛幾乎要瞪出血來。
他被點了啞穴,說不出話,隻能眼睜睜看著溫鬱皺著秀眉,被男人低頭親了又親,躲也躲不了,柔軟的嘴巴紅紅的,被人覆了一層水光。
溫鬱路過穆青時轉頭想跟他說話,卻被慕容斐溫柔地扳過了臉:“寶兒,看路。”
穆青盯著溫鬱清瘦單薄、
飄零脆弱的背影,心如刀割,嘴裡陡然溢出鮮血來。
溫鬱上了馬車,慕容斐給他披了一件鬥篷,這樣彆人就看不見溫鬱的衣服皺了髒了。
馬車很快抵達了慕容王府。
慕容斐伸手攙扶溫鬱下馬車,慕容府外的下人都瞪大了眼伸頭看,不知道馬車上的人什麼來路,可以讓他們心高氣傲的王爺如此鞍前馬後。
就算是皇帝對王爺也是畢恭畢敬的。
接著他們就看到一個好看到像是畫裡跑出來的絕世美人下了馬車。
雪膚烏發,雙眸瀲灩,身姿如竹,清豔無雙。
他們全都看直了眼。
美人並不高興,冷著一張臉,卻依舊好看到讓人失語。
他們不會覺得美人不識好歹,隻會覺得王爺蠢鈍,討好不了美人。
溫鬱被帶著進了府門,一路到了宴客室,一個長相溫婉,風韻成熟的女人上來福了福身子。
“如煙,去把府裡最好的料子拿出來,給我的寶兒做幾百身衣裳穿。”
“好俊俏的小公子。”
如煙對著溫鬱溫柔一笑:“奴婢現在就給這位公子量下身圍吧。”
“不用,拿紙筆來。”
慕容斐已經用手丈量得清清楚楚了,他可不想讓寶兒被人測量來測量去的。
如煙應了是,很快取來了紙筆。
慕容斐很快就寫好了,如煙接過看了看,又說:“趕巧,二公子遊學回來了,還帶了一位朋友,來做客一番,說什麼都要讓您見一見呢。”
慕容斐冷笑一聲:“不見。”
他的親弟弟慕容修是個玩世不恭的浪蕩子,他的朋友能是什麼好東西嗎?
面相溫鬱時又春風和煦起來:“走吧寶兒,帶你參觀參觀王府,以後這兒就是你的家了。”
“……”
王府還挺大的,溫鬱走到花園時,便出了薄汗,有些累了,要停下來歇歇。
“我抱著寶兒去亭子裡歇歇,如何?”
“不用。”
他隻是累,又不是斷了腿。
慕容斐帶著溫鬱去湖中的亭子裡歇息,走近了才發現裡頭已經坐了人了。
一個紫衣懶散,一個白衣溫潤。
紫衣的正百無聊賴地往湖裡丟石頭,坐姿隨意,年輕俊朗。
白衣的正撫琴,膚色蒼白,面色清冷,唇無血色,似乎還在病中。
溫鬱定在了原地。
那穿白衣的不是溫聽瀾嗎?怎麼來越國了?那穿紫衣的應該是慕容修,溫聽瀾應該就是如煙說的慕容修遊學帶回的那位朋友。
得趕緊讓溫聽瀾救自己回去。
他掙開慕容斐的手就走了過去,在溫聽瀾面前站定:“喂!”
他當然不可能在越國念出溫聽瀾的名字。
溫聽瀾停了琴聲,抬頭看去。
面前的人粉雕玉琢,唇紅齒白。因為走太久而面色薄紅,呼吸微亂,此時正
睜著一雙烏黑清透的眼,急切地看著自己。
“閣下是?”
這三個字以及溫聽瀾疑惑的表情把溫鬱弄懵了,難道溫聽瀾是假裝不認識他?
“你不認得我了?”溫鬱有些生氣,聲音也冷了起來,他可救過溫聽瀾的命呢。
溫聽瀾盯著溫鬱想仔細看看,可容貌實在太盛,無法直視,不由挪開了眼:“在下……”
慕容修適時開了口:“我這朋友被人給砍傷了,又氣急攻心,昏迷了幾天,醒來後就什麼事兒都記不起來了,莫非你跟他是舊識?”
這是失憶了?
妙啊妙啊,主角受把自己忘了不就可以安安心心回歸正軌重走一遍劇情了嗎。
隻要給主角受洗腦,告訴他他是真太子但是被人陷害虐待,讓他帶著怒火去複仇就好了。
等私下有機會再把虎符也給他。
溫鬱感覺任務又簡單了很多,也沒那麼生氣了,淡淡道:“不認識,我看錯了。”
溫聽瀾莫名有些悵然若失。
慕容修見過的美人可謂是車載鬥量,今日卻還是忍不住晃了神,問溫鬱:“你是誰。”
溫鬱正欲作答,卻被慕容斐打斷:“與你無關。”
他摟住溫鬱的腰,是一個絕對占有的姿勢。
慕容修霎時了然,有些震驚,未曾想兄長這棵鐵樹也有開花的一天。這是死物盤膩了,開始盤活人了麼?他眼尖地瞧見鬥篷下衣角上一點白,看來是已經被兄長盤過了。
他沒有點破,臉頰卻發燙起來。
兄長不解風情,一定把美人盤得很不舒服吧?
“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總得告訴我個名字,方便稱呼吧。”
“文玉。”
溫聽瀾倏然驚起。
慕容修把他按下:“你這麼激動作甚,他都說了,他不認識你。”
他知道溫聽瀾為什麼激動,溫聽瀾昏迷時嘴巴裡一直喊著“小鬱、小鬱”。
但是文玉已經是他兄長的人了,他們怎麼可以染指呢,是不是太不道義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