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門過去了許久, 轉眼間小霜照已經三歲了。
謝喬玉去看了自己的溫泉莊子,他心下滿意。小霜照在裡面跑來跑去。
萬明霽給了工部一些方子, 工部做出了許多有用的農具,還有肥料,聽說鹽鐵技術也有了長足的進步。
京城中出現了一些官商合營的鋪子,這些都是大啟在背後經營的,朝廷還輕徭減賦,大啟在緩慢的恢複中。
萬明霽還弄出了幾個人可以做的紡織機,謝喬玉瞅準商機就開了一家紡織坊。
他現在的日子可爽了, 帶著娃在京城裡到處耍,賬本的事培養了幾個心腹可以解決,他會時不時去抽查一二, 徹底過上了自己想象中的生活。
小霜照喝了一杯果汁,他從位置上跑下來牽住謝喬玉的手。
“我要看小黑。”
小黑是萬明霽給他的小馬駒, 小霜照很喜歡,時不時都要來郊外看一看它。
“走吧。”
謝喬玉笑起來。
他們剛出溫泉莊子正打算上馬車,結果看見官道上有不少馬車有序的向前駛, 今年是剛地方的官來京城裡彙報和考察政績了。
謝喬玉沒放在心上, 帶著小霜照上了馬車。
馬車上, 謝微暇掀開車簾看了看外面的溫泉莊子, 他還不知道京城外面竟然在修了溫泉莊子,他在小縣城裡待很久了,現在看見溫泉莊子,心下便有些意動。
魏博文見他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他從馬車裡往外面看,也看見了溫泉莊子。
“等手裡的事情忙完了,我們一家去泡一跑。”
一個男孩子晃蕩著雙腿乖乖的坐在魏博文的身邊。
“溫泉, 什麼是溫泉?”魏澤從馬車的位置上站了起來,擠在謝微暇旁邊。
“你還小不能泡,你到時候就在岸上吃水果。”謝微暇得了魏博文的承諾,心情好上許多。他從縣城又回到了京城,魏博文這些年在縣城裡安安分分,老老實實的做縣令,政績斐然。
等官員考核完了,他就可以在京城裡住下了。
謝微暇到了京城的宅子裡,讓家裡的奴仆收拾,自己帶著魏澤串門去了。他帶著魏澤去了謝知府上,他和謝知才是真正的親兄弟,他沒在京城中反而讓謝喬玉和謝知的關係好起來,他既然已經回來了就要搬回一成。
他帶著魏澤雄赳赳氣昂昂的去了謝府。
“阿爹,這裡好氣派。”
“這裡是你舅舅家裡。”謝微暇報上名字,心中暗想,這可是他親哥哥的家裡,他進去還要報名字,氣死他了。
門子讓他進去了。
謝微暇進了正堂就看見了於意,他癟了癟嘴,雖說還是看不慣於意,但這麼些年了,他也接受了。謝知跟他過了這麼久,都沒有說什麼。
“這是魏澤。”於意知道魏澤的名字,畢竟謝微暇和謝知還有書信往來。
魏澤膽子很大,他站在於意的面前:“我叫魏澤,你叫什麼?”
於意看一眼就喜歡上魏澤,沒想到這個性子也是這麼耿直,他心中就更加喜歡了。
“叫舅娘,沒大沒小的。”謝微暇輕斥了一聲。
“沒事,來我這邊。”
魏澤跑過去,被謝微暇說了臉上也沒有什麼傷心,他好奇的盯著於意看,逐漸還是被桌子上的茶具吸引了。
於意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臉蛋,魏澤抬起頭眼眸看他,於意硬生生從他的臉上瞧出了幾分委屈和控訴。
魏澤今年兩歲了,他最喜歡觀察彆人,還喜歡大口的吃飯,看著他吃飯就很有食欲。
雖說是在縣城裡,但魏澤長得很好,魏博文下值後還經常跟他吟詩作對,魏澤也聽不懂,他小時候還隻會咿咿呀呀的跟著魏博文一起說話。
稍微長大了那麼一點,魏博文吟詩作對的時候,他就會捧魏博文的臭腳了,巴掌鼓得啪.啪響。
還奶聲奶氣的跟著魏博文一起念詩,他不會念,隻會重複詩歌的最後一個詞,但魏博文也很高興。
“謝洞還在睡覺,不然還能和魏澤玩一玩。”
謝微暇等謝知回來了,魏博文也來到謝府,他們一起用了晚膳,謝微暇就帶著魏澤回去了。
“陛下會讓你做個什麼官?”
魏博文:“估計還是地方官,但會升職變成知州。”
“你,萬明霽都已經成為侯爺了,你還是一個縣令,現在還是不能留在京城裡,你太沒有上進心了!”謝微暇氣急敗壞。
“沒有上進心!”魏澤搖頭晃腦的重複,故作深沉的歎口氣。
“那我也上戰場去吧,把我這一身骨頭也交代了,我馬上就辭官去參軍。”
“誰讓你去了!”
謝微暇扯住魏博文的袖子,怒氣衝衝的對上了魏博文含著笑意的眼睛。
“微暇,以後一定會回到京城的,魏澤以後一定也在國子監讀書。”魏博文輕言細語的說:“我現在也可以留在京城,隻是官職不會很高,沒有多大的權力,但我這次還去了地方,再回到京城就不一樣了。”
謝微暇彆開臉不想去聽,但他心裡明白魏博文說得對。
“反正我兒子要在國子監上學。”
“好。”
這些年,謝微暇在縣城裡養胎和管理後宅,也喜歡出去到處玩。魏博文長相清俊,也有不少人毛遂自薦,勾引過魏博文,還有的鄉紳要把自己的哥兒送給他做妾,魏博文沒接受。
謝微暇是喜歡魏博文,但他沒想到魏博文竟然可以忍著不納妾,這讓謝微暇對魏博文又改變了自己的看法。
鄉紳送了美人過來的那一晚,謝微暇就問了他:“你為什麼不接受?”
“沒意思。”魏博文沉默了半晌說:“比起這樣,我更想升官,然後給你和肚子裡的孩子好日子過。”
“以前也見過好顏色了,我辜負了他。現在才明白對於哥兒和姑娘做妾來說,並不是一個很好的歸宿。”
謝微暇知道魏博文說的謝喬玉,他輕哼一聲:“那鄉紳送給你的人,你不要,鄉紳也會送給彆人。”
魏博文愛憐的摸了摸謝微暇的頭:“夫郎,你怎麼還是這麼天真,隻要沒有犯在我面前來,那我就當什麼也沒有看見。”
謝微暇不爽的揚了揚頭:“說誰天真,我可是官家子弟。”
“行吧。”魏博文溫和的應聲。
謝微暇走到魏府,魏澤歡呼一聲跑進去了,他對新家十分喜歡,可惜這個新家也待不了多久。
.
謝喬玉這幾日也從萬明霽的口中聽說了謝微暇和魏博文回來了。
萬明霽難得說了一句:“沒想到魏兄的野心這麼大,而且他還是穩紮穩打的選手,這太難得了。”
謝喬玉聽著自己的相公點評自己的“前任”,他的心情很微妙。
“他做什麼?”謝喬玉還是按捺不住好奇。
“吏部給了他一個京中的官職,已經算是不錯了,他請求再次外派。這次是陛下親自給他選的地方,窮凶僻壤的地方,魏博文還是應下了。”
“我們這位新帝陛下這是把魏兄看上了,隻要魏兄再熬過這一遭,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這麼說吧,新帝喜歡把難題交給自己看中的臣子去做,要是臣子真有本事解決了這件事,那麼新帝一定會為他保駕護航。”萬明霽笑起來:“我就是這般起勢的。”
“陛下是一個好皇帝。”
若陛下喜歡諂媚之輩,那魏博文就會變成諂媚之輩,若是陛下喜歡實乾之人,魏博文就會變成實乾的人,他看得太清楚,也太明白了。
“那他們不是馬上又要走了?”
“對。”
謝喬玉讓人帶了一些特產,還有一對金鐲子,這是給魏澤的,他們好歹還是親戚。當初小霜照周歲的時候,還有過生辰的時候,魏府還送了東西過來。
雖說不知道那邊是什麼心思,但謝喬玉向來是有來有往。
小霜照喜歡出去玩,京城裡面已經開設了小學,他馬上也要去上學去了,他蹦蹦跳跳的走在街上,後面有家仆跟著。
他看見一個小男孩站在胭脂鋪門口,他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在乾什麼呀。”
魏澤轉過身來:“我等阿爹。”
小霜照不禁跟魏澤比了比身高,他發現他比魏澤高半個頭,他開心起來。他覺得看見魏澤有點親切感。
“你叫什麼名字,我怎麼沒在街上看見過你。”小霜照說話越來越溜了。
“我叫魏澤,你是誰呀。”魏澤禮貌的說出自己的名字,好奇的盯著小霜照看。
“我叫萬霜照。我的名字是出自一首詩呢。”小霜照驕傲的挺起胸膛:“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
魏澤提取到重要字眼詩,他聽見小霜照說了一些他聽不懂的話,他覺得好厲害。
“你好厲害。”魏澤吹彩虹屁,啪.啪鼓掌。
小霜照被誇得臉紅,他拍了拍魏澤的肩膀,友善的問:“你要跟我玩嗎?”
魏澤撥浪鼓一樣搖搖頭。
小霜照:“……”
“我阿爹在買胭脂,我要陪著他,因為我是一個男人。”魏澤歎口氣:“不能去玩。”
“我去跟你阿爹說。”小霜照膽子也很大,他還特意跟魏澤解釋:“我不是一個壞人啦。”
小霜照走進胭脂鋪,魏澤給他指路,他很快就找到了謝微暇,魏澤眼巴巴期待的看著小霜照。
小霜照給自己打氣,他鼓起勇氣扯了扯謝微暇的衣袍。
“這位好看的哥哥。”
謝微暇還在跟掌櫃的說話,突然被扯了一下衣袍,還聽見了說話聲,他扭過頭來看。
“?”
怎麼沒人。
“我在這裡啦。”小霜照把手伸到頭頂揮了揮。
謝微暇低頭看見了這麼一個小人,小人後面還跟著他的小兒子。
“好看的哥哥,我想和魏澤一起玩。”小霜照甜甜的說。
謝微暇被可愛的孩子喊了哥哥,嘴角瘋狂上揚,這是哪來的小孩,這眼光怎麼這麼好。
“你是誰?”謝微暇友善的問。
“我不是壞人。我叫萬霜照。”
聽到這個熟悉的姓氏時,謝微暇的心中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
小霜照繼續說:“我爹是萬明霽,我阿爹是謝喬玉,我家住在天街一百零八號戶,戶主是萬明霽,我是他們的兒子。哥哥,我可以和魏澤玩嗎?”
“阿爹,可以嗎?”魏澤也上前來眼巴巴的看著謝微暇。
謝微暇一看小霜照的臉,再一看魏澤的臉,好吧,還是能從其中看出相似來。
被兩個長得好看的小孩眼巴巴的看著,謝微暇還是心軟了,大人之間門的事情不應該牽扯到小孩。
“你們去玩吧,奴仆跟在身後保護你們。”
“好耶!”魏澤和小霜照異口同聲道。
小霜照伸出一隻手,魏澤開心的放上去了,兩個人一起跑出去了。
魏博文和謝微暇在京城去了一趟溫泉莊子,謝喬玉恰好撞見了,讓手底下的人免了他們的費用。
謝微暇和魏博文泡完溫泉正要去結賬,才被告知這溫泉莊子的主人已經把他們的費用給免了。
謝微暇有些懵:“謝喬玉?”
“正是謝東家。”管事的一臉敬仰。
謝微暇滿腦子都是謝喬玉瘋了,他跟著魏博文走進馬車的時候腦子裡還沒有回過神來。
謝喬玉這是乾嘛啊。
“不要去想這些了,我們明日就要走了。”魏博文聽說了謝喬玉的名字,心中有些複雜,但很快就重歸平靜了。
“知道了,讓我先回去把東西收拾好。”謝微暇聽說了這件事,心情又不好了。
到了魏府,魏府上下的奴仆早就得了魏博文的命令,現在已經在收拾東西了。
他的丈夫一意孤行要去外派,新帝見了他的丈夫,可偏偏給他派了一個窮凶僻壤的地方,可魏博文看見聖旨下來卻很高興。
“阿爹,我們又要走了嗎?”魏澤本來還在玩泥巴,他看見魏博文和謝微暇進來了,連忙跑上前去求證。
“對的。”謝微暇給了一個肯定的答案。
魏澤癟了癟嘴,眼眶一下子就紅了,哇的一聲就哭出來了。
魏博文還沒見過魏澤哭得這麼傷心,說實話他有些被嚇到了,他連忙拍了拍魏澤的肩膀:“怎麼了,小澤。”
魏澤隻是哭,自己用袖子擦眼淚,哭得老傷心了,抽抽噎噎的一直沒有停下來。
“小澤,你跟爹爹說說看。”
“我……我認識一個好朋友,我不想和他分開。”魏澤說完自己跑開了,看方向是跑向了自己的屋子裡去了。
魏博文有些錯愕。
魏澤在莊縣也生活了兩年,他還不到念舊的年齡,說是要搬家來京城也是很驚奇的坐上馬車就走了,跟他玩的小夥伴他也沒有這麼不舍得,雖說是傷心了幾天,但後來很快就被京城的新奇吸引了。
“小澤的朋友是誰?”魏博文沉思問道。
“你去問你兒子去。”謝微暇看見魏博文把魏澤弄哭了,心中頗為好笑,故意這般說。
看兒子的樣子,魏博文知道魏澤不會告訴他的。
魏澤把最好玩的玩具抱了出來,他的玩具是一輛很逼真的小馬車,小馬駒刻畫得惟妙惟肖,馬蹄子和鬃毛都刻畫得很細致。
他要把他送給萬霜照。
魏澤抹了一把臉上的淚痕,自己去謝微暇的房間門裡,墊著腳尖找了一塊好帕子把小馬車包在裡面。
魏博文在院子見魏澤手上拿了一件東西出來,他正要出口說話,魏澤看見魏博文,嘴巴高高的撅起,像是能掛油壺一樣。
他冷哼一聲,跟個炮.炸一樣跑了。
魏博文見狀哭笑不得:“讓人看著點公子。”
“是,老爺。”
魏澤跑出去,他記得小霜照的家,天街一百零八戶。
他跑到了有石獅子的門前,大著膽子問門子:“我找萬霜照。”
門子看見魏澤也沒有輕視:“那這位小公子先等一會兒,我去找我們小公子。”
門子進去通報的時候,心想外面那位小公子和他們的小公子細看還有幾分相似。
“東家,門口有一位小公子找小公子。”
小霜照正在和謝喬玉撒嬌,他一聽這話,眼睛立馬就亮了,跟著就跑開了:“阿爹,我先去看看。”
小霜照跑出去看見魏澤,心中一喜,隔了老遠就在喊:“魏澤!”
魏澤也露出一個笑:“萬霜照!”
小霜照衝上前來抱住了魏澤,魏澤露出一個開心的笑。小霜照把魏澤牽進府上,跟著他說話。
謝喬玉走近來看見魏澤也覺得眼熟,“我讓廚房做了點心,你們就在亭子裡吃一些。”
“謝謝好看的哥哥。”魏澤有模有樣的行禮。
謝喬玉一聽這話笑得合不攏嘴,這俊小孩的嘴可真甜。
“好好玩,我就喜歡你這樣的小孩子。”謝喬玉心想長得好看又會說話的孩子,誰不喜歡。
魏澤應了一聲。
他和小霜照玩了一會兒,他這才躊躇的說道:“我明天就要走了,這是我最喜歡的玩具,我把它送給你了。”
他眼中有些不舍,“你不要忘記我了。”
小霜照也不知道什麼是離彆,他知道二叔叔和三叔叔嫁人後就沒有和他們住在一起了,他不禁問道:“你要嫁人了嗎?”
“我不知道什麼是嫁人。”魏澤搖搖頭:“我要離開京城了,我阿爹說,我們要去一個窮凶僻壤的地方。”
魏澤哇的一聲哭出來了。
“不要怕,等我以後學了功夫,就來窮凶僻壤的地方來找你。”小霜照抱住魏澤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先等著,我也有東西要送給你。”
小霜照跑進自己的房間門裡,看見擺在床頭的老虎,他有些戀戀不舍,但還是把它拿了下來。
“這是我最喜歡的老虎,我送給你了,你也不要忘記我,等我長大後,我會去找你的。”小霜照慎重的把老虎交給魏澤。
魏澤小雞啄米般點點頭:“那你也不能忘記我。”
“我不會的。”小霜照也有些傷感,他真的把魏澤當做了朋友,甚至是弟弟,他見到魏澤的第一眼就覺得好眼熟,好像在哪見過一樣。
魏澤第二天就走了。
小霜照傷心了好幾天。
謝喬玉去小霜照房間門的時候,發現他床頭的老虎不見了,這可是小霜照最喜歡的老虎了,還是萬明霽親手做的。
床頭的老虎不見了,變成了一輛小馬車,小馬駒精神抖擻的拉著馬車,十分的拉風。
“霜照,你的老虎呢?”
“送給魏澤了。”
“你的朋友怎麼沒有來玩?”
“他離開京城了。”小霜照嗚咽一聲,趴在床上。
謝喬玉心中一驚,最近離開京城的,姓魏的,兩歲左右的,這不是魏博文和謝微暇的兒子嗎?!
等等,名字也叫魏澤,他記得謝微暇跟謝知去信說了,謝知也跟他說了,謝微暇和魏博文的兒子叫魏澤。
晚上
謝喬玉坐在床上,萬明霽收拾完爬上來。
“萬明霽,你有沒有發現霜照最近沉默了很多?”
萬明霽想了想:“看樣子是興致不高。”
“他有一個好朋友,他把你送給他的老虎送給了他那個好朋友。”
萬明霽正色,他可知道小霜照有多寶貝這隻老虎。
“然後我去問了兒子才知道,這個人就是魏澤。”
“魏澤?”萬明霽覺得有些耳熟。
“就是魏博文和謝微暇的兒子!”謝喬玉恨鐵不成鋼。
“那這是霜照的表弟了。”
“他們倆還玩得挺好的。”謝喬玉說。
“畢竟是兄弟,可能兩個人都還不知道對方是自己的表弟,表哥吧。”
萬明霽一看謝喬玉的表情,有些遲疑,也有些不可思議:“真不知道?”
“估計是沒說。”
萬明霽差點笑出聲了。
“兒子說了等長大了還要去找魏澤。”
“那就等他長大了再說。”萬明霽說道。
謝喬玉用手肘子拐了一下萬明霽。
“兒子就要上學了,你說話還沒個正經。”謝喬玉捶他。
萬明霽挨捶:“我不是,哎,我就是想讓他們自己相認嘛。”
謝喬玉捶了一會兒就沒捶了,他抓住了萬明霽的衣襟。黑夜中,一切重歸寂靜,燭光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一隻夏蟬撲哧著翅膀落在了窗戶上。
窗外傳來蟲鳴鳥叫聲,謝喬玉看向萬明霽,萬明霽的側臉一直很英俊,是他喜歡的樣子。
謝喬玉還記得第一次看見萬明霽的樣子,他還記得被驚豔到心跳加速的滋味,但後來漸漸的認識到他,他們遇見的每次都是心跳加速。
越和萬明霽接觸,謝喬玉越覺得他特彆,他特彆到就不像是這裡的人。
他輕聲道:“萬明霽。”
萬明霽低下頭來,眼睛漆黑如墨,他一直都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他的眼睛在燭光下漏下了光,躍動著細微的情緒。
“我們要一直在一起,永遠都不分開。”
謝喬玉生怕自己不能遇見良人,所以不敢輕易交付自己的真心,又相信自己會總會遇見良人,不肯去妥協。最後漸漸變成了作繭自縛,他藏著自己的真心,終於還是遇見了發現他的良人。
而那良人把真心捧給他,從此風平浪靜,天高海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