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聽雪詫異,頗為無語地說道:“他和你鬼混後就這麼走了?”
江雨眠也十分愕然:“看你們倆柔情蜜意如膠似漆的樣子,還以為告彆時有多麼的依依難舍,結果這男人就給你留下這四個字?”
商枝揉了揉發暈的腦袋,臉色雖然有些失落,但嘴上依然逞強:“走不走什麼的都無所謂,我們倆隻是純潔的肉|體關係,一段露水情緣罷了。”
聞人聽雪和江雨眠一左一右架住她的胳膊,扶著商枝往樹林外走,商枝抱著懷裡的大紅袍子,忍不住歎了口氣。
聞人聽雪瞥了她一樣,“哦豁,你好像蠻舍不得的?”
江雨眠在一旁憋笑,滿臉揶揄:“士之耽兮,猶可脫也,女之耽兮,不可脫也,你瞧她滿臉悵然,不知道有多舍不得她的小紅呢。”
商枝的臉紅了紅,自己也覺得這份情愫不合時宜,怕是這幾天吃得太好,習慣了和小紅貼貼蹭蹭,啃啃咬咬,以至於自己沉浸在溫柔鄉裡出不來了。嗯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即便是至交好友,她們都已經被迫分離許多次,更何況是在南風館裡搞在一起的飲食男女呢。
就小紅那個浪勁兒,顯然是個沒節操的,這次離了她,以後若是再遇見,說不定他都找了多少相好呢。
商枝心裡面酸溜溜的,把懷裡的大紅袍子扯了又扯。
三個人互相攙扶著走出樹林,商枝的鼻子動了動,聞到了一陣鬼氣森森的氣息和一股淡淡的血腥氣,她的眉毛不禁挑了挑,詫異地問道:“這兒發生過一場戰鬥?”
江雨眠點點頭,很淡定地說道:“我們倆合力擊殺了一個天人境一品的鬼修。”
商枝半眯著的眼睛完全睜開了,“what?”
聞人聽雪抬手摸了摸商枝的腦殼,“就在你和小紅鬼混的時候,長生殿的變態女鬼王要剝我和雨眠的臉皮,派出了她的紫衣打手,說話聲賊尖酸刻薄一男的。”
一說起聲音尖酸刻薄,商枝立馬回憶起了先前不愉快的經曆,眉頭立馬皺了起來。
聞人聽雪把戰鬥經過簡單說了一遍,說起那個男人身上長出的無數黑色鬼手時,商枝不禁倒吸冷氣,說道:“是長生殿的鬼影迷蹤,這個招式要以自身血肉為載體,幸好雨眠及時吸乾了他的內力,否則那鬼手會隨著時間越伸越長,若是那鬼修占了上風,就會有無數鬼魂從他身體裡跑出來撕扯你們,若是鬼修敗了,招來的鬼魂就會吸乾他的血肉。”
“你們鬼修的功法都這麼邪惡危險嗎?”江雨眠好奇起來。
“大部分都是,人有是非善惡,鬼魂沒有,它們的本能隻有一個,那就是覓食,要麼是極品的魂香,要麼是人類的血肉,”商枝十分自嘲地笑了笑,“都說生命無價,可比起極品的魂香,人類的血肉反而是最廉價易得的。”
三人不約而同地沉默了起來。
原著是一本重生瑪麗蘇無腦甜寵文,全文用大量的篇幅描寫了女主是多麼多麼的美,男主
們是多麼多麼的帥,女主在男主們的庇護下是如何大展拳腳成為人生贏家,男主們又是如何花式發散他們那迷人的魅力,引的追更讀者尖叫連連,欲罷不能。
直到穿書之後,才能發現這本書掩蓋在愛情故事下的陰冷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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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蠻的文明並沒有使生育率降低,又缺乏有效的避孕方式,幾乎每個家庭都有三個以上的孩子,古代人結婚年齡非常早,大多數男孩在十四五歲的年齡就已經娶妻生子,底層的民眾混沌未開智,一生都在懵懂的活著,終其一生辛苦勞作,可是在這些天人眼中,他們隻是廉價易得的耗材。
三人一路沉默地走著,直到在路邊找到了馬車,沉重的氣氛才稍稍緩和。
商枝掀開馬車的簾子,車廂裡的小豆子倚著半袋土豆睡得正香,這幾日江雨眠給他灌下了許多藥,同時用了刺血術給他放血,一番醫治下來,小豆子感染春眠後引發的疫病已經好了很多,隻是這幾日比較嗜睡,那鬼王弄出這麼大動靜這孩子也沒醒。
“睡得香也是種福氣。”
商枝看著小豆子紅撲撲的臉頰,感歎不已:“一番辛苦,倒也救了一個孩子,不禁讓我想起小時候在語文課本上讀到的那個故事,一個小男孩在海邊救助擱淺的小魚,一個大人走過來對他說,這裡到處都是魚,怎麼也救不完,沒有人會在乎。”
江雨眠說道:“真巧,我也看過這個故事,那個小男孩說這條魚在乎,那條魚也在乎。”
聞人聽雪看看她們兩個,忍不住笑了起來。
如果這個世界沒有她們,那麼她將會是如何的孤單,如何的寂寞啊。
商枝坐上馬車,江雨眠和聞人聽雪坐在車廂裡,三人開始繼續趕路。
趕了兩天路之後,馬車行駛到一處村莊,三人本想購置幾件換洗衣物,再補充一些淡水和路上吃的乾糧,沒想到剛進村,就遇到了大量逃難的難民。
難民們一個個臉帶病容,不斷咳嗽,有的臉上還長了不少紅色的疹子,一個個神色恍惚,眼神發直,東倒西歪地倒在道路兩旁。
見了行駛過來的馬車,這些難民們便一哄而上。
聞人聽雪立刻從車廂裡竄出來,拔出了掛在腰間的細雪劍,那些難民們見到寒光湛湛的長劍,又看到駕車的商枝長得人高馬大很不好惹,這才退縮,轉而去搶路過的另一輛馬車。
馬車駛進村口,才發現村口派了一些村民守著,個個臉上蒙著布,手裡拿著長矛和劍。
一個站在最中間的魁梧漢子看見商枝的馬車,一顆粗聲粗氣地喊道:“村子裡鬨了瘟疫,不想送死的話就趕緊走。”
商枝忙著去三危山複命,也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於是下車給了那魁梧漢子一點碎銀,好聲好語地說道:“我們急著去三危山,初來此地,人生地不熟,還望大哥指條近路。”
那魁梧漢子收下銀子,臉色才好看了一點,聲音也放緩了:“最好彆去了,從哪裡來就從哪裡返回去吧,這附近的村子都鬨了瘟疫,繞路也繞不過去。”
商枝看了一眼道路兩旁的人,指著他們問道:“那些人是得了瘟疫嗎?”
魁梧漢子點點頭:“唉,我們也沒辦法,這瘟疫傳的太厲害,染了瘟疫的隻好趕出來扔在路邊自生自滅。”
商枝跟那魁梧漢子打聽消息的時候,江雨眠也下了車,出於醫者的職業習慣,她下車找了個面善的年輕男子把了把脈,又看了他的舌頭和眼珠,末了,又拿出銀針給這個年輕男子的指尖放了點血,伸出指腹撚了撚,放在鼻子下聞了一小會。
過了一會,打聽消息的商枝也回來了,愁眉苦臉的對他們兩個說道:“天殺的,這附近的村子都在鬨瘟疫,就算能繞路,可我們總得吃飯喝水啊。”
商枝說的是事實,這幾天她們三個和小豆子一直在吃烤土豆,個個吃的面如土色,水囊裡的水也快喝儘了,這幾日她們沒有辦法換洗衣物,幾人的襪子正面穿反面穿交叉著穿,都快磨漿了。
商枝跟那魁梧漢子打了個商量,江雨眠又說自己是個醫師,疫病四起的村子最缺醫師,守在村口的那幫人看她們幾個也不像得了瘟疫的樣子,於是便放行了。
馬車駛進村莊,聞人聽雪問江雨眠:“剛剛可看出什麼了?”
坐在車廂裡的江雨眠把玩著一根隨手在路邊摘的野草,說道:“這不是普通的瘟疫,而是春眠。”
此話一出,商枝和聞人聽雪都愣住了。
江雨眠把手裡那株野草拿給她們看,“你們看,這種野草生命力最頑強,就算長在石頭縫裡也能活,路邊隨處可見,今年雨水充沛土壤濕潤,最適合這種野草生長,可如今這種草卻開始枯黃了。”
商枝和聞人聽雪定睛一看,果然發現那根野草的根部和葉片都微微發黃。
“春眠最可怕的不是瘟疫,而是引發的饑荒,我記得十三年前西海魂族的開平城發生過一場瘟疫,隨後而來的便是饑荒,饑荒呈輻射狀向周圍的城鎮蔓延,整整持續了一年半,導致大量人口死亡,死在這場饑荒裡的有百萬人左右。”
商枝咧了咧嘴,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真踏馬難受,我就是開平城的人。”
聞人聽雪的目光動了動,握住了商枝的手,江雨眠拍了拍她的肩膀,“沒事,都過去了。”
商枝抬手揉了揉腦門,“都過去了嗎?”
她眼裡已經有點紅了,“我做過無數次噩夢,每次從噩夢裡醒來,我都要告訴自己那一切都過去了,我曾經也以為過去了,可是現在,我又要眼睜睜地看著一切發生,你們猜猜,死在這次饑荒裡的會有多少人?”
“你們還記得那幅壁畫嗎,這幫喪心病狂的人弄出春眠,春眠引發饑荒和瘟疫,隻是為了選出鬼道天賦最高的天才,再用詭術奪舍他們的身軀,讓自己長生不老。”
她的聲音開始有些微微顫抖,“甚至就連我,也是那次大/饑/荒裡被選中的人,如果不是老頭子突然出現半路截胡,我現在可能已經去了長生殿,成為了某個大人物的備用身軀。”
“這本破書,哪裡有什麼愛情!”
“他們唯一追求的東西,隻有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