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紈絝攻重生以後10(1 / 1)

雖然晏無憂已經一再解釋自己並沒有受什麼嚴重傷,但鬱川似乎是不相信,最後還是親自查看了一下。

在確認了他的腿確實沒有什麼傷,就是有一點紅腫,也的確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扭了一下,這才放心下來。

“你怎麼自己去山上?”鬱川給他紅腫的腳踝邊抹藥邊語氣沉重的告誡他,“你們王府是沒下人了嗎?再不濟你也可以等我回來啊…”

自己好不容易做一件以為會被誇的事還被這樣說,晏無憂也有些不高興。他心裡不高興,嘴上的語氣便愈發怪異起來:

“是是是,是我多事,是我不該去,我知道我手笨腳笨隻會添亂…”

鬱川歎了口氣:“不是。我是擔心你,現在萬幸隻是扭了腳,萬一要是遇到什麼毒蛇野獸的,那丟的就是命了。你去的那地方又不是尋常山裡,那地方是老獵戶都不敢獨自進山,你也太膽大了!”

*

被鬱川用這麼嚴肅的語氣一說,晏無憂這也有些後知後覺的感到了後怕。

他去的那個地方在京都最邊邊上,屬於深山老林,本就沒幾個人踏足的那種,他居然帶著幾個家丁就去了…

哪怕他們一行人並沒有深入山中,隻是在外緣,但細細想來,也是命大。

那天天氣非常不錯,要知道跟著晏無憂一道的幾個家丁身上都被蚊蟲叮咬了好些紅包,隻有晏無憂,一路上都沒遇到什麼蛇蟲鼠蟻…

說起這個…晏無憂把胸口的一個小布袋子拿出來,笑嘻嘻的對鬱川說:“我去林子的時候,見其他人都被咬了好多包,隻有我沒有被蚊蟲叮咬,是因為你給我這個了嗎?”

那是一個小小的錦囊,看著像是護身符的樣式,上頭還繡著一些花紋,和幾句吉祥話。聞著有一股奇特的味道,不是很難聞,但有股淡淡的藥草香。

鬱川:“嗯,夏日蚊蟲多,我想著你戴上身上能少些…”

晏無憂笑了兩聲:“那我這次進山沒出事,還是托了你的福哩。我當時扭到腳也是我自己沒當心,我走太快了,沒注意腳下。不過說真的…我運氣還真好,一去就找到了!書上說特彆難找呢!我本來想著還得去幾次…”

鬱川笑著點點頭,直說晏無憂的確是個有福氣的人。

*

兩人說了一會兒閒話,晏無憂問他這次的事情順利嗎。鬱川說還挺順利的,晏無憂點點頭說那就好。

鬱川:“你當真決定要和我去邊塞嗎?那邊不比京都…”

晏無憂:“當然,我包袱都收拾好了,我大姐為我搜羅了好多稀奇古怪的藥材,說以備不時之需。我二姐在為我縫製袍子…我爹怕我吃不慣那邊的吃食,說給我帶些,到時走的時候給我拿上……”

鬱川:“……他們竟允許了?”

晏無憂挑了挑眉:“那當然,我大姐還說有你跟著,她就放心了。”

鬱川:“…………”

晏無憂:“你呢?你可有收拾?”

鬱川:“我不需要收拾那些。”

晏無憂:“哦,那也沒事,反正我帶得多,到時你冷了餓了,我分你一半。”

鬱川心裡有股不好的預感:“……你……你具體要帶多少?”

晏無憂掰著手指頭算了一下:“我想把我那些小私庫裡的寶貝都帶上,怎麼也有個幾馬車吧?我爹肯定要為我準備一些,還有我大姐二姐肯定也是準備的,還有我有一些好友,聽說我要去邊塞,也打算給我備一些…哦,還有皇伯父他估計也會……嗯,應該有十多輛…馬車吧?這還隻是往少了說,可能還會更多…”

鬱川:“…你知道一個走南闖北的商隊一次最多帶多少東西嗎?”

晏無憂搖搖頭:“不知道。”

鬱川:“你知道京都離邊塞到底有多遠嗎?路上路況又如何嗎?”

晏無憂繼續搖頭:“不知道。”

鬱川歎了口氣:“日夜不休,且還是在騎快馬的情況下,中途更換二至五匹馬,也要七至十天…如果是慢悠悠的坐馬車,抵達也要一月至兩月,而越是臨近邊塞,路途就越是難走,一些地方馬車可能都走不了…”

晏無憂沉默了一下,他的確沒去過邊塞:“要那麼久啊。”

鬱川:“這還是算在日夜不休的情況下,實際中途少不了要在驛站歇一歇,這樣算下來怎麼也得兩月有餘。”

晏無憂想了想,咬咬牙:“既然這樣,為了不耽誤時辰,那我們乾脆早些出發吧!”

鬱川征了征。

他平日裡在軍中待慣了,軍令如山,說是什麼日子出發就得什麼日子出發,因此他想的是一定得按照約定的日子出發,那樣勢必會延誤時辰,那又如何是好?

鬱川甚至想到了不然到時候隻有他和無憂先走一步,他的那些東西隻能另外找人護送著了,到時少不了要囑咐那些人好生看管,不可損壞…

他想的這般細致,唯獨沒想到可以打破出發的日子,早一點出發就好了。

竟…如此簡單。

鬱川笑了:“…這倒也是個法子。”

*

因晏無憂執意要把他那些私庫裡的寶貝帶走的緣故,再加上他也有心想在路上玩耍一番的心思,兩人出發的日子就這麼被提前了。

原定在五月中旬左右,最起碼也要在端午節後出發的,但現在提前了一月多,四月初八就打算走了。

出發那日,哪怕鬱川已做好了可能東西很多的預想,但看著那一眼望不到儘頭的馬車,還是有些一些失語。

晏無憂倒是很得意的拉著他去看了自己的小私庫,裡頭裝著各種稀奇古怪的玉石翡翠,鑲金瑪瑙,掐絲琺琅,甚至還有幾箱子…黃金和珍珠!

晏無憂介紹說大部分都是陛下賞賜的,慶安帝寵他,他自己又嘴甜,每次進宮真像打秋風一樣,一次搜刮一點,一次搜刮一點,就這麼多了。

這些還不是全部的,他挑挑揀揀的隻選了一些最喜歡的,還有很大一部分都放在

王府的庫房。

晏無憂怕鬱川誤會,還特意強調,自己並沒有拿了王府的東西,這些全部都是他的,他沒有動王府私庫。

鬱川:“…………”

*

晏無憂:“其實我一定非要帶著這些東西的原因,一是因為我實在舍不得,二來你也說了那邊苦寒嘛。我就想著帶過去,嗯…說不定可以改善下當地就好了…”

說著,晏無憂又把鬱川拉到另一個馬車:“這裡面是一些藥材,我一個人肯定是用不了那麼多的呀。我聽說邊塞那邊的很多將士都不是死在敵人的刀劍之下,而是受了傷,無藥可醫才死掉的…你看現在有了藥材,起碼能幫助到一部分人,要能在當地種一些就更好了…”

其實晏無憂說到的情況都是真的,大部分士兵並不是死於刀劍之下,更多的是死於各種疾病,或者受了傷,沒及時得到醫治,流血而亡。

那邊畢竟偏遠,許多在其他當地很不起眼的東西,一旦被運到了邊塞,一下就變得昂貴,比如一些藥材…

鬱川沒想到無憂竟然會考慮到這些,一時喉頭有些堵塞,連帶著聲音也有些晦澀:“你…你原是這樣想的。”

“那不然呢?你真以為我是貪圖享樂呀……”晏無憂得意洋洋的挑眉。

他本想再見縫插針的誇耀自己幾句,但對上鬱川明顯更灼熱的視線後,他又有些心虛了。

“嗯,那個,好吧我跟你說實話,也不全是那麼高尚的想法了,我肯定也有自己能過的舒坦點的想法…”

鬱川:“嗯。”

他的目光始終跟著晏無憂,看著他招呼其他人小心裝貨,看著他和他的爹還有兩個姐姐互相說著什麼話…

他爹已經紅了眼眶,那是真切的在抹眼淚,不是之前在陛下面前作戲的那種假模假樣的哭。

賢親王是真舍不得晏無憂,拉著他上看下看,還被晏無憂不耐煩的甩開:“哎呀,我隻是去那邊短居一陣子,不出意外兩年的樣子,至多不過二年,又不是一輩子都不回京了,怎麼這樣!”

他二姐也紅了眼睛,抱著他說了一會子話。大姐看上去要好一些,雖不舍,不過也還是板著臉一面給晏無憂理了理領口,一面囑咐了一些話。

“無憂,此去一彆就遠了,邊塞不比京都,你可得收一收你那脾氣,那邊民風彪悍,可不認你是什麼世子,聽到沒?”

晏無憂:“知道啦!”

還有一些估摸著是平時跟著晏無憂玩的一些公子哥,看著也有些不舍,把晏無憂圍著說了好些話。

“可以了可以了,不說了不說了。再這麼下去什麼時候才能出發啊。”

晏無憂幾步快走到鬱川身邊,把手伸向他,借著他的力道,輕盈的跳上了馬車。

上車以後,他讓馬夫趕緊走,趕緊走,自己則探出半個身子,衝後面的眾人揮舞著手臂。

“我走咯!你們不要送了,快回去吧,等我到了給你們寫信啊!”

*

慶安

帝若不是身份,那天估摸著也很想來送晏無憂的,不然也不會專程派了好幾隊人馬來專程護送晏無憂。

也正因如此,路上遇到一些不明事理的民眾看到這陣仗,都不會以為是什麼世子出行,更不會覺得有哪家商隊有這樣大的排場,還能驚動陛下身邊的禁衛軍。

晏無憂和鬱川那會子正在馬車裡,湊巧聽到一個不知名百姓的小聲嘀咕:“莫不是有哪位公主要和親?這嫁妝真是豐厚啊…”

鬱川:“…………”

晏無憂聽到那話後,臉色當時就垮下來了。替嫁期間,為了偽裝所做的那些愚蠢的事,他已經儘可能的不去提不去想了。

現下又聽到嫁妝這樣的字樣,不免又想到了之前那些做過的那些蠢事,想著想著,他把矛頭指向鬱川:“你當時分明就認出來了,還要看我演戲?你就是成心想看我出醜…”

鬱川當時臉上半邊臉敷著藥,不能笑,一笑要藥渣要掉下:“沒有,我隻是你演得那樣辛苦,想配合你一下…”

晏無憂:“想想真丟人啊。”

鬱川:“不啊,這有什麼丟人的,其他人並不知曉當初婚宴上的人是你,況且你當時也是為了王府…”

晏無憂擺了擺手:“嘶…你不懂。”

鬱川:“………”

他倆乘坐的那輛馬車比彆的普通馬車都要寬敞許多,車廂正中放著一張長桌,周邊一圈可坐可臥可躺的。

除此之外,底下還有不少暗格,其他人都是用來那些暗格來放什麼晏無憂不知道,反正他用來存放吃食的。

隨拿隨取,格外方便。

*

旅途的剛開始總是很新鮮的,尤其是晏無憂,幾乎大半時間都趴在車窗外,看著外面的風景…

他就像第一次出遠門的小孩,看到一點驚奇的東西都格外高興,會指著問鬱川說:“鬱川你快看快看,那個樹怎麼長這樣啊,我從沒見過誒…”

每每這時,鬱川就會和他細細解說。不過他也說不了一會兒,晏無憂就會失去興趣,讓鬱川彆說了,自己則繼續趴在窗口看外面的風景。

大概就這麼興奮了二天吧,第四天的時候他就不怎麼看外面了,總待在馬車裡的他開始覺得煩悶,開始打瞌睡,一遍遍問下一個驛站什麼時候到。

鬱川這時就會寬慰他,假如那時驛站近的話,會讓馬夫加快腳程,抵達驛站,讓他好好泡個熱水澡。

但如果他們當時離驛站太遠的話就會暫時找個僻靜的地方停一下,讓無憂下來透透氣放鬆放鬆。

就這麼停停走走,停停走走的過了半個月。那時他們已離京都很遠了,當時一行人正在驛站歇腳,因為知道東西貴重,連夜間都讓人守在旁邊。

不過有宮中的人護送著,想來也沒那個膽大的小賊會不要命盯上這個。

鬱川還會思慮這些,晏無憂壓根沒考慮。他在上房裡吃著當地特有的美食,吃飽喝足後,懶洋洋的躺著睡覺。

那時他半眯著眼睛,昏

昏欲睡之際,突然聽到鬱川的聲音,他問他有沒有後悔?

晏無憂閉著眼睛搖搖頭:“第八九天的時候有點感覺無聊,但後面慢慢的,就有點習慣了…”

*

不後悔吧?

這一路上他見識到了不同的風土人情,是過往見過的所有加起來還要多。記得有次趕路突遇大雨天,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他們隻能自行找地避雨。

那會子他聽著雨點子拍打在馬車上的聲音,掀開車簾正好看到天際邊一道驚雷,如一條蜿蜒的遊蛇。

鬱川對比見怪不驚了,可他怕晏無憂這個富貴鄉中長大的小少爺會嚇到,想捂住他的眼睛和耳朵,卻被晏無憂扒拉下。

他就那麼趴在窗戶看著天際邊那道淡紫色的雷光,眼裡都是好奇,小聲的喃喃自語:“可真美啊…你不覺得嗎?”

他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這裡,剛才跳的好快,我還是第一次如此近的感受到那種頭皮發麻的滋味…”

那道氣勢磅礴的靈曄在夜裡一共出現兩次,不過第二次晏無憂沒看到,因為他那時已靠在鬱川身邊睡下了。

一道雷在天空炸響,驟然的亮光讓他熟睡的半張臉無比清晰的映照在鬱川眼瞳裡。

那一瞬間,鬱川也感受到了胸口比平時跳得還要快的心跳,也不知是因為那道雷,還是因為……

*

已經出發一月多了。

晏無憂又一次在驛站醒來時,身上還蓋著一層厚厚的被褥,周圍的邊邊角角都被掖得緊實,一看就是鬱川做的。

他們越走越靠北,而越靠北,天氣也就越寒冷,明明在京都時,他還熱得納涼避暑,走到一個月時,就已經穿上了厚衣服。

門吱呀一聲開了。

晏無憂都不用去看就知道是鬱川。

真奇怪,待一起久了,他甚至可以分辨出鬱川的腳步聲。在他尚未推門前,他心裡就已經有了預料一定是他。

“今天吃什麼啊…”

晏無憂從床上慢吞吞起來,披著他二姐給他連夜趕出來的厚大氅,毛茸茸的領子幾乎把他半張臉都蓋住。

這邊的吃食自然是沒有京都那樣花樣百出,什麼精致的點心啊,想都不要想。大部分都是大塊大塊的各種疙瘩…

剛開始沒什麼食欲,後來慢慢的也習慣了。鬱川知道他不喜腥味,因此他的那一份都是單獨做的。

鬱川:“你那份我特意去了味,沒那麼腥了,你快嘗嘗?”

晏無憂嘗了一口,臉上終於多了一絲笑容:“你可以啊,怎麼什麼東西到你手裡都這麼好吃啊!要我說,你不該去做什麼將軍,該當廚子。”

鬱川暼了他一眼:“我這不是在給你當廚子麼?”

晏無憂仔細一想,好像這樣說也沒問題?他嘿嘿一笑:“也是,能讓鬱將軍給我洗手做湯,也算……嗯那個話怎麼說來著?突然給忘了,算了…”

鬱川等著晏無憂吃好,自己熟練的開始收拾起桌上的碗碟

,將其摞好自己又去後廚清洗。其實也可以直接交給底下的店小二,但鬱川不放心。

畢竟晏無憂用的碗碟都是特質的玉碟,還有些鑲著繁複的金邊,哪怕用的筷子也是價值不菲的金銀筷,鬱川難免擔心他們弄傷,又或者偷偷昧下…

也就是那會子邊塞和平,他才能這麼慢悠陪著晏無憂一道走,還能給他洗碗,不然像他這樣的悠閒,早觸軍法了。

等鬱川收拾好一切,再輕手輕腳回屋裡時,晏無憂已經躺下了,他有一次問:“還有幾日抵達啊?”

鬱川算了一下:“快了,還有十來天吧…”他拿出一張圖紙,指了指最邊上的一個位置,“到這裡就差不多到了。”

晏無憂:“姐姐們想必也應該收到我前些日子寄出去的信了吧?”

鬱川:“應該不止收到了,可能他們的回信也快到了,估摸等我們到下一個驛站就能看到了。”

晏無憂笑了:“那就好。”

*

因為前兩天晏無憂生了一場病,這才導致在中途耽誤了幾天,因此他們倆走的比無憂姐姐們想得要慢一些,寄的信也總比他們要快一步抵達驛站。

大抵因為生病,再加上一路舟車勞頓的關係,哪怕並未缺衣少食,甚至還被細心照顧著,但那會子的晏無憂依舊特彆瘦,下巴比在京都的時候還要尖上一些。

鬱川光是看著,都覺心疼不已,於是他主動提出:“無憂,我們在這邊多休息兩天,等你精神好些了,我們再出發。”

晏無憂慢吞吞的把目光從窗外挪回來,搖了搖頭,依舊固執的開口:“不行,明日一早啟程,我如果困倦的話,到時直接在馬車內睡覺…”

*

就這麼一路上晃晃悠悠地走走停停,又過了小半月。終於在七月上旬抵達邊塞的其中一個小城。

那邊的居民也不知是怎麼知道他們快到了,據說提前好幾天就在道邊迎接。

晏無憂隔著好遠就看到了路兩邊密密麻麻的人,聽到了各種喊鬱將軍的聲音,結合他們各自的手中拿著什麼,還有不少百姓直接跪下的動作,晏無憂這才後以後覺的意識到鬱川在這邊有多受歡迎!

“哎呀,想不到,山高皇帝遠的,你竟在這邊當起土皇帝來了?”晏無憂放下轎簾,朝著車廂裡閉目養神的打趣道,“可算回你的地盤了是吧?”

鬱川:“沒有。是上一任縣令和當地知府勾結,在這裡上瞞下欺,收私稅,貪賑銀,不僅自己強搶民女,還有一幫親戚也作威作福…嗯,反正就是做了挺多讓百姓厭恨的事,然後我到此地後,第一個把他斬了。”

晏無憂:“斬,斬了?”

鬱川:“嗯。”

晏無憂:“那後面的上來的官員算是你提拔的咯?”

鬱川:“嗯,後來我又請旨修了路,這邊這兩年比之前要繁榮好些了。”

晏無憂:“難怪…”

他來之前就已經被姐姐們特意說了無數遍,說這邊很偏僻,說不少人吃

不起飯連衣服都沒有,結果真到了後才發現,發現也沒想象中那樣糟糕。

原是鬱川做的,那也不怪那些百姓看到鬱川進城會那樣自發的來迎接他,會對他的到來那樣激動…

馬車一路停到了鬱川的府邸,外面是喧鬨的人群,車廂內的鬱川看向晏無憂,終於說出了那句。

“無憂,我們到了。”

*

邊塞並不是某個地方的地名,它指最外邊的那一整塊地方,當時他們抵達的第一個地方就是第一站:烏關。

晏無憂到烏關後,結結實實睡了整整二天,期間都沒醒來過。鬱川都有些被嚇到了,專門找了大夫來把脈,得出的結論是勞累過度,讓他多睡覺補補精氣神就好了,

可鬱川還是擔心不下,實在是擔心他,因此在那二天裡,幾乎時不時就進屋去看看他,晚上還會躺在他旁邊陪他說說話。

故而晏無憂醒來後看到的第一個人也是鬱川。

他當時也不覺得自己睡了多久,隻覺得自己渾身特彆有精神,覺得腹中特彆特彆餓,感覺他那會子能吃下一頭牛。

“鬱川,你換衣服啦?這身還不錯,哎,對了,我睡多久了?”

晏無憂邊說邊起床,待他看到外面和他睡下之前差不多的天氣,有些詫異道:“難不成你們這邊都不會天黑嗎?我睡下之前不是就這個點嗎?”

鬱川輕輕開口:“不是,會天黑的,隻是你已經睡了二天了。”

晏無憂:“!!!????”

二天?!難怪醒來這麼餓!

*

睡了二天醒過來的晏無憂很餓很餓,他那時特彆想吃肉,吃那種大塊大塊的,被烤得滋滋冒油的那種。

但鬱川卻隻給他端來了一杯溫熱的鮮奶:“嘗嘗看,我特意還在裡頭加了些蜜,應該是甜的…”

晏無憂皺著臉,幽怨的看著鬱川:“小川子,我不說笑,我現在特彆想吃肉,要是你俸祿微薄買不起的話,就從我的私庫拿點去換吧,多換點,咱們一起吃。”

晏無憂想了想,又換上一副驚恐的樣子:“還是說…現在到你的地盤了,你要給我一個下馬威?你之前說過到這邊後,我想吃什麼你就給我做的,你現在要食言了嘛?不會還想先吞我東西再想法子取我性命吧…”

這怎麼還越說越離譜了。

“……你到底在瞎想什麼呢?”鬱川都被他的話逗樂了,“不是不給你,是你現在剛醒,不能一下吃那麼膩的,你吃了胃裡受不住,這樣,你先喝這個暖暖胃,等會兒再給你上彆的。”

見晏無憂依舊還是不信,鬱川又著重強調了一次:“你放心,肉肯定有,管夠,絕對不動你帶來的東西…”

晏無憂:“哦…”

過了一會子。

鬱川:“這是馬奶。”

晏無憂:“真的?那給我嘗嘗。”

*

鬱川的確沒騙他,在他喝完馬奶後,他陸陸續續叫人送來了其他吃食,各

種烤肉香噴噴的,雖然不知道是牛羊身上的那些部位,但聞著就特彆香!

鬱川在他吃東西時,也坐在一旁安安靜靜的看著,時不時也出聲讓他慢些:“慢點慢點,我又不會和你搶…”

?鈴子Sama提醒您《論渣攻們重生以後[快穿]》第一時間在[]更新,記住[]?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晏無憂嘴裡塞著東西,說話的聲音也是含含糊糊的,實在沒工夫管鬱川說什麼,結結實實的……吃撐了。

肚子裡吃飽了,又好好睡了那麼久,那時的晏無憂才算真正活過來。

他毫無規矩的往後倒著,摸著圓滾滾的肚子,感受著吃飽喝足後的愜意,餘光處突然就注意到鬱川的臉。

*

雖然一路上晏無憂時不時都有提醒鬱川一定按時敷藥,但畢竟這才第一個階段,按照上頭的方子,得第二個第二個階段後才能開始蛻皮。

晏無憂現在臉上效果還不是那麼明顯,他的半邊臉依舊可怖…

也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不遠處的鬱川側坐著,將燒傷的那半張臉隱在另外一邊,隻用完好的這張對著晏無憂。

可能是一路上已經看順眼了吧?也可能是因為彆的,總之那會兒晏無憂又覺得好像似乎也沒那麼醜了。

他不再像小時候那樣因為心虛而躲閃著不願看,他現在終於能夠正視鬱川臉上的傷,亦能夠正視曾經自己在火場裡的那一刻的卑劣。

晏無憂:“鬱川。”

鬱川:“嗯。”

晏無憂:“你臉上的傷,我一定想法子給你治好。”

鬱川愣了一下:“我並不在意這個。”

晏無憂沉默了一小會兒,也用一種篤定的語氣說:“你在意,如果你不在意,你就不會成天戴這副面具。如果你不在意你就不會隻在我面前取下面具,如果你不在意,你就不會隻用好的那半張臉對著我…”

晏無憂說著也沒等鬱川的回答,直接在地上翻了一個身,也不顧地上乾不乾淨,目光直直的盯著鬱川:

“鬱川,轉過來讓我看一下吧。”

鬱川那會子的表情格外僵硬,像一座凝固的雕塑,久久才終於轉過臉。

*

人有時就是這樣奇怪,鬱川以前總會想著故意湊近那臉上的傷去嚇一嚇晏無憂,就想看到他的表情,但有時他又不希望他看到自己醜陋的半張臉。

這種既想讓他看到,又不願讓他看的這種矛盾心情,彆說他人,就是鬱川自己都不知道怎麼解釋。

那會子晏無憂看他的眼神沒了好多年之前的厭惡,又或者是之前替嫁時的忐忑不安,隻有一片平和。

他站起身,一步步走向鬱川,似乎要湊得更近一些。在覺察到他想偏過臉時,直接想也沒想:“不許動!!”

那個在京都百姓口中總是惹是生非的世子爺,那個頗得帝心的小王爺,那會子那怕經過長久的舟車勞頓,他瘦了好些,但那雙眼睛依舊是透亮的,依舊盛氣淩人。

他走到鬱川跟前,在他詫異震驚,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先伸手輕輕撫摸了他燒傷的那半張臉,指腹摩挲著上面凹凸不平的傷痕。

晏無憂:“這是你為我受的傷,當時疼嗎?”

鬱川:“…還好,忘了。”

晏無憂:“肯定很疼,我手上擦破一點皮都疼得不行,彆說這麼大塊了。”

鬱川:“…………”

過去那麼久了,鬱川早已經不疼了,那時他更多的是不自在。

哪怕他其實完全可以躲開晏無憂的觸碰…但他舍不得躲開,便隻有忍受著傷患處酥酥麻麻的感覺。

他本以為晏無憂就是一時興起,結果他摸著摸著,完全毫無預料的,下一秒,他竟然低下頭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