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第101章:末將項藉 徐福不死,秦國……(1 / 1)

範增若拒絕陳平, 徐希必會奏請嬴政直接任命,咬著牙認了下來。

然後他就變成了大山長,而陳平是執行山長, 負責執行書院一應事務,直接把他這個山長給架空了。

小報上傳出的消息,前任山長任不平犯事, 違反書院法令,看陛下南巡, 恐查到自己, 就裝病甩鍋, 請辭掉了山長職位。範增被稀裡糊塗推上了位。

結果陛下巡視到此, 果然發現問題,貴族士子冒領福利擠占黔首百姓兒女的名額, 夫子夾帶私貨, 傳播不實政事汙蔑陛下仁政。

範增嚇的服食瀉藥裝病, 卻被妙手神醫左丞相一下治好。

然左丞相心黑,治好他後, 就把自己心腹屬官陳平安插在了書院之中,範增心中有鬼, 避之不及。

真假糅合,還寫了徐希心黑, 強勢, 此時徐希跟隨嬴政南巡,又沒在鹹陽。這個消息的可信度一下子飛升而起。

範增看到時, 差點氣到吐血,“徐福不死,秦國不亡。”

徐希已經和嬴政的禦駕繼續南下, 從長沙郡直接到南海郡。

王賁帶著將士來迎,彙報南海郡和閩中郡的防衛詳情,“二十萬大軍分守南海郡和閩中郡,雖偶有小股反叛者,不成威脅。遷居過來的黔首耕種、紡織、器械、甚至膳食都優於此地土著,已有不少土著從山洞樹屋上下來,還有與遷居黔首通婚者。遷居來的豪商們也都依規經營,有爭鬥者,皆依法處置。”

之揚也趕過來彙報新馳道修築和新港口情況,“除南海郡大港,閩中郡大港,現又增加了海南港,彎島港,此二港隻是船隻停靠,用絲綢、瓷器、豬羊肉、瓜果與當地土著交換些礦石、珍珠。馳道目前已連通會稽郡到南海郡港口。明年開始修築海南郡港口到象郡、雒越之地的馳道。”

嬴政看著馳道規劃輿圖,指著武關道蹙眉,“隻此一道打通南北,太過單薄,一旦被截斷,再用彆的通道,勢必延誤時機。”

“陛下,水上運輸開發繁盛,不論從渤海港口、會稽港口、到閩中郡,到南海郡都不會延誤時機。經過這年訓練,大秦水師已具規模,我們此次出巡便可觀戰。”徐希拱手稟奏。

嬴政還是意在修築一條棧道,“從鹹陽出發,經漢中郡、蜀郡,到嶺南、滇越,再至羌族。道不能隻留一條。”

之揚試探道,“上郡道還未動工,若一直深耕南方,隻怕北方諸郡不滿。”他想說想反叛的不止南方,北方舊趙、舊燕一樣,不能因為有了壓縮餅和海船,就不重視北地邊境了。修完到象郡和雒越之地的馳道,他想去修上郡道。

嬴政沉默了下,為何有這麼多東西要修造?

“陛下,大秦奮六世餘烈統一天下,要治理四海升平,天下盛世,亦非一時之功。”徐希進言勸慰。

“朕知道。”嬴政擰眉,目光掃到扶蘇身上。

扶蘇不懂,不解的聽令。父王這是嫌棄他無能嗎?

王賁和徐希對視一眼,上前奏請,“陛下,南海郡冬日短,氣候適宜,陛下若在此過年節,必能凝聚民心。軍中亦準備了軍事演練,不論野戰,或是水戰,必能威震四方。”

徐希搗鼓水軍年,嬴政還未曾看過水戰,“可。”

王賁立馬籌備軍事演練。

徐希也安排嬴政在南海郡過年節事宜。

朝中緊要奏疏都加急運送到南海郡,再由南海郡發回朝中,或者直接發往各郡縣。

百越郡的郡守縣令長都準備好了年節禮,直接送到海南郡進獻。奏請陛下,想要年節覲見,給陛下拜年。

嬴政直接批準,卻不是讓他們來拜年,而是來觀看軍事演練。

年節前,嬴政帶文武朝臣趕到九嶷山,祭祀舜帝。

年節朔日在南海郡遙祭先祖,祭祀大海,擺宴招待朝臣和各郡縣官員、貴族豪紳,燃放爆竹、煙花。

正朔後,又邀各地官員、貴族豪紳、部落掌事觀看軍事演練。

野戰演練四萬人,分成各個方隊,主攻戰隊、奇襲戰隊、防護戰隊、後勤戰隊依次登場,展示新配備的彎刀兵器、連弩、長槍,分成兩方人馬,對戰演練。

最後又展示了新式手.雷、炸彈、大炮,天雷轟鳴聲不止,大地都被炸的震動。

觀看演練的貴族豪紳、部落掌事被震懾的臉色泛白。

就連此前並未眼前見過熱武器製霸戰場的朝臣都滿面驚震有如此利器,大秦可統一天下,四海稱霸也!

野戰演練後,又趕到海岸,觀察水戰。

海上戰船齊齊出動,穿上不僅有神臂弓、機械弩車、遠程大炮,甚至火彈。

島上搭建的演練之所,瞬間轟炸一空。

戰船因為船型不同,防禦力高,揚起船帆,速度也更快,從南海郡港口到的海南港、彎島港隻兩日便達。

“若現在登島,月可破。”王賁已經演練過數十次,地形也大概探測過,有神兵利器和精兵在,月便可全部拿下。

嬴政是想,隻是他現在想到盲目擴張的後果,百越之地還人心不歸,全靠大軍駐守,武力威懾。北匈奴占去二十萬大軍,百越郡占去十萬大軍,內史兵力薄弱,連旁側的大月氏都沒動。現在打雙島,真沒有足夠的兵力鎮守。

看他面色遺憾,徐希笑起來,“陛下,不出十年,南海這片不論海島、海域還是陸地,都將是我大秦之地!”

“這個軍事演練,就是為了眼饞朕。”嬴政輕哼。

徐希也瞪了王賁一眼,“就是!”

王賁:“......”

嬴政看她瞪眼凶王賁的架勢,仿佛訓練水軍,軍事演練和她沒關係,嘴角抽了抽,“福卿!”

“陛下!我們下一站去哪?去象郡熬蔗糖,還是去閩中郡看燒瓷?”徐希立馬奏請。

嬴政意味的斜睨她,“去象郡。”

“諾,臣馬上去安排。”徐希拱手應下,下一秒溜走。

“溜的倒快!”嬴政哼道。

王賁還等著他有話吩咐。

嬴政目光落在他身上,沉聲道,“你還不溜,杵著乾什麼?”

王賁才反應過來,他可真不會侍君,趕緊拱手告退。

趙高不解,直接問了出來,“陛下,大秦如今實力雄厚,這要登島隻需月便可拿下,左丞相為何要等十年啊?”

“你認為她等得了十年?”嬴政問他。

趙高愣了下,失笑,“這臣哪能知道,左丞相智謀無雙,總是先人幾步,臣這等笨人想破腦袋都想不到的。”

嬴政沒有好為人師的半點意思,滿朝大臣,除了徐希,沒一個真正有大局的。

果然他就好學之時,就得不到陛下兩言語。趙高低頭垂眸。

徐希安排好下一程,嬴政當即吩咐啟程,從南海郡到象郡,乘船一路往西,穿過南島海峽,到象郡港口,再一路北上腹地。

此時象郡內正在舉行隆重的螞拐節,讓嬴政、徐希等人也看了個稀奇。

即便是諸侯國林立時,各諸侯國信仰的神也都是神異化之後的,神鳥、神龍,或者直接神族。這南越之地拜的神竟然是蛙和蝦蟆,著實讓馮劫、公輸琦等人不理解,手劄筆記寫了十幾頁。

遷居在此的百姓也隻看熱鬨,去年秋收的一茬甘柘十分壯碩,糖分亦足,都忙著熬糖呢。

田地一年熟,春播種上早熟雙季稻,就能收獲兩茬稻穀,秋季還能再種一茬綠肥或者瓜菜。

而甘柘一年兩熟,農人一年四季都在忙碌著豐收之事。

遠道遷徙過來的怨氣已所剩無幾。

此時又見陛下巡視過來,讚他們勤勞,查貪查橫,威懾蠻人,又頒布仁政法令,無不高呼萬歲。

章邯、趙佗聽王賁軍事演練,不甘示弱,也帶著幾萬精兵進行了演練,大炮響聲如雷,地動山搖。

甚至也訓練了水軍,王賁盯的是雙島,章邯盯的滇越和雒越。

戰船出航,直接實戰演練到了雒越海岸之上。

看著被轟炸的海岸,公輸琦好奇問,“岸上是哪裡?”

“雒越。”一個將士回他。

公輸琦臉色沉了沉,轉頭就彈劾章邯,“陛下,章邯此舉太過強橫野蠻,岸上庶人定是仇視我等,此乃失了大國禮儀,為陛下抹黑,為大秦抹黑。”

馮劫眼神瞟向徐希,見她神色平靜,目光冷淡,淡淡的補了句,“若雒越並未犯鏡,此舉確實有失禮儀風範。”

演練結束,嬴政召了章邯問話,讓其解答。

章邯兵法謀略不輸蒙恬,命他駐守象郡,他就知道意在嶺南、滇越和雒越,嶺南、滇越都與象郡比鄰,修造靈渠之後,自有路走。雒越雖接象郡南部,走海上卻最方便。

“陛下,臣等轟炸之處,乃是象郡一塊飛地,臣不會無故挑起邊境爭端。”

“象郡的飛地?需開船一日?”公輸琦不信。

“我用絲綢和糖,與他們換來的,有何不可?”章邯反問。

公輸琦張著嘴,說不出來,憋了半天,朝他拱手,“若當真是象郡飛地,真絕妙也。”

章邯不僅是上將軍,亦是駙馬,嬴政對其很是信任,軍事演練之後,就帶著出巡朝臣大隊,乘船向東,到了閩中郡。

閩中郡多山,很多路還不通,多走水運,往南到南海郡港口,往北直接到會稽郡港口。

海岸邊全是曬鹽場,往郡邑去,一座座的瓷窯拔地而起,往來力夫搬運著瓷胚、瓷器。

采茶、製茶的山人亦忙碌不停。

郡邑到港口修築了柏油路,暢行無阻。

項藉看著威風凜凜的禦駕,眯起眼,待嬴政見豪紳、鄉老之時,也勇上去,“陛下!末將願領兵攻占彎島,請陛下恩準。”

他今年已十九歲,長得人高馬大,身材偉岸,濃眉重睫,目光冷銳犀利,氣勢亦給人壓迫之感。

跟隨王賁年,他已經平定了不少叛亂,都抵了項梁的徒刑。

然百越土著與遷徙百姓也不是時時都鬥,秦法嚴苛,雖然民族平等,但秦法面前不論貴賤,一律依法處置。有大軍和神兵利器威懾,相鬥者多,反叛者少。

他想把叔父救出來,想要有自己的兵,隻有帶兵擴張,才能實現。

嬴政望著他,聲音冷沉,“你是何人?”

項藉垂眸拱手,“末將項藉,是王賁上將軍麾下百夫長。”

“你說你要領兵?”嬴政問。

項藉霎時緊張,抬眸看他,堅持道,“末將天生力大能扛鼎,在學堂學習,後又隨王賁將軍掃平叛亂。”他說著自己的優勢,心中又十分防備。

嬴政看了眼蒙毅,“你帶此人去試驗。”

蒙毅應諾,過來就把項藉帶到一旁去。

等嬴政見過豪紳、鄉老返回郡邑住所,項藉舉著個大鼎正等著。

徐希皺眉,見陛下眼神帶著難掩的欣賞,暗歎口氣。

公孫蘀悄悄握了握她的手。

之後嬴政就面試了項藉,他於兵法謀略上差些,但力舉千斤者世所罕見,上一個是徐希。因少時就在學堂求學,治地強民亦有一套,對項藉不吝誇讚,“若學好兵法謀略,一天生將帥之才。”

項藉隻想求得帶兵,“陛下,末將雖兵法謀略不如上將軍,但我敢肯定,給我兵馬、武器,定能月攻占彎島!”

他一身霸氣,嬴政卻點頭,“此時不是時機,你跟隨王賁多學兵法之策,早晚會有大展神威的一日。”

項藉不甘心,咬了咬牙,“陛下,末將的叔父因之前犯案,判了十二年徒刑,如今他已五十有六,身體不行,末將想掙軍功,救叔父。”

“若所有將領都如你一般,為掙軍功盲目出兵,肆意擴張,大秦就完了。”嬴政冷下臉來。

“我......陛下!末將定會攻占彎島,不是盲目出兵。彎島地形和蠻人情況,末將已摸清了。請陛下恩準!”項藉單膝跪下,再次請命。

“朝中自有定論,你退下吧。”嬴政沉聲擺手。

項藉還想再求,對上他深邃冷肅的目光,心下一瘮,抿緊了嘴,“末將告退。”

臨走瞥了眼側間處理政務的徐希,恨怒的切齒。

徐希望著他離開的背影,停下了筆,“項羽......”

“若不殺他,他必反。”呂雉不明白她對項羽的情感,既是威脅,殺了就是。

“陛下竟比我想得開。”徐希苦笑,難受道。不曉得陛下得知項羽燒了鹹陽,坑殺秦國最後二十萬兵力,還會不會覺得他天生將帥之才。

“陛下心胸闊達。”呂雉笑著讚了句。

徐希搖了搖頭,“難辦!”低頭繼續處理政務。

次一天,項藉就在民眾面前舉起千斤巨石,展示自己的神威,收獲一片驚震稱讚。又與人言說,他欲帶兵蕩平對面彎島,為陛下效力,也救自己服刑的叔父。

不少百姓一下子被帶起了情緒,認為他不僅天生神力,能開疆擴土,還有孝心。

經過數年教化,百越之地的民眾已經逐漸把自己當做秦國人,而海峽對岸的彎島,之前也是閩越之地,那也該是秦國土地。男兒及冠,當建功立業。

項藉豪氣蓋天,誌向又高,贏得一片讚許。

看自己製造的震撼影響,項藉心下滿意。

但他走後,就有一須發花白的老者搖著扇子笑嗬嗬點評,“軍令如山,此子不聽軍令,亦不聽君命,不通兵法,一莽夫,隻會逞匹夫之勇,難有大成也。”

剛剛為官的百姓不解,問道,“你這老翁又是誰?你說人成不了,就成不了?”

“不是我說他成不了,是他自己成不了。時不待他也。”老者哈哈大笑著離去,腳步輕盈,仿若未踩在地上,速度也是奇快。

有學子追了半天,還沒追上人,忙回來稟告給徐希,“徐子,此老者定是不凡。”

徐希和公孫蘀對視一眼,“怕是圯上先生。”

“黃石公?他來此地作何?”蓋聶忙問。

“尋弟子,傳兵法。”徐希說著皺起臉,“這糟老頭子想乾什麼?一個張良還不夠他教的。”

蓋聶驚了,“張良竟然拜他為師了?我以為張良做了隱士。”

“他野心勃勃,怎麼甘心啥成就沒有就做隱士了。”徐希沒好氣道。

“我去會會他。”公孫蘀道。

徐希滿面不善的搓著筆杆,“他善兵法謀略,陰陽八卦,相面之術。一個照面就可相人生死富貴。”隻怕已經見過了她,不知道相出了什麼。

“艸!”

看她開始明著罵人,蓋聶不解,“他應該比不上老祖,也比不上你吧?”

徐希抬眼瞥他一眼,“我才到哪,又不是天生的。”

蓋聶想說,她身負神異,還能怕一個黃石公,但看公孫蘀臉色一下蒼白,疑惑的閉上了嘴。

“項羽可提前殺。”公孫蘀白著臉,攥住她的手。

徐希搖頭,“他一沒反叛,二沒犯法,陛下都不會殺他。”

看他擔憂,會握住他手,“王賁性直,且死心眼,陛下無命令,除非彎島土著越過海峽殺過來,否則他不會出兵。項羽在他麾下,會老實幾年。”

“不妨送他去倭島。”公孫蘀擰眉道。

“倭島哪裡輪得到他。”徐希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