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第110章:李斯卸任 要實在不行,我……(1 / 1)

張良命人拿來一雙木箸, 遞給景駒,“主君試試可掰得斷。”

一雙木箸而已,景駒拿過來, 稍一用力就掰成兩截。

張良又命人拿了一把木箸給他, “主君再試試。”

一把十幾根,景駒左右用力, 憋漲的臉色紫紅, 依舊紋絲不動,“先生, 我明白了。我這就命人去聯絡舊六國餘部。”

張良搖著羽扇, 笑嗬嗬的沒再多話。

徐希處理完積壓的軍事問題,調集了五萬兵卒到鹹陽外駐紮練兵, 執行軍法, 施行新軍紀,按特訓兵的標準練兵。

同時部署百越和嶺南的大軍, 推行新軍紀,練兵之餘,給所有兵卒提供學習識字的機會。

補充軍餉和糧草。

朝臣們這才發現, 徐希修築馳道時, 護短力役,貼補糧肉;修築宮殿翻蓋王城時, 護短工匠和力夫,貼補糧肉和瓜果。如今成了太尉, 又護短兵卒,貼補軍餉和糧草。

跟著她混,或是她做了上峰,就能獲得利益。而她獲得好名聲。

從百姓, 又到兵卒。那些人隻看到了跟她混得好處,卻沒看到她走到哪,就把利益傾斜到哪。

一個個不敢當面罵她,就寫文章罵她沽名釣譽,以權謀私,崇慕她的那些都是愚蠢之人。

被調到鹹陽訓練的兵卒卻不覺得,軍餉貼補是多,膳食也好,但完不成訓練,隻能乾看!這個訓練還不包括武訓,識字要學,兵法謀略要學,軍法軍紀更要倒背如流。

開始還有人桀驁不服,但看著彆人卷起來,在自己眼前吃上大魚大肉,拿上了銀響,也忍不住卷了起來。

然後整個軍隊中就越卷越多,個個爭相做卷王。

徐希除了大朝會,其餘不去,重要政務帶到營中或者家中處理,跟著軍隊一起訓練。

每隔幾天還要把嬴政拉出來一起訓練個半程。

周勃顯然對軍政興趣更大,也更擅長,還跟著訓練。

看他越發得心應手,徐希把呂雉叫來,問她,“朝中的情況,稚姐看了幾年,有什麼想法?”

呂雉聽她這稱呼就嘴角抽搐,不過也直接實說,“論才學計謀,我不輸蕭何、周勃,但沒他二人穩重,朝中公職位也有限,主君有什麼看法?我想聽聽。”

徐希指著輿圖,“彎島郡守,或者南島郡守。”

呂雉望著她笑起來,“與我不謀而合。我比蕭何起步晚了十年,周勃、陳平、曹參亦勢頭強勁,這十年,我準備去地方做官,積攢經曆和功績。”

“其他地方都已經開發,隻有彎島和南島還未開發,難度不小,但也容易做出政績。我把雙島的詳細資料拿給你,這幾個月你先做好準備,不僅治地強民,還有武力安全。”徐希給她規劃征途,她起步晚,要追蕭何、周勃需要另尋他路。

“好。”呂雉完全沒意見。

拿到雙島的詳細資料,呂雉便一頭紮進了解治理雙島的策略之中。

徐希也帶著一幫特訓兵把沙盤細化,製作成輿圖模型,從最熟悉的鹹陽山水、城邑開始。

朝中想找茬的甚至根本見不到人,連她屬官都輕易見不到。誰愛彈劾彈劾,她一心埋頭練兵,整合軍法軍紀,為在外駐守的大軍輸送糧草和裝備。

李斯都找了趟才正找到人。

“卸任?李丞相,你這身板硬朗的還能再乾五年,卸哪門子的任啊?”徐希笑著把涼茶推給他。

“不中用嘍!”李斯笑嗬嗬的搖頭。

“真要卸任?”徐希認真起來。

李斯也正色起來,“是要卸,君房,這右丞相的位置,隻有你能接得住,也隻有你接任,我才能放心。”

徐希立即嫌棄起來,“我回朝時你不說,我這太尉剛坐穩,你說你卸任,讓我去當右丞相,你這不玩呢!”

李斯以前還聽她這些直言不諱的話,現在聽心裡特火特想開罵,“你都沒等我說得上話,就一個大煙花震懾整個鹹陽,直接拜為太尉了。”

“那現在怎麼辦?我也要卸任太尉一職?”徐希皺著眉不虞的望著他問。

李斯氣道,“彆人我哪放心!”

徐希嘶了口氣,“要實在不行,我兼任了吧。”

李斯神色僵硬,“兼任?你現在一個太尉都沒空來朝中議事,你兼任,朝臣能把你撕吃了,你不要命了?”

“那我回來?”徐希問。

李斯望著她,不說話。

徐希自己又推翻,“也不行,我現在練兵剛適應,這要是半途換人,我這精兵訓練營可能就達不到目標了。又不能兼任,那......”她說著看向李斯。

李斯目光不閃躲的與她對視,等著她後面的話。

“你再乾半年,等我打下雙島和雒越。今年陛下有劫數,你這個老臣,無論如何也得撐到年底,今年跑路,不合適。”徐希歎了口氣,語重心長的勸慰他。

李斯驚疑不定,“陛下有劫數?不是去年熒惑守心就過去了嗎?”

“是今年。”徐希長歎。老家夥裝的挺像,孫女都嫁給胡亥了,就不信沒聽他泄露點秘密。

“陛下......陛下身體可好?何種劫數?如何能過?”李斯忙擔憂的追問。

徐希也沒瞞他,“陛下身體沒有問題,今年的劫數再詳細的推演不出來,隻推演到有性命之憂。”

李斯一下紅了眼,“陛下還不到知天命,何至於......有性命之憂啊!”

徐希拍了拍他肩膀,勸慰他,“李丞相,再撐半年吧,撐過了今年再說。我知道你想抬李由,他也的確有才能,你先帶一帶吧。”

她突然又如此誠懇,李斯反而不知道如何說了,“陛下有任何情況,君房千萬要告知我。陛下對斯的恩德,我還未報答完呢!”

徐希沉重的點點頭。

李斯從太尉府邸出來,擦了擦眼,越想越不對勁兒。徐希讓他等半年,要搞什麼事?拿軍功?

她現在手裡得用的人隻剩下周勃、呂雉。這兩個人職位低微,不可能升任到太尉和丞相之位。就算與蕭何換換,左丞相也不夠格。更彆提太尉,沒有軍功,更是絕無可能!她自己升任太尉,都是陛下偏心。

回到家找來心腹門客商量對策,睢伍分析了一堆,“目前最有可能接任右丞相的職位,太尉不是王賁,就是章邯,桓齮、蒙恬,把這幾個上將軍調任後,正好給王離、徐英、韓信他們機會。這個半年,隻怕忽悠主家,用陛下有劫數來忽悠主家!”

“不至於,主家會問陛下,除非她與陛下串通蒙蔽主家,那就是我們的死期到了。”騰惟不認為這個是忽悠。

李斯心裡一咯噔,搖搖頭,“這個應該是真的。”

睢伍擰著眉冷笑,“那你說她有何目的?”

騰惟是真的想退了,這麼多年跟徐希針對,沒有任何辦法把她打下去,除不掉,也不敢下手與她對上。反而徐希守孝年,推上來個蕭何占住左丞相之位,自己回朝,占住太尉之位。這次又與她算計,隻怕右丞相之位也歸她了,她顯然有想法。

“她的本領在於治國,不在軍事。起複回朝升任太尉,不過是為改軍法軍紀,也是避開主家,緩轉一段時間。畢竟主家已古稀之歲,她真等,等不了太久。還落個好名聲。”

睢伍不悅嗤笑,“你現在是越來越幫著徐福言語了。”

“知己知彼,才能萬無一失。若判斷錯誤,就毀了大事。她是徐希,不是公輸琦和贏期。”騰惟也拉了臉。

睢伍卻依舊不放過他,“你把一個女人抬的太高了,這些年看下來,她也就會這些,沒彆的了。”

“你若如此輕敵,那注定失敗!”騰惟怒了。

睢伍大怒,“主家籌謀多年,足夠謹慎,必能做到萬無一失!”

騰惟跟他大吵一架,甩袖離去。

睢伍立馬勸李斯,“主家,若行秘事,不可讓騰惟參與,他已有外心。他還有個同鄉侄女在學堂裡念書,不走學堂的路子,卻來找他舉薦。”

李斯聽的皺眉,心裡也多少認同他的話。

但卸任的事,是擱置了,這時再強行卸任,定會打草驚蛇。

騰惟也發現,李斯對他面上看似未變,但議事卻有不叫他的時候,若非他與議事閣伺候的仆從熟識,連消息都收不到。徐希她回朝就掌管了天下軍事,陛下信重她,必定予調兵遣將之權。還敢輕敵,當真是老壽星吃毒藥,找死了!

“父親?”騰葭聽到甩書的動靜,端著茶湯進來。

騰惟看到幺女,收起憤然,又把書撿起來,“你母親怎樣了?”

“母親服了藥,已歇下。”騰葭回著話,把冷飲茶遞給他。

騰惟一杯冷飲茶一飲而儘,歎息了聲。

“父親又為何歎氣?母親的病不是一時之症,有我照顧,父親儘管放心,不必太過牽掛。”騰葭柔聲勸話。

騰惟苦笑,“父親是進退兩難,進,無路可走,退,萬尺深淵。”

騰葭臉色一變,“李丞相交給父親難辦的差事了?”

“是啊。”騰惟望著她還稚嫩的模樣,暗自搖頭。

騰葭小臉頓時白了起來,“李丞相和徐太尉都是國之棟梁,非要分出勝負嗎?”

騰惟拍拍她的腦袋,“你記住,人,若不能當機立斷狠下毒手,就萬不得貪心。”

“女兒謹記。”騰葭叩拜。

退無可退,騰惟還是找李斯勸諫,徐希手中有兵權,她可能早已布了埋伏,要他萬萬注意,忍耐謹慎。

李斯見他看破疏遠之舉,已動了殺心。

沒幾日,騰惟醉酒栽在河中,被人救起時,已經沒了氣息。

“那些士子們都說,他不得李斯看重,心中苦悶,喝醉摔進河中,意外淹死。”時解把調查的信息遞給徐希。

“意外淹死?鹹陽誰不知道他是李斯的謀士,彆到時候把屎盆子扣我們頭上。”呂雉冷笑。

徐希翻著調查資料,“這個騰惟,跟李斯十幾年,出謀劃策無數,也是立下汗馬功勞。陛下都不曾殺功臣。”

“死得蹊蹺,主君,馬上派人保護他的親屬。”周勃忙道。

徐希擰眉,“管猗,從彆處調兩個人過去。”

“諾。”管猗應聲,去調人手。

不幾日,風向果然變了,騰惟是李斯謀士,身強力壯,突然罹難,定是有人針對李斯。

徐希的名聲在貴族士子中幾乎沒好過,攻訐隨之而來。

朝中也有人彈劾,她太尉不稱職,朝議都不參與,意在丞相之位,還曾狂言要兼任太尉和丞相。

徐希還沒動,李斯就主動站出來為她開脫,又找她商議孫女李瑤與胡亥的婚事。

胡亥雖然沒有了母親,又不得寵,也是陛下的公子,哪用得著她去插手胡亥的婚事。徐希拒絕。

胡亥也不敢找徐希,隻把吉日告訴徐希,請她證婚。

辛卯,八月十七,胡亥迎娶李斯孫女李瑤為妻。

李由以胡亥成家為由,舉薦胡亥入朝為官。

扶蘇、嬴高、嬴珈、嬴芳華幾人都在為官,胡亥不僅是陛下幺兒,更是徐希的弟子,當初說不祥,也並未見到什麼不祥。太卜令亦站出來說胡亥身上的不祥之氣已經被徐希驅除乾淨。

他又當真有才,舉薦入朝。

嬴政並未反對,允他選官考核。

胡亥選了秦律,刑罰執法,是他最擅長的,輕鬆通過考核,成為韓非之下的屬官。

朝臣一看,胡亥是徐希的弟子,他在刑罰執法上尤其精通擅長,這分明是衝著廷尉之職去的。又開始攻訐打壓徐希。

“胡亥他不是李斯的孫女婿嗎?身上打我烙印了?”徐希在家罵了一頓。

“我們目前在朝中的人,不多了。”秦儷歎道。

“不多也沒辦法,不夠分的。女官起步太晚,學堂的學子還不足以擔當大任,那些貴族士子就彆提了。”姒染搖了搖頭。

“光歎氣也無用,不如招來試試。”盧菲菲現在是個行動派。

秦儷給她個憨傻的眼神,按著她坐下。

“還真得挑幾個得用的人來。”徐希讚同的點頭。

“交給我。”昭韻直接把這事攬了過去。

徐希和她對視一眼,應下,“行。”

見她招人手,周勃心下一陣激動,“主君,開打嗎?”

“你帶兵,把他們拉出去練練。如何?”徐希笑問。

周勃眼神頓時鋥亮,“主君能給我這樣的機會,死而無憾矣。”

“你若死了,我還有陳平、曹參。”徐希幽聲道。

周勃哈哈大笑,“那我便不能輕易丟掉性命,我可是他們中跟隨主君時日最久的。”

徐希也笑起來,“現在出發,十月到達,與王賁、章邯的水軍配合,冬日天氣正合適。天暖之下拿下,明年陛下可要封禪泰山。”

“諾!”周勃拱手輯禮。

徐希奏請了虎符,給周勃帶著特訓兵出征。

李斯驚起,“五萬人馬,全帶走了?”

“全帶走了。”李由應聲。

李斯擰起眉頭,“陛下竟也沒說什麼。”

“陛下要出巡,回祖地祭祀。”李由又道。

“何時安排?”睢伍追問。

李由搖搖頭,“還並未安排,隻是提起。”

李斯眯著眼,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