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爾索。”

餐廳內, 正拉絲一隻奶油芝士蛋糕的少年停住，保持這個動作不動，抬頭看了回去：“？”

那名【白鯨】中央權力第二名的女性還是用一隻文件袋擋住自己的下半張臉, 隻留下一雙眼睛：“……之前，福樓拜來過了。”

“哦。”莫爾索把嘴裡的蛋糕咽下去, “然後呢？”

奧爾柯特語出驚人：“然後，他要我殺了你。”

誰知道莫爾索的表現更驚人。

他露出一副‘又是這樣’的‘怎麼還不累啊’的表情：“你聽錯了吧, 雖然他很希望我死, 能研究我的大腦，但就目前而言，我活著是比死了更有價值的。”

他仰起脖子，啊嗚一聲, 把餘下的蛋糕全部擲進嘴裡。

在莫爾索對面吃香蕉船的露西直起腰背：“你、你和那個大叔不是同伴嗎？”

“是同伴, 但是同伴和同伴間也有不同, ”莫爾索嚼著蛋糕說，“我們姑且行走在同一個目的上，他也姑且做出了行動, 雖然在我看來他完全是亂搞, 妻子離開他後他就瘋了。”

最後，他歎氣道：“大人們啊……”

“目的？”露西問：“什麼目的？”

莫爾索突然想到了一個想法，他看著露西，問：“你們組合這幾天查到我的過去了嗎？”

露西愣了一下，猶猶豫豫地去看奧爾柯特，沒開口。

奧爾柯特直言道：“沒有。”

莫爾索擺出微笑：“說明我是個履曆清白的好人？”

“能被異能特務科抓走關押的人，”奧爾柯特低聲道，“怎麼可能。”

“這就是我們的目的。”

莫爾索對準她，逐漸加深了笑意：

“這就是我們的目的, 怎樣？”

反正莫爾索福樓拜所在的組織是一定要有一個大目標存在的。

就把這個目標設定成莫爾索福樓拜如今空白的履曆原因好了。

露西看上去完全不明白。

奧爾柯特想要追問，但是莫爾索認為自己還需要完善設定，現在就把最終設定拋出來未免太簡陋也太容易叫人鑽空子了，於是百問無一答。

反正，莫爾索的人設就是這樣，萬事全憑他順意，有任性的資格。

換成司湯達或者福樓拜恐怕就要稍微想想如何糊弄過去了。

·

莫爾索在自己的房間內從露西那得知了武裝偵探社的人虎被她們劫走的消息。

正在椅子上無趣地翻看《聖經》的少年抬起了頭：“中島敦？”

他又被抓了？不是？這個時候？被露西抓的？

“是啊。”露西揚了揚麻花辮，“雖然名聲大的出奇，其實很輕易就抓到了嘛。不知道偵探社哪來的膽子敢拒絕菲茨傑拉德大人。”

莫爾索合上了書，詢問道：“假如我想去看一眼他的話，可不可以？”

“看一眼……？”

露西將手背到身後去，“那樣是不符合規定的，因為，你看，你現在還是受押人……”

“各種組織的規矩都好麻煩……”莫爾索說：“而且，我沒有救他的理由。假如你們達成了目的，在橫濱的影響力進一步擴張，對我反而是好事，在這個基礎上組合的敵人武裝偵探社目前也是我的敵人。”

露西的嘴角稍微抬了抬，“那，你為什麼還要去看人虎？”

莫爾索隨口掰了一個：“因為難得的動物觀摩？”

露西：“……”

“首先是能變成獸類的異能力確實十分少見，異能力獸的消息在過去一直是和聖經、上帝等畫等號的。甚至有國家將異能力獸的存在歸類為天啟四騎士，一旦有異能獸出現，便意味著將發生不同尋常的事。”

莫爾索把手中的《聖經》放到一邊，“其次是，我曾經救過一次這個蠢、”他的嘴巴低低繞過一聲，“這才過去多久，就又被抓住了。”

“他確實很蠢。”露西沒有錯過莫爾索嘴巴的那聲，轉而得意道：“所以被我輕輕鬆鬆地抓走了。”

我記得原著裡中島沒有被露西抓走，而是後面被組合的其他成員抓走的。

劇情被傳送進來的我擾動了？

莫爾索接口：“所以，人虎現在在你的異能力中嗎？”

露西微微睜大眼睛。

“感覺，和關押在船上比起來，還是關押在異能力裡更保險一點。”

“你怎麼知道我的異能力能、不對，你怎麼知道我有異能力？”

她可從來沒和對方提及過自己的異能力啊？

作為孤兒的露西·莫德·蒙哥馬利的悲劇童年，很大程度上是由她這惹人忌憚的異能力導致的。

確實很恐怖吧，巨大的布娃娃，手中提著各式各樣的殺器，向人飛馳而來，撞上的觸感軟綿綿的，陷進內陷，那種冰涼而微微生溫的溫度像冬日裡的馬廄，惹人起雞皮疙瘩。

‘她是怪物’

‘不要靠近她’

‘滾開！！’

這樣的話，露西聽了不知道多少。

自從被孤兒院趕走後，露西就再也沒有主動向他人吐露過自己異能力的存在。

直到被Guild接納，成為Guild的一員。

“我不知道……”眼前模樣俊俏的少年歪了歪頭，“我怎麼會不知道？”

“你不該知道啊！”露西控製不住地朝他大吼。

明明、明明好不容易交到朋友的……

明明，因為珍惜這份友誼，所以寧願甘居人下，為他到處跑腿，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為什麼……為什麼偏偏……

“你隻要什麼都不知道！陪我玩！在【白鯨】上和我聊天吃點心就夠了！我幫你跑了那麼多腿，做了那麼多事，還不夠嗎！

知道那麼多乾什麼！你想死嗎！以為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身份嗎？！我！是負責看押你的人！我！有資格把你先前的種種逾矩向上面彙報！”

她朝他吼道。

“小姐，彆衝我大吼大叫的。”少年冰藍色的眼睛淡下來，淡淡道：“假如你因此不順意了，那是你自己的問題。”

“什麼、什麼叫我自己的問題……”

露西垂在腿側的手忍不住攥地稍抬起來，“明明是你們，是因為你們一味的偏見安妮，討厭他，厭惡他，所以才會連帶著厭惡我……這不是，完全和我無關的厭惡理由嗎？”

她狠狠咬著下唇。

“可是我還沒見過你的安妮，”少年提議道：“不如現在就叫我見識見識怎麼樣？”

“你就那麼、”露西長長的不耐煩又五味雜陳地吐出一口氣，“就一定要見那個人虎一面嗎？”

少年淡淡說：“好歹要確認他活著。”

“……”

“而且，也隻是見一面，對你來說很輕易吧，放個人進異空間而已。”

莫爾索最後說：“假如你願意實現我的願望，我會非常高興的。”

“……”露西攥在兩側的手稍稍鬆了勁。

“就、一眼……”她低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