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野心勃勃恐同攻重生以後27(1 / 1)

裴君澤月初沒什麼很要緊的事,就算是有,他也可以進行調整,空出一天不算什麼。

那天他和舅舅一共通話了十二分鐘,他全程都很緊張,一句話都不敢多說。司謙倒是反常地很安靜,一直等到他掛了電話以後,這才拿手心覆蓋上他有點顫抖的手背。

“沒事的,君澤。”司謙輕輕捏了捏他的手,語氣裡帶著安撫,“你已經長大了。”

裴君澤闔上眼,深呼吸了兩口,平複了一下剛才有點太詫異的心情,腦子裡紛紛擾擾的思緒一點點冷靜下來。

*

裴君澤的媽媽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叫裴珺琬,也因為這三個字的筆畫特彆多的關係,可是讓小時候的狗娃學了好久。

而關於舅舅的名字,裴君澤也是很早就知道的,他叫裴珺瑋。

也因為舅舅和媽媽的名字裡都有一個珺,所以在狗娃眼裡,自己的名字也要有珺才行,在孤兒院登記時,他報的其實是裴珺澤。

不過登記人員可能聽錯了,

這才陰差陽錯記成了裴君澤。

總之舅舅那次打電話的確是有重要的事,他的母親病情加重了,似乎這一次嚴重到連他這個兒子也不認識了,以為還是女兒丟的那段時間,每天鬨著出去找女兒。

老人的年紀大了,又患有嚴重的老年癡呆,怎麼可能讓她出去啊。但是不出去,她就鬨。年紀越大,反而像個小孩一樣。

舅舅實在沒法子,畢竟他自己也不是那麼閒的,本身是一位高中教師,妻子也是同一個學校的老師,兩個人的工作都特彆忙。

似乎之前一直是他們女兒在照顧,不過女兒現在要專心考研不說,那位老人似乎…也不認識外孫女了。

病發得太突然了,就像被什麼刺激了一樣。舅舅在電話裡也說,自從父親去世後,母親的狀態就一直不太好,於是他乾脆把妹妹有關的東西都收起來了,也告訴妻女少在母親面前提妹妹…

結果前段時間也不知道療養院的哪位小護工把一張報紙拿了回去,那上面很大一個版塊正好是對滿江月老板的采訪。

上面有裴君澤的照片,母親似乎是看到了,一下子又全部想起來了,想起可憐的女兒,想起為了找女兒死在路上的丈夫…

她似乎是一眼認出了那是她女兒的孩子,有時候說要去找他,有時候又語言不清地說要找琬琬,總之把療養院的護工都折騰得夠嗆,每天都要防著老人偷跑…

舅舅給裴君澤打電話也是死馬當活馬醫,他在電話裡說裴君澤其實長得很像他媽媽,尤其是眼睛和嘴巴…

*

“你要是有空的話,去看看也行。當然,我沒有一定要讓你來的意思…”舅舅說到這裡時,他那邊似乎有幾聲隱約的敲門聲,可能是他的學生來辦公室找他。

“嗯…”裴君澤拿手機的那隻手不自覺握緊,把那句即將冒出喉嚨的舅舅咽了下去,“我那天…有空的。”

舅舅很快就掛了電話,聽那

邊的動靜,應該是去處理學生的事情了。

閉著眼睛都裴君澤開始不由自主地想,上輩子有這事嗎?他記憶中並沒有接到這通電話,是……漏接了嗎?

想不通,這種事想也沒用,裴君澤眨了眨有些乾澀的眼睛,看著窗外逐漸開始變熟悉的街景,他知道,快到家了。

“需要我陪你去嗎?”

司謙一隻手操控方向盤,另一隻手握住裴君澤的手,溫熱的體溫滲透手背的皮膚,“我也可以空一天出來。”

裴君澤嗯了一聲。

*

老實說,大抵是之前被連人帶東西趕出來的記憶太過於深刻了,這次想到又要去見舅舅時,裴君澤居然……還有點怕。

或許用“怕”這個詞語並不怎麼恰當,但的確還是留下了一些陰影。

裴君澤並不怪舅舅,他曾嘗試站在舅舅的立場去思考,其實他很不喜歡自己是有原因的,畢竟隻要一看到自己,難免就會想到自己的親妹妹遭遇了什麼,怎麼可能喜歡得起來?

“我能感覺到,舅舅……哦不,那位裴叔叔一定是很恨我的。”裴君澤輕輕開口,“我就像一個汙點,像一個本不該存在的錯誤…”

司謙隻是看著裴君澤皺眉都心疼得不行,他捏了捏他的手:“你才不是什麼汙點和錯誤,這根本就不是你的錯…”

裴君澤間接回避了這個問題,

他心裡還是認為這是他的錯。

他繼續和司謙一路往樓上走著,一面走著一面開始說起了彆的話,而不論他說什麼,司謙都認認真真地聽著。

*

自己出生的那個村子叫什麼名字,裴君澤早就忘了,就記得非常非常窮。女人當年死亡的事兒在那個小村子裡壓根沒引起多少動靜,畢竟這種類似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哪怕後面一些人被送進了監獄,受到了法律的懲罰,但很大一部分人依舊還是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這就是愚昧無知。

司謙聽完後想了想:“嗯,然後呢,你不是報警了嗎?後面有處理嗎?”

裴君澤:“處理了,不過是耽誤了好幾年才慢吞吞地處理,那邊的辦事效率一向這樣,能拖則拖,中間還有不少人去鬨事呢…”

司謙從沒有去過那樣的鄉下地方,他見過的人不管內裡如何惡毒,起碼表面都是會裝一裝的,一時間,他無法想象那樣的畫面,皺著眉:“……他們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裴君澤:“是的,他們沒讀過書,也不懂法,甚至還覺得自己花錢買的女人被警察解救了,那麼警察應該賠給他們錢…”

司謙:“……………”

“很難想象吧?”

裴君澤語氣平靜:“很多記憶不太記得了,現在想起來,當時應該有人是聯係過我媽那邊的家人了,畢竟要通知死亡消息嘛。他們很大概率知道有我存在的,但我依舊還是被送了孤兒院,這其實就代表了不願意接納的信號嗎,可我那時候還不知道…還眼巴巴地跑去自取其辱,給

人家添堵…”

司謙:“……………”

*

記得裴君澤剛被帶到孤兒院時,小小的他非常冷靜鎮定,心裡一直想著,媽媽讓自己去找她的家人,那麼自己一定要找到…

裴君澤暼了一旁的司謙一眼:“你似乎對我小時候的事情很感興趣。”

司謙認真反駁:“不,不隻是小時候啊,隻要和你有關的事情,我都非常感興趣,隻是……”

裴君澤被他這個“隻是……”勾起了興趣:“隻是什麼?”

“隻是我很遺憾,我實在是太晚遇到你了,我要是能早一點遇到你就好了,你也就不用吃那麼多苦……”

裴君澤:“………………”

司謙:“我說真的。”

裴君澤垂下眼簾,避開了對方過於熾熱的視線,他絞儘腦汁地開始尋找彆的話題:“哦,我想起來了…當時有人扛著攝像頭還拍了好多畫面來著…”

*

裴君澤年紀還小時,記者還是一個高大上的詞語,遠沒有後面那麼泛濫成災,那時的記者是真會為了拍攝某個畫面深入鄉下的。

在裴君澤繼承同性伴侶的巨額遺產消息被傳開後,他的一些過去也被一些八卦群眾討論過。也是在這時候,裴君澤收到一個快遞,裡面是一個光盤。

是當年下鄉的那個小記者給他寄來的,他說他當初原本是想拍一部紀實紀錄片,結果無意中拍到了小時候的裴君澤,又陰差陽錯地拍到了如何把他送到孤兒院的一係列事件。

當時收到光盤的裴君澤並沒有仔細看,在打開以後,隻看到了晃動的鏡頭以及那句大聲喊聲:“哎!!你們快過來,這裡有個小孩!他跑了!在那邊!”

再往後,裴君澤心知肚明會是什麼畫面就直接關閉了。現在再想起來……又覺得其實看下去也沒什麼,那些記憶也是一種經曆。

*

“嗯,你記得你之前不是一直都說想看我小時候是什麼樣子嗎?那裡面就有我小時候的畫面,怎麼樣?你要是想看話,我有空聯係一下那個記者,把他手裡的錄像買回來?”

那時兩人已經回了清水苑,和往常一般躺的沙發上窩著,司謙趕緊點頭:“好啊好啊…”

看他好像很期待的樣子,裴君澤想了想,還是決定提前給他打一下預防針:“你做好一點心理準備,我小時候沒那麼好看的。”

司謙抬頭親了親他的唇角,執拗地開口:“那我也要看。”

裴君澤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不知不覺,他已經從過去的排斥厭惡司謙的靠近和接觸到了習以為常。

甚至現在…他甚至隱約已經能夠從他的身上嗅到一些和其他人不同的氣味,很淡很淡,是無法形容的那種。

距離舅舅提出的日子還有五天,他可能知道他在讀書吧,約日子都是約的周六。

不遠處的落地窗反射出兩人靠在一起的畫面,裴君澤隻要一抬頭就能看到,那一瞬間,他原本毫無著落的

心突然就定下來了。

不管這次見面的結局是好是壞,至少現在,至少此時此刻待在他身邊的這個男人,他總不會離開自己的,他總是會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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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突然被裴君澤抱緊的司謙還有點疑惑,不知道他這是怎麼了,不過手上的動作依舊沒停滯,他一下一下撫摸著裴君澤的後背。

“好了好了,到時候我陪你去嘛。”

*

去舅舅家那天是個陰天,三月初正是早春時節,雖然按時節來算已是春天,但天氣卻依舊還是很冷。

裴君澤穿著厚厚的長款外套,司謙和他穿著一件同色的同款。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兩個人在一起待的時間太久了,裴君澤有時候照著鏡子還有有些恍惚,總覺得他和司謙似乎越來越像了。

前兩天還是他去把頭發染黑了,也沒什麼特彆的原因,他記得媽媽的頭發就是黑色的。

染發前,他還特意問了司謙。對方知道他之前的想法以後笑了好久:“你為什麼會覺得我很喜歡你淺金色的頭發呢?我明明喜歡的是你啊…”

染了黑發的裴君澤看起來更年輕了,墨似的發更加襯得他臉龐又素白了幾分,再加上他不苟言笑的樣子,走在街上的回頭率依舊不減。

不過這些都不是裴君澤關心的重點,他那會兒一直猶豫要不要買點什麼東西,空著手不好吧?但有了之後的被扔出來的記憶,他又遲疑著…

司謙看出了裴君澤猶豫糾結的樣子,乾脆直接叫助理準備好了禮物,由他拿著,放在後備廂裡,到時候看情況嘛。

“走吧。”司謙主動拉著裴君澤的手,在他還沒反應過來時,突然湊很近很近,拿他的鼻尖蹭了蹭裴君澤的鼻尖,“來,笑一個。”

裴君澤抿了抿唇,勉強扯出一個淺笑。

“哎,對了,就這樣。我跟你說,長輩們可喜歡你這種乖乖崽的類型了…”

司謙捏捏他的臉,感覺手感不錯,君澤那會兒難得在發呆,並沒有製止,又捏了兩下過過手癮。

“我說真的,要是我爺爺看到你,指定喜歡。他就喜歡這種你這種看起來非常聽話的乖小孩…”

裴君澤:“嗯。”

*

路上的忐忑不安暫且不提,舅舅一家依舊還是住的原來的小區,不過小區似乎比裴君澤記憶中的樣子舊了許多…

舅舅也是。那個男人也比裴君澤想象中要老了一些了,記憶中的舅舅特彆高大,但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甚至比裴君澤還要矮一些…

他妻子似乎不在,隻有他一個人下來的。隔著十幾米的時候,他看到了裴君澤,整個人在原地愣了幾秒。

“………真像,比小時候還像。”這是他對裴君澤說的一句話,“你和珺琬真像。”

裴君澤想說什麼,嘴唇囁嚅了幾秒還是隻是嗯了一聲。

“這是…?”

舅舅把目光看向一旁的司謙。

“啊,你好你好,我是君澤的朋友。”司謙除了在裴君澤面前會變態一些,在其他人面前都還是很正常的,“要是待會兒不方便的話,我會在外面等他的…”

舅舅當時的心思或許不在這裡,嗯了一聲,看上去壓根沒聽司謙講話:“我們現在直接過去吧。”

裴君澤答應了。

*

療養院的位置離舅舅家大概有大半個小時的車程,抵達門口後,裴君澤更緊張了。

不過他的緊張並不像其他人的表現那麼明顯。裴君澤越是緊張,面部表情就越嚴肅。

他就這麼一路繃著一張臉,一直跟著舅舅到了其中一個病房門口。

司謙看著他唇緊緊抿著,就知道他此刻的心思,輕輕捏了捏他的手:“去吧,沒事…我在這等你。”

司謙的意思是他在外面等就行,就不進去打擾他們了,但舅舅看了他一眼:“你也進來吧,沒事,就是裡面味兒有點大,彆嫌棄就行。”

司謙笑了,立馬順著梯子往下:

“那我就打擾了。”

*

房間裡的確有一股味兒,可能是不通風的關係,有一點黴味兒和一股說不清道不明臭味兒。

但那會兒裴君澤並沒有注意到這些,他看到的房間裡的老人,那是一個很瘦小的小老太太,看上去比舅舅更老,頭發花白。

老人似乎正在收拾東西,把一些亂七八糟的衣服,還有好幾個相框往箱子裡塞,嘴裡還念叨著:“也不知道琬琬現在怎麼樣了…”

裴君澤一眼就看到了相框上的女人,他直覺那應該就是他媽媽,準確地說…應該是還沒被拐賣之前的媽媽。

——原來她以前是這個樣子啊。

裴君澤咬緊了牙,在他的記憶中,媽媽一直都是蓬頭垢面的,他甚至都不記得她具體的五官是什麼樣,原來……是這樣啊。

相片上的女人的確和裴君澤很像,兩個人都是那種第一眼美人。

女人穿著漂亮乾淨的白裙子,被自己的家人簇擁在中間,那天可能是什麼特殊的日子,一家人沐浴在陽光下的笑容明媚又燦爛。

可現在……裴君澤想了想記憶中的媽媽,心臟一瞬間不受控製地收縮起來,尖銳的疼痛一直從肺腑蔓延到手指尖。

*

“媽。”舅舅衝著屋裡的老人喊了一聲,“你快看看,看看誰來了。”

收拾東西的老人聞言轉身,對舅舅視若無睹,但在看到裴君澤後,表情卻一下呆滯住了,手裡的相框啪的一聲掉在地上。

那個白發蒼蒼的老婦人直接忽略了自己的兒子,徑直朝著裴君澤的方向走來。

“你,你…你是…是琬琬嗎?”

裴君澤感覺自己被那位老婦人抱得特彆緊特彆緊,對方抬起頭,渾濁的眼裡不停往外流淚,嘴裡一直叫著琬琬,一雙枯瘦的手顫顫巍巍地想去摸裴君澤的臉龐。

裴君澤當然比老人高出很多,但是為了讓老人摸到自己,他不聲不吭地

彎下腰,保持著一個不怎麼舒服的姿勢。

“是…是琬琬回來了嗎?”

裴君澤能清楚感受到老人略粗糙的手心,甚至閉著眼睛都能感覺對方看他的眼裡帶著多麼濃稠的懷念。

從沒有那麼一刻,裴君澤開始怨恨,怨恨那個死去的男人,怨恨自己,怨恨著一些說不清的東西,覺得當初的判罰實在是太輕了,他喉嚨哽咽,什麼話也說不出。

“琬琬,不哭了…不哭了…”

那個得了老年癡呆的老人,明明自己的頭發都是亂糟糟的,胸口的衣服上還沾著飯菜的汙漬,但還是溫和地給裴君澤擦眼淚。

在老人發現自己越擦,裴君澤臉上眼淚越多以後,她就不再擦拭了,而是選擇輕輕地抱住裴君澤,哄著這個她記憶中的小孩。

“琬琬,你怎麼還是那麼愛哭,以後可不可能這樣了…上大學了就不能和小時候一樣,知道嗎?”

“哎呀,你回來怎麼也不提前給我打個電話。我去接你啊。對了你之前在學校裡說就想吃我包的餃子…”

她絮絮叨叨著,一時之間臉上竟然顯露出了些許慈祥的笑意,“晚上就給你包…”

*

打破這場溫馨見面的是療養院的兩位護士過來送藥。原本還精神頭看著還很正常的老人一看到穿著白大褂的護士端著藥過來,立馬縮在裴君澤身後。

裴君澤看她那麼害怕,也讓她躲著,語氣溫和地開口:“這是什麼藥啊?一定要吃嗎?”

護士說當然。

“你彆看她現在清醒,等會兒就不認人了。之前她不吃藥,犯病了,自己跑了出去,站在馬路中間差點被撞死……”

裴君澤:“…………”

舅舅這時也過來拍了拍裴君澤的肩膀,一副早就已經習慣的樣子:“先出去等一下吧。”

那位老人不認識舅舅了,看著他要拉走裴君澤,一下竟也不怕了,從裴君澤身後出來,緊緊拽著裴君澤的胳膊,把他當成了壞人。

“媽,是我。”舅舅歎了口氣,看著她警惕的樣子,“我是珺瑋,你又不認識嗎?”

*

他們那個年代的人,假如第一胎是兒子的話,其實很少會生第二胎。尤其那時計劃生育抓得嚴,懷孕的女人一旦被抓到,運氣好交點罰款,更壞的是直接被引掉。

裴母為了能生下女兒,躲躲藏藏了好久。生下後自然寵得不行,哪怕那時不少重男輕女的親戚們認為女孩子不該浪費錢讀書,反正都要嫁人的,但她也還是供女兒上了大學…

女兒成績好,又聰明,長得漂亮,從小到大不知道被多少小男生追過,假如不出那樣的事,裴珺琬的人生或許是另一番光景了。

裴君澤完全可以想象到的那些,正因如此,他才無法說話,甚至完全能夠理解舅舅當時看到自己的憤怒。

他那時也會想,

假如自己不存在就好了。

舅舅看著經濟狀態不是很好,按理說他們雙職工不應該如

此,之前的裴君澤想過為什麼,但等他看到外婆的那一刻,就什麼都明白了。

包括舅舅過分蒼白的頭發,疲憊的眼神都明白了,父親早逝,妹妹失蹤,母親又這個樣子,他身上的擔子並不輕…

哪怕這樣,他也從沒有問裴君澤索要過什麼,大抵是真的恨吧。

*

“…我,我………”

走廊外,裴君澤幾次開口,幾次不知道說什麼好。

屋裡的老人剛才已經被裴君澤哄著勸著,乖乖地吃下了藥,現在已經休息下了。

護士還驚訝地說以前讓她吃藥都要費好大的勁,她不吃還要各種騙,騙不下去就隻有灌,今天倒是省事了不少。

裴君澤當時還有些不高興,覺得怎麼能這樣。舅舅倒是很疲憊的樣子,對他說,出去說話吧。

房間裡出來的裴君澤腦海裡一幕幕都是剛才看到的畫面。

老人那樣緊緊的抓著裴君澤的手腕,那樣一聲一聲叫他琬琬,完全把他當成了自己被拐的女兒,緊緊的把他拉住,生怕他再次消失…

面對那張蒼老的,滿是淚痕的臉龐,裴君澤真說不出什麼拒絕的話。

其實上輩子的裴君澤以為外公外婆都死了,居然也沒自己私下去調查一下是不是真的,就仿佛在逃避…

現在真切的看到這麼一個破碎的家庭,心裡從一進療養院便開始累計的愧疚到這一刻再也積壓不住…

裴君澤和舅舅,還有司謙三個人在走廊,原本上一秒還好好的,也不知道裴君澤想到了什麼。

“你這是乾嘛,快起來。”

裴君澤跪下了。

他當時的身份既是名牌大學生又是小有名氣的新貴老板,他本可以不那麼做,甚至很難想象到他居然會這樣…

下跪在大多數人的認知,乃至傳統文化裡是極為嚴肅且沉重的動作,不少人把面子看得比天還重的人壓根難以接受,但正因如此,這遠遠比任何輕飄飄的言語都要來的直接和誠懇。

男人也被他的動作嚇到了,趕緊就要把他扶起來,結果發現裴君澤的力氣還挺大的,一時還扶不起來,隻能看向一旁的司謙,讓他過來幫忙。

自從進房間後,司謙沒有說過一句話,他尊重裴君澤的所有決定,也知道這時的裴君澤不需要他去乾涉。

但他還是忍不住為想為裴君澤說話,哪怕他知道這是他們的家事,哪怕他知道舅舅也是受害者,但他本來就是偏心君澤的:

“君澤一直都很自責,他認為一切都是他的錯,可是…可是他也沒辦法控製自己的出生啊…你這是在遷怒他…”

司謙後面的話還沒說話,裴君澤掃了他一眼後,他不情不願地閉了嘴。

其實他有怪過舅舅的,怪舅舅當初如此狠心…畢竟在裴君澤心裡,父親那邊的親人他不願接觸,自己就隻剩下媽媽這邊的…

有時走在街上看到拎著大包小包走親戚的行人都會恍惚很久很久,他心裡當然是怪過他的,尤其是上輩子

…那會子見他發達了來攀附的人那麼多,其中就是沒有舅舅一家…

他那會兒是失落呢還是高興呢?

分不清了。

*

那會兒的裴君澤自己起來了?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那一下也是情緒上頭,起來後很平靜地開口:“我知道我的存在是一種錯誤,如果我有選擇的話,我也不願意的…”

腦海中始終都是照片上那個幸福的全家福,照片上的一家四口多幸福,而現在其中一個死了,一個瘋了,一個病了,剩下一個看著也疲憊不堪,假如沒有他的話…

裴君澤深深吸了一口氣,擦了擦臉上的還沒乾透的淚痕:

“我現在也不想說那些了,我隻希望,如果可以的話,我可以每周或者每個月過來看一下……嗎?”

裴君澤其實是想叫外婆的,他們那邊都叫外婆,這邊似乎是叫姥姥?但不管叫什麼,他都無法篤定對方一定就接受他這樣稱呼,最後還是含含糊糊地帶過去了。

面前的舅舅沉默了一會兒:“反正你也知道地方了,看你吧。”

*

那天的會面的結局還算友好,不知是因為看到自己母親因裴君澤的出現而精神好了些,還是因為司謙說的那句話。

總之在回去的路上,舅舅破天荒主動和裴君澤聊了幾句閒話,主動問他今年多大了,問了他的生活。

裴君澤也一一回答。

知道他年紀時恍惚了一下沒說話,但在知道他在鶴大讀書後,罕見地誇了一句:“還不錯,挺聰明的。”

裴君澤靦腆地笑笑:

“沒什麼…”

那天舅舅也算第一次收下了裴君澤送過去的禮品,本來還答應了一起吃晚飯的,後來中途因為學校裡的事走了。

不過在離開前,舅舅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主動開口邀請裴君澤,說下周末有空來家裡吃飯,說他妻子女兒那會兒都在家,今天是因為有事…所以沒在。

裴君澤笑著答好。

*

後來他們的確出來吃飯了。一共吃了好幾次,有在外面吃的,也有在家裡吃的。

記得有一次閒聊中,舅舅知道裴君澤那個親爹死得早,知道他幾乎是從小一個人長大的時候,沉默了一會兒說了一句:“那你這些年…怎麼過的?”

怎麼過的?還能怎麼過,差不多就是一個人唄。裴君澤輕描淡寫地說了些孤兒院裡的事。

那地方可不算多麼和諧,小孩子之間存在著不少明裡暗裡的競爭關係,裴君澤為了獲得更多的資源傾斜也花了些小心機。

當然,裴君澤隱藏了一些關於自己的負面事件,隻是撿著一些好聽的說。包括他以前被收養過,但為什麼被退養,因為他不願意改姓,他還是想和媽媽姓的。

“我那時候一直想著,媽媽讓我找到你們,所以…所以我總得找到才行,畢竟我答應了她,我不能當彆人家的小孩…”

舅舅:“…………”

舅媽:“…………”

裴君澤就像是沒看到其他人的表情那樣:“然後那時候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就一直攢錢?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撿了很久的廢品,就那種空瓶子,廢紙殼子什麼的……賣了好多好多,攢起來應該有一座山那麼高了,這才終於湊夠了路費。”

*

舅舅當時的表情很微妙,尤其舅媽,在經過幾次和裴君澤見面後,態度肉眼可見的熱絡了許多,聽到這話連忙給他夾菜,說他這些年苦了。

飯桌上舅舅沉默了好一會兒,主動關心的問了一句他那時候是不是摔到了。

可能是裴君澤的話讓他想起來了,想起來那時候的裴君澤隻是瘦巴巴的一個小孩,他提著東西那麼大老遠來找他,似乎是生怕不被喜歡,還拎了東西,一開門就討好的衝他笑。

但那時候的裴珺瑋壓根沒注意那些。

他知道妹妹有個小孩,當初接到電話就知道了,電話那邊的人說小孩父母死了,他不肯和奶奶那邊住,問要不要給他們送過去,他不接手就隻能送孤兒院了,再往後就沒聽了,他直接掛了電話。

怎麼也沒想到這小孩還會自己找過來,當時母親的病好不容易好一點,已經不會再鬨著找女兒了,全家也慢慢走出了傷痛,他當然不想這個小東西來打擾…

他當時似乎是很用力把他推出去了,也不知道他當時有沒有摔到。這時候舅舅才有些愧疚起來:“你那時候…摔到了吧?”

*

裴君澤的心情很難形容。

在沒和舅舅一家坐在一起的時候,他告訴自己,他已經長大了,其實也沒有小時候那樣急切渴望得到家人,有很好,沒有也行。

但真正見到舅舅以後,真的從對方口中聽到當年的事後,他又……他垂下眼瞼,掩蓋住自己微紅的眼眶:“沒…沒什麼的。”

那天從舅舅家裡出來的時候,站在門口的舅舅突然開口喊住要下樓的裴君澤:“君澤,按輩分,你應該…叫我舅舅吧?”

裴君澤抿了抿唇,內心翻江倒海,面上卻依舊還是克製得很好,他猶豫了一會兒,叫出了那個他小時候就很想叫出口的稱呼:

“舅舅…”

*

在那頓飯以後,裴君澤和舅舅一家的關係緩和了起來。節假日會打電話問候,會互送祝福,舅媽也會時常給他打電話問問他的近況,或邀請他去家裡坐坐。

一切都是那麼自然,仿佛他們之間從沒發生過去的那些不愉快和衝突,好像他們從始至終都是這樣相處的。

其實,這樣也挺好。

因為想起外婆之前住的療養院不怎麼好,裴君澤自己出錢給外婆換到了環境更好,護工更專業的地方。當然,價格也是原來的好幾倍。

舅舅大抵想說什麼,最後還是沒開口。

總之裴君澤時不時會去療養院看看外婆,雖然老人大部分都是糊裡糊塗的,經常會把裴君澤認成他的媽媽。

但也不是每一次都這樣,裴君澤去的次數多了,她少有的一兩次難得清醒了幾分鐘。清

醒時的她,也隻是會看著他,就那麼看著。

她似乎知道裴君澤就是她女兒的孩子,也或許不知道,但陪著老人身邊的確讓裴君澤內心更平靜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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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這樣代替著媽媽的位置照顧那位老人,在她精神好的時候,裴君澤會陪她說說話。老人不想說話,裴君澤會給她倒一杯溫水,推著她去療養院外面透透氣吹吹風。

他照顧得是如此儘心,可以說是那個療養院裡看望病人最頻繁的,連護士都誇他真孝順,裴君澤每次都笑而不語。

突然有一天,老人主動和裴君澤開口:“你叫什麼名字啊。”

裴君澤當時正推著她曬太陽,聽到她的提問,愣了下,猶豫了一會兒才說:“君澤,我叫裴君澤。”

外婆那天大概清醒了半個多小時,她先是認真看著裴君澤,眉目裡滿是祥和:“君澤,是個好名字,誰取的?”

裴君澤:“我自己。”

外婆又從頭到腳的仔細地打量了他一遍:“原來你長這樣啊,比報紙上俊多了。”

裴君澤:“…………”

就是在這時,外婆冷不丁地問

“琬琬是什麼時候走的?”

裴君澤:“……在我五歲的時候。”

老人沉默了。

裴君澤半蹲下來,抬頭看著這個老太太,她是那樣老了,歲月的皺紋爬滿了她的臉,手背上的皮膚和乾枯樹皮一樣,頭發花白稀疏…

她看起來就和大街上其他老人一樣,但她是自己媽媽的媽媽,所以還是不一樣的。在她面前說那些事情,裴君澤覺得太殘忍,因此他其實不打算說太仔細。

但那位老太太似乎並不這樣覺得,她固執地追問:“…怎麼走的。”

裴君澤隻能開始回憶:“………那天天氣很好,那個男人出去喝酒了,屋裡隻有我和媽媽。她平時不怎麼和我講話的,那天她問我那天是幾號,在我說了後,她一個人待了很久,又哭又叫,還讓我滾,不讓我靠近。差不多晌午的樣子,我煮了一點飯給她送過去,她主動叫住我,對我笑,還叫我孩子,摸了摸我的臉,說上午扔東西的時候沒注意把我臉劃傷了,還和我道歉,說以後都不會了。我當時特彆高興,然後她說讓我去幫她拿一樣東西……然後………”

後面的話裴君澤說得比較艱難,他如何去拿東西,如何看著女人喝下去,又如何看著她在地上翻滾…

“…當時我不知道什麼是死亡,隻覺得我做了錯事…”裴君澤頓了頓,然後開始沒頭沒尾地道歉。

他心裡覺得自己又對不起這個,又對不起那個的,根本不敢抬頭看老人的反應。

等了也不知道多久,裴君澤感覺自己頭頂傳來一陣輕柔的觸覺,一抬頭,看到外婆渾濁的眼裡又蓄滿了眼淚,她看著他,正輕輕撫摸裴君澤的頭:“好孩子…我該早些找到你的。”

一句話,

讓裴君澤直直落下淚來。

*

大二下學期的生活和上學期差不多

,期間沒發生什麼彆的事,真要說的話,就是滿江月的第二家和第三家分店開起來了。

牌子越來越響亮,店裡生意也好,賺的錢也多,裴君澤什麼也不用做,賬戶的錢都在每時每刻的增加,這給他帶來了不少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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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難以想象,他過往人生的空缺似乎在重生後都被一點點填補上了,明明也沒做什麼,但似乎運氣一下就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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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友人,他身邊從來不缺想和他交朋友的人,無論是學校裡的前輩也好,還是會老師也罷,對他都算多有照拂。

哪怕也會有一些關係不太好的同學,但人家也隻是在背後說一說,並不會當面給他難堪。

以前的舍友雖然因為搬出了宿舍,難免少了些交集,不過彼此都關係卻並未變淡。

他們時常會在群裡嘰嘰喳喳地討論,各種插科打諢,互相調侃,而裴君澤偶爾也會加入進入。

幾個舍友家裡各行各業的從業者都有,裴君澤經常會看到他們不僅自己去滿江月光顧生意,還會為他宣傳。

雖然那時的店裡的名聲已經不需要這麼宣傳了,但這份實實在在的善意他會記在心裡,轉頭送了他們挨個送了打折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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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生意,滿江月每個店的生意都格外好,收益蒸蒸日上,以新起之秀蓋住了不少老前輩的風頭。

在這樣的勢頭下,滿江月後續幾家分店,他打算陸陸續續開在外地,目前的一切都進展都非常順利。

原本他比較看好的那個小年輕也在幾個分店裡磨練得差不多了,主動找到裴君澤,想被派去外地的新店裡。

“裴先生…”

對方比初見時沉穩了不少,先是非常誠懇感謝裴君澤給了他許多鍛煉的機會,最後才說出自己想被外派。

“我知道您很看重這一次分店,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他目光灼灼,“請您相信我。”

裴君澤思索了一下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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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家人,裴君澤終於算是完成了媽媽之前對他的囑咐,他找到了舅舅他們,也終於有了一處可來往的親戚。

在大三上學期,裴君澤抽空回了一趟老家,和舅舅一起把媽媽的骨灰帶了出來。

雖然回去的那幾天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不過那都是一些小插曲,不重要。他親爹那邊的親戚在知道裴君澤現在出息了,賺大錢了,也曾想過來找他。

在得知裴君澤沒有任何打算接濟他們的打算後,什麼也做不了,隻能看著。其實這對他們來說,也是一種折磨。

在回鶴城那天,裴君澤還特意在舅舅家吃了一頓飯,席間難得喝了很多酒,很晚的時候才被司謙接回家,走路都走不穩。

然後第二天,舅舅給了翻出了不少他媽媽以前的東西,她以前的課本,以前的衣服、以前照片日記本等等,裴君澤全部都帶回去了,妥善放置在自己的房裡。

他和外婆關係大抵是最好的。

老太太可能是對

女兒的移情作用,也可能是彆的原因,不管怎麼樣,她對裴君澤總歸是極好極好的。

每次裴君澤去看她的時候,她都顯得極為精神。也因為心情好,連帶著病情都好轉了許多,給外婆看病的醫生都說太不可思議了。

老太太也會主動給裴君澤這個外孫包餃子,外頭下雨了,看他頭上淋了一點,趕緊拿帕子給他擦拭,生怕他著涼。

她對他太好了,裴君澤有一回突然脫口而出,問她為什麼對自己這麼好,難道不恨他嗎?

外婆當時是少有的清醒時刻,她那雙渾濁的眼裡充滿了慈愛:“可…可你也是琬琬的孩子啊,而且……”她摸了摸裴君澤的頭,“我看得出來,你是個好孩子。⒐_[]⒐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裴君澤眼眶又紅了,順勢把腦袋枕在外婆大腿上,不想讓老太太看到自己的樣子。

老太太也很安靜,她輕輕撫摸青年的頭,就像小時候撫摸自己年紀還小的小女兒那樣,開口唱起了一首有些年頭的兒歌。

那一般是哄小孩睡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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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愛人…他和司謙的感情依舊很好,和剛在一起時的狀態差不多,一直都挺膩歪的。

本來在這之前,裴君澤一直以為兩個人在一起久了,難免就會喪失剛開始的激情,會有那麼一個倦怠期,覺得這是感情的必經之途。

但司謙不同,他打破了裴君澤對於感情的認知,他對他的著迷程度始終都是裴君澤無法理解的謎題。

是炎炎夏日都要和他膩在一起的程度,是無論什麼時候都會把他放在第一位的程度…

更是哪怕出差工作,都會因為聽不到他的聲音而半夜輾轉反側到睡不著的程度…

也因為這個原因,後來每次司謙需要和他分開,而裴君澤無法在身邊的時候,要麼會和他連麥,要麼會主動給他發送一個音頻合集。

嗯,裡面是一些裴君澤自己睡覺時的呼吸聲,乃至於還有兩人日常交談的錄音,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裴君澤從司謙的手機裡找到的。

而在裴君澤親自剪輯時,依舊還是覺得特彆羞恥,無法相信自己有一天會做這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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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司謙在收到後,不可置信,大受感動,追問了好久他到底是什麼時候錄的。

看裴君澤不說話,青年又笑嘻嘻地湊近,故意犯賤說既然睡覺的呼吸聲都能錄了,那什麼時候他才可以錄一點他倆親密時候的…還說他真的超愛裴君澤小聲地悶哼,聽一下能直接無接觸釋放的那種,他可以遠程自我疏解…

他說得那叫一個激動,說著說著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面色竟還有些泛紅:“君澤…”

裴君澤那時還在查看新店的最近的賬目,敲擊鍵盤的手微微停頓,頭也不抬,平靜地吐出兩個字:“……快滾。”

司謙和裴君澤相處越久,越知道他的底線在哪裡,也知道他真正生氣的模樣,因此面上的笑容依舊不減:“……真的不行嘛?君澤,不然你把上次那個給我行不行?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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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的上次就是指兩周之前的一個晚上,司謙想偷偷錄一些東西收藏一下,提前在房間裡布置了攝像頭,結果不幸被裴君澤發現了。作案工具自然也被當場沒收。

老實說,其實司謙知道裴君澤把沒收的設備以及內存卡放在哪裡的,他甚至也能趁著裴君澤不注意,自己去偷偷拿。

但比起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他更怕裴君澤生氣,因此沒有得到裴君澤的允許,還是不太敢去,隻能在這裡小聲央求裴君澤。

他伸出兩個手指頭,著重強調:

“兩個星期誒!!”

裴君澤:“………”

司謙再次強調,同時湊過來抱著裴君澤,聲音愈發黏糊了:“兩個星期,也就是說,我要整整十四天都見不到你…睡眠不好我會很難受的,君澤…你就給我吧…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