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湯達被太宰說動了。
“但是, 我接受的理由並非其他,”黑發青年有些低抑地說,“我姑且相信你們不會做危害性龐大的事件, 即便我與你們合作, 也不會被卷入什麼惡性事件。”
雖說如此,太宰看他的眼神, 了悟他是被自己口中‘肆意地在橫濱的陽光下行走’的一條打動了。
“自然。”太宰笑著又說了一遍:“當然了。”
否則,他就不會來到武裝偵探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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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西和莫爾索的關係比第一天好上了不少,露西常常在任務結束後,打著‘哼,看你這幾天有沒有逃跑的表現’的招牌來找莫爾索——自第一天後,她就在其他組合成員的口中得知了莫爾索並非新組員的實情。
以米切爾的話來說, 是兩個年齡相仿的小孩子湊在一起玩過家家。
過家家也好,‘組合成員的看管’也罷。
至少,莫爾索從露西這打聽了不少有關橫濱的情報是真的。
在Guild待上兩天,比他過去幾個建模在親自在橫濱的土地上走半個月得到的情報量都多。
他其他幾個建模可不知道Guild的開業許可證即將批發,異能特務科卻做雙面人,反手雇了武裝偵探社來阻撓的內情啊。
“武裝偵探社?”
“嗯、”露西大擺手呈大字躺在莫爾索的床上, “是一個超級——煩人的異能力組織, 橫濱本地的, 菲茨傑拉德大人在落橫濱的第一天提出過收購對方,卻被拒絕了……哼!魚目珠玉不分!”
“嗯,我知道那件事。”莫爾索說, “你們的首領在前往偵探社提請收購時, 我還在偵探社做文職。”
“……”
半晌,露西倏地睜大眼睛,一個咕嚕爬起來, 掌心按在床上:“真的假的?”
“真的。”莫爾索正在床邊的休閒椅上,手捧一本聖經——他從白鯨餐廳的一張桌子上發現了它。
“那,”露西有點忌憚的說,“你現在還在為偵探社工作嗎?”
莫爾索露出一個微笑:“當然不啦。”
露西呼出一口氣,接著倒回去,搖了搖雙腿,“太好了,菲茨傑拉德大人命令我抓走偵探社的社員,防止他們壞Guild的好事。”
“拿一個開業許可證就算好事了嗎?”莫爾索垂眼看聖經。
“……”露西被莫爾索這句問的頓了會兒,才逐漸疑惑道:“應該不吧……?”
“看我乾什麼。”莫爾索眼也不抬,“組合的成員又不是我。”
露西翻過身來,面朝下地躺在床上,接著用兩肘抵床,掌根撐著下顎,看著莫爾索。
莫爾索:“嗯?”
“那你是怎麼過來的?”露西等莫爾索問了才問:“第一天拋開你下船的人是誰?他丟棄了你嗎?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裡?”
“你的問題好多哦。”莫爾索翻過一頁聖經,“我不想回答。”
“小氣!”少女道。
時間差不多了,短暫的任務後休息時間也到此為止。
露西跳下床鋪,接著詢問莫爾索:“有什麼要我幫忙帶的嗎?”
“老樣子吧。”莫爾索說,“一份外界的冰淇淋,要山口大街363號的那家。”
“你要求還真多。”露西雙手叉腰。
少年抬起無辜的眼睛,冰藍色的眸色在海面的陽光下乏淡:“不行嗎?”
露西再一次退敗,並第三次地暗自警告自己下次絕不可以瞞著組合成員替受囚人員跑腿了。
下次,下次絕對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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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海城市的海風中,黑發青年舉握一部新入手不久的‘偵探社資助’的手機,淡淡道:
“我也有事請你調查。”
那邊傳來回答:“欸……又要有新工作,不過好吧,畢竟我們是‘大好人’偵探社,一般市民的委托總要聽聽再回答、”
司湯達打斷他:“並非委托偵探社。”
電話那端聰智的人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一聲緩緩的‘哦?’
“我要委托你一個人,並且絕不要泄露給第二個人,包括偵探社。”
司湯達在橫濱的大街上有目的地行走。目的地是他近幾天出現率奇高的港口。
對方沒有置否:“你先說來聽聽。”
“不,假如您不答應我的話,我就無法告知您內情。”
“你要先告知我詳情,我才可以根據事態判斷‘身為偵探社社員’的我的,插手程度。”
司湯達的腳步停了下來:“那麼,我也無法像先前承諾的聽您指揮了。”
“哎呀呀……”
電話那頭的語氣輕了起來:“看樣子是不聽不行了…?”
司湯達抿了抿唇。
“說吧。”電話那頭說,“既然你選擇了相信我,那想必是一些……不能浮於水面的事件?”
“如您所知的,我是因為任務而從祖國千裡迢迢來這東國的,”司湯達壓低了聲線,仿佛怕驚擾誰一般快速道:“我身處以國家做依靠的強大組織,並以自己的身份為豪……但我不能確定,人人如此。”
“你的直屬對接人背叛你了?”
司湯達:“……”
你們文豪野犬的劇本精是內部有什麼情報共享群嗎?還是真的人手一本劇本在讀?
“老劇本啊……”電話那邊自顧自叨咕了一句,隨後問道:“事態緊急嗎?”
“緊急……”司湯達遲疑地說,“但也,不是那麼緊急……”
“等你完成合約回來,我再著手調查,”電話那邊詢問道:“可以嗎?”
司湯達點了點頭,隨即才想到電話那邊看不到,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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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終於是及時回應了一次。
新建模的速度緩慢是因為,其中遇到了一些技術難題,尚且還在攻克的過程中。
福樓拜站在從莫爾索那得到的情報地點附近的高層大樓36層。
因為標準的西歐面孔,他毫無阻塞地融入進了這棟坐落於法租界的商業大廈。
從對面的大廈樓頂停機場中央直升機走下來的,是三個男人。
福樓拜站穩不動地久久看了陣。
其實在心中朝出版社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猛拍其中一位看起來像副手的男人。
[不需要多完美姣好的面容,哪怕四肢不勤,隻要能好好走路就行,]
他盯著那個法國高官快速打字:[照著他的臉,百分百無損耗的複刻,以你們的技術水平,可以做到。]
這種和主線人物無關的劇情,隻是一個背景板的劇情,讀者才看不見呢。
就算看見,也隻是迅速的幾個分鏡罷了,根本不可能按著路人甲的鏡頭推進。
所以,一座城市裡,同時出現兩個法國官員是合理的。
隻要分鏡不同,讀者又看不出來!
那幾個人的來曆,豈不是他想怎麼說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