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風當場氣爆炸, 咬著牙聲音陰森,“你是懂怎麼誅心的。”
“韓國真滅了?這麼快?”徐希哪裡知道具體哪個時間門滅的,隻知道滅國順序:韓、趙、魏、楚、燕、齊。
維風憤憤的強調, “沒、有!”
徐希揚起一臉單純美好的笑容, 拿著烤肉遞過去,“你吃不吃烤肉?”
“再裝傻, 我也知道你那心是黑的。”維風接過肉串, 一個爆栗敲她頭上。
徐希立馬還手, “吃我的肉,還敲我?拿來吧你!”
一口沒吃到的肉串, 原封不動回到了她手裡。
維風兩眼瞬間門酸澀, “你怎麼沒變啊。”
“怎麼沒變,我變的更強了。”徐希翻他一眼。
維風忍不住笑,望著她看。
徐希那個肉有點吃不下去了,“你來找師父的嗎?”
“嗯。不知道老祖,可還會見我?”維風應聲。
徐希三下五下啃完肉串,到學室通稟, “師父, 維風來了,問你可見他?”
老祖停下手裡的算盤,“讓他進來吧。”
徐希出來, 給廊外的維風使個眼色,示意他進去。
學室門關上, 她就站在門外偷聽。師父是知道統一大勢的,應該不會插手,不知道維風能不能降低反秦之心,避免傷亡。
但, 維風沒有求老祖出山,隻說再來聆聽一次老祖的講學。
老祖給他講了一篇道法,是徐希沒讀過的,她聽不太懂。
還沒聽完,被一個裝束貴氣的女郎招呼過去。
對方十五六歲的模樣,長得細眉杏眼,瓊鼻小口,腮邊肉恰到好處,隻是可愛的一張臉,睨視著她眼神高高在上,“你就是穀中的那個小聖童,叫徐希的?”
徐希挑眉,“我就是。”
對方怒嗤,神情鄙薄嫌棄,“粗鄙之女,還敢妄想攀附貴族。”
徐希嘴角微抽,看了眼學室,餘光瞥見她的眼神,嗬笑一聲,“韓國要滅亡了。”
“你......你敢詛咒我韓國滅亡,我打死你!”對方一下怒火起,上來就要打她的臉。
她仗著大了幾歲,身高優勢,高高揚起手,朝下打。
徐希眸光一沉,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對方沒想到被鉗製住,手抽不回來,氣恨的抬腳就踢她。
徐希順勢把她的腳抬到更高,下面伸腿掃了下。
對方慣性控製不住,狠狠摔在地上,背部著地,屁股也著地,尾椎骨哢嚓一聲,一股奇痛傳來,“啊啊啊......”
她的女仆也驚叫一聲撲上去,“公主!?”
“原來是韓姬,你果然......”徐希話說一半,退避三舍的後退幾步。
韓陌桑正疼的痛哭,覺得丟了大臉,聽見她這話,頓時暴躁起來,哭著怒叱,“我果然什麼?誰跟你編排我什麼了?”
徐希攤手,轉身回廊下。
“你......你一個粗鄙賤民,膽敢傷我之尊,你給我等著!”韓陌桑疼的邊哭邊放狠話。
四周房舍內的人聽到時間門出來瞧熱鬨,學室的門也打開,老祖和維風一前一後出來。
維風見韓陌桑摔在地上起不來,擰著眉上去,“陌桑,你招惹徐希了?”
“是她打我,我骨頭斷了,我起不來了。”韓陌桑望著他淚水漣漣,好不可憐。
維風臉色變了變,抬頭看了一圈,穀中懂醫的不少,但沒有哪個是女醫者,隻有守孝三年,水平不知的徐希,“你醫道學的怎麼樣?”
“七竅通了六竅。”徐希回他。
維風橫她一眼,隻能請老祖出手,“請老祖給陌桑診脈看看。”
老祖診了脈,“有些受驚,不妨礙。起不來,應當是尾骨斷了,此處骨頭無法續接,隻得臥而休養。”
一聽尾骨斷了,韓陌桑眼淚止不住了。
維風和女仆把她搬進了客舍,目光嚴肅審視,冷聲道,“來之前就已說過,穀中其他人無妨,單一個徐希,不要招惹。你的諾言,如同無物。”
韓陌桑對上他冷峻的眼神,想哭一場,但被訓的面赤羞憤,“我......我也不是有意的。”
維風站起身,“暫時走不了了,你先安心養傷吧。徐希那裡,不要招惹她,她武功不低,老祖也偏心。”
韓陌桑有些不服氣,“她說韓國亡了。”
維風頓了頓腳,“她沒說錯,韓國的確要亡了。”
韓陌桑小臉煞白,戚惶無助的哭起來。
維風出來給徐希賠禮,送了她一個白玉劍穗。
“我不喜歡劍上有累贅,影響我拔劍的速度。”徐希抿嘴。
維風沉默,幽幽的問她,“你一把木劍,有什麼好拔的?”
徐希一聽,當即拿出自己的寶劍,給他炫了炫。
維風隻看那個鋒利度就暗暗一驚,“這是哪個大家鑄造的?”
徐希朝墨夙住的客舍抬了抬下巴。
他屋裡染了油燈,正在琢磨徐希給他布置的倆難題:水力,風力,到底怎麼為我所用?
維風幾天後才知道,他是秦地來的墨者,還是跟著徐希過來的。
剛出孝期回到穀中,整個穀中就被她折騰的熱鬨不止,仿佛和外面的戰亂,災荒,國破家亡是兩個世界。
維風忍不住問徐希,“如果你是韓國公主,韓國要覆亡了,你會怎麼做?”
“該吃吃,該喝喝,有事兒彆往心裡擱?”徐希睜著兩眼回他。
維風不善的眯起眼,朝她伸出爪子。
徐希立馬改口,“投降,敵人太強大,我太弱小時,還有一堆軟肋,隻能先投降保存實力。”
“為什麼不是尋求外援?”維風又問。
徐希知道他現在很迷茫在尋出路,沉默了下,“靠人人會跑,靠山山會倒。你又怎知,請進家裡的是個好的?你不知道請神容易送神難嗎?”
維風不說話。
徐希繼續改自己的課業,寫的時候沒注意到,竟然錯了這麼多。
“又錯了。”維風蹲在一旁看她改課業,發現她之前錯的,現在還錯,分明也是死性不改。
徐希一看還真是,擰著眉頭,拿起刻刀開始改。
維風看了半天,突然又問,“你真會投降嗎?投降之後呢?”
徐希皺著小臉看著他,眉毛都在嫌棄,“大哥,你不會覺得我說的話有用吧?我又不是韓國公主,沒有自小生在韓王宮,沒有自小受韓國百姓供給奉養,我哪會感同身受?”
維風氣,“攻打的要是齊國呢?”
“那可關我的事了,畢竟我家在齊國。”休想套她的話,抓她的話柄!
維風微微笑,陰測測的開口,“你會怎麼做?”
“血可流,頭可斷,我為齊王保江山,我為黎民剖心肝!”徐希握拳起誓。
維風氣死。
管禾看他又被氣走了,笑著端了杯茶進來,“他這沒事兒就來找氣,圖什麼呀。”
“見不得我優秀,拖延我改作業的進度!”徐希哼了哼。
管禾忍俊不禁,“好好好,你快點改吧,年節還要回家呢。”
徐希繼續奮筆疾書。
維風在穀中無事,把式完天球儀,渾象儀,學了算盤,就待不住了。韓陌桑能下地行走,立馬收拾行李離開了。
重駁和之揚都以為他又來求老祖謀劃保韓的,畢竟韓姬也跟著一塊來的。
徐希也這麼認為。
直到她睡了一個沉沉的覺起來,發現自己出現在一個陌生的馬車上。
馬車裡,隻有她自己,禦車的人是個頭發潦草背影偉岸高大的男人。
徐希掀開身上蓋的狐裘,冷靜了半天,“韓維風!臥槽你大爺!”
禦車的人聽到聲音,停下了馬車,看她不哭不鬨,躺著擺爛的架勢,詫異了下,朝她拱手道歉,“我叫蓋聶,先給小聖童賠個禮。劫你出來是我不對,但因我欠張家一條人命,隻能如此。不過你不用害怕,我不會殺你。也不用擔心,我和管猗相識,還曾指點過他練劍,不會對他下死手。還要他傳信兒呢。”
“罵錯了,重新再來:張維風!臥槽你大爺!日你十八代祖宗!”徐希怒喊著咒罵。
蓋聶臉上漸漸浮起疑惑,“你確定是鬼穀先生的弟子?”
“我沒病,我隻是不怕。你又沒給我捆上,還給我蓋了狐裘大氅,我有啥害怕的?”徐希伸手在抽屜裡摸了摸,還摸到了肉乾和點心。
蓋聶笑了笑,“不愧是鬼穀先生的關門弟子,好氣概。狐裘是張良給你蓋的。”
徐希一聽這名,猛地坐起來,“啥?張良!?”
“張維風,我受他所托劫你去韓國。”蓋聶解釋。
徐希閉眼照自己頭上狠敲了敲,“書到用時方恨少!”她怎麼就沒想到五世相韓張子房啊!
自己抓了一通頭發,躺在車上不想動了。
蓋聶覺得有意見,但也提醒她,“你不用想著逃跑了,有我在,你跑不掉。”
徐希嗬嗬一聲,手指尖都不想動,直接擺爛。謀聖張良,他可藏的真夠深的,為了保韓國迂回一大圈。
逃跑?她不想了。再年輕,他也是謀聖,不是老了突然成謀聖的,就算還沒有黃石公傳書,他天生的智商還在的。
這個蓋聶悄無聲息撂倒管猗,墨夙,單槍匹馬帶她出來,絕對是個人物。她的劍又不在,這小胳膊擰什麼大腿!
摸了塊點心吃,又摸了個肉乾擱嘴裡嚼。
蓋聶又開始禦車,不過多了份心神,以防她逃跑。張良說過,這小女郎聰敏異常,不盯緊極有可能逃跑。
徐希沒準備逃跑,但開始給他洗腦,“張維風劫持我,想逼迫我師父出山救韓國的算盤打的太爛了啊,我師父一直深居山穀中,傳道講學,幾十年來從未踏足七國事。不可能為了救一個我,就出面保下快亡了的韓。”
“我也說過,但張良堅持。”蓋聶竟然是認同這話的。
“你比張良知我師父。”徐希誇讚。
蓋聶點頭,“但我沒什麼可報恩的,隻用把你劫去韓國都邑,就和張家兩清了。”
“張家救你的命,你送個人過去就想兩清,你可真會算計。”徐希直接嫌棄。
蓋聶扭了扭頭,繼續禦車,“張家不要我還命給他,隻要把你送去。”
“大恩不言謝,但要報答啊。作為一個俠客,你占人便宜都不羞愧臉紅。”徐希繼續洗腦。
蓋聶:“......”
徐希不再說話,吃了五塊點心,六根肉乾,喝了半壺水,開始拉肚子。
蓋聶覺得這是她的逃跑手段,抽出長劍,就在不遠處等著她。
荒郊野外,徐希還害怕呢,隔一會就喊他一聲,“你彆走遠啊,我害怕。”
蓋聶:“......”
她腸胃嬌氣,不能再吃冷水,蓋聶加快速度,找了水源,拿出銅罐打了水,撿了柴火,摸出陽燧開始生火燒水。
冬日寒冷,但也天乾物燥,陽燧折射太陽於一點,很快就把絨毛點燃。
徐希看著感慨,“我第一個陽燧,還是維風給的,就是沒有火折子好用。”
“火折子是什麼?”蓋聶好奇的問。
“小圓筒裝上易燃物,用時輕輕吹一口氣就像油燈燃起來,不用時蓋子一蓋就熄滅了。”徐希跟他解釋。
“你會做嗎?”蓋聶追問。
徐希搖頭,就算她會,沒有棉花,也做不出來。
蓋聶發現,不僅自己愛說話,這小聖童也是個話癆,第一次出遠門,還走在彆國的路上,她看似不怕,連上茅房都得喊他,生怕被丟下。
經過十幾天同行的革命友誼,快到韓國時,徐希露出了真面目,“韓國要滅亡了,其實怎麼救,都沒有。就算我師父來坐鎮,也一樣改變不了。唯有一法可解。”
“什麼法?”蓋聶想聽聽她這人小鬼大的有什麼高見。
“殺掉秦王政。我在穀中時常聽秦王暴虐,野心勃勃,整個秦國也都虎視眈眈,若等秦王年老再死,燕,趙,齊,楚還在,韓、魏也早滅亡了。隻有殺了秦王政,他子嗣不聰,且年幼,國內必會爭奪王位陷入內亂。自古蚍蜉撼樹,先從內蝕,隻要秦王政一死,秦國再無力東征。”徐希沉聲攛掇。
蓋聶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他也曾和人吃酒時說過,要乾一件轟動天下的大事方不白活。
看他心動,徐希繼續忽悠,“要不我們去刺殺嬴政?”
“你?”蓋聶可不信她有什麼武力值。
徐希氣的小臉都歪了,“我怎麼了?我也跟隨管猗學過劍術,跟隨師父學過劍招,我有一把鋒利無比的真理劍,乃隕鐵做鑄。隻要劍在手......我劍呢?”
蓋聶開始懷疑她要兵器還是想逃跑,直接告訴她,“被張良拿走了。”
徐希握著兩個拳頭,齜牙切齒,“張維風!敢搶老子的寶劍,見到我一定咬死你!”
轉身抓住蓋聶,接著忽悠,“蓋聶,張維風連我的寶劍都拿走了,要是韓國滅亡了,救不回來,他們一定會把我殺了的,張良也保不了我,是你把我劫出來的,你可要保護我!”
蓋聶覺得他活三十年都沒這麼無語過。
“我們還是去刺殺嬴政吧,乾一件轟轟烈烈的大事,既能報恩,也能揚名天下。”徐希興奮的抓住他,期待的大眼忽閃忽閃的望著他。
“去秦國你就不會被殺了?”蓋聶問她。
徐希哼笑一聲,得意道,“我會煉丹,我煉的美容養顏丹,連齊王建都愛吃。”
光聽名字就知道是個什麼用處,但蓋聶也沒忍住給她潑冷水,“嬴政,長得不錯。”
徐希一聽心裡一亮,老祖宗長得不錯?
“有多美?”
蓋聶回憶了下,“我是十年前見他,身材挺拔,英氣勃發,氣勢很足。”
“還有呢?”徐希追問。
“離得太遠,沒看清臉。”蓋聶認為,男人身材好就是長得好。
徐希瞪他:“......”
但她不放棄,“他長得美,那他的美人們豈不很自卑?我給他的美人獻上美容養顏丹,為他獻上雄風不倒丹。”
蓋聶十分心動,但張良說過,無論她說什麼都不能相信,要把她原樣不動帶到韓國都邑。
可,徐希的計劃也很周密。
蓋聶等到了接應的同伴,另一個俠客,於是決定按照徐希的計劃去刺殺嬴政。
徐希好奇的打量這個新來的,“俠士,你姓甚名誰啊?”
對方冷著臉瞥她一眼,“荊軻。”
“哎呦,我的媽呀。”徐希低聲驚了下,刺客名人!
荊軻皺眉。
蓋聶見她這麼驚訝,“你認得荊軻?”
徐希眸光微轉,在身上摸了下,摸出六個錢幣,放在手中搖了搖,撒在地上。連搖三次,“果然,此名的命格生就不凡,始出於東方,少不得誌,顛沛半生,圖窮匕見,死於非命。”
荊軻神色一冷,當即拔出了劍。
蓋聶立馬攔住他,“她是鬼穀先生的關門弟子,本就善於天文曆法,占星卜算。”
就是因為她前面算得準,後面說他死於非命,荊軻才一時氣急。
“原來你這麼怕死啊!我們準備去刺殺秦王政,還天下以安生太平,你想必也不願意跟我們去送死,既如此你就離開吧,不要阻擋我們去乾大事。”徐希微抬下巴,對他表示鄙視。
荊軻的確不願意去,“刺殺秦王政,是在找死。”
“知道你怕死了,下去吧。”徐希嫌棄的翻了眼。
荊軻神情陰鬱。
徐希仰天大喊,“⑴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探虎穴兮入蛟宮,仰天呼氣兮,成白虹。”
荊軻覺得臉好疼,當下怒從心起,“當真要去刺殺秦王政?”
“當真!”徐希用力的點頭,神情堅定,目光堅毅。
荊軻扭頭問蓋聶,“你可願去?”
“我願意走這一趟!”蓋聶已經完全被洗腦,心中豪情萬丈。
“好!我就隨你們趟這龍潭虎穴!若是不死,我荊軻也定然青史留名,流傳千古!”荊軻憤然咬牙,殺氣升騰。
“青史留名,流傳千古!”徐希握拳鄭重道。
三人伸出拳頭握在一起,執手相看,用力點頭。
計劃是借著進獻丹藥刺殺嬴政,但丹藥裡面也有毒,徐希又把忽悠侯廉那一套搬出來,說有一個七毒丹,慢性毒藥,三天必然穿腸爛肚而死。隻是她現在沒有配藥。
她們改了道,一路搜集藥草,又尋了煉丹爐。
看徐希熟練的炮製藥材,配製丹砂毒粉,蓋聶,荊軻都認為她有底氣,源自實力,不愧是鬼穀先生的關門弟子,也不愧是張良要劫的人。
現在他們要去乾更大的事!誰也想不到的人!除了他們三劍客,沒人知道的大事!
待嬴政死後,改變天下格局,他們三劍客皆是聞名天下的名人俠客了!
徐希很快把丹藥煉製好,抓了隻大老鼠試藥,不過片刻老鼠就蹬了腿兒。
蓋聶和荊軻都朝她投來讚歎的目光。
徐希自信一笑,“萬事俱備,走!”
三人一路西行,往秦國都邑鹹陽城去。
家裡已經亂套了。
管猗和墨夙一路追殺張良和韓陌桑到鄭,都沒有見到徐希的人。
而此時,張良自己也聯絡不到蓋聶和荊軻了。
管猗拿著徐希的劍,有些茫然。人找不到,蓋聶帶著阿希會去哪裡?荊軻,衛國人,他是不是想複國,也和張維風一樣的謀算?
天地茫茫,大雪飄飄,去尋一個沒了消息的小女郎,談何容易!
墨夙提議去秦國搬大軍,管猗不信任他,覺得他有借刀殺人的嫌疑,現在找人要緊,不是讓秦軍滅韓。
二人快馬加鞭回到穀中。
老祖正在學室煮茶,沒有怪罪二人。
“老祖,阿希她被蓋聶荊軻帶走,恐有危險。”管猗著急。
老祖從容不迫的斟茶,“不急,誰把誰帶溝裡還不一定呢。”
管猗:“???”
有這話,墨夙也不放心,王上讓他們來示好,結果小聖童要是死了,不是示好,這是得罪。希望王上早日收到信,出兵韓國,把人撈出來。
趕到鹹陽城的三劍客,沐浴洗澡收拾一番,徐希又買了白馬的馬尾,自製了一柄拂塵,裹緊絲綿襖子,外罩一件飄逸的薄絲罩衣,把自己捯飭的仙風道骨,拂塵一甩,單手結印,口念道號,“無量壽福!”
除了年紀,哪哪都像那麼回事兒。
荊軻懷疑過,她是不是就這麼騙他們的?
但徐希大膽從容的直奔鹹陽宮,“吾乃琅琊子,徐福。現有美容養顏丹一份,特來獻給王上的美人。”
宮門守衛一聽這話,就認為又是一個騙子,“看你小小年紀,怎不學好?冒充琅琊子,可是要梟首的!”
“秦王可是有令,若琅琊子入鹹陽,必定報之?”徐希高深莫測的笑著。
守衛對視一眼,確實有令,但她一個小兒也敢來說自己是琅琊子,根本不用想,就是個騙子。
徐希望了望他,掐指一算,“吾觀你剛得一子是也不是?”
守衛詫異,隨即笑了,“那你可算錯了,小騙子。”
“還有一女,乃龍鳳雙胎。”徐希含笑補充。
守衛這下驚呆了,“真這麼神?”
旁邊的守衛也一臉想卜算的樣子。
“一日一算,今日已畢。”徐希執手頷首。
守衛讓她少待,轉身去通報。
蓋聶,荊軻也覺得她算的真神,真是天生就乾這一行的!
徐希看兩人也深信不疑,就沒提她昨晚見到了這個守衛去嶽家報喜。
不多時,一個年輕將領隨守衛過來。
“蒙將軍,就是她,說自己是琅琊子。”
蒙恬打量徐希,也是一言難儘,琅琊子是個老者,還是個九指,她這差的也太遠了。
“你......如何證明你是琅琊子?”還是攔住吧,騙到王上面前,小小年紀就得活埋。
徐希不知道這是蒙恬還是蒙毅,壓下心裡的激動,面上淡定從容,“無需證明,我自幼便被封做小聖童,拜入玄微子門下修習道法。”
話音落,她拂塵一甩。
擋住蒙恬驚異的目光。
盯著她看了半天,蒙恬又看她身後兩個明顯氣息有異的男人,“既如此,那便請隨我來。”
一腳踏入鹹陽宮,徐希微微吸了口氣。要見秦始皇了!係統也快點啟動吧!糧種,仙丹都來吧!
叮——
【王佐係統啟動,任務人:徐希(徐福),輔助帝王創業治國,成就王佐之才,達成任務可返航。任務對象:秦二世胡亥。】
徐希正歡喜,突然被雷劈。
她差點跳起來罵:秦二世胡亥???
【胡亥降生,開啟新手任務,為胡亥賀生,獎勵拂塵一柄。】
徐希:艸————
察覺她氣息有變,蒙恬回頭,見她兩眼殺氣,仿佛和誰有天大之仇,頓時驚了下。
她那殺氣都溢出來了,跟她一塊的蓋聶,荊軻都感覺到了,立馬全身皮緊。
蓋聶和她熟一點,拍拍她,“小聖童,可是......宮中有變?”
徐希仿佛聽到了耳邊傳來胡亥降生的嬰兒哭聲,“有變!宮中可是有公子剛剛降生?”
蒙恬訝異,“宮中確有美人今日臨產。”剛剛才通稟王上的消息,還沒生,她已經知道了!?
“此公子......”徐希儘力維持面上的淡定和平,心裡已經刷屏嗶嗶————
蒙恬神色一慎,但也沒多問,見了王上她自會說,不是他該過問的,“王上已經在殿中,小聖童請。”
三人跟隨他來到偏殿。
蒙恬去通稟。
蓋聶低聲詢問徐希,“你怎麼這會忍不住氣了?”
“宮中有新兒降世,今日不宜動手。”徐希也壓低聲音。
“我們已經進來,多幾日也無妨。”反正蓋聶是沒打算活著回去。
荊軻也一樣。
正處理奏疏的嬴政,聽蒙恬通報小聖童來了,愣了愣,“小聖童?鬼穀先生的弟子,徐希?”
“她說她是琅琊子,徐福。身邊跟著兩個高手,似是挾持,又似不像。”蒙恬把自己的猜想一塊通稟。
鷹眸微凝,嬴政吩咐,“帶她見寡人,其他人殿外等候。”
蒙恬應諾,出來傳徐希。
徐希一聽隻有自己,頓時緊張,朝蓋聶,荊軻看去。
兩人也擔憂起來,蓋聶防備心無限拉高,“蒙將軍,我們和小聖童是一起的。”
蒙恬又看不懂了,“王上稍後會召見你們的。”
徐希看蓋聶,荊軻一眼,讓他們稍安勿躁,一臉赴死的仰起頭,“走吧。”
跟隨蒙恬上了殿內,遠遠就看到一道威嚴英挺的身影,跽坐在禦案前書寫,身上玄色常服,未戴冕琉,隻一根玄色蟠龍簪束發。
聽到聲音,緩緩抬起頭,朝她看過來。
徐希聽到心跳停滯的聲音,見到老祖宗了,果然不僅功績偉大迷人,長得也是俊美迷人!
嬴政看她盯著自己激動,眼中似有水光泛起,眉峰皺起,“你便是徐希?可是受人挾持了?”
徐希哇哇嚎起來,伸著手朝他過來,一把抓住他。
嬴政驚了下,低頭看這個抓著他嚎,還前後摸了摸的小童,一時間門搞懵了。
蒙恬也懵了下,嬴政沒喝止,他也沒上去動手,但隨即眼神一厲,緊盯著徐希,以防她有不利君王的任何動作。
徐希真心想哭上一場,千辛萬苦顛簸一路,從琅琊郡到鹹陽兩千多裡,就為了見上這位祖宗,啟動係統,結果踏馬的綁定胡亥!他配嗎?他不配啊!
奮六世之餘烈統一全國,百越,匈奴四海歸一,胡亥那個狗東西,得位不正,還不學學朱棣,轉眼偌大一個王國全部敗光!天下再次陷入大混戰。他該死啊!
這麼好的始皇,這麼好的政哥,活的!年輕的!狗係統也該死!
嬴政已經釋放開始釋放殺氣。
徐希連忙後退,“王上,我終於見到你了!”
“跟隨你來的兩個便是挾持你的人?”嬴政自己也動過這個心思,又見她劫後餘生,規矩禮儀全不顧,隻顧著哭,更認定是為人所迫。
徐希心裡一咯噔。
還沒等她說話,外面傳來急報,“王上,李廷尉傳來急報。”
嬴政把她先擱置一旁,處理急報。
徐希也老實的等在一旁。
嬴政打開簡牘一看,抬眸看向徐希,面上浮起難掩的笑意。
徐希被他打量的心裡發毛,暗道一聲不好,三劍客要完!
“果然是小聖童,不負鬼穀先生關門弟子之名。”嬴政望著徐希,不足十歲的女童,被刺客挾持,竟然還能帶著刺客拐到鹹陽來,如此年紀便有此謀策。
他這明晃晃的滿意,徐希想笑卻笑不出來。
“蒙恬,帶人把殿外蓋聶,荊軻拿下!”嬴政霸氣的冷聲吩咐。
蒙恬露出個果然的目光,沉聲應,“諾。”
“等......等等!我還有話說!”徐希連忙舉手,三劍客還是能搶救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