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番神識溝通, 很快達成協議,於一百上品靈石成交丹方。
原安拿回自己的乾坤令,扣除之前五十上品靈石, 到手還剩一半。他面色無奈,歎道:“沒想到, 我這乾坤令竟是比不得一張丹方。”
宋元喜小心翼翼收好丹方,聞聲反駁,“原道友,此話差矣。我之所以接受高價,買的可不止是一張丹方。”
見對方看過來, 他不好意思“嘿嘿”笑出聲,“那什麼,你日後若是還有所出,均可找我售賣。我不搞獨家買斷,但價錢絕對公道。”
原安不懂, 這些改良丹方有何用, “你是宗門弟子, 且家世應該不俗, 丹藥方面並不或缺吧?”
“這是為我師姐買的, 她愛搗鼓這些玩意兒, 我對煉丹確實一竅不通。”說起江蘭宜,宋元喜臉上的神情不自覺溫柔。
原安看得羨慕,這便是宗門情誼麼,可惜當年竟是去了三千盟……
江東不過晃個神的工夫, 自家隊長就差和宋元喜勾肩搭背,觀其態度簡直一百八十度大轉變,這讓他很是看不懂。
“先前不還劍拔弩張, 立馬散夥的架勢?”
封盛亦是不懂,“可能緣分又來了?”
江東:“……你彆沒事就卜卦。”
原安再次帶宋元喜重回虎狼小隊,這一次卻是真心實意,“從今日起,虎狼小隊正式擴編至五人,宋元喜和稽五星,皆是自己人。”
江東懵掉,“隊長,這又是怎麼回事兒?”
宋元喜笑嘻嘻,“東哥何必見外,咱們本就是自己人,如今不過更親密罷了。”
江東一身雞皮疙瘩,“你彆喊哥,我不吃你這套。你瞧瞧你那眼珠子,滴溜溜一直轉,鬼才信你。”
宋元喜歎氣一聲,低頭醞釀情緒,再抬頭竟是承認了,“東哥所言不錯,我確實另有所圖。如今我們親密無間,我良心難安,不願再做隱瞞。”
江東:就說這人心懷不軌!
然而聽清宋元喜所求之後,原虎狼小隊的成員皆是沉默。尤其是江東和封盛,因是散修見識不廣,更是覺得對方在開玩笑。
原安卻是知曉一些,神識傳音,“你想要搜集材料?你是煉器師?”
宋元喜頂著一級煉器師的能力,毫不心虛應道:“不錯,我是。師父對我寄予厚望,此次出宗曆練,尋找特殊材料亦是任務之一。”
原安恍然大悟,並理所當然認為,對方至少是三級煉器師。
因此次傭兵聯會任務不過是三色蜜的妖血,即便是弄死了也無大礙,對於宋元喜的這點請求,原安直接答應。
一行人再次愉快上路,此次目的明確,且行動力一致,很快抓住一隻成長期的三色蜜。
自然,這妖□□由宋元喜飼養,待其拿到所需材料,最後再取血。
一行人繼續深入,去尋找外圍深處隱藏著的密雲獸。
途中,江東不免好奇,觀察宋元喜如何飼養三色蜜,又是如何取材。待看到對方每日三遍擼狗一般摸妖獸腹部,且隔三差五盯著其下泄口觀察,那畫面太美簡直不敢直視。
在宋元喜又一次盯住那處,甚至用手指感觸時,江東忍無可忍,“宋元喜,你昨日便是用這隻手烤肉的!”
搗鼓三色蜜完事後,回頭就給妖獸肉塗抹醃料……
江東隻覺自己和某些不可描述之物進行了親密接觸,一時腹腔翻湧。
宋元喜渾然不覺有事,想當年,他還經曆過琴蟲。那滋味兒可是妙得很!
“散修不都是不拘小節的麼,不過和排泄物間接接觸,我有仔細洗手。”宋元喜又調侃,“東哥,你一體修,怎得如此矯情,還不如隊長他們法修來得痛快。”
江東一瞬想起自己口頭禪,“你們法修就是矯情”,如今這話被拿來回懟自己,個中酸爽難以言表。
宋元喜並未暴露自己體修身份,江東隻以為他是因先前口頭禪計較,如今“報複”。
“唉,你們法修還錙銖必較,忒是小氣。”江東嘴上不讓。
宋元喜但笑不語,我是體修,罵法修的事兒,和我沒乾係。
三色蜜被好生飼養一個月,終於在體內結出三色石,由排泄而出,落入宋元喜手中。
瞧著這光滑如鵝卵石一般的三彩石,質地柔軟如陶泥,可隨意揉搓,宋元喜便知道自己飼養得當,這事成了。
“這麼小一塊兒,夠用嗎?”稽五星湊過來看,忍不住戳戳三色石。
宋元喜卻是滿意,“我先前隻是想試驗,如今得知確實可行,且三色蜜乃萬獸域特有,他日修為進階,我再來便是。”
到時候,他就可著勁兒的薅羊毛。
熔煉材料到手,三色蜜交還原安,之後的事情宋元喜便不管了。隻等著取血完成,再去尋找密雲獸。
“今日先原地休憩,我們已入外圍最深處,夜間行走不安全,明日再出發。”原安取完妖血,三色蜜放歸,開始計劃如何捕捉密雲獸一事。
宋元喜按捺不住,趁著夜間值守,拿出三色石熔煉。
無垠火終於從識海中出來,見著熔煉之物猛撲上前,直接吞噬包裹。而後在主人的手法中,緩慢煉之。
如同玩陶泥一般,三色石在宋元喜手中隨心意變幻各種形狀,其粘合度完全看不出是石頭的一種,而其耐燃燒度更是讓人難以想象,這玩意兒竟是從妖獸體內排泄而生。
熔煉一整夜,三色石最終變成一塊指甲蓋大小的晶石,且色澤透亮,質地堅硬無比。
宋元喜拿在手中把玩,越瞧越覺得這麼個小石頭,像極了現代的腎結石,然色澤卻是比玉石還要剔透。
他將此物捏在掌心,開啟《陰陽訣》細細感受,其契合度達到九成以上。
“唉,竟是沒有十成,雞肋。”宋元喜第一次想要薅羊毛的願望落空。
卯時三刻,一行人收拾後再出發,且前進的途中,原安告知一個令人振奮的消息,“我有一友也在萬獸域內,今早收到傳音符,密雲獸蹤跡可循。”
喲!無中生友係列,滄瀾界修士也會啊~
“隊長昨夜出去勘探,看來效果不錯。”宋元喜神識傳音,對於昨夜偷瞄一事並不隱藏。
對方不否認,隻回道:“此事你知我知便好。”
原安作為虎狼小隊的隊長,如此具有責任心,宋元喜十分歡喜,感覺自身安全保障又提高了不少。他眼神示意,默默點頭,將此事當做彼此之間的小秘密。
隨後的尋找原安打頭陣,宋元喜、稽五星和封盛在中間,江東殿後。
趁著空隙,宋元喜湊過去和封盛套近乎,打聽江東的事情。
因隊長之言,封盛對新加入的成員並不過於防備,然想要完全信任卻是不可能。這等私密問題,他緘口不言。
“你這人好生無趣,東哥也說無甚關係,你忒是小氣。”
封盛卻是反問,“那你為何不直接問他自己?”
宋元喜摸摸鼻子,頓時心虛,這不是昨日嘴賤,說了句手沒洗乾淨,兩人“關係破裂”了麼!
封盛:“他人事,再小的事也是大事。我無權替他開口,你若問我的事,我倒是可以告知一二。”
宋元喜神色詫異,繼而跟著點頭,“不錯,你說的極是,他人事再小也是大事,元喜受教。”
此事不過途中一段小插曲,在找到密雲獸活動範圍後,所有人的注意力均在那妖獸身上。
宋元喜隨師父曆練,曾在彌狩林深處見過此種妖獸,如今第二次碰面,依舊為它的毛發感到驚歎。
密雲,如棉花般濃密的雲朵,這便是密雲獸的名字由來。這種妖獸長得猶如耗牛,卻全身長滿純白色的毛發,蓬鬆柔軟絲毫不沾塵埃。
而如此柔軟綿密的毛發卻又十分特殊,水火不侵,更能抵禦其他妖獸啃食偷襲。
宋元喜站在一棵高聳入雲的大樹上,眺望遠處正在吃水草的密雲獸,不由感慨,“如此漂亮的妖獸,如此溫順的脾性,竟然生活在萬獸域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真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稽五星是第一次見著密雲獸,癡迷於那柔軟的毛發不可自拔,且頗為認同宋元喜的話。
“誰說不是呢,若是能馴服帶回宗門,當靈寵亦是可行。可惜,人人都想割其肉喝其血。”
密雲獸,妖獸中難得溫順的存在,卻因其血液乃療傷聖品,被萬千修士所鐘愛。尤其是散修,在買不起丹藥時,便直接進萬獸域捕捉密雲獸,殺之取血。
修真界種族有壁,人類修士斬殺妖獸似乎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即便是正派宗門亦不會說什麼。
但是宋元喜卻還是心有疙瘩,若是妖獸凶殘攻擊,那殺了便殺了;可妖獸明明不主動攻擊,甚至遇到人類修士就躲,就因為其特殊價值,就該被如此對待嗎?
他想起前世,野象因為象牙珍貴被獵殺,羚羊因為羚羊角是名貴藥材被獵殺,穿山甲因為藥用價值被獵殺……更甚者為了一口所謂的珍饈美味,大肆捕殺鯊魚,割了鯊魚鰭扔回海裡,任其自生自滅……
“喜哥,喜哥?”稽五星的呼喚將宋元喜拉回現實,他看向旁邊,原安等人已經在準備誘捕事宜了。
此事於他們而言勢在必行,宋元喜倒沒有聖父心爆發,非要去阻止。不過他還是走上前多問了句,“我們誘捕一隻密雲獸是否足夠?”
江東聽到這話直接笑岔,“你小子想得挺美,莫要看那些妖獸溫順無害,其防禦力極高。還幾隻,能不能捉到一隻都是問題。”
“哦,那我和星星能做什麼?”
原安和江東封盛交代完,這才轉過身看向宋元喜,“你和稽五星的任務隻有一個,守在密雲獸逃離的路線口,使其一直曝於我們視線之內便可。”
路線口有兩處,非一處一人把守不可,原本虎狼小隊三人,除卻兩人守住路線口,隻一人對付密雲獸著困難。如今倒是輕鬆許多!
“密雲獸一旦躁動,便會無差彆攻擊,我信你們有防禦手段,屆時還請嚴防死守。”
宋元喜和稽五星各站一處,兩人遙遙相對。對於“守門員”的工作,宋元喜是十分喜歡的,不用太過出力,但是最後收獲仍舊平分,實在是妙哉!
可眼下,看著幾隻密雲獸在原安等人的圍剿下四處逃竄,發出驚恐的嘶鳴聲,那聲音尖利之極,一聲聲刺激耳膜,他的心忍不住就揪了起來。
到底不是土著,這樣過於殘忍的畫面,宋元喜心中很不舒服。但他無能為力,索性眼不見為淨,轉過身去。
就在他轉身過去不久,江東忽然一聲高喊,“宋元喜,快攔住它!密雲獸朝你的方向奔去了!”
他快速轉身,眼見一隻成年期密雲獸朝著他的方向疾奔而來,其逃跑路線十分慌亂,一路衝撞無數。
待跑近了,宋元喜便看到那隻密雲獸渾身傷痕累累,原本純白無瑕的毛發竟是被染成鮮紅色。多麼可笑,塵埃萬物不沾的毛發,卻是能掛得住鮮血。
“哞——哞哞——”,密雲獸一邊奔跑一邊嚎叫。
宋元喜不敢大意,其撞擊力堪比築基後期修為,他這小身板若是不做好防禦,隻怕要被撞散架。
然就在他拿出最強防禦,且準備攻擊時,意外的一瞥讓他思維直接停滯。原本應該拋出去的攻擊符仍舊被握在手中,宋元喜隻來得及側身避開,整個身體倒退數百米。
密雲獸從路線口衝出,直接逃回外圍和中部交接界,而此處地帶十分特殊,如同一處天然的異空間,一般修士根本摸不到入口。
江東等人急匆匆趕來,見宋元喜傻愣愣跌坐在地,趕忙上前檢查情況。
待確認人沒事,江東這才開口,“你怎麼回事兒,竟是半點不攻擊,直接放任離去?我們還以為你出了岔子。”
宋元喜忽然抬頭,眼神犀利逼人,直接對上原安,“你知道的是不是?那密雲獸有孕!”
江東和封盛皆是愣住,轉頭看向隊長,大概不明白這事情為什麼沒有說清楚?
原安:“我若告知,你大概不會答應。”
他太了解三大宗的弟子了,一貫有著自己的堅持,道義因果看得極重。而他們散修,生存卻是最重要的。
宋元喜被氣笑了,“明知我不答應,你還不提前告知。怎麼,原道友這是準備先斬後奏?若我今日出手……”
“必不會讓你動手。”原安打斷宋元喜,解釋:“守路線口的兩端,我已自設陣法,立誓為證。即便密雲獸身死,其因果與你無關,天地為鑒。”
“那你們呢?可想過因果循環?”
宋元喜很不理解,明知道此事不可為而為之,這究竟是追求的何種大道?
滄瀾界有妖獸存在,然其絞殺妖獸卻有自身限製,若無血債的妖獸,其孕自身,不可殺之。此乃天道庇佑,萬物法則!
“你們今日若是斬殺那隻有孕的密雲獸,因果降下,可考慮日後進階無法突破心魔劫?”
江東渾不在意,“那也得有那本事,我等散修金丹心魔劫不足為懼,硬抗也就過了。然又有多少散修能夠修煉至元嬰化神?此等進階可望而不可即,心魔劫更是不可能經曆之事。”
“你又怎知自己不能元嬰化神?事在人為,未曾奮力拚搏便已放棄,道心先失,何來元嬰!”
原安卻是無奈,“宋道友不懂我們散修修煉之苦,我等毫無背景外物所長,金丹已是萬幸,元嬰乃是萬分之一的機緣。若是萬年前,靈氣濃鬱,修煉資源豐富,倒可搏一搏。”
萬年前的滄瀾界,元嬰遍地走,金丹多如狗。那時候的修仙門檻,並不是築基起步,而是金丹。
而今形勢,金丹卻可成為宗門長老。若是放至小門派,說不得還能混個掌門當當。
宋元喜:“外界環境惡劣,便是你們放任自我的理由嗎?那你們修煉,追求長生大道,未免太過可笑。”
江東不服氣,“那密雲獸多少人絞殺捕捉,我們不是第一個。”
宋元喜:“大多數人去做的事情,便一定是對的麼!他們集體犯錯,不顧因果,你們便能隨波逐流?”
封盛一直沉默,聽了許久,才不得不出聲,“宋元喜,我不知你為何如此反對。於我們散修而言,因果其實並不重要,江東修煉出岔,若無密雲獸之血,進階金丹無望。為著久遠的元嬰心魔劫而放棄眼前事,這才是愚蠢之極。”
“那為何非要捕捉有孕的密雲獸?其他密雲獸也可不是?如此至少不背負因果。”稽五星不懂。
原安卻是搖頭,“唯有孕的密雲獸之血,才可修複江東的內傷。”
隻一句,便讓一切現實塵埃落定。
毫無辦法,對他們而言,為了活下去,隻有背負因果。至少金丹有望,還能再活幾百年。這幾百年裡,指不定還能有所機遇。
宋元喜陷入長久的沉寂,良久才說道:“子非魚,我不知散修之苦,亦難以評斷對錯,然我之立場堅定不變。並非陷入絕境,背負因果之事,恕我不能苟同。”
江東不過一百五十歲,離大限至少還有八十年,這幾十年裡,總能碰到機緣。
“若今日你二百歲,我無話可說。但是江道友,你明明還有其他可能,為何就讓自己走上這麼一條死路?若有朝一日天地變幻,滄瀾界靈氣充沛,你背上因果,必定悔恨終生。”
江東不知是被打動還是心中本就有遲疑,最後苦笑一聲,放棄再次抓捕。
“江東,你……”
“罷了,還有近百年時光,宋道友說得對,再去找一找機緣,說不定我有那個命。”
原安心中不是滋味兒,所謂機緣,於他們散修而言,難於上青天。他看向宋元喜,直言:“你所謂的機緣,一直都在,然我們根本沒有希望。”
“怎麼說?”
“生機活血丹,隻要一顆,便能根治江東的內傷。”
宋元喜:“……”這時候耳朵聾了會不會好些?
原安沒注意到對方的微妙神態,自顧說道:“然生機活血丹乃六級上品丹藥,即便是三千盟最高等級的煉丹師,也無法煉製。我翻閱《丹史》,找到三位能夠煉製丹藥的煉丹大師。不過可笑的是,我等散修此生恐怕連與之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宋元喜的表情更微妙了,正想說些什麼化解尷尬時,稽五星忽然對他神識傳音。
“喜哥,我記得你先前似乎和我說過,你有幾瓶生機活血丹?”
宋元喜不說話,他耳聾了。
稽五星還在繼續叨叨:“若是咱們還想繼續在萬獸域裡行走,多三個保鏢,啊不是,多三個夥伴還是必要的。咱們可以商議買賣,一顆生機活血丹,讓他們用同等代價來換,喜哥你不是說你爹能量產嗎?”
宋元喜真想把稽五星的嘴巴縫起來,叨叨叨的念個啥,攪和的他心煩。
他爹自順利進階元嬰,回宗門重新煉製生機活血丹,不知是不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一煉一個準兒。最後煉製丹藥太多,被掌門“搜刮”去大半,剩下的一小半被他和江蘭宜等人平分了。
“這可是保命的丹藥,我總共就兩瓶,一瓶是為你準備的。”宋元喜回道。
稽五星眼睛瞬間亮了,竟是還有他的份兒?
“喜哥威武!”稽五星忍不住歡呼,但很快回過神,問了句,“既是送予我,那三顆丹藥,我是否能夠做主?”
宋元喜表情複雜,這小子該不會聖父心泛濫,想要送予江東?
“你究竟知不知道,生機活血丹意味著什麼?”宋元喜覺得自己有必要給這小子好好科普。
然稽五星的回答卻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喜哥我自然知道,但是你送予我,那便是我的。我再做主回送予你,你拿來做人情和他們做交易,於你而言不是沒損失嗎?”
兩人情同手足,他們之間言出必行,說送那就是真送。
稽五星甚至覺得他喜哥虧了,又說:“我隻要一顆就夠,留著保命。喜哥你拿著四顆丹藥,便是不用再愁了。咱快去找隊長談判,必定得是最劃算的價值,才能賣了丹藥。”
稽五星甚至開始回憶,當初跟著自己師父去拍賣會,那六級上品丹藥究竟被賣出多少靈石。
最後一通計算下來,若單純以靈石計,價值不可估量,估計賣了江東那三人都不夠。
宋元喜卻是將目光落在原安身上,心思開始滴溜溜轉悠,江東值不值的不清楚,但是原安值得啊!
“自從爹能量產,生機活血丹於我而言倒是不甚重要。可若是投資原安,將他對丹方的研究技術源源不斷搞到手,其價值不可估量。”
宋元喜一瞬覺得自己十分高大尚,他不心疼那一顆六級丹藥,“我這麼做完全就是為了宗門產業鏈發展,屆時曆練結束回宗,掌門必定對我大加讚賞。”
於是,看向原安的眼神更是熱切,就像是在看一隻會下金蛋的母雞。
若說原安是那窮困潦倒苦尋無出路的創業者,那他必定是慧眼識英雄的天使投資人。
“正所謂千裡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人生相逢便是緣,緣分妙不可言。你我緣分千裡一線牽,自該珍之惜之,為了日後的和諧友善發展,我們應該……”
原安被宋元喜拉到一旁,聽對方一通碎碎念,他的表情從驚喜到無言,最後隻剩下一張麻木不仁的臉。
“念念念,我聽你繼續念,純粹瞎扯淡!”
然當宋元喜提及有生機活血丹時,原安一瞬激動極了,“宋道友,此話當真?”
宋元喜猛一下被打斷,有些被嚇到。
原安以為對方戒備,直接舉手表態,“我等可以立誓,絕不對宋道友做出任何強迫搶奪之事,天地為鑒。若有違背,永生不得金丹!”
江東和封盛亦是跟著立誓,而後三人目光齊刷刷看向宋元喜,盯著對方就像狗狗見著肉骨頭一般。
宋元喜完全沒有不自在,反而覺得心情順暢,原本隻想釣一條魚,如今連帶上鉤三條魚。驚喜來得猝不及防,他得重新盤算盤算。
“咳咳,此事乾係重大,我需要和師弟好好商量。”
宋元喜話一出口,原安等人立刻後退,留足了私密空間。
時間流逝,於三人而言,度秒如年。
江東急性子,瞧著湊在一起一直嘀咕的兩人,耐不住,“宋道友會不會臨時變卦?生機活血丹如此重要,他們怎麼可能割讓?”
封盛亦是覺得不可能,“我們便是賣身為奴,也買不起那丹藥,此事怕是不成。”
原安卻是心有希望,無他,唯是宋元喜那自信淡定的眼神,讓他不自覺願意相信。也許那宋道友是宗門重要弟子,又或許是掌門親子,再或者是宗門太上長老之徒?
“據悉華陽宗太上長老毓靈道君,能夠煉製生機活血丹,其化神得機緣,千年得一子。這宋元喜莫不就是那毓靈道君的愛子?”
原安不斷回憶自己在三千盟庶政堂做事時,搜集到的有關華陽宗的弟子信息,而後一一比照二人,竟是絲毫不差。
如此,原安心中異常激動,“錯不了,定是太上長老愛子,江東此次療傷有望!既不背負因果,日後進階金丹,也能奢想元嬰。”
原安自顧腦補,竟是將情節劇情填充的豐滿,十分確定二人乃是華陽宗弟子。
而另一邊,宋元喜和稽五星神識溝通,為著如何將一顆丹藥的價值發揮到最大化,開始爭執不休。兩人各有見解,最後融合在一起,湊成完美的交易條件。
“喜哥,這樣是不是忒損了些?”稽五星第一次薅羊毛,有點心虛。
宋元喜卻是坦蕩,“他們有求於我們,我們便掌握主動權。買賣麼,開價必須得高,然後有商有量你來我往,互相探索對方的心理底線,最後才能達成交易。這是門學問!”
兩人互看一眼,又會心一笑。隨即,一齊走向原安幾人。
雙方坐於溪邊大石旁,面對面各占一方,笑容一個比一個來得熱情蕩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