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第052章:許配給他 秦律用在了這個……(1 / 1)

呂雉有些不解, 還是上前見禮,“見過恩公。”

呂公含笑點頭,跟她說自家貨物翻進了溝裡, “多虧了劉亭長出手相助, 今日我要設宴答謝劉亭長,你去庖廚看看,上些好菜肴來。”

呂雉和蕭靜女幾個得了徐希送的《隸書字典》和《秦律》後,常常一起向徐谘或者他的學生出宛請教疑問,偶爾在縣衙裡用飯, 也聽出宛講鹹陽的各種菜肴,大食子的食譜,家裡跟著換了好些菜色。

她沒多想,去了庖廚安排。

宴席菜肴有幾道都是照著大食子菜譜上做來的,酒亦是好酒, 席間門呂公也態度尤其好,言語奉承。

劉季吃的心滿意足, 同時心下也有些疑惑:這呂家老頭未免太熱情,想讓乃公給你乾什麼事兒?

宴席吃完,呂公問劉季,“劉亭長以為今日這菜肴如何?”

“嗯,菜肴很好,比得上縣令長的宴席了。”劉季說著又喝了一口酒漱漱口。

呂公笑嗬嗬, “今日菜肴皆是我二女所作, 我尚未聽劉亭長婚配, 欲把我這二女許配給劉亭長,意下如何?”

劉季心下大吃一驚,剛才那個姿容貌美的年輕女郎, 許配給他?

“呂公可是當真?莫要哄騙我。”

“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若劉亭長同意,我們可立即定下婚約。”呂公當即拍板。

劉季也混不吝的笑出聲,“你若是真的,那我可當真了!”

呂媭在側間門聽著,看父親當真是要把二姐許配給一個那麼大年紀,毫無禮儀優雅的混不吝,撫著胸口把蹦跳出的心按下去,下意識的轉身就要去告訴二姐。

但走到房屋外,見她行囊已經收拾好,立即就要離家奔赴鹹陽,神色變了變,又停下了腳步。

呂雉看到她,往她臉上難看的神色看了看,“你還是跟我一起去鹹陽吧,少丞相身邊聚集了不少賢才士子,能被她挑中的大才,以後也極有可能當大用,你在裡面選一個,許是更好呢。”

“哪裡比得上少丞相的親兄長。他家就他們兄妹兩個,數他們兄妹最親,以後必定高官厚祿。你就說你幫不幫我?”呂媭不悅,心裡的猶豫也在減少。

呂雉無奈,“不是我幫,就一定事成。他相不中你,再謀算也不成。我們權勢比不上,財力也不一定比得上,徐谘不願意,強行謀算,隻會惹來嫌惡。”

呂媭氣的轉身出去回了自己屋。

呂雉看她不明白,打算跟父母說一說。她走後,以三妹的心智去謀算徐谘,不僅會得罪徐谘,說不定連蕭靜女蕭何都得罪,實在太蠢了。

剛過來就見母親正跟父親吵架,“荒唐!這門親事我不同意。”

“我已經定下了,哪容得了你來反對。”呂公態度強硬。

呂媼怒氣衝衝,“你平素總是說我這個女兒不尋常,應該嫁與貴人。現在為何輕易把女兒打發了?對方那麼大年紀,也不知家中有沒有娶,又是那副德行做派,你這是看重我女嗎?”

呂公反倒笑了,“婦道人家懂個什麼!”

“我是不懂你那些,可我也知道我女相貌人才都數上品,若配也該是配縣令長那樣的年輕賢才!”呂媼氣的喘氣。

“十個縣令長,也比不得一個劉季。”呂公尤其自得的捋著胡須。

呂雉聽這情況頓感不妙,快步進來,“父親,母親,你們把誰許配給那劉季了?”

呂公笑眯眯的招呼她,“稚兒,為父可是為你找個好人家,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的了。你嫁過去,以後必享富貴。”

呂雉瞬間門臉色陰沉,又問,“父親把我許配給了劉季?”

“你隻需忍耐幾年,便是榮華富貴的好日子。”呂公跟她說。

“我不同意!”呂雉直接拒絕。

呂媼也立馬站在女兒這一邊,“我也不同意!就算不嫁縣令長,那也是年輕賢才的公孫士子,才能配我女。”

知道二女脾性大,也素來有主意,又得了少丞相的青眼贈書,呂公為防她鬨,跟她解釋,“為父自少時就好給人相面。我相過的人太多了,但是沒有一位像他的相貌這樣高貴的相面,你嫁於他,以後也定是個富貴命,天下的貴人。”

看他說的慎重,呂雉卻臉色更加難看,她想到了剛看過的故事書,堂堂丞相之女,十八年寒窯,十八年野菜,當了十八天皇後離奇死亡。

這書是少丞相親自寫的,說是給蕭靜女看著解悶兒,很輕易就傳到她這裡來。父親就因相面,把她許配給一個中年混不吝的男人。可徐福不也會相面?

“父親以為你的相術和少丞相徐福比,如何?”她鎮定下來,反問呂公。

呂公想到見徐希兩次都沒相出她的面相,遲疑了下,“她擅長的應是老祖和渚道子的占星術,測天命,而非相術。修習相術者,為父還從未見過哪個能遮掩面相。”

“那隻能說明父親學藝不精又孤陋寡聞了。”呂雉一腔憤憤,說話也不客氣。

呂公臉色冷沉下來。

呂媼雖然氣怒,但看二女這話也是有點過了,拍她一下提醒。

呂雉不為所動,直接告訴他們,“少丞相傳過來一本故事,我和三妹幾天前都看過,寫一個丞相之女因為相面,看中一個年輕乞索兒,不顧父母反對,私奔也要執意嫁給他。此人的確大富大貴,從軍之後,攀附上了異國公主,借著嶽家的勢力掌控兵權,打回來,做了皇帝。而丞相之女......”

呂媼聽的震驚,“丞相之女如何了?”

呂雉看著父親,哼道,“住了十八年窯洞,挖了十八年野菜,不被承認原配身份,承認後做了十八天皇後,離奇死亡。”

呂媼啊了一聲,“世間門哪會有這種事!”

呂公也驚疑不止,“這是那徐福所寫?”

呂雉現在就認為他相術不如徐希,“她來沛縣,禮賢下士,但隻對蕭何曹參,換裝在沛縣轉了兩天,臨走把一個養馬駕車的也帶走了,又挑了一群學子送走。可沒有對劉亭長有什麼舉薦禮遇。”

呂公被她這麼一說,也有點懷疑自己了,可他看劉季當真是大富大貴的面相,這個不會有錯。難道徐福觀星象測天命看出了貴中帶凶不成?還是單純的巧合?

“總之,管他富貴相還是什麼相,我都不會嫁。我要去找少丞相了。她寫的故事印刷成書冊賣錢,所獲拿來給服徭役的力役加餐,這兩年修水泥路的力役傷亡比以往修築苦役少了太多。她是個好官,做的也是大事,她手下缺人,我要去投奔她了。”呂雉神情堅毅,直接告訴他們,不是商量。

“做女官哪有什麼富貴路!?且我已經把你許配給劉季。”呂公不同意。

呂雉張了張嘴,知道不能硬著來,轉身出去。

呂媭看她跑出去,急忙追出來,“二姐!你去哪?”

“找靜女。”呂雉回了句。

蕭靜女正在家跟阿母商量,也想去鹹陽,去找徐希。

看呂雉一臉慎重,好似發生了大事,“出什麼事了?”

呂雉沒說話。

蕭靜女把她拉到自己屋裡,“你說怎麼了,若是我能幫你,定會伸出手的。”

呂雉眼眶就紅了,“我想跟你打聽一下,泗水亭長劉季家中的情況。”

蕭靜女滿腹疑惑,不過還是幫她打聽,“我之前見過縣令長好似調查過屬官縣吏的情況,出宛記性好,她肯定知道,我這就去叫她來問問。”

蕭何被徐希招走後,他長子蕭祿就做了典獄長,家也離縣衙近。

蕭靜女跑過來叫了出宛,跟她打聽。

出宛想了下,“這個泗水亭長劉季啊,他家中境況還是不錯,比黔首百姓強許多,但他不務正業,混不吝,愛吃酒,走到哪都能吃喝到哪,倒是人脈很多,跟人誰都能嘮一頓。”

“多大年歲?可曾婚配?”蕭靜女又問。

出宛有些奇怪,“靜女是要做媒嗎?”

“就問問,你快說。”蕭靜女催促。

出宛還真知道,“老大不小沒婚配,但有相好,前些時候跟他相好的曹寡婦有孕,就領回家了,還擺了幾桌酒席讓縣令長隨禮,說他兒子出生要讓縣令長找少丞相取個命格好的名字呢。”

蕭靜女心下發沉,“好,那你忙,我先回去了。”

出宛滿頭疑惑的看她離開,但自己還有政務要忙,就放下了。

蕭靜女回去就把劉季家的情況告訴了呂雉。

呂雉聽的惱怒,又大鬆了口氣,朝蕭靜女拱手一禮,“今日之恩,他日必報。”

蕭靜女也沒多問,想了想,拿出一把匕首遞給她,“先借給你用。”

呂雉謝過,把匕首放在身上回家,次一天就命仆從趕車,她要去找劉季。

劉季剛從外面吃喝完回來,吆喝曹寡婦給他燒壺茶,“把徐谘給的茶葉泡上,泡濃一點。”

曹寡婦肚子已經大起來了,聽他又要泡茶,“茶葉都要沒了,你還愛濃的。”

“要你這老婦管,喝完乃公自然有法子再搞來。”劉季不耐煩。

曹寡婦煮了茶給他端來。

劉季嘗了一口,登時大怒,“想燙死乃公啊!”

曹寡婦可不是軟茬兒,“你是不長腦子,不知道剛煮的茶燙嘴?自己犯蠢少找老娘的事兒!愛喝不喝!”

劉季以前就愛她這個勁兒,調笑狎玩,不亦樂乎。

但想著呂公起誓要把年輕漂亮的女兒許配給他做糟糠妻,也不確定是不是酒喝多了,耍弄他。

正想著,聽外頭有人找,“誰啊?”

“呂家女郎。”

劉季一聽,渾身一激靈,忙起來,揚起笑扯了扯身上歪斜隨意的衣裳,抿了下頭發,快步出來。

見門外果然是昨日見到的呂家二女,笑著拱手一禮,“不知女公子找鄙人何事?”

看他見個禮都不像樣,呂雉深吸口氣,沉聲開口,“我是來向劉亭長請教,秦律停妻再娶,該當如何?”

劉季臉色驟然變了。

“劉亭長不通秦律嗎?女可允其離夫歸家,有子女者可將男子逐出家門,男施髡刑,罰苦役三年。”呂雉沒想到自己學了快一年秦律用在了這個地方,真是好啊!

“女公子是何意?”劉季已經心中惱怒。

“家父酒後胡言亂語,怕劉亭長當了真,毀了自己。劉亭長是富貴面相,萬望多多自愛,珍重自身。”呂雉亦不想得罪他,送上兩匹布賠禮,恭謹的對他拱手一禮,轉身上了騾車,命仆從趕車。

劉季看著騾車走遠,臉色陰沉難看。他劉季又不蠢,這是被人嫌棄了。

本來沒想法,也把有孕的曹寡婦領回了家,結果要許他個嬌嬌女郎,轉眼打一臉。

“日他母的!這叫什麼事兒!當乃公好欺負!”

呂雉搞定他,回家直接跟父親母親說,“劉亭長家中有妻,且已有孕,不會停妻再娶,父親就不要再想著這個事兒了。我也已經給劉亭長送了布匹賠禮,父親就當酒後妄言,忘了吧。否則,停妻再娶,可是男髡刑,罰苦役三年,你這是在害劉亭長。”

呂公臉色難看,抖著手怒指著她,“你......你是想要氣死為父嗎?”

“父親若是氣死,我們會為您守孝的。但您若氣不死,就可以等著女兒出人頭地的那一天,我也能榮光歸家,讓父親母親得享富貴。”呂雉朝兩人行禮。

行李裝上馬車,“我今日就隨商隊南下去找少丞相了,父親母親保重,女兒拜彆。”

呂媭看著父親震怒的臉,問,“可要讓人攔住二姐?”

呂公沒好氣,“攔她做什麼,讓她去!給她安排的富貴路不要,我看她能不能出頭!”

呂媭皺著眉,抿著嘴,憤憤然氣怒。

呂雉把借來的匕首送還給蕭靜女,也跟她告彆,“這匕首,我見出宛他們都有,是徐谘送你的吧?”

蕭靜女臉色赧然,“我看出宛的匕首鋒利,十分欣喜,她就拿過來給了我一把。”

“這樣鋒利精絕的鑄造技術,非一般所有。尤其這個匕首,我曾在徐谘那裡見過一樣的。你們既然情投意合,就早日結好吧。徐谘是個好官,亦是個好人,不看好點,可有很多人家想要這樣的女婿呢。”呂雉笑著提醒她。

蕭靜女想到她打聽劉季,終究沒有多問,點點頭,“我聽你的,你路上千萬保重。”

“我有少丞相贈的書,必然一路暢通。”呂雉也不是沒準備的。

能通行的水泥路上也不斷人,甚至是看水泥路經過,有些貴族豪紳自行糾集人修了自家通往國道的夯土路。

呂雉坐著騾車,跟著商隊車流走在水泥路上,看著路上往來的車馬商隊,已經想見國道修完,沿途將會是怎樣的繁華。

路旁不遠就立著一塊功德碑,刻著捐獻錢糧修路的人家,和愛護國道的警示語。

路面中間門畫著一道白色的雙線,過一段就在地面畫著‘靠右行走’的隸書和行路箭頭。

看不懂隸書的,還時而有車馬牲畜或者人的簡筆畫。

往南和往北的車馬商隊互不乾涉,自行靠右,中間門雙白線隔開。好交際的還問好打聽一下對方哪裡來的,做什麼生意,去往哪。

甚至問到自己所需貨物,在路旁就交易起來。

呂雉半路停下休息,正啃著乾糧,見前面商隊把吃用後的垃圾扔在了路邊,上前提醒,“諸位,提醒一句,秦法,棄灰於道者黥。”

對方臉色一變,見她穿著新奇的交領齊腰繡花裙裳,氣度不凡,一臉正氣,出口就是秦法,連忙道歉,又謝她提醒,把垃圾收走。

“女公子是哪個的人?對秦律如此精通。”一個女婦來跟她搭話。

呂雉笑著道,“算不得精通,不過是被少丞相提點過,如今要去投奔少丞相。”

女婦哎呀一聲,趕緊行禮,“那可是女士子,失禮失禮。”

呂雉還了一禮。

看她坐上騾車走遠,女婦還在跟人說,“少丞相當真是厲害,官做的大,也是個好官,這都見了好幾個投奔她的男女士子了。”

“聽說鹹陽有學堂呢,學成了就能出來做縣吏,等進了鹹陽,把你家大女也送去學堂好了。”同行的人笑道。

“我還真有這打算呢。帶著大女就是想看看情況呢。”女婦翻了一眼笑道。

徐希現在不被允許隨便往鄉裡跑,就在工地邊緣擺了個攤子義診,兼給人種牛痘,小孩種牛痘送糖豆。

她倒是想送疫苗糖丸,技術不允許,就讓人搓了一壇壇的糖豆,分給來種牛痘的小兒們。

好些小兒為了個糖豆都跑過來點痘,自己點完不算,還跑回去拉其他小兒,畢竟拉一個人頭分一個糖豆。

“排隊!排隊!不要擠啊!糖豆還有多的,都有都有!”荊軻在一旁維持秩序。

一大群小兒嘰嘰喳喳,說自己拉來了多少人,哪些人是他的,哪些人都是她的。

荊軻就讓他們誰帶的人都跟著排一塊。

呂雉趕到時,就見到這一盛況,百來個小兒,還有大人排隊種痘領糖豆,她有些驚疑,“這是在做什麼?”

過來排隊的人見她不懂,就想拉她,“看你像是外地的,肯定不知道少丞相帶人研究的防治出麻子的土方吧?你快來也點一個,點完以後碰上出麻子都不會被傳染,還發你一個糖豆呢。徐醫說糖豆也是少丞相帶人做的,可好吃了。”

呂雉多問了幾句,就被她編到了自己的小隊裡種牛痘。

鄭葭看她有三個人,很滿意自己又多了三個人頭,那就是三顆糖豆。

呂雉失笑,這小女童也就六七歲,年齡不大,心眼不少。

徐希認真的給人種著牛痘,也教著一旁的醫學弟子,抬眸見坐過來個熟悉的人,驚訝,“稚姐?”

這是什麼稱呼?呂雉忙道不敢,笑著跟她見禮,“我聽少丞相帶人研究出了防治出麻子的土方,我先來點個痘,再去向少丞相自薦。”

徐希揚起嘴角笑起來,沒多說,朝她一拱手,手下快速的給她種痘,“下一個。”

呂雉看她忙,就先行去旁邊等著。

有小學子過來領她,“女公子先行跟姒染老師去安置歇息吧。”

呂雉早就從出宛那聽說過姒染,她和秦儷是少丞相身邊最得用的兩位女屬官,打起精神先隨她去見人。

焚書令後,來投奔徐希自薦的人才多起來,姒染見了不少,能舉薦的都已經舉薦入鹹陽,跟呂雉一聊,聽她要跟著主君,還要負責印刷故事冊子的事,一下對她刮目相看了。

“不瞞女公子說,我們都曾經寫過一些故事,也刊登在小報上,但反饋不佳,都不如主君的故事吸引人,賣的也好。剛剛新出的《寒窯記》已經賣爆了,都在催下冊呢。”

故事太離奇,又各種反轉,還夾雜著神秘的相面之術,呂雉已經想見看完下冊有多少破口大罵的,“少丞相當真是天下士無雙,聰慧絕頂無二人。”

“主君說是她聽來的,不過下本她準備自己編,叫《霸道公卿愛上我》。”姒染笑道。

呂雉聽這名字,和《寒窯記》不是一個品類,忍不住升起期待。

姒染看她也不乏累,主君贈書的女公子可沒幾個,除蕭家靜女是有私心,頭一個就主動找著她贈書,就拿來些手稿給她看。

“這個能看嗎?”呂雉遲疑。

“主君有些不能碰的東西,斷然碰不得。不過這些手稿不止一個看過,主君還讓我們看過提提意見呢。”姒染解釋。

呂雉低頭翻開手稿。

因為寫得速度快,字跡不是很好,但內容卻極其吸引人,絲毫不像這個名字,故事很正經,一個貴族公子落難失憶,被一采藥女所救,與采藥女結為連理,夫妻恩愛。但好景不長,貴族家人找了過來,公子恢複了記憶,嫌棄采藥女配不上自己了,把她帶到家裡,就貶妻為妾。

采藥女要走,發現有孕,又舍不得丈夫,留下。

之後公子就和貴女訂婚,但貴女見采藥女貌美,又先行有孕,容不下她,公子以她救命有恩,又有孕為由拒絕。

貴女被拒,惱羞成怒,找茬熏瞎了采藥女的眼,又害的采藥女早產。

期間門采藥女各種想離開,都被‘霸道’的公子拒絕,又對她虐身虐心。

呂雉一言難儘,“就算是采藥女身份配不得男主人公,也是救命之恩,又有夫妻之情,斷斷不該如此對待恩人吧?”

“這是上冊,下冊的內容,主君說,采藥女被發現是君主的女兒,一躍成了公主。這男主人公不願娶貴女,又重禮求娶采藥女。”姒染也是覺得離奇。

呂雉皺著臉,“這種男子嫌貧愛富,要來何用!且這人,即便是貴族公子,以秦律也該罰他髡刑,三年苦役。”

“還不止呢,結局是男主人公把采藥女哄回家,是為了利用,把君王給滅了,自己當上了君王。”姒染又道。

呂雉驚呆了。感覺腦子不夠用。

“采藥女發現男主人公開始不是嫌棄她,是為了保護他,因為他要報仇殺君王,娶貴女亦為了利用她報仇。但她成了公主,就轉嫁仇恨,又來利用她。男主人公報了仇成了君王,采藥女大徹大悟,跳城樓自儘。”姒染說完歎了聲,自己怎麼就想不出這樣離奇反轉的故事呢?

呂雉張著嘴,半天才反應過來,“啊,少丞相,大才!是我狂妄了。”她竟然想著要接手這個差事。

姒染笑著寬慰她,“少丞相贈書的人可沒幾個,女公子可不必妄自菲薄。”

呂雉也覺得自己必定不會庸碌,重新建設了下心誌。

徐希忙完今天的義診回來,擺宴為稚姐接風洗塵,聽她想要接手印刷出版故事冊子的事,“怎麼會有這個想法的?”

呂雉想了想,沒隱瞞,把自己對《寒窯記》的看法說了,又說了差點被許給劉季的事。

徐希聽她拿秦律去退親,不禁讚了句稚姐厲害!又心虛的朝老劉氓抱歉一句:你的大將,你的謀臣,你的老婆,現在都是我的了!

呂雉也感覺徐希對她的態度很不錯,更是一腔乾勁兒,跟著姒染,陳沅她們學習。

徐希名氣大了,路修到會稽郡,已經有貴族豪紳自動過來送上錢糧,請立功德碑。

會稽郡內一個大湖,靜立在郡內,太湖沿岸住了不少貴族豪紳,都想讓水泥路從自家門前通行,方便自家生意通行。

徐希看著兩方人競標,悠哉哉的喝著茶,碧螺春雖然不如後世正宗地道,但太湖的野生茶樹炒製的春茶,比之後世滋味更絕一點,就是炒茶的技術不太好,得再鑽研練練。

殷通此時還隻是個縣令長,看徐希面上一派淡然優雅,清冽的眼中透著洞察,心下防備。

徐希餘光掃過他,直接問,“那是誰?”

徐該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介紹,“是吳中縣縣令長殷通,占了個好地方啊,西邊太湖,東邊陽澄湖。”

看他一臉羨慕,徐希嘴角微抽,如果她沒記錯,楚漢傳奇的劇情沒演錯,項羽項梁就是殺了會稽郡的郡守殷通,後起事謀反的。他和項梁還是好友,掩護他叔侄二人在會稽郡藏匿。

“沒什麼好羨慕,大兄運氣更好。”徐希拍了拍他。

徐該以為是說水泥路,他武原縣在太湖南方,水泥路不論從太湖東邊還是西邊通過,都少不了武原縣,又嘿嘿樂起來,“我已經提前跟縣裡的貴族豪紳們都談過了,把國道修到武原縣內得繞彎,大家都不吝嗇,肯定多出錢糧。”

徐希點頭。

殷通總感覺有一道視線落在身上,抬眼對上徐希的眼神,看她揚唇微笑,忍不住心裡發毛。這位女丞相,可不敢小看她。一來就把整個郡內的貴族豪紳請一起,讓他們自己吵,讓他們競標,光這一手使的,都不簡單。

但她關注到自己,殷通並不覺得是好事。

很快競標結果出來,太湖東岸的貴族豪紳們更大方慷慨,出的錢糧更多,國道定為繞過太湖東岸往南。

西岸的貴族豪紳們不服氣,喊著要加錢,甚至讓徐希兩邊開工,直接修兩道,“或是把水泥賣給我們,我們自己修!”

徐希遺憾的拱手,“諸位財大氣粗,自行修路的做法我完全支持,畢竟要致富先修路。隻是如今水泥和鋼筋乃朝中法令限製用料,產量亦低,過兩年產量提升,我會奏請陛下開放水泥限令的。”

還有不少人憤惱不滿,“把我們叫過來,結果現在落了空。我等白白出錢出糧,還白白跑一趟了!”

殷通正要看這些人鬨起來,給徐希沒臉。

徐希三五句話,問了幾家經營什麼,提了個幾個訣竅,還言說去幫他們看風水,改進家中經營,“太湖沿岸都是寶地,不僅地傑人靈,好山好水產好物,隻需一個發現商機的眼。”

很快一幫豪紳被忽悠住了。

殷通眼神晦澀,垂了眸,準備撤。

徐希卻沒有讓他那麼輕易就走,直接把他叫到近前問話,“吳中縣是個好地方,殷縣令長在位幾年了?”

“兩年多,會稽郡設立郡縣,我因識得秦字,就做了吳中縣的縣令長。”殷通謹慎的回話。

“殷縣令長運氣好,趕上了好時候啊。”徐希笑道。

殷通沒說話,眼神有些不以為意。

徐希話音一轉,“但我觀殷縣令長命犯小人,是個橫死之命啊。”

殷通一驚,“少丞相說笑了。”

荊軻看他不相信,給他個蔑視的眼神。說笑?當她對一個人說他早死橫死枉死的時候,這個人後面必定會死。

殷通看他一眼,心下很是不悅。

“少丞相師從老祖,觀天象測天命,看人極準。”荊軻自己被算過,現在也好心提醒他一句。至於這回沒見徐希扔龜殼,認為她現在大了,算的更厲害了。

殷通不相信。

徐希隻得又找出她的龜殼,連扔三次,嘖嘖不已,“自覺情誼深,斷頭來釋真。殷縣令長,即便不信我的測算,也請記住這個批語,好好保護自己的頭顱啊。”

殷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