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聲。”
跑在前面的霍桑突然蹙眉,在甲板門前停住了：“外面有聲音。”
門後隱隱有悶悶的撞擊聲，腳步整齊劃一地踏在木板上，隻是沒有人交流的聲音，喘息聲很粗重,像是隔著防護服,還有電子持續不斷的‘滴滴’聲。
霍桑側臉，目光直指福樓拜,福樓拜卻直接聳肩,示意這件事和自己一點關係沒有。
福樓拜上【白鯨】這一段日子以來,雖然行為荒誕無常,常常胡言亂語，不知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但目前看來，他的確是沒有說過謊,所說的句句屬實。行為,姑且也是真實的,什麼想法都掛在臉上，厭惡還是‘你快去死吧’的不仁，都好端端現在外表。
他掃一眼福樓拜，手中聖經無風自翻,紅色的液體從白色的紙頁上顯現，晃晃悠悠地向上飄起,拉伸出一行英語文字。
福樓拜饒有興致地看著那行字，低語念出聲：“你們要努力地進窄門,窄門很窄，進去的人也很少。”
“待會兒你彆出去了。”米切爾插口，不耐煩地瞥眼道,“叫你出去還不夠拖累我們的，你就在這裡好生待著，彆出來打擾我們。”
福樓拜：還有這種好事？！
面上還一副‘你們有好事不帶我玩’的哀怨：“我也想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
米切爾眼不見心不煩地快走兩步：“自己問你那個在法國當高官的同僚去，我們這邊可不像你是來旅遊的。”
福樓拜‘哦’一聲，看米切爾和霍桑衝出甲板，外面頓時響起一陣激烈的打鬥聲，門板上一溜子彈的洞口，光線從洞口溜進來照射上牆。
福樓拜安安生生地在樓梯口等著。
·
“你要出去？”露西一把揪住莫爾索的袖子。
“出不出去都好……”莫爾索含笑指了指露西頭頂巨大而具有存在感的玩偶：“這個，可不可以拜托它不要再瞪我了？”
露西很快地頂回去：“憑什麼？你做的事不該瞪嗎？！”
“好吧。”莫爾索爽快地收嘴，“距離我們進入異能力空間已經十三分鐘了，我想外面已經差不多到結尾了，就算他們是上【白鯨】來抓我回去，十三分鐘也足夠他們把甲板搜個底朝天卻徒勞無功了。”
“你憑什麼認為他們是來抓你的？”露西狐疑道，“Guild外界樹敵不斷，先前的艦艇已經很驚人。既然他們都撕破臉了，艦艇攻擊無效，自然就開直升機闖入【白鯨】內部。”
“因為那支麻醉劑，”莫爾索說，“假如他們是來撕破臉，怎麼可能用麻醉劑這麼溫和的手段。”
“而且，”他又暢快地說了聲：“單憑菲茨傑拉德名聲在外的異能力，隻送那麼寥寥幾人過來？”
……的確，露西在心裡讚同道，卻還是不願意把莫爾索放出去：“你一個死而複生係的異能力，出去了能乾什麼？在這裡老老實實待著，我出去看看。”
“露西……”莫爾索
有點怔愣道：“你居然是北美傳統的擔責型女孩。”
“……”什麼跟什麼？
“我姑且還是Guild的一員，現在要查看據點的情況，很正常吧？你不要瞎說，你再瞎說我就把你關在這裡，永遠不叫你出去。”
露西說到這，才想起來：對啊，現在已經不是她被莫爾索劫持的狀態了，人虎和武裝偵探社又已經脫離，除非她主動放莫爾索離開，沒人能救下莫爾索。
莫爾索笑了兩聲：“好可怕哦。”
露西：“……”
總之，莫爾索和露西還是一起站在了甲板上。
甲板上的情況並不如莫爾索一開始想的，或者說，莫爾索想對了一半：前來襲擊【白鯨】的人已經不在加班上了——不活著在甲板上，到處是癱倒的屍.體，還有流淌的血液。
一行血字剛剛在半空消隱，霍桑單手持書，看著他們，深擰眉頭：“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我才想問，他們是誰。”露西用腳挑了挑甲板上的某隻屍.體。
莫爾索自顧自看著甲板門板的方向。
霍桑盯著莫爾索的動作，回複說：“我留了一個活口，關進你的異能力，事後再刑訊，我們先去菲茨傑拉德大人那。”
露西：“哦，好。”
甲板角落有一人渾身是血，但並非和其他人一樣是屍.體，而是重傷無力地癱在那，露西走過去，踩了踩屍.體的肩膀，嫌棄地看到他滿身是血，捏著鼻子收進異能力中了，還貼心地命令安妮不許玩——彆一不小心玩死。
等露西做完這一切，霍桑才問她：“他為什麼在這？”
他指的是莫爾索。
“他……”露西糾了下嘴，“他，”她看了眼莫爾索。
莫爾索轉頭朝她彎眼笑了笑。
“他、一直被我看押。【白鯨】有顛簸時以防意外，我把他關進異能力到現在，有什麼問題嗎？”
露西硬著嘴和脖子頭皮發麻地撒謊。
霍桑又問了第一個問題：“人虎呢？”
露西表情僵了一下，鞋尖豎起頂了頂地板，咕噥道：“……跑了。”
霍桑的臉一黑，重複道：“跑了？”
米切爾自顧自摳了摳甲面：不意外。
武裝偵探社的兩個都跑這麼久了，甲板上還沒人，沒搶回人虎才叫人意外，值得貶低武裝偵探社的辦事效率和能力。
“嗯但是人虎是被武裝偵探社的兩個人劫走的，我一對三，沒有辦法，”露西很快地為自己解釋道：“我的任務隻結束在綁走人虎的那一瞬間，其後的關押原本都不在我的處理範圍，沒有直接命令，應該，不算我任務失敗！”
霍桑皺了皺眉。但他尋找【書】隻是由於菲茨傑拉德的命令，並非本人對【書】有任何向往，因此寄存著【書】秘密的人虎被搶走，他此時的心情還很平靜。
以至於不想和露西爭辯她說的一竅不通，關押人質自然算她的任務，這也自然是她任務失敗，會被清逐出Guild——和Guild外的人有什麼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