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 48 章(1 / 1)

第48番外之獨寵

烏苔就那麼逗著引著,總算將往日的種種都從這男人口中掏出來了。

其實依他的性子,若不是她一直使儘了手段,他是萬萬不會說的。

知道了這一切,烏苔自己也是說不上來的滋味,意外,感動,或者還有些酸楚。

其實她多希望,曾經他陪著自己走過的那條路,自己能記得,能應和他。

隻恨那個時候實在太小,哪裡記得這些,又想著這些年,其實他竟然默默地惦記著自己,更覺異樣。

如今回想,當日他初娶了自己時的疏離淡漠,於他來說,其實是小心的試探和縱容。

他以為自己抱著一些私心娶了她,又因新婚之夜看她哭泣害怕,便不敢再做什麼,隻是放她在府裡,好生照料著。

他雖沒說過什麼好聽的話,但是堂堂懋王府,她是王妃,什麼事還不是由著她性子來,府中管家婆子對她恭恭敬敬,她日常所用全都是最上等的,他也算是儘心了。

她並不懂,也怪她年輕,不曾體味他對自己的好,反而埋怨他的生疏,畏懼他的威嚴,而他雖然長了她九歲,但其實他自小長在宮廷,之後小小年紀便被趕出雲安城前去封地,身邊皆是仆從屬下,他哪裡知道尋常夫妻怎麼相處的?

兩個人其實都不懂,加上種種心思,就這麼疏遠著。

但其實如今想想,他失憶前帶回來的那些小玩意,原本就是要討她喜歡的,她隻是不知道罷了。

等他失憶了,失去了兩個人成親以及之前一年的記憶,他什麼都不知道,睜開眼,便見到了自己,自己陪在他身邊,殷勤周到,還說出一些甜蜜話來,他心裡怎麼想的?

恍惚驚喜,不敢相信,卻又覺得,理應如此?

她便是再逼問,也難以問出當時他心底深處那些最細微的變化,不過卻是可以想象得到的。

到了後來,他逐漸發現破綻,心裡又是什麼滋味?總歸是不好受的,卻又喜歡得緊,覺得便是被謊話哄著,也喜歡。

當一個人靜下來時,烏苔坐在窗前,聽著外面的凜冽風聲,抱著手中的暖爐,會去揣摩他的心思,揣摩多了,便心疼起來。

以前隻覺得自己可憐,現在卻覺得,他很讓人心疼。

自己做了什麼,讓他念念不忘這麼多年,隻是當初塞給他一個沾了口水的綴珠而已,甚至根本就是無意之舉,怎麼就值得他惦念?

這讓烏苔更加想知道他在深宮之中熬過的那些日夜,想知道他孤身走過的凶險和寂寞。

甚至會恨不得自己長他一些,飛回去昔日的宮廷,抱一抱他,給他一些吃食,哄他開心。

這個心思留在她心裡,想多了,難免說出來,於是那一天,他正領著小銘兒學走路。

小銘兒已經能走路了,但是走不穩當,就那麼歪歪扭扭的,他就牽著他,走在漢白玉石漫地的廊前。

走了一會,小銘兒便要掙脫了他的手,他也就放開,讓幾個嬤嬤看護著,自己回來殿中。

進了殿中,發現烏苔正倚窗看著小銘兒,他也就陪她一起看著。

看著間,恰好見小銘兒身子一歪,倒在地上,她微驚了下,便下意識要出去,他卻握住了她的手:“沒事,摔就摔一下,也不會太疼。”

這時候就見嬤嬤已經趕過去扶起來,不過小銘兒卻嚷著要自己起來,之後果然自己起來了,並沒有哭。

懋帝對此顯然是滿意,道:“他生來便是太子,備受寵愛,可我還是希望,我們不要太過寵溺他,到底是將來要繼承大寶的太子。”

烏苔想想也有道理:“那這樣的話,乾脆等長到十歲,就放出去吧,讓他也受受罪。”

懋帝挑眉,看她:“有你這麼狠心的母後嗎?”

烏苔輕笑出聲:“這不是要磨礪一下嗎?”

懋帝:“那可不行,這是我親兒子,就是要磨礪,也不是你這樣的。”

烏苔便收住了笑。

他不想讓自己兒子早早出去,那他當時呢,便是他天性早成,獨自前去封地,也吃了不少苦頭吧。

她側首,看著他道:“你小時候的事,你還沒和我說呢。”

懋帝:“都是很小時候的事了,許多事我也忘記了。”

烏苔才不信呢:“騙人,你自小記性好,三歲的事都記得,怎麼可能忘了?就是不想告訴我!”

懋帝苦笑:“確實很乏味,也就是讀書識字提心吊膽,處處提防,日複一日的,能有什麼好說的?”

烏苔聽得心裡難受,想著那滋味確實不好受,也難怪他不願意提。

她想了想:“那你再和我說點彆的。”

懋帝無奈:“該問的,你不是都問清楚了嗎?還有什麼我沒給你倒出來的?”

烏苔挖空心思地想,突然想到了,她抿著唇,眼睛發亮,神秘兮兮地湊過去,問了他一個問題。

懋帝挑眉,眸光彆有意味地看了她一眼。

她便臉上微紅,不過還是道:“反正你得說清楚,你不說清楚我就生氣了……”

懋帝抿唇,沉默。

烏苔湊過去,拉著他的胳膊,賴著撒嬌:“你說啊,你說啊……”

懋帝便讓她就近了,之後在她耳邊說了一番。

烏苔乍聽到,微驚,無法理解地看著懋帝:“怎麼可能,我怎麼不知?”

懋帝淡淡地道:“我當時也覺疑惑,便去問了女醫。”

烏苔:“你竟然去問了女醫?你不覺得丟人嗎?”

懋帝:“為什麼要覺得丟人?”

烏苔一時無言,心想他竟如此厚顏無恥。

她怔了半響,終於忍不住問:“後來呢,後來你是怎麼想的?你,你當時特意檢查過,卻沒發現什麼,你——”

她也是懵了,怎麼想到,還有這麼一回事。

現在回想,當時也真是鋌而走險,若是懋帝真對她不喜,隻怕是十個自己也早沒了!

懋帝看她懵懂的樣子,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鳳釵上的垂珠,之後才道:“當時想著,你我怕是洞房夜未曾圓房,又或者隻是隨意敷衍了,不過沒關係,隻要不是你受了傷,左右我們是真夫妻就行了。”

烏苔氣得直哼哼:“可你還要繼續聽我編瞎話!”

懋帝:“喜歡聽。”

烏苔:“你!”

好氣,恨不得揍他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