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是他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因為不確定在不存在的分鏡裡法國高官到底和劇情人物說了什麼, 莫爾索拿到新建模後,沒有貿然去找阪口。
他隻是巧妙地,在阪口盤查包法利下落的蛋糕店附近, 叫法高官和司湯達的身影在周邊閃過了那麼一影。
很快一影, 在幻術的遮掩下,根本查不見他們的下落。
就是這一影,確確實實地被緊密調查包法利下落的阪口和高度注意司湯達去向的武裝偵探社察覺到了。
阪口那之後是否拿著模糊身影去詢問法高官了,司湯達不得而知。
不過太宰是直白地打電話來給他了。
“莫西莫西——”
“喂……”電話那邊法國人的聲音很淡。
“這幾天怎麼樣?拜托給你的任務有在履行嗎?”
“您不必擔憂,”法國人的聲音還是很淡,“既然應許,我自然竭儘全力去做,不需要武裝偵探社為此煩憂什麼。”
於是太宰敏銳察覺到法國人語氣的微妙變化, 面上卻還是一副全無察覺的模樣:
“對了對了,你打算怎樣去辦?【白鯨】是座光吃水量就超七米的巨型遊輪,除非大型武器,單憑炸彈的當量很難破壞。”
“那座港口黑手黨乾部所屬的遊輪也是同樣的。”
“同樣的啊……”太宰意猶未儘道。
法國人低語道:“具體您就不用詢問了,在約定的日期前, 我會應約破壞【白鯨】,以得到您向我擔保的【權力】。”
雖然謎題重重,並且一眼得見司湯達有相關的內情瞞著他們。
但當初定下的約定就是這樣:司湯達替他們破壞【白鯨】, 而偵探社交付在日光下行走的【權力】。
於是太宰什麼也沒問, 隻是笑吟吟地答了:“好~”
·
“你們記得之前發生在橫濱領海附近的爆炸嗎?”
學者模樣的青年手肘搭在膝上向奧爾柯特道:“我記得上了新聞, 在橫濱有一陣不小的熱度。”
菲茨傑拉德不在船上, 船上唯二中心權力之一的奧爾柯特, 勉強戰勝了上次會面的心理陰影,再次站在了會客廳內。
“那是港口黑手黨的船,與我們合作的事無關。”奧爾柯特閉眼道, 但是她一閉眼,出現的是眼前人僵睜著無神的眼睛,自下而上眺望她的模樣,於是奧爾柯特又趕快睜了開來,“……還有彆的事嗎?”
福樓拜左顧右瞧道:“你們Guild最近看起來很忙。”
房間大片大片的牆面玻璃外,甲板上人數寥寥,除了那唯一一名從著裝看起來就不凡的船艙守衛,整個甲板空蕩蕩的。
“……那和我們的合作無關吧。”奧爾柯特努力硬氣說。
菲茨傑拉德大人不在,她就順承成了Guild內部權力最大的掌權者,況且,如今組合的異能力者多半在外出任務,【白鯨】僅靠船艙的武器係統防衛,她更要裝出個樣子來。
“是因為你說有緊急事件所以才破例放你進船的,”奧爾柯特努力撐聲說,“你、莫爾索還在我們手中,你以為我們不會對他做什麼嗎?”
“抱歉。”經由她的提醒,福樓拜才收起了左顧右瞧的好奇樣子,轉而收斂到原本體面的學者做派。
他甚至從手下的皮包拿出了一副圓框眼鏡,將之戴在鼻上,接著撐了撐鏡托:“我此番前來,是得到了曾經部下和本地組織武裝偵探社合作的消息,認為貴組織的遊輪有生命危、咳,爆破危險才特地來提醒的。”
“爆破……前部下?”
“是的。”福樓拜點頭道,“具體的我無法多言,不過我這位前部下,雖然因他摸不到我的蹤跡而尚未撕破臉,不過他的異能力,”
學者模樣的人複雜了一下,接著無奈地抬了抬鏡托:“對貴組織的首領簡直是針對性打擊。”
“什麼意思……?”
“要解釋內情,還要先說明下我這位前部下的異能力,”福樓拜歎息道,接著任勞任怨的解釋:“他的異能力可以根據對方的財產多寡進行增減幅。”
奧爾柯特在一瞬間理明了福樓拜先前提到‘港口黑手黨遊輪爆破事件’的意圖。
她蹙了蹙眉:“你是說,港口黑手黨的船也是他爆破的?”
“很有可能。”
“你說很有可能、”這語焉不詳的模樣叫奧爾柯特小小生氣道:“既然你是來轉告危情的,倒是把和危機相關的內情說清楚啊。這樣語焉不詳的‘可能’,我是無法針對做出相應戰略的。”
“那是您的問題吧?”對方抬眼道。
奧爾柯特的聲音被這眼頓了一下。
一種冰冷的,她之前從沒從他身上感受過的氣氛,好像是從水面的另一端俯視水下。
她在水下。
隨即,福樓拜又露出溫潤的學者微笑:“不過有一點我可以肯定,如此大規模的爆破卻死傷者寥寥,算上現在仍在港口黑手黨作威作福的乾部A,從水下搜出的屍體也不過一人。這樣大張旗鼓卻輕輕落地的作風十足像我那個做事束手束腳的前下屬。”
奧爾柯特又緊了緊文件,僵著嗓子道:“所、以?”
“假如真的是我那個前下屬做的話,武裝偵探社和其合作的目標簡直不要太明顯。”
福樓拜將腿上的帽子提起,又戴到頭上。
“我是這麼想的,也隻是過來提醒您一聲,您不放在心上也好,隻希望屆時不會導致什麼難以挽回的後果。”
“那個!”
眼見學者模樣的男人要走,奧爾柯特叫住他:“再說些你那個前屬下的情報吧,如果對方真的是衝著【白鯨】來的,我一定要全力以赴阻止他!”
福樓拜側頭,向她笑了笑:“我已經說的夠多了。”
“……怎麼這樣…我們還是合作關係……有共同的利益…”奧爾柯特努力道,但是對方的反應寥寥。
於是她的思維下意識快速思考,突然極度冷靜地一針見血道:“我們是合作關係,現在莫爾索還在船上,假如【白鯨】因襲擊墜海,那組合會第一時間找到他,然後殺了他。
莫爾索擁有死而複生的異能力,假如他殺不死,我們就送到北美,拱北美的政客研究,長生不死,這應該是所有人追求的目標,他會遭到恐怖的研究對待。”
奧爾柯特這迅速運轉的思路,和一針見血的威脅叫眼前的男性愣了一下。
起作用了嗎?
她緊緊看著男性的表情。
卻見男性正對準她,緩緩露出了一個微笑。
“那麼,屆時務必將腦子留給我,”
他以前幾日和莫爾索分開時相差不多的微笑道:“不需要太多,一小塊就夠了。我也想研究。”
他的笑容緩緩拉大。
拉大。
一直到眼下的位置。
“從很久以前起,就想要研究了。”
他攙笑的聲音輕飄飄地散在客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