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選擇在你 答案在手(1 / 1)

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 但是日向現其實已經有些習慣了這幾個人相處的氛圍。

簡單概括一下,基本就是降穀零跟鬆田陣平在明面上掰頭,而諸伏景光則是和萩原研一主要從中調和, 順便抽空炫耀自己的幼馴染,伊達航一直狀況外, 不過在幾人意見不合的時候就會站出來解圍。

日向現他自己對自己的定位就是一個在警校期間跟大家距離得當的普通同學,或許現在的情況稍微改一下也可以變成關係稍微好一點的同期。

食堂近在眼前,降穀零跟鬆田陣平的吵鬨已經到了尾聲, 畢竟兩人都還算是有分寸, 真的要上手乾架是可以半夜約到櫻花樹下的,沒必要在外面讓狀況升級回頭去鬼塚教官的辦公室裡寫檢討。

“說起來。”萩原研一像是有些不經意地將一點疑問問出口,“剛剛諸伏說的意思, 日向同學你當時也在那邊嗎?”

日向現稍微愣了愣, 隨後就反應了過來萩原研一想問的是什麼,“是的。”娃娃臉的青年綠色的眼睛裡有些不好意思的情緒, “我帶瞬同學去那邊吃飯,正好當時諸伏跟降穀同學撿到了瞬同學的手機跟錢包, 之後遇到了就一起買了一點日用品。”

降穀零回頭表示肯定, “不過之後出了一點意外, 我們就分開了。”

諸伏景光暫時不想在這件事情上多談,抿了下嘴唇, 有些不自在地轉移話題,“那個時候日向說要去買冰箱,才分開的。”

日向現:“……”難為你還記得, 他自己都忘了!

“啊,原來是一起逛街了啊~”萩原研一用食指點了點下巴,他踩上了食堂的台階, 身形穩穩當當的,“那最後冰箱買了嗎?”他沒有去追問分開之後降穀零跟諸伏景光去做了什麼。

“沒呢。”日向現誠實搖頭,“我出門半道就遇到了一點意外,有兩位先生身體有些不舒服,拜托我幫忙送他們去醫院,不過車開到半路他們又好了又不去醫院了,我就下車了。”

“我朋友正好過來找我,就在附近,給我打電話,我就把你們的位置給了他。”其實在開車的時候他是有跟諸伏景光通電話,是說臨時有比較緊急的事情,等一會兒會有一個粉發的青年過去,把海藤瞬交給他就好了。

諸伏景光內心的酸澀情緒還沒收起來,聞言就覺得一陣無語,到底沒有忍住,“這是你說的急事?”

“嗯。”日向現點了點頭,聽出這位同期的語氣裡有著擔憂,趕緊解釋了起來,“不用擔心的,那兩位先生當時的確是很不舒服的樣子,而且我下車的時候他們還要付我感謝費,人都挺好的。”

其餘四人齊齊無語。

不過現在這人好好的站在他們面前,那就是沒遇到什麼危險的。

“真的是,怎麼跟小孩子一樣。”鬆田陣平稍微直接一些,他最先走到食堂的台階最上方,也就順勢轉過身來,“不跟陌生人離開這種事情,在幼稚園的時候老師應該就已經教過了吧?萬一那兩個是綁匪呢?”

日向現:……

日向現:“那我就能立功了?”

鬆田陣平:“……”

眼見著自家幼馴染被噎住了,頭發微長的桃花眼青年朝著對方戲謔地擠了擠眼睛,“那下次如果有這樣的立功的機會,日向同學可要喊上我們哦~”

日向現覺得不行,這要是喊上這幾個,就是他自己主動去觸發任務了。

食堂裡現在的人不多,他們五個人又占了一桌吃飯,伊達航不在並不會影響到他們互相交流。

再繼續提家政公司的案子顯然不太行,擅長活躍氣氛的萩原研一也能找到另外的話題,“這個星期是來不及了,不過下個星期我們是可以參加聯誼的哦,隔壁班跟我們班幾個女生都很有興趣哦~”

這個話題是日向現沒有想到的,他用眼角看了看諸伏景光,短發青年此刻正安靜地低頭吃著炒飯,面前的湯一口都沒喝,隱隱還有走神的樣子。

另外降穀零跟鬆田陣平也是興趣缺缺的樣子,沒一個附和萩原研一的話,鬆田陣平甚至用筷子輕輕在盤子上點了點,“聯誼的話,萩一個人過去就可以了吧?”

“誒?”沒有得到想要的反應,萩原研一有些驚訝地睜大了眼睛,“都不喜歡可愛的女孩子嗎?”

這個問題聽著怪怪的。

鬆田陣平無語,他吐槽自家幼馴染是一點都不放水,“你到底在胡亂說些什麼東西啊,就算是你自己,大學裡聯誼去了多少次,也沒見你真的跟哪個女生談談戀愛。”他說著說著又夾了一塊醬蘿卜塞進嘴裡,接下來的話也有些含糊了,“而且我的的錢不多,除了日常開銷都是要去買零件的。”

出去聯誼喝酒在日本這邊慣常是不會讓女生付錢的,他就算是偶爾過去也都是陪萩原研一,順便喝酒而已。

降穀零也微微搖頭,“我跟hiro下個星期想要出去買一些衣服。”天氣也會越來越熱,之後穿常服的時間也會變多,他跟諸伏景光兩人過來的之後為了輕便也就帶了當季的衣服,要是回去拿去年的衣服的話就有些麻煩了。

更重要的是,昨天在商業街裡發生的事情讓他有些不安,他之前就已經注意到諸伏景光的狀態有些不對勁,但是也就是以為是對方在進入了警校之後查閱了更加詳細的關於父母案件的卷宗,所以心神不寧的原因。

沒想到直到hiro在商業街差點崩潰掉,他才在之後從幼馴染那裡得知,對方是小時候消失的那段的記憶在朦朧之中回歸,這段時間也一直有噩夢在驚擾著對方,甚至hiro還想起了一些關鍵性的線索,比如他在衣櫃裡看到了凶手身上的高腳杯紋身。

根據五金店的入江先生的說法,這一片有紋身的人其實還是挺多的,因為當地就有一個摩托車隊,裡面很多摩托車手都會在身上紋身,雖然說不太可能,但是總歸也是一條線索,所以他們是準備花一點時間在這方面的。

高腳杯的形狀還是挺少見的。

所以這段時間他有心想要陪在諸伏景光的身邊,這也是昨天諸伏景光答應了的,之前他有考慮到對方的心情沒有主動追問插手,但是昨天hiro已經跟他坦白了,那這個時候就他這個朋友該出力的時候了。

萩原研一從兩人嘴巴裡得到了答案相當於直接排除掉了三個人,於是將目光轉向了日向現。

日向現眨巴眨巴他的綠眼睛,也在青年的目光之中搖了搖頭,“我不習慣跟陌生人相處的。”他說的是實話。

萩原研一的肩膀瞬間垮下來,“難道隻剩下了班長了嗎?這也湊不齊人啊!”

鬆田陣平嘴角露出一抹壞笑來,“我就說這種事情其實實在不行,萩你一個人也是可以的,在應對女孩子,哄她們開心這種事情上你不是超級拿手的嗎?”

萩原研一:“……小陣平你怎麼也這樣?!”

幼馴染之間有打有鬨,看透一切的日向現並不言語,暗搓搓地看熱鬨才有意思,特彆是估計萩原等到伊達航回來之後還要問一問他,這人已經有女友了,估計也會拒絕。

到時候說不定還真的要萩原研一一個人去呢。

萩原研一的肩膀垮下來,他單手撐住了下巴,“這樣的話,隻能往後推了,還好沒有先確定下來。”

“你這個家夥,也差不多一點,什麼時候可以把我們的酒水都包了再來搞這個吧!”要說紮心窩子還得是幼馴染。

果然聽到鬆田陣平的話,萩原研一的氣勢就再次落下去了一些,他的零花錢也不是很多,這就要攢錢了。

“那我下個星期就去工具店之類的地方轉一轉吧。”紮完了幼馴染的心,鬆田陣平也做起了打算,“今天在商業街那邊也看到了一些有趣的店子,還有一家摩托車車行。”

“摩托車車行?”降穀零聽到關鍵詞,不禁重複了一遍。

“是的。”鬆田陣平又吃了一塊醬蘿卜,“裡面很多車都很帥氣,萩家裡之前是開汽修店的,也會有人送摩托車過來修,所以比較感興趣。”

“說起這個。”萩原研一重新打起了一點精神,笑容重新回到了他的臉上,“我跟小陣平認識之後,他就經常往我家跑,有的時候還會拆一些零件之類的,我老爸當時可是很頭疼的。”

鬆田陣平嘟嘟囔囔,“說的好像你沒有拆一樣。”

年紀小不懂事,加上當時是真的覺得拆解零件什麼的很有意思,所以一有空就跑去玩。

話題就此結束,日向現吃飽了也聽飽了,其實在跟這群人相處的時候他心裡是沒有多少排斥的,因為氛圍真的很輕鬆。

今天晚上沒有自習課,幾個人將餐盤收拾了一下之後就還是一起回到了宿舍,至於之後是在宿舍學習還是做其他的什麼事情就各憑興趣了。

日向現沒有學習,也沒有出去的意思,而是先洗漱完畢,換上了睡衣,定了個淩晨一點的鬨鐘,隨後安詳的躺了下去。

現在是七點鐘,睡到淩晨一點起個床,他甚至可以睡滿六個小時!健康作息!

至於為什麼,當然是他覺得有些事情宜早不宜遲,要不是昨天晚上要盯著處理琴酒打過來的錢的事情,他其實昨天半夜就會跑回宿舍這裡來蹲諸伏景光的床頭了。

不過隻隔了一天,也不算多晚。

凶手經常借由送衣服的理由到警校裡來晃悠,也挺惡心人的,至於該怎麼解決,那都是諸伏景光的事情。

提早揭發也好,按兵不動找尋線索也行,就算是要討人麻袋他也能跟在後面悄悄給他送麻袋。

主打的就是一個默默支持。

於是在淩晨一點零五分,當諸伏景光再次被深植於內心恐懼之中的噩夢驚醒的時候,一睜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床頭站了一個人。

那個人的身影其實有些不太能看的真切,不過,這也不是重點,重點是諸伏景光第一眼就看到這人的眼睛裡閃著的黃色光芒。

黑色短發的警校生前一秒在夢裡被凶手恐嚇,下一秒回歸現實差點魂飛魄散,整個心跳直接衝著七十邁就過去了。

日向現抬起手跟同期打招呼,“hi~”

沒什麼感情波動的男女不分的電子嗓音有一股非人的質感。

諸伏景光:“……”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你最好不要吵鬨,因為吵鬨也沒有什麼用,在你將人喊過來之前,我就……”

諸伏景光深深吸氣。

“我早就跳窗跑了,你們反正也抓不到我。”日向現實話實說,他跑得可快。

諸伏景光的腦子飛快的分析的當前的情況跟入耳的話語,不知道為什麼剛剛瘋狂跳動的心臟卻奇異的平緩了下來。

短發警校生頓了頓,隨後安靜的點了點頭,他慢慢的從床上坐起,手臂撐著床鋪,被子從脖子滑落到腰間,露出了裡面穿著的短袖單衣。

他開口的時候十分冷靜,“所以你是誰?半夜到我房間裡來做什麼。”也是這個時候,他才發覺自己的宿舍裡多了一點陌生的氣味,有些淡淡的,不難聞,卻又像是有某種魔力一樣,一直縈繞在鼻端。

日向現穿著這套是昨天送琴酒跟伏特加上山的那套偽裝,當時覺得這樣很不錯,但是剛剛他也發現了,這美瞳擱在黑暗的空間裡就有點嚇人,不過他還沒有來得及扣掉,諸伏景光就醒了過來。

他寧神作用的香才噴完。

然後果然嚇到了人,下次如果是晚上的行動就摘了,白天就戴著,畢竟其實還挺酷的。

“我是什麼人不重要。”日向現看著諸伏景光的精神已經和緩了下來,於是單刀直入,並且隨機應變,“我來找你的原因當然是因為你吵到我了。”

諸伏景光不著痕跡地將眼前的人的特征記下來,但是顯然除了那雙會發黃光的眼睛之外,好像沒有什麼特彆的記憶點。

一米八左右的身高,頭發是黑色的,眼睛是會發光的黃,眼睛下面的部分都被口罩擋住,身上的衣服穿得多,外面還有一個鬥篷,遮住了上半身的身形,下半身隻有一條黑色的褲子,看上去即使普通的款式,腳上的鞋子看不太清楚。

諸伏景光:“……抱歉?”

日向現:“除非你不再吵。”

諸伏景光左思右想,怎麼都想不明白自己什麼時候吵到了眼前的這個……等等,這個打扮,除了多了一個帽子,以及沒有被說到的會發光的眼睛,這不是跟鬆田陣平之前跟他們說的半夜蹲他床頭的神秘人一樣嗎?

這次是換人了?原因還是覺得他吵?!

青年決定繼續試探,“抱歉,我並不是很清楚是在哪裡吵到了您?”

日向現將手抬起隔著口罩摸了摸下巴,隻露出了一隻手,“你的噩夢吵到我了。”他這麼說。

諸伏景光繃不住了,他自己做夢還能吵到彆人嗎?!俊秀的青年的臉有一瞬間的扭曲,但是看得出來他已經竭力的試圖控製了自己臉上的肌肉,但是顯然效果並不是很好。

日向現看著這位溫柔同期有些扭曲的表情,在心裡檢討了一下,隨後繼續抬了抬下巴,他來的時候發現諸伏景光狀態不對,不僅冷汗之流,身體打戰,嘴裡還在說著胡話,一看就知道是在做噩夢,一想就知道是跟他父母的案件有關的。

不然他不費神噴安神香了。

“這個。”諸伏景光努力找回自己的聲音,“這個不是我可以控製的。”如果可以,他也不願意一次又一次的重複這個夢境,幾乎每一次他都能感受到父母死去的時候的無力跟悲痛。

“那就不去做這個夢。”日向現將自己的腦袋微微湊近,黃色的光幾乎要打在諸伏景光的臉上。

諸伏景光:“……”

什麼悲傷都好像要跑了。

他正準備再說點什麼,就看到這個人從鬥篷外的口袋的裡摸了摸,隨後拿出了一個信封,遞送到了他的面前。

借著月光,他看到那個信封的表面是空白的,什麼都沒有寫,白的恍人的眼。

“這是什麼?”他沒有立刻接過來,隻是問了一聲。

日向現的手沒有收回,“這裡是一個選擇,你是想要直接得到殺死你父母的凶手的情報,還是想自己去看一看?”

諸伏景光幾乎是立刻就抬起了頭,藍色的眼眸對上刺眼的黃色光也沒有半點退讓,就像是他現在的態度,他的手指幾乎像是用儘了全身的力氣一樣捏住了信封的邊緣,那裡也幾乎是立刻被捏出了深深的褶皺。

“看什麼?”諸伏景光已經染上了寒霜的眸子依舊堅持。

日向現也沒有鬆開手,“去看一看你夢裡的那個人長了一張怎麼樣的臉。”

日向現發現信封在顫抖,更準確的說,是捏著信封的諸伏景光的手指在顫抖。

青年的聲音變得很低,卻又帶著尖銳,他此刻的身體幾乎已經前傾到了一個可怕的角度,上半身幾乎要掉下床,“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如果你是想要捉弄我的話……”

“因為你做夢吵到我了。”日向現打斷青年的話語,他將信封往青年的方向推了推,也將青年重新推著坐回了床上,“怎麼選擇都在你,我給你的也隻是情報,調查做確認的事情還是需要你自己去做。”

看著青年下意識的將信封抱進懷裡的動作,日向現覺得自己的心裡也有一團怒火在燃燒。

有的時候所謂的命運總是不會放過好人。

他撇過臉,往後退了一步,“隻是十五年的追溯期快到了。”

諸伏景光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他也不知道面前的人或者是不是人也難說,到底是有什麼樣的心思,是不是想要捉弄他,看他的醜態,亦或者真的是覺得他的夢太吵,所以想要幫他解決根源問題。

但是,對方為什麼要幫他?!

紛雜的思緒像是線團,已經糾纏在一起,一時無法理清。

可能是凶手的人的情報就在手下,捏下去還能感受到一點硬度,他好像捏住了命運,又好像捏住了棉花。

“夢裡?”他喃喃。

日向現覺得這人在今晚他離開的時候得吃幾顆藥了,雖然說主要還是要靠解決案件,讓犯人伏法來解決,但是已經形成了的心理問題,也是需要疏導的。

“我跟著你一起到你的夢裡去,然後你自己去看清楚那個人,也可以去問那個人。”

與其是做夢,不如說是閃回,係統商城裡的東西多,魔法側的東西也很多,時空範圍內的也有。

日向現在富餘的時候也買過類似的道具,想過回到過去能不能改變什麼,但是這是不可能的,當時改變了,也就是會衍生出一條另外的世界線而已,他得到了短暫的溫暖,剩餘隻有空虛。

生與死之間的界限一旦被劃下,就注定不會被消除。

“或者是把那個人打一頓也可以。”日向現想了想,眨了眨眼睛。

諸伏景光的精神被忽然變成了粉色的還在發光的眼睛打斷了恍惚。

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你的眼睛?”

日向現再次眨了眨眼睛,發現顏色變了,十分誠實,“這東西十分鐘變一次顏色,是不是超級酷?”

諸伏景光:“……”

“怎麼樣?想好了嗎?要不要我帶你去夢裡走一趟?”

諸伏景光:“……”這語氣聽著像是誘拐犯。

不過,青年的手指捏緊又鬆開,鬆開又捏緊,最後就像是丟開了所有的戒備一樣,身體都放鬆了許多,他自嘲的笑了笑,“我有選擇的權力嗎?”

日向現認真的用粉色的眼珠子看著這位同期,試圖將自己的態度傳遞出去,“選擇權一直都在你的手上。”

諸伏景光低下頭,看到了自己手中的信封。

對方好像沒有強迫他做什麼的意思,那麼,選擇權,還真的好像,就是在他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