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第067章:報複他! 讓出少丞相之位……(1 / 1)

一聽要乾王綰, 徐希頓時抬眼。

“不行?”韓非揚眉。

徐希還真的跟他分析起把王綰乾下去的可能,“他已經年歲大了,這次出巡, 就明顯精力不濟。”

“而且河內郡郡守,郡尉都是他舉薦的, 一次行刺可能是偶然, 二次行刺就是挑釁。不光他們失職,王綰也得負責任,想撿漏哪那麼容易。”

“他竟然還想拉下我, 我們報複他!”韓非認同的點頭。

“我讓人去探查一下他現在還能不能吃飯, 明著探查。”徐希一臉壞主意。

韓非嘴角抽搐, 王綰聽到, 不能吃也會多吃,這幾天非得撐死不可。

徐希還當真派人過去探查了。

王綰出巡勞累一路,又幾番驚嚇,回來就有些精神不足,政務也多由心腹門客處理,探子探聽到徐希與韓非合謀要把他拉下馬,要探查他還能不能吃飯, 立馬吩咐庖廚多備飯,吃不完就倒掉。

徐希又放出消息,查他的垃圾,查他的藥渣, 查他的馬桶,甚至房中綠植,和下水道。

王綰大怒,命家中嚴防死守, 但想到宮中的護衛隊特訓都有她的手筆,不敢鬆懈,強撐著多吃飯。

黔首一日兩餐,隻用朝食、餔食,貴族朝臣們都是一日三食,王綰每日撐得難受。

偏偏徐希還讓人扛著糖葫蘆到他必經的地方叫賣,“糖葫蘆!紅彤彤的糖葫蘆喂!消食開胃,增智養顏,消除疲勞。”

王綰氣的腹痛。

賣糖葫蘆的徐稔還跟他見禮問好,“左相可要買上兩串糖葫蘆?酸酸甜甜,消食開胃。”

下屬過來驅逐,“去去去!走開!不許在這叫賣!”

徐稔一臉疑惑淳樸,“少丞相說允許,我交稅了的。隻要城衛巡查時不叫賣就可。”

“走!”王綰冷聲吩咐。

下屬憤然的回去,禦車離開。

回程時,王綰吩咐繞行,結果還有賣糖葫蘆的,同樣的叫法,還圍著一群小兒在買。

草垛子上紮的糖葫蘆已經賣了大半。

王綰閉上眼,一路到了家。

家中的小兒也都在吃糖葫蘆,孫媳說是少丞相所贈。

“她不去找淳於越,找我作甚!?”王綰怒吼。

心腹門客立馬密謀對付徐希。

王綰也怒恨交加,但想了想,還是叫停了,“她如今正找人撒氣,門口路過的狗都得被她踢一腳,此時對付她,正撞上去。”

“可讓淳於越他們下手。”門客提議。

“她面上盯著我,未必沒有盯淳於越。彆看淳於越活一把年紀,論計謀,十個他捆起來都鬥不過徐福。”王綰覺得暫且咽下這口氣,指望徐希良心發現。

徐希看他沒動靜,嗤了聲,“老烏龜,長尾巴。”

數了數從鹹陽貴族小兒手裡坑來的金銀,又到學宮乾了幾架,儒學六大派,被她罵的個個氣倒,當即又有一群士子憤慨的跳出來,要去郡縣做官,做出政績打她的臉。

徐希審批試卷,全給他們通過,直接下放,連年都不讓過。

看那批憤慨士子走的那麼快,還留在學宮的人差點以為他們都被徐希私下殺掉了。

但派去郡縣做官的士子們反應過來了,何必為爭這口氣,給秦國賣命?他們分明是因為《掄語》來鹹陽為自家學說正名的。

賣命還不當士大夫,跑去地方當小官?

但人已經走到半路了,此時請辭還是撂挑子,都能想見邸報上會怎麼說他們儒學士子,隻會更丟臉,讓儒學蒙羞。

隻能咬牙悶頭去上任。

他們啟程的那一刻,小報上已經開始了捧殺,拉踩,什麼儒學士子才是真正為民,是實乾派,誌向多遠大,還把十幾人各自放的大話又誇大幾分,全部登報。

又拉踩其他學說的人,不中用,連打嘴仗都不中用,國家乾什麼能用得上他們呢?

徐希寫文章痛批這些除了吃喝享受,連罵人都不會的貴族士子,活著礙事,死了浪費。

王綰看她去折騰學宮那批儒士和士子們,鬆了口氣,悄悄調養身體。

徐希的氣卻沒發完,罵了一圈,找淳於越,直接提出讓他改典籍。

“改什麼?”她最近像瘋批一樣,淳於越這會也心怯。

“⑴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整段刪掉!歧視女子,等於歧視自己的母親,祖母,大母。何談孝道?是人嗎?明晃晃,連虛偽都不做了。”徐希盯著他,眸色陰森。

“此段不是言說女子,是乃說‘小人’,小宗之人,近則不遜,遠則怨。”淳於越難看著臉解釋。

“小宗的人就和那女子一樣難養,待他們好了就不敬不遜,以為可以和你平起平坐,疏遠了就怨恨。這還不是歧視?淳於越,你有母親嗎?”徐希冷笑。

“是言個彆女子,也並非指責全部。”淳於越想說事實如此,但對上她陰森的眼神,壓著氣,好言跟她解釋。

徐希揚眉,“哦?可絕大多數儒士都拿著這條當金科玉律,以此攻訐女官,攻訐任何他們想攻訐的女子,全然忘了自己是女子所生所養。此言便是糟粕中的糟粕,不刪掉隻會教引更多自身無能,還無視母親妻女的喪德玩意兒,也是敗壞儒家風氣。”

此句卻有那麼一點不妥之處,但淳於越完全可以解釋,隻是與徐希鬥嘴,他就沒贏過。

“若不刪改,那我就每年一篇文章,在儒家先賢節日拉出來鞭屍,並指定這一天為女子受難日,定為婦女節。”徐希開始威脅。

淳於越深知她搞事的能力,因為此次出巡,她也差點被刺,陛下時常賞賜,若真給她搞事,保不齊真能做成。

他氣的臉色發青,說不出話來。

“還有這句‘女子無才便無德’給我給加在《論語》裡。”徐希又提出下一個要求。

淳於越更是氣怒,“孔夫子根本沒有說過這句話,也沒有哪位先賢說過。你不要胡攪蠻纏!”

“加!君子那麼多美德,私下不做人,走出去也人模狗樣為人稱頌,女子也要求高一點,有才又有德,不是更好?”徐希瞪著眼反問。

“你......你想讓女子都能學習成才?”淳於越回過神來。

“怎麼?你難道要把自己女兒,孫女,曾孫女都養成文盲和傻女不可?”徐希質問。

淳於越擰著眉,“老夫可沒有。這話你自己說便可,還改先賢之語,反倒落個罵名。”

“我覺得,不焚書,但可坑書。把亂七八糟的詩書典籍挖坑深埋,全部都給我學新學。”徐希一揮手,把嬴政有時的霸道蠻橫唯我獨尊學了個十成十。

淳於越簡直氣的嘔血。

“你先想著,我糖葫蘆該收攤了,回家數錢。”徐希朝他微微一笑,起身離開。

淳於越轉身去翻藥。

徐希之後又去找了儒學六派,也令他們刪改。

宓無邪嗤笑一聲,“素來聽聞少丞相以德服人,不知少丞相的德,可比得過我之德?”

“比輸了,你磕頭叫我姑奶奶,承認儒學糟粕,不如新學。”徐希直接挑釁。

宓無邪雖然跛腳,但劍術傳家,更有數十個劍術弟子。

“我若贏了,你請辭。讓出少丞相之位,再不踏足鹹陽一步。”他亦挑釁的望著徐希。

徐希揚起笑,“立契書為證。”

兩人當即寫下契書。

就在學宮校場對練。

徐希換了身練武服,拿著陽刻德字的磚頭過來。

學宮眾人也都在旁觀戰,還有觀戰的學堂學子們,他們明顯分成兩派,學宮士子們站宓無邪,想把徐希踢出朝中,踢出官場。

韓信,贏殊等學子們都為校令長助威。

徐希上場,“宓無邪,你人呢?”

宓無邪穩穩跽坐在遠處,“夫子有事,弟子服其勞。我長你,不忍欺你,便讓我弟子代為比試。”

徐希眸光微轉,沒有說話。

對面一群勇俠持劍而出,人數足足有三十,上來齊齊朝徐希拱手,“少丞相,請賜教。”

贏殊立馬跳起來,“一打三十個,公平否?”

“雕漆氏以多欺少,非人哉!”韓信也大喊。

徐希冷笑,摸出眼鏡綁在腦後,掏出三枚煙霧彈,往三十人中一扔,立馬舉起磚頭衝上去。

“啊......”

“誰......啊啊......”

“不要亂!不要亂!”

“擺陣......啊......”

煙霧彌漫四周,人與人站在對面都認不出是誰。

宓無邪臉上的淡然笑容凝固了,跽坐不住,探起直身。

十數聲慘叫響起,一道煙霧蔓延出來。

下一刻徐希出現在宓無邪面前,一磚頭拍在他臉上,“我有沒有德?”

宓無邪被拍的趔趄,太過驚疑,都沒躲掉,“你......”

“你輸了。”徐希冷聲道。

宓無邪大驚,臉色瞬間難看至極。

“誰跟你說我功夫不中用?他不是想你死,就是想滅了雕漆氏啊。”徐希揚眉。

宓無邪面色紺紫,一口血吐出來,仰面倒下。

徐希嚇的哎呀一聲,後退一步,“拿藥!拿藥!快拿藥!”

管猗已經一顆藥丸塞進宓無邪的嘴裡。

學堂學子有帶銀針者,立馬送上來。

徐希當場給他紮了針,看他醒過來沒有口眼歪斜,出聲問,“承認儒學是糟粕嗎?”

宓無邪兩眼發黑,“我之學......不如你。”

韓信撇著嘴探頭,“直接說儒學不如新學,叫我師父姑奶奶!”

宓無邪羞恨欲死,當即就要提劍自儘。

徐希一針紮下去,陷入昏迷,“要死回家死,可不能死我跟前,不然顯得我醫術不精,我學堂醫學師生亦是廢物。”

喊來他的弟子把他抬走,“誰忽悠你們來跟我決鬥的?讓你們夫子彆死,報仇!有仇不報非君子!此仇不報,我報他!”

雕漆氏一眾弟子個個臉色陰沉難看,抬著宓無邪離開。

徐希解下眼鏡,叉腰轉身,心情舒爽。

幾個貴族士子上來問她打探煙霧彈,想要買。

“此物乃我從海外高價所購,不賣。”徐希拒絕。

她越是拒絕,眾人越覺得奇貨可居,越想要買。

因為買玻璃與侯廉拉上關係的人,已經去走侯廉的門路去了。

這次決鬥也以雕漆氏的慘敗出名了,不僅傳出儒學各派互相敵對,私下互鬥,還傳出徐希是個絕頂高手的言論,三十個劍術勇俠在她面前毫無反手之力。

就這,徐希還未拔劍。

傳出一句至理名言: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公孫蘀端著蜜飲過來,看徐希翻看輿情消息,笑著把蜜飲放她跟前,“可是心情舒爽了?”

“是你搞的事啊?”徐希看這流言,不僅打壓腐儒,還防止她再被刺,起的特彆是時候。

“不算。他們本就互相不服。宓無邪以多欺少,也非真君子。”公孫蘀蹙眉。

總之,徐希是心情爽了,端著蜜飲喝了半碗,“先不坑書了,給他們點時間讓他們自己改,免得以為都是我搞事。”

“好。”公孫蘀笑著應聲。

家裡的陰霾氣氛也一掃而空,五顆煙霧彈,也被侯廉賣出高價,搬著金銀回來。

雕漆氏都炸了,尤其是得知徐希劍術絕頂,他們消息錯誤,丟了大臉。而提供消息的,多是其他儒學派的。

宓無邪沒有自儘,但病倒了,靠在榻上指使著弟子報複。

儒學幾派也大怒,怨怪他為儒學丟了體面,是儒學罪人,又恨排除異己者。

原本同仇敵愾,為《掄語》來鹹陽對付徐希,如今,自己混鬥起來。

淳於越十分懷疑是徐希從中攪合。

王綰慶幸他沒對付徐希,也感歎,“儒學被連番削弱,真等她坐上丞相之位,協助執政,更沒有儒學地位了。”

“絕不能讓她上位!”屬官憤慨道。

“以她如今的年齡資曆,想做丞相,還早。”王綰對這點還是很篤定的。

臨近年節,徐希把賣煙霧彈的金銀拿出來,又趕了一大批豬羊和糧食給之揚。

武關道已經修到長沙郡了,再往南,就是南越了,王賁、章邯已經在此屯兵。

之揚收到大批趕來的豬羊和海魚、糧食,立馬收尾,給力役們分發下去。

伍子華、耿不寐等學子也紛紛整理手劄,寫好彙總報告,有的開始策劃修築上郡道,有的策劃繼續修築武關道,一直到大海沿岸,再與濱海道相接。

還有人策劃修築西方道,等匈奴、百越拿下,就是對準西域了,打到哪,他們就把路修到哪,讓秦軍的糧草最快的速度運送到前線。

力役們帶著糧肉海魚回了家,之揚也帶著伍子華、耿不寐等人趕回鹹陽述職。

武關道已經修到南越邊境,之揚算是完成任務,若還要往南修築,就隻能等打下百越之後了。

嬴政當朝封賞之揚、伍子華、耿不寐一眾人。

因少府還在職,之揚沒有升,封邑千戶、府邸、金銀、絲帛。

伍子華、耿不寐等人皆賜了府邸,升了官職。

徐希為他們擺了慶功宴,上了海魚,大螃蟹,還有之揚愛吃的鮭魚魚膾。

之揚品嘗著想念許久的佳肴,飲著美酒,漸漸醉了,開始坐在席上哭,“昔日好友已曝屍,我卻在此享用美酒佳肴,何其悲哉。”

徐希眼刀子甩過去。

伍子華幾個趕緊勸說。

之揚越勸越崩潰,痛哭不止。

徐希把他拎了出來。

之揚抓著她控訴,“你說,維風之死,是不是你下得手?”

徐希聳了他一把,冷笑,“我倒是想下手送他一程,他不讓。人家天生會謀,不僅釣出了主謀,還去尋訪名師去了。”

之揚停了哭聲,不敢置信的睜大眼,“他沒死?”

徐希翻了一眼。

“豎子混賬!害我流了多少眼淚,還為我兒改名思維。”之揚又哭著痛罵。

徐希一言難儘,“思維?莫思維?”

“這個混賬,我回去就改回來!”之揚哭罵。

徐希嘴角抽搐,扔他自己在雪地裡好好醒醒酒。

之揚酒醒後,以為自己幻聽了,又過來找徐希問究竟,被她一腳踢出了大門。

“到底是真死了,還是沒死啊?”之揚不確定了,問管猗,沒回他,給管禾的兒子送上厚禮,結果得個不知道。

陷入自我懷疑之中。

徐希年節給王宮送上了三大桶煙花,還有些大呲花。

嬴政命人於宮宴上點燃,君臣共賞。

幾年前忽而閃現在鹹陽宮上空的炫彩奇景,再次顯現,周邊看到的黔首都驚奇的跪拜,高喊天降祥瑞。

群臣賞完煙花,享用了佳肴美酒,共度年節。

王綰回到家感慨,“淳於越、公輸琦都道今日的煙花乃王翦所獻,若被其知曉出自徐福之手,雙方皆亡也。”

再次慶幸沒有出手對付徐希。

年後,徐希突然上奏,“陛下此前賜下的紅薯,已經種出上百萬畝,畝產均一千三百斤,現有紅薯十三億斤,今春保守可種四百萬畝,或可收五十億斤,我大秦從此可人人飽腹,再不缺糧了!”

朝中一片嘩然,驚愕萬分。

公輸琦喝問,“你在說什麼??”

“我說紅薯畝產一千三,今年收了十三億。”徐希淡定一笑。

淳於越激動的嘴唇哆嗦,“當......當真!?”

“千真萬確!”徐希沉聲回他。

噗通——

噗通————

一下昏倒好幾個。

場面一下轟亂起來,夏無且和侯遇帶其他禦醫趕來救人。

公輸琦等人還是不肯相信,質問徐希,追問嬴政。

嬴政肯定的告訴他們,“紅薯乃福卿所獻,此前就植在學宮之地,朕與王綰、李斯、尉繚、馮去疾親自所挖,確實畝產一千五百斤。”

公輸琦差點一口氣上不來。畝產一千五百斤的糧食?這是什麼神種?竟然是徐福所獻?

不少人看徐希的眼神都變得驚恐起來,尤其之前處處攻訐她的朝臣。

噗通,噗通,又倒下幾個。

李斯聽陛下當朝說紅薯是徐希所獻,神色也變了。

徐希笑著站出來,拱手,“臣從行商手中所購時,隻當是稀奇,以為是藥材,用以入藥,行商亦不知其作用。是陛下英明,慧眼如炬,發現此乃糧種,又命人種植,是陛下為天下萬民謀得糧種!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李斯一聽也立馬跟隨,“陛下英明!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她們二人都如此,其他人朝臣反應過來,也立馬跟隨,山呼,“陛下英明!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不論如何,此等天大功績,由陛下所受,總比徐福強萬倍。不止徐福,哪個受領了,從此都一步登天,青史永留名了。

但徐希也得了個發現有功的名聲。

之後邸報就發往各郡縣,公示重大消息,推廣新糧種,紅薯。

邸報剛貼出來,就震驚了所有人,不用縣吏們推廣宣傳,隻講畝產一千三百斤,就令天下黔首全部瘋狂了。

統統湧進裡正,鄉三老家,高喊著要神種的種苗,要種紅薯!

紅薯於年前收獲之後,已經運往各郡縣,先分發的除政績考評甲等的郡縣,就是容易打饑荒的郡縣。

郡守,和各縣令長幾乎壓不住瘋狂的黔首,請了郡尉帶兵出面。

按每村分發紅薯種塊,由鄉三老學習如何育苗,農官指導,各村裡開辟集體種植區。

今年所種收獲後,紅薯種多了,再分發到各戶。

誰有不滿、反對、鬨事者,整個村踢掉。

個彆挑事者,成為了全村公敵,還沒鬨起來,就被村中農人默契的打了一頓。

告到縣裡,都言說他喝醉摔進了溝裡,還是村人好心送他回家。

沒有排到的郡縣,即便邸報沒有公示,也從小報,和行商處知道了消息,能吃飽飯的人家還好說,常年吃不飽,明明有個神種,畝產一千多斤,彆的郡縣都有了,他們卻沒有,縣令長、郡守還捂著不讓知道。

想要出城被阻攔,想傳消息,不識字,又恨又絕望。

有人出了主意,各戶出錢,買通行商,幫他們捎信,到鹹陽告狀。

隻是秦律不允許越級告狀,行商雖同情,卻也不敢受,“我們可把消息傳到鹹陽,就看有沒有哪個朝臣重視,主動來查了。”

徐希就等著這事兒,一送上門,立馬交給姒染。

姒染如今是監察禦史,雖然在馮劫手下,亦有彈劾之權,當即就拿著行商那裡收集來的消息彈劾當地執政官員。

去歲考核就勉強及格,如今一查一個準。

韓非奏請嚴懲。

空出來的官位,由去年政績考評甲等的學子調任,再空的職位,填上學堂的甲等學子。

李斯想塞幾個自己的人,被徐希發現,他有些訕然。

過去一年他留守鹹陽,沒少在朝中塞自己人,淳於越、馮劫、王綰舉薦的人多,但錄用的人卻屬李斯最多。

徐希笑著朝他拱手。

李斯轉移了話題,“君房,你那個行軍糧當真厲害了,若食用,一塊可飽腹三天,若不食用,還可當板磚作武器防身。”

“不論匈奴,還是百越,皆路途遙遠,遠程運送糧草,耗損巨大,今年紅薯全面推廣,糧食還是不豐,若是南北兩路,大量運送糧草,仗還沒打完,我們先鬨饑荒了。”徐希也順著他,轉移了話題。

“君房大功,亦大無私!有紅薯,再加上有炸彈在手,匈奴、百越都不在話下。”李斯恭維她。

“隻是瘴氣難消,端看今年王賁、章邯能否帶人適應南方瘴氣了。”徐希歎息一聲。

李斯立馬問,“不知君房可有妙計?”

“我不通兵法謀略,也就隻會種地。給二位將軍提供了紅薯種苗,令他們帶兵屯田,希望百越之民看到我大秦富足,自動投降。”徐希嘿嘿笑。

李斯看她這樣,肯定出了餿主意,但她不說,他也不再多問。

王賁、章邯還未朝百越進攻。

蒙恬帶大軍與匈奴開戰。

徐希收到戰報,立馬一篇文章登上邸報,言匈奴聽說大秦有畝產千斤的糧種,帶著大軍來搶。又科普了匈奴遊牧,逐水草而居,自己不事生產,吃的糧多是南下搶掠大秦黔首的活命口糧。

不僅搶掠糧食,還有女人、小兒。女人搶走做女奴,小兒認賊作父,養大之後打他們。男人也不放過,聽話的為奴,不聽的全部殺光。

農人們聽匈奴來搶神種,個個憤慨不已,也不怨懟征兵了。

尤其常年受匈奴侵擾的北境九原郡、代郡,甚至上郡、雁門郡的黔首,恨匈奴殺人奪妻搶糧,紛紛叫囂著要把匈奴滅了,再不能南下侵擾他們。

蒙恬軍中亦是士氣高漲,尤其王離、墨夙帶來了新型的武器,大炮。

神臂弓箭矢上綁縛小炸彈,已經讓匈奴人畏懼,大炮一出,聲響震天,轟炸一片。

若是對準軍營,不過盞茶功夫,就能被炸成大坑。

頭曼單於大驚,帶著部下拚殺幾次,都敗於蒙恬和王離手下,後撤無去處,便東徙投奔東胡。

蒙恬帶大軍,乘勝追擊。

而桓齮也正駐守在遼西郡。

大月氏恐秦對其開戰,向秦示好,送來千匹好馬,寶石瑪瑙和美人,還把在大月氏為質的匈奴太子送了過來。

“冒頓?活的?”徐希挑眉。

秦儷應聲,“對,已十五歲了,要來無用了。”

徐希摩挲著下巴,“冒頓啊,有用,怎麼沒用。”

統一匈奴,建立匈奴帝國的狠人。

不僅殺父,殺妻,統一草原,轉頭跟老劉氓乾架。甚至老劉氓想要殺韓信時,還招攬韓信跟老劉氓乾架,被拒絕。

這冒頓單於,呂後當政時跟他乾過架,漢文帝當政還跟他乾架,他不僅善於乾架,還特彆能活。

“匈奴都要滅了,他有什麼用?”秦儷不解。

“咦?對啊。”徐希睜眼。

冒頓這個被轉手的匈奴太子,可能天生不是軟茬兒,竟然奏請嬴政,允他上陣,殺了頭曼。

子殺父,滿朝文武皆驚。

馮劫奏他意欲逃脫,奏請關押。

徐希這次認同馮劫,讓他上陣,去找頭曼,等於放虎歸山。頭曼即便死了,匈奴不滅,那他就是下一任單於,頭曼正值壯年,冒頓正是初生狼孩不怕虎,並沒有哪個更好對付。

嬴政深以為然,直接駁回。

冒頓被拒絕後,又奏請在秦為奴,願意做大秦陛下的鷹犬,誓死為大秦效力。

朝議上,不少朝臣為展示大秦胸懷,建議留用。

朝議後,姒染跟徐希道,“秦國沒有殺質子的慣例,多是公子到彆國為質。大月氏把匈奴太子送來,不安好心,主君可有良策?”

“我們與大月氏邦交,互相通商,為展示我大國威望,就攜同大月氏修築一條柏油馳道吧。”徐希笑道。

秦儷撲哧一聲笑出來,“路修好,就可以運送糧草了。”

姒染也捂嘴笑,“就看他們同不同意了。”

“這個任務有點危險啊,多帶點炸藥吧。”徐希拿著名冊,扒拉可以用的人才。

此事奏給嬴政,他點了點徐希,笑道,“福卿不帶兵,亦抵得上萬人精兵了。”

“我這是為了兩國都好,我們與大月氏又沒有深仇大恨,反而他們常年與匈奴打架,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徐希笑眯眯道。

“朕明白,你之道,碾你是為了你好。”嬴政哼笑。

徐希嘿嘿。

大月氏的使臣還沒走,來一趟不易,還想求個大秦公主迎娶回去。

但被拒絕了。

聽兩國邦交友好,互相通商,共同修築一條互通的水泥馳道,大月氏使臣立馬拒絕。

又恐被殺,言說回國商議之後再行答複。

之揚已經帶著人手開始往西北鋪路了,“你們先談著,左右這條馳道要修,我等先修到邊境再說。”

徐希野心勃勃還要打西域,大月氏即便拒絕,也撐不了太久。

修築馳道的決策出來,還是徐希提出來的,這下朝臣大半都知道她的計謀,先修路,穩住大月氏。拿下匈奴、百越,下一步就是直接滅了它。

不少朝臣議論徐希計謀陰險,適合帶兵打仗。

盧菲菲抱著自己沒舍得吃的核桃,“主君,今年的智慧果不能再分給那些朝臣吃了,你看他們都變聰明了,和大月氏共修馳道的決策一出,就知道要打。”

“傻貝貝也知道,和智慧果沒關係哈。”徐希拍拍她的頭。

盧菲菲不信,她堅決認為智慧果有用,她現在就變得越來越機智。

低頭看看懷裡的核桃,忍不住問,“大月氏會不會同意?”

“是個問題,還是個不用考慮的問題,因為肯定會拒絕,但他們又害怕。”徐希回她。

盧菲菲眨眨眼,不懂。

“有一個人可以出使大月氏,完成任務。”徐希彎起嘴角。

“誰?”盧菲菲忙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