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3 章 “惡毒暴戾”本土雄蟲攻重生後(1 / 1)

雪萊失蹤後,外頭亂作一團,但他並不在乎那些,每天問過次數最多的是白天時那個冒牌貨的慘狀。

“恩?然後呢然後呢?”

雪萊不停的追問道。

阿瑞斯不得不繼續把剛才已經說過一遍的重新再詳詳細細的複述一遍,尤其是要著重講他多麼多麼難以忍受的表情…

每次聽到這裡時,在知道那個“冒牌貨”的慘狀後,雪萊都會格外高興。

那雙漂亮的碧綠色眼瞳微微放大,這是極度興奮的表現。而恰恰正是這種極度愉悅又和他身體的淒慘狀形成一種鮮明對比。

雪萊笑嘻嘻的,一遍遍追問著剛才阿瑞斯講述中的細節,例如他有沒有哭,他有沒有大叫,咒罵過什麼呢?又做了那些無用功?

阿瑞斯:“他哭了,叫得很大聲,但N77沒有能夠救他的生命體…”

雪萊:“恩,然後呢…”

*

阿瑞斯不厭其煩的一一為他重複,同時緊緊皺著眉,一臉的擔憂。

他比任何蟲都要清楚,現在的雪萊已經完全聽不進去任何話了,他自顧自的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

雪萊現在的狀態就和他剛被撿回來那會兒一模一樣。

哦,也不對,

他現在比之前還要更加瘋狂!

雪萊以前就這樣,隻要一會兒不看他,他身上就會出現莫名其妙的傷口,很多很多,遍布他的手臂和大腿,

最起初,老團長剛發現時還非常生氣,以為是團裡的哪個雌蟲這麼沒底線,背地裡在欺負他呢。

畢竟雪萊不僅是雄蟲,還是高階雄蟲,彆說對雌蟲來說,他是什麼樣的存在了,就是亞雌,也不一定能夠阻擋他的刻意勾引。

其它雌蟲紛紛大呼冤枉啊,首先他們不能算正常雌蟲,或多或少都有那麼一點殘缺,其次,雪萊他那時候還沒成年啊,怎麼可能…

大家紛紛叫屈,說自己平時對那個小雄子講話都生怕大聲一點嚇到他,又怎麼可能對他做什麼?

直到後來的某個機緣巧合之下,老團長親眼目睹後,這才知道原來雪萊身上那些傷都是他自己弄的。

他喜歡自殘,自傷,自虐,或者說不是喜歡,是一種過去的習慣。當巨大痛苦無法避開時,軀體為了合理化,就會把疼痛扭曲成快樂。

好像隻有這樣做,他才能釋懷。但越是這樣的行為,也表明他永遠無法釋懷。

*

當初為了幫雪萊戒掉這個壞毛病,老團長不知道用了很多法子,包括後來阿瑞斯也花了很久很久時間試圖糾正,都並沒有徹底讓他改掉。

最多也隻是讓他從“把自己咬得遍體鱗傷”變成了“把阿瑞斯咬得遍體鱗傷”,也算是一種好的進步吧?

反正作為雌蟲的阿瑞斯皮糙肉厚,被咬幾l口也不會怎麼樣,不到第二天就能立刻恢複如初,他覺得挺滿意的。

總之,經過好長時間的努力,雪萊的的自毀

傾向好不容易收斂一點,他自己也興高采烈的回到了安塞爾家族後◆◆[]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回到了本該屬於他的地方。

剛開始十幾l年還比較太平,雪萊時不時還會偷偷和他們聯絡,隔三差五總是能傳來一些消息,還會一起約在主星下面的某個副屬星球見面。

再後來…雪萊的精神狀態比剛離開飛影團時還要糟糕,與此同時,他和他的血親關係也越來越僵硬。

明明雪萊是那麼那麼渴望回到家庭,但他們之間似乎相處的並不太好,經常在公開場合發生爭執。

雪萊的名聲也變得越來越糟糕。

到最後雪萊乾脆搬了出來,也不知道是誰給他提的建議,還是他自己的心思,每天龜縮在屋裡,誰也不見。

包括阿瑞斯,他也不願意見他,他讓他不要去找他,說了一些難聽的話讓他滾。

飛影團裡稍微懂一點點心理的亞雌說還是讓他自己待會兒吧,或許獨自待著會讓他更愜意一點。

阿瑞斯也是這樣想的,直到…他在某個夜晚收到了雪萊的信息。

*

“他途中一共昏迷了五次,接著就是天黑了,我在他最後昏迷後將他帶了回來,然後就是你醒了…”

阿瑞斯講著講著,餘光處注意到雪萊盯上了另外一隻腿,他趕緊開口打斷他的注意力:

“雪萊,你現在肯定餓了吧?今天白天時菲裡他們回來了,知道你晚上在,今天大家特意晚出發了一會兒…”

“雪萊,他們都很想你…”阿瑞斯語速極快,生怕自己慢一會兒,雪萊又要再對自己的另一條腿做什麼,“你要不要見見他們呢?”

“菲裡?!他已經可以獨自出任務了嗎。”雪萊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他的目光終於從自己的另隻腿上移開,“我記得他不是還小嗎?”

阿瑞斯:“是呢,菲裡比之前長高了許多,一直都很想你。”

雪萊點點頭,打算去外面看一看。隻是自己站起來,卻發現自己全身過於疼痛,沒有一點力氣。

尤其是被他自己親手折斷的左腳腕,由於沒有得到妥善的醫治,這兩天傷口已經惡化。

傷口比之前還要嚴重,原本纖細的腳踝看起來腫脹如發面饅頭,青青紫紫的,稍微一接觸地面就是一股鑽心的疼。

可雪萊好像感受不到疼痛一般。

他沒有猶豫,很自然的對阿瑞斯張開雙臂:“阿瑞斯,抱我出去吧,我去見見他們,都好久沒看到他們了吧?他們知道我在這兒?是你告訴他們的吧。”

阿瑞斯小心翼翼抱著傷痕累累的小雄蟲,生怕力道大一點就會弄傷他脆弱的皮膚,同時回答著雪萊的問題:“嗯。他們知道,之前你昏睡著,我叫他們小聲點。”

“難怪,我都沒聽到聲音。”雪萊伏在雌蟲堅實而寬闊的臂膀上,“我還以為…他們早把我忘了呢。”

阿瑞斯抱著雪萊,幾l乎感受懷裡雄蟲的重量,他輕飄飄的就像一張紙,比以前瘦好多,骨頭都瘦得膈出來,他們沒有好好對他

的寶貝…

巨大的憤怒的在胸口翻湧著,阿瑞斯眼眶酸澀,胸口悶得喘不過氣,開口時還要儘量讓聲音平穩一點:“沒有,怎麼可能呢,他們隻是怕吵到你。”

*

飛影團的團員當然很安靜。

雖然剛開始從阿瑞斯口中知道雪萊來了,還挺高興的,特意把乾活時間往後延了一點,想著怎麼也要和雪萊打一聲招呼的。

結果……這種喜悅的情緒一直到延續到晚上,他們親眼見到阿瑞斯緊緊抿著唇抱出了這樣傷痕累累的雪萊。

一時之間,

都有些不知道說什麼。

一些資曆比較老的雌蟲,他們有幸見過雪萊幼年期的幼蟲狀態:那時候的雪萊還沒到他們腰高呢。

他們也算是親眼看著雪萊是怎麼被阿瑞斯撿回來的,見著滿目瘡痍的皮膚是怎麼一點點好起來,變得光潔如初。

從一個不知道是什麼的小怪物,變成漂亮精致的小粉團子,格外招蟲喜歡!

而現在記憶裡那個小雄蟲現在長這麼高了,但周身的皮膚上能看到好多小孔,那是被啃食…

飛影團的團員們隻看一眼無法再看下下去,一個個的表情更是難以言喻。

年長一些的還好,會自己到一邊去,年紀沒那麼大,情緒管理還不到位的蟲直接大叫出聲。

“彆吵!讓他好好休息下。”

阿瑞斯壓著嗓子如此吩咐道。

於是在雪來沉睡的那段時間裡面,外面死一般的沉寂,直到蘇醒的雪萊再度被抱出來,凝固的氣氛驟然鬆動。

“雪萊…”

“雪萊你醒了…”

*

雪萊一出來,立刻被外頭十幾l道視線集中注視,他們或站或坐,一個個都無比擔心的看著他。

“你們……”

好多年沒見了,雪萊一個一個認認真真的掃過他們每一個的臉龐。有一些新面孔是後來進團的,他不認識,有一些倒是能夠從面部特征中找到過往熟悉的影子。

還有幾l個他更加眼熟的人根本就沒有湊上錢來,一直躲在一旁的陰影處,背對著雪萊。

“好久不見啊,各位。”

和曾經的舊友重逢,本該是一個輕鬆愉悅的氛圍,雪萊也想扯出一抹笑,隻可惜他一笑,身上的傷口就開始疼。

“…哎”雪萊看向背對著自己的某個蟲,“菲裡?你是菲裡吧?的確比之前長高了很多呢。”

被點名的菲裡轉過了身,眼眶通紅。那是一個看起來年歲不大,正介於青年和成年之間的小亞雌。一頭淺咖色的短發,淺茶色的眼瞳,臉上還有些許雀斑。

“雪萊,一定要這樣嗎?”

菲裡說話時,嘴唇顫抖著,他應該也是聽阿瑞斯說了他的事,“這樣是傷到了那個“寄生蟲”,但是…你也受傷了啊。”

*

假如說阿瑞斯是老團長撿回的,雪萊又是阿瑞斯撿的,那麼菲裡就是雪萊有樣學樣的

從外面撿回來的小孤蟲。

雪萊撿到菲裡是在一個戰火紛飛的附屬星,它的血親似乎都已經在那場動亂中戰死了。

而小小的他剛剛從蛋殼裡孵化出來,還什麼也不知道,被天空中轟鳴而過的戰鬥力嚇傻了,一動也不動,呆呆的縮在蛋殼裡。

眼看著小蟲子即將被頭頂的戰鬥力掃射到,是不遠處的雪萊通過實時直播看到了他,也是他在千鈞一發之際救下了他。

那一次擅自行動後,讓雪萊被拍攝到了一個模糊影像,後續引發了一些彆的事故。

解決起來倒是不難,就是把當時的阿瑞斯嚇壞了,抱著回來的他上上下下的檢查,第一次對他發火,說這是最後一次了。

的確,那是雪萊第一次往飛影團裡撿蟲,也是最後一次。

*

菲裡的名字是雪萊取的,從小到大都對他的話自然言聽計從,這應該是他第一次質疑雪萊。

“一定還有彆的辦法…”菲裡茶色眼眸裡滿是心疼,“我們再一起想想…”

“菲裡,不要對我的決定做任何異議,這是我以前給你說的,你這麼快,就忘了嗎?”

雪萊看向那個比記憶中長高不少的半大少年:“你也不是第一天認識我了,還不知道我是什麼樣的性格嗎?”

知道,飛影團認識雪萊的團員都知道雪萊的性格有多麼固執己見。

隻要他認定的事,除非他自己想通,自己更改,不然旁的誰說什麼都無法動搖他的意誌。

菲裡很清楚,但看著體無完膚的,虛弱的靠在雌蟲肩膀上的雪萊,還是忍不住想阻止他:

“雪萊,你這樣不會很疼嗎?我看著都覺得疼……”

菲裡的情緒控製不到家,說著說著,眼眶又通紅了,“就沒有彆的法子把他分出來嗎?”

畢竟是自己撿回來的蟲,雪萊對菲裡的耐心要多那麼一點,皺起的眉頭一點點鬆開。

“……你不該心疼,你該為我感到高興才對。好了,彆說這些沒用的了。你今天不是要巡邏,快去吧。”

飛影團是個星盜組織,成員並不算多,比較重要的日常任務,除了定期的補充資源,就是每日巡邏。

菲裡已經到了可以跟著成員一起出任務的年紀,雖然目前還隻是在周邊巡邏,但等他一點點熟悉流程,經驗更豐富了,接觸危險級彆更高的任務也不會手忙腳亂。

看著菲裡的身影離開後,雪萊在阿瑞斯的幫助下,稍微調整了依靠的動作,順勢張嘴喝了一口阿瑞斯遞到唇邊的飲品潤潤嗓子。

剛才負責巡邏的幾l個蟲子離開後,剩下的基本上都是些經驗豐富的,絕大多數都是熟悉面孔。

“說說看,今天晚上的任務誰帶隊?”雪萊看向其他幾l個眼熟的成員,不急不慢的扔了好幾l個問題,“對了,還有,我之前是不是給過你們一個線路圖,拿出來。”

作為安塞爾家族的內部,沒有誰比雪萊更知道其中彎彎繞繞的線路,他從一個成員手中接

過他們今天的地圖,想在上面做了一些修改。

但他的手指上被沙蟻的鋒利的鋸齒狀口器啃咬的痕跡,一些肉被吃了,而最嚴重的地方已經能夠看到裡頭血淋淋的組織。

“你幫我寫吧。”雪萊先是隨手指了一個成員,想了想又改口,“算了,阿瑞斯,你來寫吧。”

對其他蟲講話,雪萊可能還需要解釋,但對阿瑞斯講話就簡單許多,他能很快的領悟他的意思。

“差不多就這樣…前段時間航線更改了一部分,按照我的這個新修改的來,你們都好好背一下交班時間,到時候撤退就從這裡……”

雪萊把每條線路上的守衛們換班的空隙也寫在了上面,中間的時間很短,一分一秒都不能耽擱。

“這是我知道的,我也不太清楚他們現在會不會換,但短時間內應該不會,你們要抓緊…”

這可是事關生命的數字,飛影團的成員們一個個聽得認真,聽到雪萊說還有,更是聚精會神等著他接下來的內容,但半天都沒下文。

雪萊猶豫很久,還是把已經到唇邊的讓他們看看安塞爾家族有沒有在找人的話給咽了下去。

算了吧。

“……沒什麼,你們去吧。”

成員們離開時也都和之前的一樣,不忍直視現在雄蟲的身上的各種慘狀。

帶隊的隊長是羅德尼,算是以前飛影團裡對雪萊挺好的一雌蟲。

他有一條縱橫在面部的疤痕,橫跨整個鼻梁,不知道是被誰弄的,也算是雪萊對他最重要的一個記憶點。

小時候的雪萊因為他臉上的疤痕還挺害怕這個雌蟲的,後來發現他還是挺不錯的。

每次出去搜集補給時,羅德尼都會特意給小雄蟲找一些小孩的玩具和糖果,但又因為知道小雄蟲怕他,而托彆的蟲給他拿。

後來雪萊離開飛影團後,羅德尼也時不時會給他的星網發送郵件詢問近況。

在知道他有了一對雙胞胎後,還給兩個素未謀面的小蟲崽準備了一些小玩具,並附言:他們一定很像你。

羅德尼更像一位長輩。

他在離開時深深的看了一眼雪萊:“雪萊,既然你已經做出決定,那我也就不多說什麼,但如果…”

雪萊:“如果什麼?”

“如果你有什麼用得到我們,或者需要我幫忙的,一定要開口!好歹我們也認識相處這麼久…”

見雪萊沉默,他也不再多說,把手上的繃帶重新綁緊,戴好面罩,檢查了下裝備,最後又看了看阿瑞斯,走了。

*

洞穴又重新恢複了安靜。

雪萊注視著他們離開的出口,突然想起來了另外一件事,他詢問阿瑞斯今天是幾l號了。

說完後,他都還沒等阿瑞斯回答,便用篤定的語氣再次開口:“明天,明天應該就是軍隊回歸的日子吧?”

阿瑞斯點了點頭。

“這場戰爭打了這麼久,這麼久…久到我都已經快忘了是從什麼

時候開始的…”雪萊喃喃自語,“有好一百年了吧?”

阿瑞斯點了點頭。

蟲族在星際上並非全然沒有天敵,尤其是在這場戰爭開始之前,蟲族內部就經常內戰。

直到外敵入侵,蟲族的內戰也跟著被迫停止,幾l大家族商議暫時握手言和,放下恩怨,抱團迎敵。

這場戰爭持續太久太久,最後結果也算是輸贏參半吧,耗費了巨大財力,就不知道,在戰爭結束後,這個“團結”還能維持多久。

“哎,我記得好像提前多久就開始歡迎來著?”

阿瑞斯不用說也知道雪萊想看什麼,他在手腕的智腦上操作了幾l下,半空中出現一張光幕。

光幕上正轉播著這次迎接軍隊的實時畫面,大部隊還沒回來呢,就已經密密麻麻的等著呢。

幾l個比較有名的大家族紛紛揚起了旗幟,其中有一面旗就是安塞爾家族的旗幟。

除了帝國迎接這邊有直播外,軍隊那邊也有直播他們的航線,星艦內,不少板板正正端坐著的軍雌,鏡頭從他們的臉上一一掃過。

最後停留在其中一個雌蟲身上,他面容嚴肅,肩膀以及胸前掛著各種勳章…

他有著和雪萊一樣的璀璨的金發以及碧波般蕩漾的綠眸…

那就是是雪萊的大哥,是那個小的時候還會把雪萊舉起來,讓他坐在他肩膀上的大哥啊。

轉播畫面很逼真,真實到雪來以為是自己的大哥就在自己眼前,他在看了幾l眼後,聽著主持在一個勁的誇讚他:“算了,關了吧。”

阿瑞斯立刻關閉了廣播。

雪萊:“安塞爾那邊呢?這幾l天還是和之前一樣?”

阿瑞斯:“不,這幾l天派出來的蟲比之前要多了。”

雪萊:“哦,那你說他們會找到我嗎?”

阿瑞斯:“會,但以現在的速度,可能需最快也要十五天,但如果中途發生什麼彆的意外就不一定了。”

是啊,畢竟雪萊當初失蹤時,外界預判也是以安塞爾的能力,最多十五天就能把三殿下找回來,但…實際上呢?

雪萊的目光中帶著懷念:“你覺得他能堅持過十五天嗎?”

沒說這個“他”是誰,但是阿瑞斯心知肚明,是那個占據他身體的冒牌貨。

“哎,真希望他能堅持久一點…”

阿瑞斯沒說話。畢竟那時候的雪萊也並不是在問他問題,他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希望吧,要是這麼快就堅持不了,那也太……無聊了。我會覺得很沒意思的。”

*

事實證明,雪萊還是有些高估了,壓根用不了十五天,僅僅不過第五天而已,那個“寄生蟲”就已經不行了。

哪怕到了他本該困倦入睡的夜裡,他也依舊睡不著。

仿佛這輩子和上輩子的角色發生了顛倒,夜晚的雪萊在掌控身體,表情鎮定自若。而在身體裡不停崩潰,大罵的角色又換成了上輩子氣定神閒的“寄

生蟲”。

他崩潰了,

不停的罵雪萊就是個瘋子。

“瘋子…你真是個不可理喻的瘋子!你自己難道不疼嗎?我死了,你一樣也會死!你到底在搞什麼?!你說話啊?我知道你聽得見!!”

而當時的雪萊在做什麼呢?他張口吃下阿瑞斯喂來的食物,又對著一旁的鏡子笑了笑:“說實話,看到你疼,我就不疼了哈哈哈哈,我現在高興得很啊,我從沒有這麼高興過!”

在說完這句話之後,無論對方在與他說什麼,咆哮也好,咒罵也罷,雪萊都一律置之不理,仿佛聽不見那樣。

真高興,真高興啊。

原來安安靜靜看著觀看彆人發瘋是這種感覺啊?置身事外,看著他歇斯底裡,就像看戲一樣。

“阿瑞斯。”雪萊輕輕喊了一聲,“我要喝水。”

陰影處的高大雌蟲走到雪萊身邊,手上是早已準備好了他慣愛喝的飲品,他小心翼翼的遞來。

而雪萊也實在是沒力氣了拿了,乾脆偏過頭借著他的口大口大口的喝起來。

白天曬太久,身體已經嚴重脫水,皮膚似乎還能感受到沙蟻啃食留下的幻覺。

這種蟲子之所以能夠在那樣條件惡劣的星球生存下來,靠的就是強壯的顎部和顎板,咬取,切割,磨碎食物全靠它們。連最堅硬的星艦外壁都有可能被啃食,更彆說皮肉。

它們的口器還會分泌一種特殊的唾沫,這種液體裡有毒素,能夠阻止血液凝固,所以那會兒雪萊的手臂肩膀甚至耳垂都在滲血…

他那時該痛的,他也該像那個“冒牌貨”那樣大呼小叫,但他沒有,那雙碧綠色的眼睛亮晶晶的。

喝完飲料後,他又看了一眼比記憶中沉默不少的雌蟲,他眼裡一片猩紅。

“嘖,哭什麼?我都還沒哭呢……好困啊,昨天晚上那個故事講到哪兒了?繼續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