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呀小二郎呀, 背著個書包上學堂。”

“不怕太陽曬……”

小霜照背著自己的小書包蹦蹦跳跳的去上學，他早晨已經用了早點, 中午就在學校用午膳，下午就有人會把他接回去。

這是小霜照頭一次去上學，謝喬玉心裡很不放心。他起了一個大早，來送小霜照去學堂。

到了學堂門口，有很多輛馬車停在學堂門口，許多夫人和夫郎從馬車上下來都牽著一個小人，小人們癟著嘴, 仰著臉，背著小書包。

他們看著這陌生的地方，有些好奇。

“快去吧, 阿爹先走了。”

“下午再來接你回去，在學堂裡要聽夫子的話。”

“下午給你買好吃的, 快進去吧，多交一些朋友，哭？有什麼好哭的, 男子漢大丈夫不能哭。”

小人們的腳步釘在了地上, 被大人們推著勸著背著小書包去學堂。其中有一個小男孩哇的一聲哭出來。

剩下的小人們仿佛受到了什麼召喚一樣嚎啕大哭起來。

“阿爹, 我先進去了。”小霜照淡定的說。

謝喬玉看著一群小人們哭著, 再看小霜照背著小書包，哼唱著從萬明霽口中聽來的歌蹦蹦跳跳輕快的走進去了。

他一臉懷疑人生。

他兒子是不是淡定過頭了？！

小霜照乖乖的背著書包走進去，在門口有夫子在等著這些小孩子。

一個面容慈祥的夫子一看小霜照這麼淡定，心中一喜, 這孩子一看就是一個能成大事的。

“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

小霜照仰著頭去看這個白胡子的老頭，他揚起笑臉：“我叫萬霜照, 我爹是萬明霽，我阿爹是謝喬玉，我家住在天街一百零八戶。”

說話口齒清晰，眼睛明亮。

“萬霜照，你是我們班上的人。”胡夫子挼了挼胡子，笑容滿滿。

“夫子好。”小霜照禮貌的拱手，看上去很可愛。

“你先站在我身後，我們還要等班上其他的學生才能一起去學堂。”

小霜照點點頭乖乖的站在胡夫子的身後。

胡夫子心中滿意，萬明霽這麼一個莽夫，還有他的夫郎是一個做生意的，沒想到教出來的兒子這般文質彬彬，看上去也很乖巧。

等了許久，班上的人漸漸到齊了，其他人的臉上都帶著淚痕。

胡夫子見來的小孩子都到齊了，就帶著他們一起回到學堂。他現在也不了解這些學生就讓他們按照身高來坐位置。

小霜照長得高，隻能坐了後面，他也不鬨，自己就坐在凳子上了。

“我要坐前面，我要坐前面！！”一個男孩子大聲叫了起來。

胡夫子還是依了小男孩的話，小男孩瞬間門就開心起來了。

開了先例，也有小人們懂得“他有的我也要”紛紛要求換座位。

“可以，換了座位就沒有小紅花了。”

小人們知道小紅花是一個好東西，得到了爹爹和娘親，阿爹都會高興，他們安靜下來，但還是吵吵鬨鬨的。

小霜照撐著腦袋坐在後面看著他們，看樣子很有大佬的氣質和慵懶。

胡夫子拿著戒尺敲了敲桌子：“現在我們先做自我介紹，我姓胡，你們叫我胡夫子就好了，我教你們學習詩歌和練字。”

從左邊第一個開始做自我介紹，到了小霜照，小霜照站起來說：“我喜歡玩耍，如果有什麼好玩的，一定要叫上我。”

胡夫子又說了一些事，小霜照模模糊糊的沒記下幾件，隻覺得腦子跟個棉花一樣。

一到下課，胡夫子的身影才剛出學堂，底下就鬨成一鍋粥了。

有的小孩子早就認識了，下課就屁顛屁顛的跑過去一起說話。小霜照也有幾個相熟的，還有一個是薛子安的兒子，叫做薛奇，他走過來，小手放在小霜照的桌子上。

“霜照，我們隔了老遠了。”

小霜照：“我們下課可以一起玩嘛。”

“你長得太高了。”江海誠實的說，他是江無的兒子，是一個小學究。江無小時候調皮搗蛋，沒想到他的兒子卻是一個很懂得君子之風的小君子。

小霜照委屈的說：“我吃得多。”

薛奇上前來摟著小霜照的肩膀：“我爹說了能吃是福。”

江海心想，前幾天看見薛叔叔，發現薛叔叔也胖了一些，雖說跟美男子比起來隻是胖了一點點，但在薛子安身上還是太明顯了。

小霜照也回想起他的薛叔叔，他沉默了。

胡夫子今日給每個小孩子都發了小紅花，還給小霜照發了兩朵小紅花，小霜照眼睛亮晶晶的，開心的應了一聲：“謝謝胡夫子。”

“胡夫子，這不公平，萬霜照憑什麼有兩朵小紅花！”又是那個小男孩，小男孩長得很壯實，他是戶部尚書的孫子，叫做楊任。

“楊任，這是萬霜照該得的，他是班上一個到了我身邊的人，而且換位置的時候也不吵不鬨，要是你能做到，我也可以多給你一朵小紅花。”

楊任重重的哼了一聲，很不服氣。

下學後，小霜照拿著兩朵小紅花，他想了想朝著楊任走過去，楊任家中的奴仆來接他了，也是他身邊貼心的人。

他正在委屈的跟著奴仆說話，一看小霜照來了，心裡更來氣了。

“你來乾什麼？”

小霜照把自己的一朵小紅花遞給楊任：“送給你。”

楊任有些不敢相信，他瞪大了眼睛：“你要送給我？”

小霜照肯定的點點頭。

楊任扯了扯自己小書包的帶子，他有些不好意思：“你不討厭我今天這麼說你？”

小霜照搖搖頭：“你長得真好看，而且你說得也沒什麼錯，遇見不好的事就要大聲說出來。”

“這是我阿爹說的。”

楊任的爹是一個大胖子，但五官清俊，他阿爹長得很好看，以前在京城也是出名的美人，當時他爹也是出名的風流浪子，結果不知道怎麼查出來不舉，隻有楊任一個兒子，現在就把兒子寵到了心尖上，但他阿爹對他要求嚴格，這才沒有養歪。

他聽了小霜照的話，吸一吸鼻子：“彆人的小紅花我才不要，我自己會得到小紅花。”

楊任硬氣的說。

小霜照背著書包和小夥伴們一起回家了，他拿著兩朵小紅花給謝喬玉看。謝喬玉一看自家的兒子剛去學堂就拿了兩朵小紅花，他心下高興。

“兒子，你真棒。”

小霜照挺起胸膛：“我厲害。”

“還真不害臊。”謝喬玉把小霜照的小書包提起來放在一旁：“下學了就去玩一玩，到了時辰記得洗手吃飯。”

小霜照點點頭。

他把小書包放下就跑出去找小夥伴一起去玩了。

他們喜歡玩蹴鞠，小霜照一般是做前鋒，薛奇是他的守門人，江海就是另一個隊伍的狗頭軍師，另一個隊伍也是相熟的幾個小孩子。

做前鋒的是國公府家的小公子，他長得玉白，一腳把蹴鞠踩在腳下，小霜照飛快跑過去從他腳下奪走蹴鞠，踢進了對方的球門。

小公子也不生氣，低頭跟江無說話。

第二局就有很多的人把小霜照攔住了，小公子成功射中了球門，他們玩得滿身是汗水，笑得還很開心。

“天色不晚了，公子你該回家了。”

其他的仆人也各自領著家裡的公子回去吃飯，小霜照也高高興興的抱著蹴鞠回去了。

謝喬玉瞧見他就招招手。

小霜照臉上還有泥土和灰塵，他興奮的抱著蹴鞠跑向了謝喬玉。

剛開始出去的時候還是乾乾淨淨的，現在回來了就跟去地上打了一個滾的臟貓貓一樣。

他的衣袍上也還有泥土星子，謝喬玉指了指自己前面的地方。

小霜照跟個小旋風一樣本來是要抱著蹴鞠衝進謝喬玉的懷裡，結果看見了謝喬玉的手勢，他踩了刹車，停在了謝喬玉指的那個地方，委屈的看了看謝喬玉，然後低下頭看自己的腳尖。

“先去換身衣裳，把蹴鞠放在地上，洗了手再來吃飯。”

“知道了，阿爹。”小霜照跟著奴仆去換衣裳。

謝喬玉聽見門口有些不尋常的聲響，他站起身來去外面瞧，萬明霽牽著幾頭豬還有豬崽。

他還有幾分興致衝衝：“喬玉，快來看豬！”

謝喬玉：“……”

過了半晌，豬和豬崽被關進了豬籠裡，萬明霽乖乖的去洗了手換了衣裳。

他和小霜照面面相覷的坐在椅子上。

萬明霽吃了一些菜，這才說起了母豬和豬崽：“我打算看一看能不能把豬養得肥一些，這樣底下的人也能吃上肉了。”

“當然我會好好的把豬關在豬圈裡不會打擾到人。”

謝喬玉：“豬隻要不傷人就好。”

“不會的，它們很溫順。”

小霜照抬起頭來：“爹爹，豬是什麼？”

萬明霽簡單的給小霜照說了幾句，他吵著要吃完飯去看豬。謝喬玉掩住鼻子，他不懂這些豬有什麼好看的。

小霜照吵得厲害，謝喬玉讓萬明霽帶小霜照去看豬。

這還是傍晚的時辰了，萬明霽牽著小霜照的手去看豬，小霜照發出哇的一聲，對著白白嫩嫩的豬很感興趣。

“這個和狗狗不一樣。”

“當然不一樣了，他們是不同的物種。”

帶小霜照看了老半天的豬，萬明霽就把兒子送回去，自己也回屋子睡覺去了。

次日一早，一聲尖叫石破驚天。

謝喬玉躺在萬明霽的臂彎裡的揉了揉眼睛，他眼睛還有些睜不開，整個人不在狀態。

有人推門而入，聲音急促：“少爺，姑爺，小公子他……”

謝喬玉一聽見小公子，一個激靈，瞌睡醒了大半，萬明霽也沒再睡了。

“小公子怎麼了？”萬明霽沉聲問道。

“小公子騎著豬跑了！”奴仆哭喪著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