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2 章(1 / 1)

話不多說,江陵月命人拉上馬車,迫不及待地隨著張騫來到了他搭建的暖房裡。

直到坐在馬車上,張騫才想起來麼似的,不安地搓了搓手:“在下的暖房條件遠遠不及景華侯的,還請您莫要見怪。”

沒辦法啊,他的身價和江陵月沒法比。人在戰場上下屢屢建功、食邑已近萬戶。為了一個新發現的麼藥材,就能自掏腰包平地暖房、通地暖、采賣煤炭日日精細供溫,比照顧一個大活人還用心。

但張騫呢,資本原始積累本就不如江陵月豐厚。中途的一次敗仗經曆,又讓他的全部用來贖。劉徹派他二度出使西域時,擔心他的名頭說出去不響亮,才恢複了博望侯的爵位。要不然,張騫現在還是白呢。

這一間暖房,還是張騫在為數不多的官方經費裡摳省下來的。意外種出了果後,他第一個來找江陵月,既是為了報喜加報恩,也不乏打秋風的意思。

——要是景華侯看得上他種出來的麼東西,能大發慈悲出點經費資助一下,就再好不過了。

索性,張騫賭對了。

江陵月微微搖了搖頭,表示己並不在意:“這有何妨?左右都是暖房。黑貓白貓,能抓住耗子的就是好貓。”

張騫把這句話細品了回,忽然一臉敬畏地瞧著他:“景華侯言,警人良多矣。”

江陵月忍:“這話可不是我說的。”

張騫還以為是在謙虛,猜測著景華侯也許不喜歡聽人逢迎,然而然岔開了話題,說起了他育種時的種種心酸。

這個,江陵月就愛聽了。不時還能對他的經曆點評一句,就這樣相談甚歡,到了張騫建在長安郊外空地上的暖房。

“這不會是……大將軍的地盤吧?”

“正是。”

張騫的面上寫滿了感激:“是大將軍聽說在下想建暖房卻苦於地可用,就把的空地騰空出來,借給在下使用……景華侯莫非也來過麼?”

“嗯,以前來過附近。”

其這一片和衛伉建立的冰廠相距很近,所以江陵月才會有稀薄的印象。聽完解釋之後,隻覺得“不愧是衛青”,以及對張騫的篳路藍縷有了嶄新的認知。

估計是夏秋之際,屢戰屢敗耗光了經費,才想著在冬天建暖房、放手一搏。結果到後期經費見底,隻好左支右絀,就連地都是借的彆人的。

為麼江陵月知道得這麼清楚呢?因為以前的師兄師姐做驗的時候,也遇到過相似的事情,最後還是求助導師才擺平。

對張騫投去了一個同情的神。

科研狗的苦逼,古有之。

道黃泥和的方正土牆,再加上亂蓬蓬的稻草蓋的屋頂,就是這間暖房的模樣。

“景華侯,見了……”

張騫的臉紅了一下,搓了搓手,連他己都覺得屋子破得太草率了,和江陵月半點都不匹配。結果話還沒說完,就見江陵月解下外面的披風交給婢女,面上殊異色,推門徑走進了暖房。

他愣了一下,也很快跟了進去。

室內味道說不得好,為了保持溫暖,暖房內不能保持徹底的通風。泥土肥料的腥味縈繞於鼻尖,讓江陵月的眉頭皺了皺。

但麼也沒說,從中分辨出大蒜特有的氣味後,步湊到初發芽的蒜苗面前,用手輕撫了撫嫩嫩的綠色芽尖。

“大蒜不是喜光的作物麼,你是怎麼保持光照充足的?”

“呃……”

張騫撓了撓後腦勺,老老答道:“在稻草頂上鑿洞,然後等太陽下山了再堵上。”

江陵月:“……”

摸了摸臉,若有所思:“妙啊,我怎麼沒就想到呢?”

因為金雞納樹性不喜光,對光照的要求不強。所以就用了最常規的方法——開一扇紙窗,然後用足夠的煤炭來維持室內的溫度。省事,但耗費也不了。

張騫的方法雖然麻煩,但是管用不說,性價比也是最的。

果然,窮有窮辦法,富有富辦法。

江陵月一邊暗琢磨著,一邊征得了張騫的同意後,在他心疼的表情中拔出了一根蒜苗。用指甲輕輕一掐,黏膩的、刺激的汁水溢出,和在宿舍陽台上種的一模一樣。

嗯,符合的標準。

不過,要想萃取大蒜素,隻有這點數量還遠遠不夠。有南征的目標在前,必須趕在這一季功地栽培出大量的大蒜。

沒麼猶豫,就下了決定。轉頭就對張騫說:“博望侯有沒有考慮過,把暖房搬到長安城,和醫校的項目一起做?”

頓了頓,又道:“一切費用都由我來出,醫校不會乾涉育種工作的進度。隻有一個條件,要培育出足量的大蒜來。”

有那麼一瞬間,張騫露出了如墜夢中的神情。

他確是抱著打秋風的心思來的。但設想中最好的畫面,也不過是江陵月看上他育出的哪種作物,出點錢讓他多種點,好彌補瀕臨斷裂的資金鏈。

結果,他聽到了麼?

搬進長安、共享暖房、費用全包?還能獨占有研究果?唯一的條件就是多種點大蒜出來?

這還隻是江陵月給出承諾的好處,還有許許多多隱形的好處。最明顯的,能和江陵月一間暖房研究,陛下焉能不注意到?那上達天聽不就輕而易舉?

張騫生怕江陵月反悔一般,小雞啄米似地點著頭:“麼時候搬過去?在下都可以聽景華侯的安排。”

“不急。”

張騫剛露出失望的神情,就聽見側的人說:“大蒜性喜光,你這個方法好是好,但是控溫不穩定。醫校那邊還有間空閒的暖房,等我改造一下,讓大蒜、還有其他種植物適合住進去,再搬進去。”

江陵月了:“磨刀不誤砍柴工嘛。”

張騫又愣住了。

新暖房、還要改造,還有這待遇?這不就意味著他的育種功率又要提?

“好好好!”

張騫激地想握住江陵月的手,下一刻才意識到這舉有哪裡不合適。懸在空中的手僵硬

地頓了一下,最後才縮了回來,尷尬地擦了擦衣服。

他萬分感激地送走了江陵月。那副翹首以盼、等著人再次歸來的模樣,比當年孟薑女送夫還要情真意切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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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江陵月回到冠軍侯府後,又問了下仆從,才知道府內已經人。

霍去病已經上班去了。

珠轉了轉,命人找來了帛紙。己伏案寫了行字,留給了霍去病——對最近要在醫校搞研究,估計要經常加班,不一定能回來吃晚飯的事做了預告。

雖然臨時的通知很對不起人……江陵月忍不住歎了口氣。

但是沒辦法,要想大量培育質量合格的大蒜,隻靠粗放的辦法是沒辦法做到的。必須造出合格的、透光的暖房才行。

也就是說,有一樣東西不發明不行了。

——玻璃。

江陵月承認,己之前確偷懶了。因為金雞納樹不喜光,還能靠紙窗湊合。但現在麼,又是另一番光景。

“你告訴趙遙,讓他到我辦公室一趟。”

趙遙是諸多醫校生中唯一的技術工種,還是硬核的墨子弟。要乾造玻璃的大活,江陵月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

趙遙很快就到了。江陵月最近看到他的次數才寥寥次。多數還是來暖房維修溫度計的。思及於,難免有些愧疚。

明明有個人才握在手裡,卻一直忙著彆的事,也沒空管他,讓這位人才白白地閒置。又不能舉薦出去——趙遙己說過,他是墨子弟,和罷黜百的劉徹有點私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