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第043章:主君愛我! 我是造了什麼……(1 / 1)

張良聽他的話, 有刺殺之意,皺了皺眉問他,“你能打得過徐希嗎?”

韓翽這才反應過來, 徐希身邊沒了兩大劍術高手,但她自己本身也學了武,雖然不知道劍術如何, 但聽她的真理劍鋒利程度就可窺一二。

他頓時泄了氣,“你也彆衝動行事了,我們可能都不夠她一磚拍的。”

張良看他知道,不再多說,趕往上卿府。

徐希正在家裡練劍,白刃飛舞, 劍光閃爍。正值深秋落葉紛紛之際, 隨著她的劍鋒, 落葉被刷刷刷斬碎。

看她一臉殺氣,目光凜然, 手中真理劍之下, 落葉粉碎。

韓翽嚇的瞪著眼吸了口氣, 拍著胸口給自己順了順氣。

管禾跽坐在樹下看著,托盤上放著帕子和水杯。

張良提了下衣擺, 也跽坐在席上,“她這是跟誰置氣呢?”

管禾看他一眼, 搖了搖頭,“不清楚。”

韓翽也會武, 學了劍術,覺得是君子雅事。但現在再看徐希練劍,分明是殺意凜然, 殺氣四散。

他心有戚戚的跽坐在張良旁邊,“她的劍術跟誰學的?”

“老祖親自所授。”張良回他。

韓翽不敢置信,活一百多歲,竟然還有這樣厲害的劍術。也怪不得張良去穀中蹲守,隻可惜老祖收完這徐希,就不再收徒,維風終究是被錯過了。

看她練了兩刻鐘,之前還不知道練了多久,滿頭汗珠浸濕的額間發梢,張良喊停,“彆練了,我陪你下棋。”

徐希練完一整套劍招,停下來,長長的頭發甩過來,隨手舉起劍刃,長發從中而斷。

張良,韓翽都睜大了眼。

徐希合上劍,朝兩人看過來,眸光清冽幽深。

對上她的雙眸,韓翽身體一僵,朝她訕笑拱手。他沒行動,隻是動動念頭。

徐希把劍扔給管禾,“我先去洗漱,等下過來。”

管禾不滿的朝她抗議,“心情不好拿頭發撒氣,好不容易養長的。”

“可以做假發包。總比不知道哪來的強。”徐希揮了下手,去了後院。

童仆已經備好了熱水。

等她回來,張良已經在韓非這裡擺上了棋盤。

看她換了一身淺青色交領齊腰繡花裙裳,半乾的頭發隨意在後頭用玉簪綰了個篡兒,隨性又雅致,面上未施粉黛卻難掩傾人之色,韓翽心下直搖頭。這樣的姿容,又有傾國謀略,維風若不能得償所願,要難受一生。

韓非來到鹹陽就發現了,徐希不光謀略出奇,衣裳也是出奇,除了朝服禮服,其他都不按禮製穿,隻講好看方便。

徐希上來就占了主位,抬眸看對面張良,“讓你三子。”

張良面色發沉,盯著她,“你確定讓我三子還能贏?”

“不確定。”徐希直接道。

張良皺眉有些無奈,但還是聽她的,先落三子。

徐希隨後落子。

兩人你來我往,剛開始時速度快,越往後越慢。

一局結束,徐希贏了,雖然隻贏了半個子。

她扔了棋子,頗為嫌棄,“你真好侮辱。”

張良:“......”

“徐——希————”

殺人的怒吼響徹上空。

“我是造了什麼孽,遇到了你!?”

“那可能是倒了八輩子黴吧。”徐希還認真想了想。

從上卿府出來,張良整個人氣的想要殺人,滿臉殺氣,氣勢洶洶的回了住處,拿出他的劍。

韓翽扯了扯嘴角,“你不會是要找她去挑釁吧?”

張良拔出長劍,劍尖直指著他,“打!”

剛剛對他升起的無限同情一下沒了,韓翽嗬聲冷笑,“那我就讓你試試我的劍。”

兩人劈裡啪啦打了一場,最後累倒在席上。

“人家有氣,找你發泄一通。你有氣,找兄弟我發泄一通。你們倆還真是同類,同樣的欺軟怕硬。”韓翽緩過來氣,對兩人都表示蔑視。

張良沒說話,望著天上的樹頂,在想徐希憤怒什麼,她不輔佐齊國,又把齊國養廢,卻恨齊國太廢物。或許還有什麼?

隻為給嬴政天下一統,那究竟還氣什麼。

韓非看她散著頭發在家裡亂轉,飯菜也隻吃素,停了停箸,“你父母的死,和齊國有關?”

徐希沒停筷子,似是平常的開口,“公子假要吃聰慧小兒的腦子長智慧,他的門客術士與村裡人勾連,殺進了磚窯,我父母,大伯父,從叔叔,族兄,還有村裡守窯的人,都死了。”

韓非知道這個事,卻不知道還有這樣的因由,烹人是刑罰,大災大旱也有人相食的情況。但貴族烹聰慧小兒的腦子......

“荒唐!”

“不過,你這倒是法家行事。隻是手段還柔軟,婦人之仁未去。”韓非又開始嫌棄她。

法家眼中隻有君王,戰士和農人為君王奴使,用小吏來管理戰士和農人。徐希現在做的就是培養胥吏,但手段不夠狠。

徐希抬眼看他,“怎麼是不柔軟?”

韓非哼了聲,“⑴太上禁其心,其次禁其言,其次禁其事。”

“捂嘴?”徐希停了箸。

韓非點頭,“不錯,⑵明主之國,無書簡之文,以法為教;無先王之語,以吏為師。君王身之使臂,臂之使指,庶人莫敢不從,天下豈能不安!”

徐希猛地抬頭,“何人所言?出自哪裡?”

韓非皺眉,氣怒,“我早在所著書中著重提過,你沒有看過《五蠹》嗎?”

“我知道儒士,縱橫家,墨俠,畏戰者和工匠商賈被您指為五蠹,但沒看過。”徐希要學的太多了,很多百家學問隻略通梗概。隻是沒想到,秦始皇焚書竟然是他的‘功勞’。

韓非不滿極了,“你也算是個縱橫家了,彆人合縱抗秦,你合縱滅國,上謀之士,竟然不看罵你的書,碰上了你如何罵得回去?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徐希看著他嗬笑一聲。你幸虧是死得早!不然這焚書的千古罵名你非背了不可。

見她還很不忿,韓非對著她一頓噴教。

等他噴教累了,起身回屋歇息去了。

徐希有些生無可戀的望著飯桌,“我後悔了,我把他弄過來乾嗎呀!?”

衛程上前寬慰她,“主君想要改法,還要借他之用。”

“他現在活的好好地,有嘴有腿,怎麼借?囚禁?”徐希翻他一眼,雖然她也打著這個主意,但囚禁一個快六十歲的老頭子,她乾得出來,也瞞不過去。

“主君當緩緩圖之,總之,不能讓他跑了。“衛程笑著道。

徐希抓頭。

那一頭烏發,很快被她抓成了雞窩。

衛程看她這樣,眼中帶了些慈愛,“要不給他吃點丹藥算了。”

“他去過臨淄,還有一套教材,鬼才覺得能行。”徐希繼續抓頭。

那衛程就沒辦法了,其實可以給他弄點藥吃,但他也知道以徐希的為人,絕不同意,即便不是她自己下手。

管禾帶人把碗筷都收下去,泡了茶過來,看她還在抓頭,把茶給她,“不是說有事少反省自己,多指責彆人嗎?要不把張維風叫過來?”

“張維風現在就想刀了我。”徐希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管禾笑著轉移了話,“往後應該沒哪個人想要服丹藥以求長生了,就是那修煉之法,傳了出去,肯定會有人尋。”

“堵不如疏,那就都傳出去,讓他們練太極,五禽戲,八段錦都練起來。不能長生,但能長壽。”徐希皺著臉灌了一杯花茶。

想了想,起身進了煉丹房。

管禾看她搓的那一盒糖丸,嘴角抽了抽,“是準備拿去給王上吃嗎?”她不知道阿希為什麼一直都挺擔心嬴政吃丹藥,給炸彈取名叫仙丹,再獻上這種色的糖丸?

徐希覺得管禾說得對,她不能總指責張維風,也要刺激刺激秦始皇。

所以,第二天她就揣著一瓷盒的糖丸進了王宮。

齊國降了,朝議上正商量大事,要重新劃分郡縣,派人前去治理。

還有人見六國統一了,再提分封,李斯和尉繚跟王綰,淳於越,姬紈互噴。

徐希還以為馮去疾會支持分封,這位右丞相存在感實在低,但沒想到他不吭聲,王綰卻支持分封。

嬴政一力強壓,鷹眸落在徐希臉上,見她一臉看熱鬨還嫌棄,不滿皺了皺眉。

朝議後,徐希落在後頭。

“今日朝議之事,福卿有何高見,竟不見你發言。”嬴政沉聲問她。

“王上遠見,非愚鈍之人能比,此事已經定論,再議無用,多說浪費。要知道蠢人打敗聰慧之人,往往都是把聰慧之人拉到和自己同一個水平線,然後用豐富的經驗打敗他。”徐希笑回。李斯和尉繚的風頭,她搶個啥。

“寡人看你是躲懶,怕被群起而攻之。”嬴政哼了聲。

徐希掏出瓷盒,“王上消消氣,我給你拿來一盒糖丸吃。”

嬴政看她那獻寶一樣的神色就起了好奇之心。

糖丸用瓷盒裝著,瓷盒很精美,白瓷上繪製著金色紫色和粉色彩雲,說是寶物也不為過。

嬴政滿意地拿過來,打開瓷盒,神色頓時僵了,“你管這叫糖?”

“怎麼不叫糖,要不叫丹藥?多炫彩,多好看啊。還甜。那幾個幻彩還是酒心的,裡面是我今春釀的桃子酒。”徐希大力推崇,還讓他嘗嘗。

嬴政這會實在好奇了,“你是怎麼把糖丸,做成妖豔詭異之色的?”

十分紮眼妖豔的血紅色,詭異妖冶的玫紅色,幽幽的水晶紫色半透明像妖鬼眼珠子,另外幾個白色糅合三色拉絲的所謂幻彩,一個個拉的都像妖鬼眼珠子。

“這些顏色不僅可以做糖,還可以用來做染料,染出來的布都非常好看。還可以用來作畫,紙造出來不是單單寫字的,也可以練書法,練繪畫。把美人美景,儘收畫中。”徐希是沒時間,畫的也爛,要不然早下手了。

嬴政實在一言難儘,“你確定這些糖丸沒有毒?”

“你要不放心,吃完喝點菉豆湯?”徐希不負責的建議。

嬴政黑著臉道,“滾下去吧你。”

“諾!”徐希從善如流的撤退。

扶蘇來問安,看到父王禦案上的那一瓷盒妖豔詭異的丸子,吃了一驚,“父王,這是何物?”

“福卿獻給寡人的糖丸,你若想吃,拿去用吧。”嬴政瞥了眼瓷盒,瓷盒也不要。

扶蘇頓時皺起了眉,“這是......糖...丸?”他怎麼看都不像糖丸,像是要毒死父王。

“嗯。”嬴政應聲。

“可找童仆試過?”扶蘇忙問。

嬴政直接道,“她沒那個心。”

扶蘇還是不敢大意,找來了試藥童仆。

這東西給試藥童仆看的心裡發怵,但試藥必行,拿起一顆不那麼瘮人的紫色放進嘴裡,“甜的,還有花香。”

又把其他幾個顏色都試了一遍,童仆邊吃邊口述了一篇吃後感,總結就是這些糖丸或者丹藥,很甜很香很好吃,還帶酒心。

嬴政拈起一顆放入口中,甜糯花香和酒香在口中蔓延,確實也算得一美味。隻顏色唬人。

“父王......”扶蘇想勸。

“給寡人留著吧,你想吃再去找福卿求一盒。”嬴政擺擺手。

扶蘇:“......”

張良自己調整好心情,過來看徐希。

就見她哼著不知名小調從王宮的方向回來。

徐希對上他那張黑沉的臉,一臉無辜,“乾嗎?還氣呢?”

張良氣的轉身就走。

徐希望著他頭也不回的背影,眯了眯眼,“正式一統後,王上若赦免,他隻怕要跑。”

管禾以為,“掀不起什麼浪。”

鹹陽沒有掀起什麼浪,齊國卻是掀起千層浪潮。

齊王建很快登船,帶著後勝一眾心腹大臣,要在冬天季風不猛的時候出海,樓船造的很大,船上還有指南針,淡水蒸餾裝置,載裝了各種糧食,肉類,金銀,和能拿走的便攜珍寶。

雖然侯廉說在修真界都是花靈石,金銀無用,但齊王建和後勝沒人願意放棄金銀,就都裝上了船。

人還沒有走出去,流言已經從偏遠鄉下散布開來了。

秦國打敗了楚國,楚國滅亡了,北地的燕趙殘餘也被剿滅了,現在整個天下就隻有秦國和齊國。齊王建嚇的屁股尿流,帶著所有大臣和珍寶出海逃命去了,把偌大一個齊國和庶人們全扔了。

百姓一下恐慌起來,周圍都是秦國的了,逃命都不知道往哪逃。

流言傳著傳著就變了面目,底下的百姓幾十年沒經曆戰亂,認為秦國統一,秦軍都是豺狼虎豹,到一個地方就殺光當地所有人。因為秦國的軍功製,按殺多少人頭來算的。他們的人頭就是秦軍加官進爵的籌碼。

百姓亂了,各地貴族豪紳也都恐慌了,到處尋找出路。

大將軍司馬瞻親自帶兵去攔截齊王建,勸說他留下主持大局。

侯廉看到司馬瞻過來,已經心下警惕。若說齊國還有那些有血性的將臣,當屬這大將軍司馬瞻。主君曾獻策,助他打下楚地六百裡,又固守城牆。他身不在朝中,又養出了將士血性,隻怕難行。

齊王建猶豫著要不要見他,“仙師,既然海上有大妖,有罡風陣法,你我修煉不足,恐難以對付,不如戴上司馬瞻,由他帶精兵將士和大妖作戰?”

“隻怕司馬將軍不肯,反而壞了出海之行。”侯廉面上淺笑,不動聲色。

“朝中那些都不能阻攔,他司馬瞻豈敢。”齊王建冷哼一聲,思慮片刻,還是讓召見了司馬瞻。

司馬瞻看齊王建一身神仙複原服裝,頭戴金冠,脖子上戴著金鑲玉的瓔珞,手中還持一白圭,連後勝等人皆是如此,已經大為不滿。

再看侯廉,白須白發,一身絲麻白色道袍,手持拂塵,看起來仙風道骨,似是方外之人。眼中殺意閃過。

齊王建沒耐心,直接問,“司馬瞻,可願隨寡人出海?”

司馬瞻回神,盯著他反問其話,“王上,我們是為國家立王呢?還是為王上您而立王呢?”

齊王建心中不悅,“是為國家立王。”

司馬瞻直言,“既然是為國家立王,那您為何要拋棄國家而去海外呢?”

“寡人找到了更為重要的事做,待寡人出海尋到仙山門派,拜入其門下,修煉得道,即便築基也是五百年壽命。區區凡人,不過幾十年壽數,若寡人不修煉,恐是沒有幾年了。”齊王建拉了臉。

司馬瞻聽的腦中嗡嗡,伸手拔劍,咬牙怒聲,“王上,此乃術士妖言惑眾,蒙騙王上!待本將殺了這個騙子!”

劍刃直指侯廉,滿身殺氣的衝過來。

侯廉身邊也是籠絡了一批高手護衛,立馬阻攔。

司馬瞻帶兵打仗,熟通兵法武藝好,卻打不過專精武術的俠客,很快敗下陣來。

侯廉甩了甩拂塵,悲憫的手持法印,“無量壽福。將軍癡妄了。”

司馬瞻目眥欲裂,破口大罵,“騙子!禍國殃民的騙子,齊國就毀在你手裡!王上千萬不能信他啊!”

齊王建不為所動,修煉乃逆天而行,為人所不解,乃正常之事。

“你不懂,寡人不怪你。如今寡人就問你,你可願隨寡人出海?”

司馬瞻不願意,但也不讓他去,以為他是不敢對抗秦國,才找理由逃命。

言辭懇切的勸諫,“王上!齊國土地方圓數千裡,大軍數十萬。趙、魏、韓三國的朝臣士子們都不願替秦國做事,而在東阿、鄄城兩地之間聚集數百人。王上如果與趙、魏、韓三國聯合,就有十萬之眾,必能收複三國被秦國占領的失地,還可以攻進秦國東邊的臨晉關。齊國還不到末路啊!”

又喊後勝,“丞相!你是王上肱股之臣,齊國支柱,你快勸諫王上,齊國還有翻身的機會啊!楚國被滅,朝臣士子們也不願意替秦國謀利,在齊國南部的下邳聚集數百人,王上如果和楚國聯合,又有十萬大軍去收複楚國被秦國占領的失地,還可以攻進秦國南邊的武關。這樣,齊國強大的威勢就可以建立,還可以滅掉秦國啊!”

後勝沒有完全被修煉迷住,也知道目前的形勢,聽司馬瞻字字泣淚,歎了口氣,“司馬將軍,你可頂得住那天雷仙丹?”

司馬瞻立馬上諫,“天雷仙丹雖然神異,隻起攻城和威懾之用,秦軍並不多,大事可謀啊!”

後生搖了搖頭,看他就像看個蠢人,“你願意帶將士送死,王上仁德,不願將士送死,亦不願庶人離亂,退世修煉,亦是大德。”

侯廉也在旁邊進言,“待王上練到金丹期,便可輕鬆通過罡風陣法,回到凡塵人世看一看。金丹期的大能,亦可移山填海,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定會震驚世人。小小凡人之國,凡人君主,必頂禮膜拜王上。”

“金丹期還是差了些,寡人待元嬰期再回來。”齊王建背著手,海風吹來,立在船頭,仿佛禦劍而行。

“王上——”司馬瞻紅著眼嘶喊。

侯廉手中拂塵一揮。

司馬瞻眼前一黑,漸漸昏了過去。

侯廉自己都驚了下,望著手中平平無奇的拂塵,心下感動萬千:主君愛我!

齊王建也發現了,“仙師手中拂塵竟然還有這等奇效?”

侯廉胡沁,高深莫測的一笑,“低階法器罷了,在仙山門派中算不得什麼。”

齊王建感興趣了,雖然不能直接要,但可以借來一觀,“可否給寡人一看。”

侯廉隻得把拂塵借給他。

齊王建當即對著司馬瞻隨行將士揮了揮,又揮暈兩個,“奇物!仙器也!”

這下不用侯廉催促,他就急著啟航了。

王賁和蒙恬的大軍還沒到,齊王建就命令起錨,開船。

恐慌的百姓無法靠近前面,隻看到兩艘龐大的樓船從海上行駛離開。

王上走了!他們的王上拋棄了國家,拋棄了他們,自己逃跑了!

一時間民怨四起,甚至要自行造反。

秦國大軍一到,一顆炸彈轟了臨淄城門,造反的百姓立馬老實了。

王賁,蒙恬非常順利的接手了輿圖,拿下了整個齊國,並正式對外宣稱,齊王建棄國逃跑。秦王嬴政統一六國是為永遠止戰,為天下太平,順應天命所為。

秦國對待六國庶人,如同一家,隻願富國強民,華夏之族一家親,共同崛起,抵禦外敵,共創盛世。

齊地眾人嗤之以鼻,根本不相信。

隻有琅琊郡安靜如雞。

郡守徐長一直在穩定民心,致力於富民強民,琅琊郡的油價鹽價都不貴,糧食豐收,釀的醬油和醋遠賣到臨淄,絲麻布匹豐產,染上漂亮的顏色賣給富戶豪紳。

燒的磚把城牆建高,房屋一個鄉村一個鄉村的翻新,烏堡聳立。

就算打過來,他們也不怕。

那些讀了書的士子說得也對,打不過就加入。不管做齊人,還是做秦人,他們在琅琊郡的日子都不會太難過了。

等秦軍過來,徐長接受了一番審查詢問,依舊是郡守。

其他人不知道,王賁和蒙恬都對徐希敬服的五體投地,見徐長不欲宣揚,也就沒有多做什麼,讓他推薦幾個得用的賢才。

徐長自己是學完了秦律,村裡學得好的,多被徐谘徐該帶走,去鹹陽找徐希了。剩下的都是些剛識字,沒學完的半桶水。

他推薦不出來,“要學會秦律,可能還......得個一年兩年。”

蒙恬也沒辦法,現在各地都缺人,王上不想用六國舊人,但熟悉秦律的人哪有那麼多?本以為楚國要打幾年,結果炸彈仙丹一出,楚國兩年不到滅了。齊國更絕,白送了。

他和王賁商議後,都認為徐希善謀,村裡的族人都識字念書,那就挑揀挑揀。

愣是把幾個半桶水給拎走了。

徐長很不讚同,轉身就拿著《隸書字典》和《秦律》在郡邑的學堂推行,又讓其他私學堂也都學,“隻要學的好,一兩年就可以為吏做官,再向上走。比埋頭學個十幾年還不一定能授官的強。不說十幾年,過了這個幾年的機會,時過境遷,就沒有庶人的份兒了!”

都邑學堂裡他空餘時間不休息,都是去講學。

再一個就是徐家村的草廬。

草廬外被搭建了新的草堂,十裡八鄉想學《秦律》的學子都在這。

對於那些正學秦字和秦律的人來說,隸書更簡便,立馬多加上一科。

漂浮在海上的樓船已經遠離了陸地。

對於沒有出過海的齊王建和後勝等人過了前面的新奇感,就開始暈船。

暈暈乎乎在船艙在待了幾天,到了海中的一片島嶼。

大船靠岸補給加滿,再次朝著大海中行去。

夜晚靜謐,船上除了值夜的守衛都睡了,突然著了火。

“船帆著火了!快滅火!快滅火啊!”

一聲驚嚎,喊醒了船上沉睡的眾人,立馬亂了起來。

船帆是特製的密實布料,刷了油,揚滿船帆,順風而行,隻需掌舵就能日行千裡。

現在船帆突然著火了,後勝一驚,“去找仙師!馬上去!”

侯廉坐在小船上漫遊,遠遠看著海面上的火點,嘖嘖不已,“隻是燒了船帆,拿走指南針,主君還是太過心軟了,應該把船給他們鑿個洞,永絕後患。”

“閉嘴吧,阿希的拂塵都沒拿回來。”管猗輕斥。

侯廉也覺得可惜,“不知道主君攢了多少藥材,才有此奇效,等回去我再給主君收集一批上好的藥材。”

現在逃回陸地要緊,也顧不上那麼多了。

人還沒到,消息已經到了。

徐希地鐵老爺臉看著係統通知:“拂塵去了小日子海?”

王佐係統:【係統出品之物,遠到海上,是宿主失職,請儘快取回。】

徐希眼中暗芒閃過:“係統,上報功績,宿主為秦二世開拓海域航線,請求獎勵。”

王佐係統:【!!!】

徐希不滿的皺眉:“你不是升級了嗎?上報啊。這可是比胡亥識字,背會珠心算口訣還牛的功績!”

王佐係統懷疑了統生片刻:【係統正在上報,請稍等。】

【宿主開拓海域航線,獎勵東進倭島航行路線圖一份。】

徐希冷嗤:“我都已經開拓出到倭島海的航線了,還一份路線圖打發我?倭島有什麼可用的。給我雜交稻種。”

王佐係統:【完成隱藏支線,開拓海域航線,獎勵倭島航行路線圖一份,深海鮭魚,石斑魚各一條。】

徐希嫌棄:“我吃過,不稀罕。雜交麥種。”

王佐係統:【隱藏支線任務獎勵無法更換。請宿主再接再厲。】

然後就裝死了。

徐希齜牙半天,隻能點了領取獎勵。

一條二百多斤的鮭魚砸在了地面上,上面又砸下一條幾十斤重的石斑魚。

徐希:“!!!”

屋裡的響動,驚動了蓋聶,他飛速衝進屋裡。落後一步的還有管禾。

徐希一臉呆滯,看著兩人震驚呆滯的樣子,咽了下氣,“我說,是突然從天而降的大魚,你們信嗎?”

兩人齊齊搖頭。

“你們等會兒,聽我編個好點的理由。”徐希說著眼刀頻發。

蓋聶噗通一聲跪下,“仙師!之前聶錯了,聶若有任何冒犯之處,還請你恕罪。以後聶定肝腦塗地給你做護衛!”

管禾腿也有點軟,尤其看這倆大魚還張著嘴,尾巴還在擺,“阿......阿希?”

“我剛才向上天祈福了。但以後這種福還是彆祈求了,不然活不了。”徐希歎口氣,有好物美味,卻不能和政哥分享!

管禾一個激靈反應過來,“阿希,此事不能告訴任何人知道。否則是禍非福!”

她自小跟著徐希,對她的神異之處很容易接受,隻是沒有這一幕震驚,突然變出大魚來。

蓋聶也立馬起誓,“若泄露半分,必全家亡於虎口犬齒之下。”

徐希想了辦法,把魚塞進係統背包,被拒絕。

王佐係統:【沒有裝兩百斤的背包,你已經超標。】

徐希狡辯:“農民叔叔打工背的大背包,被褥鍋碗瓢盆都能裝,絕對有兩百斤。”

王佐係統:【背包上限兩百斤,你的魚有三百斤。】

徐希竟然無話可說。

三人當晚秘密處理了兩條魚。

“天冷了,大食極少去冰窖,去了也不會隨意翻阿希的東西,不會發現。”管禾寬慰徐希,也自我安慰。

徐希應聲,“嗯,找個機會把它們吃了。”

吃魚的機會沒有,升職的機會來了。

六國統一,齊地平順交接,捷報傳回,舉國上下歡騰。

所有人都在給秦王嬴政吹功績,有一批朝臣上奏,為了慶賀王上統一,讓嬴政納娶徐希為妃,以正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