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036章:就叫仙丹 都儘量與其交好……(1 / 1)

嬴政以為又有一場好戲看了, 不知道今天的罵戰會噴什麼。

結果上朝一看,底下一片靜謐,氣氛詭異。

看徐希, 她胳膊搭著一個青銅大鼎,一臉閒適, 就問,“福卿,為何帶鼎上朝啊?”

徐希站直了身子, 拱手見禮,“回王上, 我上朝路上, 看見這青銅大鼎立在我前面,實在礙事, 就給它挪了地方。”

這話一出,朝中大臣臉色又是一變。

連王綰,李斯, 馮去疾和尉繚都覺得受到了威脅。

嬴政鷹眸掃視一圈,明白她乾了什麼事,嘴角抽了下, “不成體統, 朝議後搬下大殿。”

“我現在就搬,剛才沒找到地方, 隻能放旁邊,結果在旁邊也礙事。”徐希說著雙腿一曲,兩手抓起青銅大鼎,一使力,甩著借勢舉起來, 徑直朝殿下走去。

嬴政微微張嘴,“......”

一眾大臣們也面色如鐵。

“有何事奏疏,儘早奏來。”嬴政發話。

徐希把大鼎搬出大殿,放在殿外,請內侍們著人搬走。

再轉身回到大殿,就聽朝臣正商議在魏國設立新郡縣的事宜,沒人提她,也沒人再拿她說話。

她站到上卿的隊伍中,一旁的尉繚還給她挪了挪地方。

秦國行事自有章程,徐希就聽了聽,下了朝會就走。

儒士博士們垂頭喪氣,如喪考妣的出來。

有人實在忍不住,捶胸怒喊,“有她沒我,有我沒她!”

但這種威脅,對嬴政不管用,對徐希也不管用,或許她還高興得意呢。

連王綰,李斯都支持她,怕反抗了她被貶黜,被搶了職位。他們要是騰出位子來......好像她也不稀罕,她現在都是上卿了。

出了宮門,看徐希馬車外,三個容色氣質和穿戴都上佳的女郎,路過看到的朝臣心裡頓時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主君,他們有沒有欺負你?”秦儷上前詢問。

徐希扭頭看了看後面出來的朝臣,揚起笑臉,“可能暫時不敢了吧。”

姒染看著那幾個朝臣的臉色,忍不住笑,“他們沒有以死相逼?或者氣的辭官不乾了?”

“那倒還沒有。能來給秦王做官的,心臟不是一般士子能有的。指望這個氣不走他們。”徐希望著對面有點可惜。

秋風颯颯,她的話順著秋風吹到了臉上,幾個朝臣腳步一頓,臉色更難看了。

尤其是看秦儷和姒染也跟著一臉可惜的瞧他們,仿佛他們下去,立馬就能上位的樣子,更是渾身皮都緊了緊。以死相逼?退出位子?休想!

但心理狀態很快從女子不能為官,為官禍亂朝政,變成了對徐希鬥法,堅決不讓位置。還有人做好了,徐希在朝堂上說什麼都反對的打算。

徐希卻沒有跟他們扯的興趣了,上朝會也就點個卯,散了就走。

她一副隻拿俸祿不乾實事的架勢,讓一眾朝臣又怒憤攻訐她屍位素餐,又怕她真的啥都插手。

徐希隻是把每日朝議的內容帶回去給姒染,秦儷她們解析,然後就去忙活自己的‘仙丹’。

現在她煉丹隻有管猗,管禾隨侍左右,負責一部分,墨夙負責最後裝配的一部分。

徐希手快,材料鍛造提純,配比調和,安裝。

管猗看她配比的材料又不同了,好問道,“做大了,換了配方,是不是威力更大了?”

“那倒不是,隻是個頭變大,同等體積,威力變小。”徐希隨口回他。

管猗不明白的皺眉,“為什麼不用威力更大的?”

徐希停下手,把配比好的火藥拿給墨夙裝配,坐在椅子上就不乾了,給他答疑,“是個好問題!楚人現在是楚人,打下之後是不是秦人?”

“還沒打下來,你已經把楚人看做自己的了?”管猗對她的厚臉皮再次刷新認知。

“難道不是嗎?”徐希反問他。

管猗無法反駁,她說的真對。

“⑴墨子曰:視人之國,若視其國;視人之家,若視其家;視人之身,若視其身。我把楚國當做自己的國,把楚人當做自己的人,有什麼不對嗎?”徐希表示她把墨家思想理解應用的很準確。

管猗還沒表示,墨夙沉默的從外間進來,“主君,墨子這話的意思,是讓人對待彆人的國家如同對待自己的國家,對待彆人的家族如同對待自己的家族,對待彆人如同對待自己。”

“我是啊!我現在平等地把楚國人視若自己的人,以後也是。”徐希伸手。

墨子是‘兼愛平等’,你是‘我的!拿來吧你!’

墨夙不善辯駁,看她那架勢明知道自己理解不對但就是不改,說了也肯定不聽,聽了也肯定左耳進右耳出。

他沉默的退回外間,繼續裝他的火藥。這麼大,威力肯定很猛,光震懾就足夠了,反正她的目的是不想打死更多人。把楚人當成自己的人......純粹的說......也對!?

管猗不想說話,朝徐希比個大拇指。終於知道她乾活兒不積極的目的了。

一個多月搞十個,再加倆樣品,徐希速度已經很快了。

樣品拿出來試驗,嬴政帶著蒙恬,李斯,王綰,尉繚也擠了過來,非要看看。

徐希抱著個腦袋大的炸彈,一臉寶貝,兩眼防備的盯著李斯,王綰和尉繚,“你們看了我的大寶貝,要幫我說話噢!”

“你要做什麼,寡人必鼎力支持。”嬴政此時已經迫不及待了,那小的威力就那麼大,人頭這麼大的,不知道會是怎樣的威力!

他都發話了,李斯,王綰和尉繚也都知道,他們反對也沒用,都朝徐希拱手,“滿朝上下皆服徐上卿!”

徐希笑著把炸彈放入投擲器。

新型投擲器,加裝了彈簧裝置,由墨夙和他的兩個同門改造的,已經試驗過射程,比之前最先進的投石器射程遠了十餘丈,精準度也更高。

墨夙和管猗幾個拉好拉栓,瞄準射程點的夯土偽牆,扣動機關。

嗖————

炸彈直接彈射出去,落在夯土偽牆上,一聲震天巨響,轟然炸開。

震耳欲聾的聲響,炸裂開的城牆,讓第一次當面看到熱武器威力的李斯,王綰等人都震的睜大了眼,半天沒有緩過神來。

嬴政抑製不住臉上的笑意,鷹眸盯著破壞的地方,興奮激動之色難掩,“彩!!”

蒙恬也激動的大喊,“彩!彩!!”

回過神的李斯,王綰,尉繚等人也都激動起來,連連叫彩。

“有此神兵利器,不僅六國儘在囊中,南邊百越,北邊匈奴,西邊大月氏全都不在話下了!”李斯腦中迅速規劃了新的戰略策劃,掃平!掃平!!統統掃平!!

王綰抹了把頭上的冷汗,心裡萬分慶幸他看到王上的必行之意,沒有阻攔徐福拜官。不然立馬就給自己在朝中樹立一個強敵啊!

尉繚忍不住朝徐希拱手,“敢問徐上卿,師承何處?”

“我師父乃山穀隱士,玄微子。”徐希回他。

尉繚驚呆了,“敢問......你是老祖第幾任弟子?”

“關門弟子啊。”徐希望著他有些不解。

尉繚一臉吃了苦菜,快哭的神情,悲戚的控訴,“師父為何不曾教給我呀?”

徐希這才知道他竟然還是同門,不過,“這個師父沒教。”

尉繚不信,“那你為何會這個?”

“我煉丹裝逼啊!出門在外行走,不得有點威懾彆人的東西嗎?有了這個,我就能仗勢欺人了啊。”徐希一臉理所當然。

嬴政、李斯、王綰:“......”

尉繚還是不願相信,“你既是師父關門弟子,師父教了你什麼?”

“天文曆法氣象之術,和醫道之術。師父誇我有眼光,有遠見,比你們都強!”徐希毫不客氣的給自己臉上貼金。

尉繚逐漸產生了懷疑,這真是師父教的徒弟嗎?他們師門沒有這樣的。

徐希轉過身,不再多說,跟墨夙,管猗說,“再試一次,可能會有啞火的。”

墨夙,管猗應諾,又拿出一個。

嬴政忍不住上去摸了摸。

“這個是引線的,不點火不會炸,摸了也沒事兒。”徐希湊過來解釋。

嬴政小心的拿起來,入手沉甸甸的重,他心中一下子豪情萬丈,仿佛天下儘在掌中。摸完把炸彈放下。

尉繚立馬湊上來也要摸一摸。

結果蒙恬,李斯,王綰,連同趙高都趁機摸了一把。

這個被摸了一圈的威力更大,點燃引線後,徐希喊發射才允許發射。炸彈發射出去,直接在夯土偽牆上面空爆了。

“我的大母哎!這要是投在敵軍的軍營裡......”趙高渾身一個激靈。

“是不是贏麻了?”徐希微笑。

嬴政的確激動的指尖發麻,“贏麻了嗎?的確是。”

“蒙恬何在?”他沉聲喊。

蒙恬一下激動了,“臣在!”

“寡人命你帶精銳護送‘仙丹’前往楚地,連同新的投擲器,親手交予王翦老將軍!”嬴政霸氣的吩咐。

“諾!”蒙恬大聲應答。

嬴政心中激動澎湃難以抑製,然後就想給這個大殺器取一個更厲害的名字,“此物叫仙丹,折損威力,也不能顯示威名!應該換一個。”

趙高立馬恭維,“王上說的是。此種威力震天,聲音如雷的神兵利器,是得取個霸氣威風的名字才是。”

看李斯,王綰也露出一樣的神色,徐希快速挪到前面,幽幽道,“我煉的東西,為什麼要給我的東西改名字。叫仙丹不好嗎?它就是丹啊!此丹隻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見?”

就叫仙丹,以後做了始皇想要吃丹藥,就想想炸彈,不信你還吃得下去!

趙高看她很有做禦史的架勢,連王上興致頭上都敢潑涼水。他沒多吭聲,王上現在正寵信她。

嬴政刀眉微皺,“仙丹不是服用的?這哪裡能稱為仙丹。”

“戰忽政策知道嗎?”徐希當即就給他忽悠了一通扮豬吃老虎的爽感,逆風翻盤,反轉打臉。

嬴政知道她這是歪理,他也不必用什麼戰忽,亮出野心,亮出勢力,霸氣的碾過去!

但他也知道行軍打仗他怕是不如徐希,她吆喝著隻學了天文曆法氣象之術和醫道之術,但她善忽悠啊!

尉繚適時的站出來說話,“此為陽謀,誘敵深入,出其不意之策。”師父還是教了她兵法謀略。

嬴政看他眼含酸意,也確認徐希隻怕跟老祖也學了兵法,大手一揮,“仙丹就仙丹吧。”

趙高露出個果然的神色,瞟了眼徐希,又畏懼又忌憚。

李斯,王綰對視一眼,都說仙丹好,然後轉移話題,“以後可還會有更多不同的‘仙丹’問世?”

“當然得有啊!這個是炸開的丹,它不還得有噴火的?有噴毒?有噴煙做信號的?”徐希一臉正經理所當然。

李斯心裡狠狠一抽,他就知道!她這哪是人啊!妖孽不如她呀!

嬴政聽了十分滿意,立馬追問,“現在能不能快快做來?”

“沒有原材料,還正在研發。目前這個仙丹,打楚國應該足夠了。不知道楚王負芻,喜歡不喜歡我給他的還禮啊。”徐希歎息。

嬴政:“......”

李斯、王綰、蒙恬、尉繚、趙高:“......”

“研發出來需要多久?”嬴政問。

“還不知道,得用可能的不同材料一一試驗。”徐希沒給個準話兒。

嬴政雖然遺憾,但也滿意,“那個原材料所需什麼,還有人手工匠,福卿儘管跟寡人提。”

徐希應聲,保證了一番。

看著蒙恬把炸彈和新型投擲器當即送走,嬴政提起幾年前的舊事,“昔日福卿曾修書一封要收寡人十八子胡亥為徒,近日胡亥總纏著寡人要見你,不知道福卿何時得空?”

徐希突然想起還有這麼個玩意兒,一巴掌拍在臉上抹了抹,“我沒忘。近日事忙,學宮也未建成,這才推了推。”

嬴政目光幽然,“是嗎?你表現的再真誠一點,寡人還有信你的可能。”

“看我真誠的大眼睛。”徐希睜大了眼,兩個圓溜溜,黑亮晶瑩,一看就真誠的很虛假。

“你看寡人信不信?”嬴政也瞪大了眼。

徐希嘶了口氣,捂著眼睛,“啊呀,王上身上的帝王光芒太盛,閃瞎了我的狗眼。”

嬴政又氣又笑,她每次吹噓奉承他,就往十分誇大了說,“行了,寡人又不是怪罪你,隻是希望你有空餘早日教導胡亥。”

徐希忙應了。

後面跟著的李斯,王綰幾個,都不約而同地受到了衝擊。她不僅土匪,有奇才,還如此會奉承拍馬屁!還有彆人的活路嗎?

李斯回到家,一臉懷疑人生的樣子,讓他的門客都提起了心,擔憂的湊過來。

“主家,發生了何事?為何失魂落魄?”幾個心腹來問。

李斯漸漸回神,看著自己的門客們,想到了那個聰敏會做人的衛程,派去徐希身邊本是示好和監視,但成了打狗的肉包子,再也沒回來。

良禽擇木而棲,他也不能怪什麼,沒看王上挑的墨夙也都和徐希一個鼻孔出氣了!?那張蒼估計也成她的人了。

“以後你們見了衛程......不光衛程,徐上卿府上的人,都儘量與其交好,避其鋒芒。”

門客們都嚇了一跳,“可是那徐福又做了什麼?”

李斯提醒他們,“你們以後,也莫要對徐上卿不敬。她的官位不可能貶黜,還極有可能更進一步。現在學宮未建成,紙張還沒有拿出來,不知道她還有什麼手段。”

之後就給他們講了今日的見聞。

門客們聽後,久久不語。

“若主家所言是真,那徐福真有此等本領,我們是該避其鋒芒,與其交好。”

這樣的事,同樣還發生在王綰家,尉繚家,和蒙家。

李斯讓門客上門送禮結交時,就和另外三家碰上了。

“你說丞相府去的是王夫人和王家嫡出女公子?”李斯知道後,連忙追問。

心腹點頭應聲,“我等是由衛程招待,王夫人和王家女公子由徐上卿親自招待。”

李斯皺著眉思躇半天,“去,把三位女公子都叫來。”

仆從一聽就知道,是幺女李佩,長孫女李瀅,一孫女李薰,其他不是已經婚嫁,就是庶出,不得寵愛。應諾,把三位女公子請過來。

李佩很是疑惑,尤其是看到那幾個心腹門客也在,“父親,你喚我和瀅兒薰兒過來,是為何事?”

李斯打量幺女和兩個孫女,相貌不說傾城,但也清麗過人,因他私心,也都教導了識字,尤其幺女還通秦律,眸光一正,他沉聲問,“佩兒,瀅兒,薰兒,我問你們,你們可願意出頭做官?”

李佩三人驚呆了,“我們?做官?”

連一旁的門客也吃了一驚,廷尉這是瘋了啊?被徐福刺激瘋了?

李斯也認為自己瘋了,但機會就在眼前,若不抓住,以後就難行了。

他告訴女兒和孫女,“王上親自出鹹陽,玄纁禮服,冕琉冠發,下車禮迎徐福,攜同共乘君王禦駕入鹹陽,拜為上卿。你們可聽說過?可心向往?”

徐福在楚國興風作浪,坑騙了楚王和楚國貴族十箱金銀珍寶投秦,被拜為上卿,和舌戰群臣,舉鼎上朝的事跡,整個鹹陽都聽說了,李佩姑侄自然知道。但被王上親自迎入鹹陽還是剛剛知道。

“徐福的事跡作為,當入史冊。”李佩是由衷的佩服她能從楚國逃出來還騙到了那麼多金銀珍寶。

“所以我現在問你們,可願意像她一樣,入朝為官?”李斯又問。

李瀅不敢置信,“祖父,我們也可以嗎?”

李薰皺起小臉,“祖父說笑了,光聽徐福作為就知其謀略心智上佳,少有人能及。她又是賢才琅琊子,年少便成名,定是天賦絕頂之人,才被老祖收徒教導。我們隻是識得幾個字,不做睜眼瞎,哪裡能和徐福一樣出頭做官?”

“讓你們和徐福比,的確是為難你們,即便是祖父我,隻怕也多有不能及。”李斯也不介意在晚輩面前承認自己不如人。

看三人驚疑,就把徐希的事又講了一遍。

李佩三人聽的震驚崇拜,“此乃當為丞相也。”

李斯:“......”你老父我還沒當上丞相呢!

李佩反應過來,尷尬一笑,“父親,如此說來,徐福豈不是成為父親的對手?”

李斯哼了聲,“現在該心裡發毛的是王綰和馮去疾。我們應避其鋒芒,與其交好。”

“祖父以為,女子為官之勢可為?所以才有意讓我們也做官?”李薰問。

李斯點頭,“我觀徐上卿身邊有幾個不凡的婦人女郎,開口喚她主君,視為門客。她老家琅琊郡的學堂裡,不光男學子,還有一批女學子,皆是修習百家學問,律法,籌算。治地強民又是她最擅長的,必定儘數傳授。”

李瀅鼓起小臉,“既然徐上卿本人厲害,又有厲害的女學子和門客,我們哪裡掙得過?”

“誰讓你們與她爭了。‘仙丹’一出,楚國必亡。齊國更不在話下,王上缺人的時候在後頭呢。與其讓那群私心猖狂的貴族遺留和士子們上去,不如我家兒女上去!”李斯說著眼中閃過狼意。

李佩當即跪下,“請父親教我,我願意做官。”

李瀅和李佩也齊齊跪下,“請祖父教我們,我們願意一試。”

李斯滿意的揚起下巴,這一步,他定是走在了前面。

徐希也有些懵了,眼前這麼大個人,被尉繚領著非要拜她為師。

“你師叔乃師祖關門弟子,不光兵法謀略,奇技百門,更是精通天文曆法氣象之術和醫道之術,百家學問亦不在話下。你們能拜師叔為師,是你們的造化。”尉繚給一雙兒女訓話。

尉華是他長子,已經一十七,長得人高馬壯,一身大塊頭。

尉襄也已經一十,生的高挑一身英氣。

聽了父親的話,兩人打頓都沒有,噗通一聲跪下,“師叔!”

看徐希懵的睜眼,尉繚一臉習以為常道,“師妹不必訝異,師父長壽,早年弟子更是比師父都大,他們的子孫怕是都已作古,見了耄耋老者拜你為長,亦不稀奇。”

徐希嘴角抽搐,“我現在還沒到收徒的時候,自己還學藝未精,隻敢教些小兒啟蒙。不如......你們等學宮建好,把小的送來?”

尉華鬆了口氣,“我兒今十一,人還不算蠢笨,幼女也七歲,正適啟蒙,師叔願意教導,自是感激不儘。”

尉襄也已嫁人,“我女也五歲,尚可啟蒙,承蒙師叔恩惠,感激不儘。”

尉繚見此,立馬把仨小的帶進來,“拜見師叔祖,你們就跟師叔祖啟蒙學習了。”

仨小的奇怪地偷偷打量徐希,行動立馬跪拜。

徐希張了張嘴,朝管禾伸手,“......拿見面禮來。”

大的一人一對低溫瓷器茶杯,小的一人一個再加一包糖豆,尉繚的是一整個九件套茶具。

徐希留了他們用飯。

雖然豆油和鐵釜,面食豆腐都傳過來了,涮鍋子也在鹹陽盛行,但幾人吃了大食做的飯菜,依舊驚訝,忍不住道彩。

“大食子已經著了半冊美食菜譜。”徐希趁機炫耀自家大食子。

尉繚聽這話並不敢小瞧,“昔日商湯王尋賢,拜求伊尹為相輔佐治國一直被視為佳話,伊尹也被尊為華夏廚祖。大食子亦有廚祖之象。”

徐希忍不住笑起來,“大食子也有大才,極善美食。”

尉繚扭頭就教導孫輩,“你們若是喜愛師叔祖這裡,可以常來。”

仨小的點著腦袋,“喜愛!十分喜愛!”

“糖豆很甜,很好吃。”

徐希笑,她彆成了孩子王啊!不然她可不保證會把孩子教歪到哪去啊。

遠在千裡之外的韓信連打幾個噴嚏,裹緊身上的綿衣,“北方的冬日,為何這樣冷啊!”

又看徐英,還穿著單衣,又羨慕又妒忌,“你為何不冷?”

“因為我穿的是姐姐送我的火靈單。”徐英抬著下巴驕傲道。

“火靈單是何物?穿著很暖和嗎?”韓信追問。

徐英解釋,“火靈單,火靈單,冬日穿著不打冷顫,心中發火,身上發暖,彆人有綿衣,我有火靈單,千金都不換。”

韓信是偷偷留書出來,隻跟不靠譜的外祖父嘀咕了一通,哪想到北方的冬天那麼冷,到下大雪,他肯定扛不住,總不能天天坐在被窩裡,那他還來求個什麼學!?

盯著徐英身上的單衣,眼神飛快轉了轉,笑著上前,“徐英,我們來玩個戲法吧。”

徐英一臉醇厚真誠,“好哇。”

一刻鐘後,韓信得了徐英的單衣,徐英得了他的一百錢。

但韓信仔細觀察了火靈單,也沒發現奇異之處,想了想可能穿著才見效,於是就把綿衣脫下,火靈單穿上。

出去轉了一圈,回來凍的直打哆嗦,兩條鼻涕止不住的流。

“徐英——你個騙子!膽敢騙我!”

徐英兩手抱臂,望著他哼笑,“你難道沒覺得心中發火,身上發暖?”

“我不會放過你的!”韓信怒指著他。

徐英瞥了瞥他,“這叫經曆世道的毒打,虧你還天生聰慧,要學兵法謀略,連這都被騙,不及我姐姐十之一一,老祖怎麼可能收你為徒。”

韓信羞憤不已,聽他的話,“你姐姐比你還會騙嗎?”

“那怎麼可能,我姐姐智慧天賦無人能及,不僅聰慧善良,還愛民如子。她是心中有大愛,大仁的賢才!”徐英哼了哼。

“我要拜不了老祖為師,我就拜她!”韓信雖然小,也知道好歹。老祖雖然讓他在穀中學習,卻並不教他兵法謀略,也說不再收徒。其他的人,並沒有徐福那麼厲害,無所不知。

徐英望著他皺眉,“你想得美!我姐姐早把你忘了。”

韓信氣的鼻孔都通氣了。

胡亥也正對著徐希擺著君王公子的架勢,抬著下巴,眼神睥睨嫌棄,“你確定你是琅琊子?”

“你父王很確定。”徐希平靜的看著才五歲的胡亥。

提到嬴政,胡亥小臉變了一瞬,複又擺出架勢,怒哼一聲,“你一個女人,怎配做我的師父。”

“我也隻做你的老師。”徐希回他。

“女人卑賤,老師你就配了?”胡亥瞪她。

“你父王也稱我為師。”徐希冷嗬。

胡亥不相信,“不可能!”

“你父王禮迎我入鹹陽,拜我為上卿,建立學宮交於我。時常請教我問題,稱我為師。你若覺得我不配,與你父王回話,不拜就是。”徐希伸手示意他隨時可以走。

胡亥陰了小臉,“你少拿父王壓我!你身為女人,卑賤之列,摻和朝政,禍國殃民。父王被你哄騙被你迷住了!”

“能哄騙,迷住你父王,真是我的榮幸。那我將告訴他,你出生之日,鹹陽宮上的不祥黑雲正吞噬宮中帝王龍氣。有你在,秦朝必亡。”徐希沉聲道。

胡亥三歲學詩,也懂得了道理,聽她這話,頓時驚恐的睜大眼,小臉煞白,“你......你敢!我立馬烹了你!”

“烹了我?你父王今有一十子,你算老幾?扶蘇溫潤寬和,將閭敦厚知禮,贏高聰敏,更有其他公子和王女,我為何偏偏收你?又置之不理?”徐希反問。

胡亥已經心中驚恐不止,雙腿打顫,“你胡說!你胡說!你妖言惑眾!來人!來人!給我殺死她!剁成肉醬喂狗!”

送他來的內侍仆從這會已經跪下來,臉色發白,渾身發抖,哪裡還敢動。以王上對徐福的寵信,這話她要是告訴王上,公子必死無疑!他們也要死了!

胡亥叫喊半天,沒有人應從,又看徐希雙目冷冽,毫無半點溫度,眸色森然詭譎,她還拿出了卜算的龜甲,踉蹌一下摔倒在地上,手擦在地上,浸出血來。

胡亥吃痛,低頭看了看手,又看徐希已經占卜起來,啊啊啊一通叫,驚恐害怕的逃出去。

內侍仆從哆哆嗦嗦。

徐希皺眉,冷聲道,“還不快追上?”

幾人立馬強撐著爬起來,趕緊出去追胡亥。

盧菲菲嘴快,看徐希沒有發怒,湊過來問,“主君,你說那胡亥公子天生不祥,是真的嗎?”

“我煉丹還行,占星術不準。”徐希挑眉。

盧菲菲撅嘴,不信她這話,“天文曆法氣象之術可是先學《易經》,你既跟老祖專學此道,怎麼會不準。又是哄我們。”

姒染不明白了,“那主君為何還要收他為弟子?”

徐希仰頭望天,一臉憂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