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穿越了時間和空間,抓到了想要的人(1 / 1)

為搭配星空頂和燈光,地毯特意選擇了霧藍色。從腳下一直延伸到大門儘頭,下面以眾星拱衛環繞的結構排列了賓客座位。每個桌子上擺放著烘托氣氛的燈。

舒緩的音樂聲還在繼續,請了現場演奏樂隊。

演奏的曲目已經從愛德華*埃爾的Salutd'amour到第一弦樂四重奏第二樂章。謝女士等一眾謝家人坐在台下,都沒有說話。

台上司儀不斷看向門口,絞儘腦汁地說著熱場的俏皮話。

台下謝老爺子不耐地壓著嘴角,第三次詢問謝謹行。

“謝謹行人呢?”

“車到了,人不在。”

“打他電話。”

“打過了,不接。”

“他到底在搞什麼東西?這麼重要的時候遲到!自己要連哄帶騙地哄小姑娘答應了訂婚。訂婚當天又鬨失蹤,算個怎麼回事?梁程理的電話打了嗎?小秦的呢?打了嗎?”

“都打了,都在找。說是人不在車庫,休息室的門鎖著,敲門沒人應。”

“那叫人去開!”

生活助理也很無奈,表示已經叫人去開了。

但門鎖出了問題,識彆不了磁卡。負責人已經打電話叫了維修部,正在撬門。

老爺子臉色已經難看到壓不住,指示謝女士親自過去看看。

謝女士拿帕子壓了壓嘴角,起身的瞬間,警告地瞥了一眼從昨天就開始暴躁焦慮的兒子。陸星宇一言不發,像一隻被困住的野獸,陰沉沉地坐在角落裡。謝女士暗示丈夫一定看住他,彆讓他在小舅舅的訂婚典禮上鬨什麼不體面的笑話。

上次跟沈家鬨得那一出,已經足夠陸家丟人了!陸氏股價一路滑坡,跌了不少。

陸先生無奈地點點頭,按住了幾次想湊到顧安安身邊的陸星宇。

“爸,如果小舅舅不到場,她就不算小舅舅的未婚妻不是嗎?”陸星宇張了張嘴,慘白的臉色,粉底和口紅都拯救不了他,“我不會做讓你跟媽為難的事,就是想跟她說句話。也不可以嗎?”

“不可以!”謝女士最後一次警告,“不準靠近她!”

陸星宇臉色一白,倔強地與母親對視。

謝女士霸道地宣布了結果,又叫了幾個安保人員過來。意思很明確,不允許陸星宇在這種場合亂發瘋。

安排好,她就離開了。

顧安安仿佛沒聽見這些動靜,全程安靜地坐在老爺子身邊。

抹胸設計,讓顧安安本就優越的鎖骨和天鵝頸清晰地暴露出來。修身的魚尾禮裙,線條勾勒得極簡,將她完美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儘致。包臀的設計下方自腿彎開始流暢地擴擺,有種人魚尾巴的沒敢。擴擺的下方垂墜著價值不菲的純色水晶,稍稍有點動作,光華流轉。

低調奢華的燈光下灑落,迅速被這些水晶捕獲,在黑暗中都閃爍著一種奢靡又瀲灩的光。美麗到像一場海上淩晨的幻夢……

音樂聲伴隨著仿

佛很遠的談話,顧安安卻仿佛陷入了拖遝的泥沼之中,渾身冰涼。

她兩隻眼睛盯著腳下,有一種靈魂被拉扯著不斷往下墜的錯覺。顧安安的腦子不受控製地想起一件事。

——雖然謝謹行喜歡她,但好像,每一世,他們都缺乏走到一起的運氣。

不管是被車撞到半身不遂,隻能依靠輪椅代步,自卑到後半生不願跟任何人走到一起,哪怕感覺到謝謹行對她有那麼點想法,但為了維護她脆弱的自尊心裝作視而不見。讓這位大忙人隻能保持不遠不近的不定期的探望不曾有過任何逾越舉動的一世;

還是她在喜歡上謝謹行之前,就被人丟入海中葬身魚腹,隻有靈魂飄在半空,親眼目睹了謝謹行對凶手的報複才後知後覺意識到他有可能愛她這件事的好幾世……他們倆,都好像沒有那一世正式地相愛過。

這一世雖然有了重大進展,但顧安安的頭頂總是懸著一個達摩克利斯之劍,仿佛隨時砍下來,讓一切美好化為泡影。

哪怕知道蘇軟去踩縫紉機了不會乾擾,這一世她還活得好好兒的。正常來說,除非天降隕石或者地震坍塌,否則,她跟謝謹行這一次不太可能會發生意外的訂婚。但在望著久久沒有抵達現場的人,顧安安就是突然有一種預感——

謝謹行有可能不會來。

用力地握了握兩隻手,她扯了扯嘴角,又安慰自己:不會的。

應該不至於那麼魔幻。就算這個世界有所謂的劇情君,也不太可能會魔改到離譜的地步。

畢竟還是個現代都市,總不能為了讓已經魔改掉的劇情回到原軌,安排謝謹行在化妝間被外面馬路上飛馳而來的車撞牆而入撞傷或者乾脆昏迷來河蟹掉這次訂婚吧?

太離譜了。這要是寫出去,作者會被讀者的口水給淹死。畢竟又不是大灣區八九十年代電影,什麼樣的車才能無視重力和慣性飛到三樓去撞人?那得是朋克賽博的飛艇才行……

有點佩服自己這時候還有心情胡思亂想。顧安安無聲地扯嘴角笑。

轉頭又自暴自棄,覺得,謝謹行如果真的不來,也沒什麼。

大不了,她成為京圈最大最可悲的笑柄。

讓全京市的名媛都來看看,妄圖飛上金枝頭的山雀長得什麼樣,沒飛上去掉下來又有多慘。給她們提供一點茶餘飯後的笑料,她也不會掉塊肉。最多拿著老爺子給的精神損失費,偷偷去棒子國做個從頭到腳的改頭換面術,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要不再等半小時,超過半小時謝謹行還不出現,她就也跑掉?

這樣就不會太丟人。

看了一眼臉色陰沉的老爺子,大概老爺子會真的得腦梗吧?

正當顧安安已經想到自己死後埋在哪裡才不會更丟人,到底會出現多少種炮灰丟大臉的悲慘事件,身後的大門突然吱呀一聲被人從外面推開。

一個黑色的人影氣喘籲籲地出現在了門口。

大禮堂一瞬間鴉雀無聲,那人低沉磁性的嗓音莫名被傳很

遠:“我來晚了,抱歉。”

顧安安呼吸驟然一緊,迅速扭過頭。

光影交彙處,一道修長的身影就站在門邊。那人一身黑色的禮服,逆光看不清臉。但模糊的人影能看出他快速在人群中搜羅了一圈,目光穿透人群鎖定了她。

不知不覺緊繃成一張弓的顧安安驟然鬆了一口氣。

全套改頭換面術可以不用預約了。

……

電子音大概沒想到自己聚集了最後的力量,彙集了超過一千本霸總寵文劇情,挑選出來最不油膩最符合謝謹行行動軌跡和喜好的片段場景……

它不斷地重複劇情,並試圖將部分顧安安的性格融入到‘蘇軟’身上。

畢竟謝謹行既然會被顧安安打動,那同樣的,也會被具備同種特質的‘蘇軟’打動。軟妹嘛,不慕名利嘛,這題它最會。

但無論它怎麼反複洗腦,效果似乎微乎其微。

在持續不斷的精神汙染中,謝謹行維持著神色不動。

邁開長腿,一步一步地走到了顧安安的身邊。他垂下了頭,不知道是昏暗的光的緣故,還是真的趕來的比較著急,顧安安看到他難得額頭有汗的樣子。

眨了眨眼,就感覺一隻溫熱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不用遠程,我趕來了現場。”

他笑著說。

顧安安的心跳停滯了一瞬,又緩慢地恢複了跳動。

正一下一下地在胸腔裡敲擊。她莫名有一種‘好不容易’的感動,扯了扯嘴角:“我剛給鄭慧讓她在後門準備了車,你不來,我就準備開溜了。”

“溜去哪兒?”

“溜去棒子國,搞一套完整的改頭換面術。”

“那還好你沒走掉。”

老爺子已經沒耐心聽小兩口說悄悄話,拿拐杖杵了謝謹行的後背好幾下,眼神瞪他。

搞快點!

磨磨唧唧的!

謝謹行也沒在意,牽著顧安安就站起來:“走吧,未婚妻。”

顧安安也沒反應過來,被人牽著就要跟著一起走。

“撒開她!麻溜地!”

老爺子真氣死,拐杖杵地板剁剁響,“你倆一個從右邊上,一個左邊。讓你昨天來彩排一下,你忙得電話不接。現在給我搗亂。安安,你跟我走。”

……哦,差點忘了,她要挽著老爺子胳膊上台的。

遺憾地看了眼謝謹行。

謝謹行也沒在意老爺子嫌棄到暴躁的眼神,低聲說了句什麼,轉頭從另一邊走。

顧安安臉熱了一下,她聽清楚了。

謝謹行說:天降隕石也攔不住我今天過來。

什麼東西,搞得跟屠龍勇士一樣。謝謹行沒看出來還有一顆童心呢……

在親朋好友祝福之中,兩人緩慢地走上了台。

已經單口相聲快半個小時的司儀快哭了,喜極而泣的那種。

他覺得,今天這一單乾完,明天婚慶

策劃工作室就可以考慮關掉了。太熬人了,今天這一場活兒就差不多把他儲備了三十年的梗和段子都給用完了。以後去彆家,他一些梗都不好用了。有錢人的錢真難掙,再來一次,他的壽命起碼得少十年。

音樂聲重新響起,小提琴隨之悠揚。

金粉在聚光燈下閃爍,仿佛星光呼應了星空頂,帶著滿場的祝福。

掌聲,無數張笑臉,大片的玫瑰花瓣雨灑落中,謝嬌作為花童送上了訂婚戒指。

顧安安攙著老爺子的胳膊,走到了t字台的一個高點,靜靜地站住。

此時的心跳速度隨著慢慢靠近的人而有點破表,血液正在以非常的速度不斷地衝擊著大腦和心臟。直到她被老爺子牽引著站在謝謹行面前,突然之間感覺手腳不是自己的,不知道該做什麼。

她腦袋空白地看著那邊微笑的人向她走過來……

……當手腕被握起來,很多之前排練過的細節,這一瞬間都有點懵得記得不得。

顧安安明明覺得自己挺淡定的,但真趕上了這個時間節點,又並沒有預料得那麼淡定。而且明明隻是個訂婚,卻搞得像世紀婚禮一樣慎重。

……

戒指是什麼牌子,她不認得。

反正看在場女士悉悉索索的反應,應該不便宜。

有人在下面壓抑不住豔羨,小聲地說著‘DOR家的定製款,是我沒見過的設計……難道是謝總專門找設計師為顧安安量身定製的嗎?知道dor家設計師有多拽嗎?求都求不來,到底誰說謝總鋼鐵直男來著,這他媽是鋼鐵直嗎?真好他媽浪漫啊啊啊啊……我什麼時候也遇上這種好事啊,也給我一個謝謹行行不行啊求求了……’

她才恍惚地瞥了眼戒指。Dor家的,她不知道。說這個名字,她想到的就是那個混血法國女人。

嗯,唯一的感覺就是設計挺好看,是她喜歡的造型。

“手。”

顧安安瞪大了眼睛看著他,默默將手爪子給了他。

她聽到謝謹行發出了一聲笑。

不明白這個動作有什麼好笑的,疑惑地看向他。

謝謹行斂了斂嘴角的笑意,低頭,將戒指從絲絨盒子裡取出來。

那戒指在他手上,小巧得像一個小玩具。

顧安安盯著他素白的指尖。

謝謹行這隻手,堪稱雕塑大師傑作,手骨細長又均勻。他捏著她的左手,緩緩地將戒指放到了顧安安無名指的指尖……

“不是訂婚嗎?”顧安安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時候發出這種疑問,沒過腦子就說了,“我記得訂婚,戴中指。無名指結婚戴……”

謝謹行彎了彎眼角,學她壓低了聲音:“我就想戴這個手指,不可以嗎?”

“……你彆擅自臨場發揮。”

謝謹行沒說話,套上戒指的那一瞬間,顧安安耳邊仿佛聽到了吱啦一聲電器漏電的聲音。因為太難聽刺耳而刺激的她頭皮發麻,顧安安眨了眨眼睛,失態地扭頭看

了看四周。

“什麼聲音?”

對面的俊美男人仿佛什麼都沒聽見一樣。他神色如常——正平和而溫柔地垂眸看她,強光之下,他眼眸有點像一種價值昂貴十分剔透的珠子。

“你,有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啊?”顧安安特彆小聲地湊近了問他。

“嗯?”

謝謹行的眼睫顫了顫,抬眸掀了她一眼,“彆什麼都瞎聽,訂婚呢,嚴肅點。把你容易跑偏的注意力都收回來。”

“哦。”

滋啦滋啦——

顧安安聽得真真兒的,又看了眼四周,除了他倆沒彆人。

這聲音還挺清晰,她皺了皺眉,貼著謝謹行問:“……謝氏酒店的電路檢修了沒?你臨時新裝的這個星空頂不會沒安全檢修短路了吧?”

謝謹行忍不住看了她一眼:“放心,檢修過,不會短路。”

顧安安的手指修長白皙,用十指纖纖來形容絲毫不為過。放在手心裡捏了捏,又不著痕跡地鬆開來,他從托盤取出另一個盒子地給顧安安。

“該我了,未婚妻。”

顧安安被他這一聲‘未婚妻’喊的有點不好意思,接過戒指盒。

謝謹行黑沉的眼睛不見一絲波動靜靜地凝視著她,哪怕此時係統的電子音正在他的腦袋裡瘋狂地發出尖銳警報,仿佛今天這個婚謝謹行敢訂下來,它就炸掉他的腦神經。

面不改色心不跳地伸出手指:“安安,無名指。”

“哦好。”正準備套中指的顧安安,眸光閃閃爍爍的,改換了無名指。

嗯,大概是太緊張了產生幻覺吧。

戒指套上謝謹行手指的瞬間,謝謹行的耳朵裡嗡地一聲嗡鳴了。

係統:%%#¥@*!%¥#@……

腦海中畫面開始亂閃爍,仿佛一個中了病毒無法自控的老舊電影投屏儀。畫面中蘇軟的臉抽幀抽的像一幅一幅亂拚湊的摳圖視頻。臉開始抽出了其他人的特征……

耳中的嗡鳴時近時遠,聽到的聲音也仿佛隔了一層薄膜。謝謹行眉心幾不可見地抽搐了一下。

腦袋疼到想爆炸,但他臉上的笑容卻前所未有的燦爛放肆,與他平常矜持克製判若兩人。

薄唇愉悅地勾著,那雙剔透的黑色眼眸中清晰地倒影著眼前身穿白色禮裙的美麗女孩兒。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謝謹行這一刻有一種難掩的酸澀充斥了胸腔。

——仿佛曆經了磨難,穿越了時間,終於抓到了那個人的手。

這一刻,他們真真切切、正大光明的向在座所有人宣布,他們從此以後,隻屬於彼此。得到了在座每一位賓客,每一個家人的祝福。

臉色慘白仿佛死了爹的倒黴外甥除外。

顧安安也有點恍惚,低頭看了看戒指,又抬頭看了眼謝謹行。

她張了張嘴巴,嘴上沒有發出聲音,心裡卻已經發出了沒出息的尖叫:哦豁,搞到手了!

我他媽出息了!

我顧安安,居然把謝謹行搞到手了!!

台下掌聲雷動,不管真心假意。

一片祝福之聲。

反正今天,京市這位被京市名媛門稱為久攻不下的堡壘,拿下就是實力的證明的金龜婿,被一個名叫顧安安的女孩烙下了印記。

鄭慧狗膽包天,拿起桌上的香檳朝著台上舉杯,帶頭喊起了快接吻給我看——

這一句話,像是打開了二世祖們胡作非為的開關。仗著法不責眾,仗著訂婚大喜日子沒人責怪他們,蹦躂地跳起來紛紛大喊著:“接吻!接吻!接吻!!”

下面家長們笑罵著,都壓不下這股狂躁。

二世祖們平時哪有這種機會,好不容易能消遣京市龍頭繼承人,那可不得往死裡作!!

不知道誰,扯著嗓子喊了一嘴:“謝總!證明你自己的時候到了!!”

一句話,引得哄堂大笑。

在這喜慶的時刻,沒人會不長腦子的掃興。

大概是看出了家長不責怪的態度,也有人故意在後面跟了一句:“顧安安!證明你拿下京市大佬的機會也到了!給我撲上去,法式熱吻,往死裡親他——”

顧安安被下面亂喊的二世祖給臊得這一刻想脫掉鞋子砸死他。

耳邊卻傳來清淡的一聲笑。

謝謹行還真的很給他們面子啊,握住了她露在外面的肩膀,輕輕將顧安安的身體給扭過去直面了他。他臉上的笑意加深,一隻手輕柔地包裹了她的肩頭。

兩人站的很近,細聽的話,還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那種。

他說:“不然,親一個?”

顧安安的臉一瞬間就紅透了。

她想說謝謹行你清醒一點,那些二世祖就是一群卷毛狒狒,你為什麼要聽他們呼喊亂叫啊!!

就聽到他說:“生日索要禮物可以說不給,訂婚以後,總算是名正言順了吧?”

“顧安安。”

顧安安抬起頭。

再然後,謝謹行趁機彎下腰,一個輕柔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

這一瞬間,台下的閃光燈差點閃瞎了她的眼睛。

……

算得上全京市矚目的世紀訂婚禮,哪怕沒有正式拍到裡面的內容,也依舊刷爆了平台新聞。

顧安安嚴重懷疑,這個訂婚消息爆炸程度,趕得上上輩子某東的老總娶奶茶妹妹。雖然謝謹行沒有在網上泄露個人信息的癖好,也同樣保護了她的個人信息。

但朋友圈是迎來了一波刷屏。

晚宴的時候,顧安安控製不住自己偷偷拿手機看一眼。朋友圈刷下來,除了她自己的朋友圈,都在發婚禮拍攝視頻。

鄭慧葉歡歡她們的就更絕,直接發接吻照片。

先不說其他人,因為回老家而錯過的林嫋嫋王蓉等人直接刷爆了留言區。

京傳這個自從蘇軟沈珊陸星宇幾個人消失,已經遠離了八卦很久的傳媒大學,這一夜,又再次卷起了狂潮。

不知道誰在群裡轉播了訂婚現場,加上添油加醋的主觀描述。現在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之前追陸星宇追到全校聞名的超級舔狗——顧安安在寒假悶聲不吭地訂婚了。

大概這個轉播的人對陸星宇有著什麼奇怪的因愛生恨或者追妻火葬場的幻想,貼心地給台上男女主套上唯美濾鏡的同時,不忘給台下苦情觀望的陸星宇拉了銳化。

就鏡頭裡,陸星宇那張因為銳化過度而變得格外苦情和滄桑的臉,顧安安看了都替他想刀人。

再這樣下去,京傳曾經最帥校草的名聲不保啊!!

帖子已經分分鐘上千條,之前痛失八卦區主角的八卦小組們紛紛從潛水狀態切換回來,開始了帶有強烈自我主觀情緒的二次創作,在每一樓都寫起了火葬場梗。

曾經的舔狗比你先一步訂婚,對象不是陸星宇就算了。還他媽的巨帥無比!!!

這高端的長相,這令人紙醉金迷的金貴氣質,這一看就消費不起的身材……帶入一下,還有什麼比這更爽的!!

顧安安的手機從照片在朋友圈泛濫就開始了瘋狂的震動。

認識的不認識的,或者說,加過微信不記得是誰的都發來了囑咐。

林嫋嫋幾個更是瘋狂,一條一條的消息地狂刷,叮咚叮咚響個不停。林嫋嫋更是震驚到爆炸,明明前幾天她們還在京市影視基地被女演員當狗罵呢,今天就訂婚了???

玩兒呢!!!

這麼大的事情瞞住了一點風聲沒冒,顧安安可以啊!!

小鳥依人:【等我回來,不給個故事完整線的解釋,你就完了。】

小鳥依人:【那帥哥誰!叫什麼!多大了!乾什麼的!你們怎麼認識的!發展多久了!!不交代清楚,你就等著我半夜去你出租屋門口遊蕩吧!!】

顧安安火速給她發了幾個磕頭認錯的動圖,開啟了靜音。

可這破手機,就算開了靜音也沒用,消息提示音好像根本就沒辦法關掉。它隻會因為靜音而自動切換成另一種更奇怪的提示音。

跟冒泡泡又跟放氣一樣的,噗噗噗地響。

正準備接過謝女士遞過去的鴿子湯看過來,一桌人全部都看過來。

顧安安隻能把手機倒扣到桌上,尷尬地笑:“手機壞掉了,手機壞掉了。”

謝謹行那雙含笑的眼瞥過來,大概知道是她的那幫小姑娘在炸群。剛才他也趁機瞥了一眼二世祖的吃喝玩樂群——他們倆訂婚現場合照的一百連拍,已經在群裡刷爆了。

素白的手接過大勺子也給顧安安盛了一碗小米粥:“喝點墊墊,一會兒還得起來敬酒。”

“安安就不用喝酒了。”

顧安安還沒說話呢,謝老爺子就先護犢子,“一會兒給她換成果汁。”

謝謹行當然不會拒絕。

酒過三巡,顧安安不知道去了多少桌敬酒,臉都笑僵了。

不懂不就是訂個婚為什麼會請這麼多人,要是結婚,謝家是不是要把整個

京圈人脈搬進來。謝謹行今天晚上一杯酒都沒有拒絕過,基本上經過一個桌子⒔[]⒔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敬來的酒都喝下去了。

到後來,他不知道喝了多少瓶酒。

但這個人沉穩的樣子,根本看不出他醉沒醉。他的走路姿勢依舊很穩,神情平淡如常,應對自如。除了眼神比平時更加黑亮,顯得高深莫測,幾乎看不出異常。

所有人都以為這家夥千杯不醉,要不是顧安安說要去洗手間時,他竟然也跟著一起去。還差點跟著她一起進了女士洗手間,都不會發現他早就喝醉了。

“男廁在那邊。”

“嗯。”

被顧安安提醒了,他自然地調轉步伐,步履沉穩地走向男衛生間走。

顧安安皺了皺眉頭,眼疾手快地趁他身影快沒入洗手間內時,三步並作兩步地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將人給拽了出來。

謝謹行也沒有反抗,就這樣輕易地被她拽到了安全通道後面。

他緩慢地眨動了一下眼睛,懶散的靠著門,眼神像濃霧一樣鎖定了眼前的少女。纖長的眼睫毛被光影拉扯的在眼瞼下方留下了青黑的影子,卻沒有擋住眼底泄露出來的渴望。

——他想接吻。

顧安安撓了撓臉頰。

靠得近,謝謹行身上的氣息將她秘密地包圍了。氣息裡充滿了酒精的味道,不難聞,就是有點加強了他本身收斂起來的侵略氣息:“正宮了也不行嗎?”

這話問的語音平常,卻莫名有種委屈感。

顧安安的臉上熱度又起來了,燒得她有點不自在:“喝醉了?”

“沒有。”

“喝醉酒的人都不會承認自己喝醉了,謝謹行你現在重新思考一下再回答我。你喝醉了嗎?”

他還真的思考了一下,“沒有。”

顧安安張開五指,在他面前擺了擺。

謝謹行的表情深沉如常。那雙黑眸在安全出口昏暗的光下,黑得像照不進光。

……行,就是喝醉了。

“不是,你彆打岔。謝謹行,我問你啊,你真的沒有聽見奇怪的聲音嗎?”

顧安安覺得應該不是錯覺,交換戒指的時候聽見了電流聲。剛才敬酒的時候,她甚至還聽到了奇怪的說話聲。仔細看過四周賓客的表情了,不是賓客說的。

謝謹行在身邊的時候,聽得見,他一離開遠一點,那個嘈雜的聲音就沒了。

顧安安拽著他的領帶迫使他低下頭,故意眨了眨大眼睛,手指點了點他的太陽穴位置,輕聲地問他:“你到底有沒有聽見奇怪的聲音啊?”

“有一點。”他承認了。

“什麼聲音?出什麼問題了?”顧安安緩緩睜大眼睛。

再然後,她就莫名其妙地落入了一個懷抱中。謝謹行雙手攬住了她的腰肢,低下頭趁她仰臉看他的時候,將自己的嘴唇送上去了。

他口腔裡有著紅酒的味道,微微啟開唇,伸出了舌尖。

一個轉身,將人壓在了牆壁上,舌尖踏入了淨土。

“一隻惱人的小蒼蠅而已,我會想辦法解決,你彆擔心……”輕飄的嗓音含在了交疊的唇之間,仿佛隨著散發的馥鬱紅酒香氣,散開在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