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紫衣鬼修的鉤子一對上聞人聽雪的劍,便被劍上傳來的磅礴力道震得虎口發麻。
心裡正一驚,一道人影猶如疾風般掠過,一道極寒的磅礴氣息直取他後心。
紫衣鬼修反手拿銀鉤格擋,他這對鉤子鋒利無比,便是銅牆鐵壁擋在面前也能輕易戳出一個洞來,沒想到那白紗蒙眼的年輕姑娘竟然徒手接住他的銀鉤。
她手上結著一層白霜,宛如冰雪雕就一般,她伸出兩指夾著銀鉤,那銀鉤挨著她的手,迅速結上一層白霜。
她速度奇怪地揮出一掌,那詭異的極寒內力猶如兩條凝成實質的寒冰匹練,猛地攻向紫衣鬼修的手臂。
紫衣鬼修連忙揮出一道掌風將這股內力擊散,兩股內力相撞,頓時炸開一連串的沉悶響聲。
另一側,聞人聽雪手持細雪劍斜刺而來,她出劍的速度幾乎快到不可思議,紫衣鬼修剛躲開江雨眠的一次攻擊,轉瞬間,那綻放著寒芒的劍尖就已經到了眼前。
紫衣鬼修臉上終於多了幾分凝重之色,他蓄滿力量揮出銀鉤,鉤子勾住了細雪劍的劍尖狠狠往下一壓,細雪劍被壓成彎月形狀。
和劍修比力氣和技巧,純粹是自取其辱。
聞人聽雪冷笑一聲,手腕轉動,細雪劍借著一股巧勁繞著鉤子賺了一圈,竟然卸掉了上面的力道,再次朝著紫衣鬼修斜刺而來。
另一側,江雨眠抬腳飛踹,紫衣鬼修連忙使出內力將聞人聽雪震退,隨後迅速轉身,將雙鉤橫於胸前格擋。
江雨眠一腳踹在了那對銀鉤上,天人境高手的力道順著銀鉤湧入小腿,她小腿一麻,借著力道輕輕向上一翻,像隻鳥兒般落在地面。
她和聞人聽雪一前一後,將紫衣鬼修包圍在中間,紫衣鬼修拿著銀鉤,眼睛微微眯起,臉上的諂媚神色轉為陰冷忌憚。
“想不到這種窮鄉僻壤的地方,居然還能遇到你們這樣的高手。”
他聲音裡那股尖酸刻薄勁兒,就像指甲劃過黑板發出的吱嘎聲,令人聽著牙酸。
“年紀輕輕就有這樣的修為,真是後生可畏,令人打心眼裡的......不高興啊。”
縱使聞人聽雪滿頭白發,縱使江雨眠白紗遮眼,面容看不真切,紫衣鬼修也能看出這是兩個相當年輕的姑娘,頂多二十出頭的年紀。
他活了五十六年,五十歲才修煉到地鬼境巔峰,過了整整六年才僥幸踏入天人境,這種修煉速度雖然比不上那些鳳毛麟角的天才,但在鬼道中也屬翹楚,紫衣鬼修也一直頗為得意。
可在這個犄角旮旯隨便遇到的兩個女子,即使是長生殿也沒有可以與之媲美的天才。
如此天賦,又如此年輕,有著大把的朝氣和時間,這種人最是令人嫉妒。
紫衣鬼修最喜歡把人從雲端拽進泥裡,一想到這兩個眼高於頂的天才落入他手中,被他做成玩物肆意玩弄的模樣,紫衣鬼修便不可抑製地興奮起來。
他伸出一張發紫的舌頭舔了舔嘴
唇,臉上露出一個滲人的笑容。
“細皮嫩肉的小娘們兒,爺今個非剝了你們的皮做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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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雨眠冷笑一聲,和聞人聽雪對視一眼後迅速發動攻擊。
先前那紫衣鬼修十分輕敵,以為她們兩個隻是會一些粗淺功夫的小娘皮,隻是朝著她們耍耍鉤子,如今知道兩人的厲害,再出手時便動了真本事。
“鬼影迷蹤,鏡花水月!”
紫衣鬼修霎時變成了兩個,每個鬼修身上都籠罩著一團黑霧,後背挨著後背,宛如一個連體人般,分彆對戰聞人聽雪和江雨眠。
黑色的鬼手不斷從紫衣鬼修背後伸出,聞人聽雪揮劍斬斷一個,便又有一個新的長出來,源源不斷,十分棘手。
江雨眠緊蹙著眉頭,冰魄神功運用到極致,無數道極寒的內力轟出,將張牙舞爪的鬼手全部凍結。
江雨眠雖然不是天人境,但她的內力要比普通的天人境高手還要雄渾,加之體內有月扶疏的一部分內力,運用起來威力巨大,轟得紫衣鬼修連連後退。
又有一隻漆黑的鬼手抓住了聞人聽雪的細雪劍,聞人聽雪眼神一凜,細雪劍猛地揮出,一道如雪劍光飛過,斬掉了成片鬼手。
現在的紫衣鬼修宛如一個長著數百隻漆黑鬼手的怪物,他的身體膨脹了兩倍,細縫般的眼睛也被突出的眼球撐大,眼球上遍布紅色和紫色的血管,滿臉垂涎地看著江雨眠和聞人聽雪。
自古以來劍修戰力最強,鬼修手段最為詭秘莫測,若修煉到極致境界,兩者都是難分高下。
天人境高手內力恢複的速度是地鬼境高手的數倍,這樣消耗下去根本不是辦法。
江雨眠深吸一口氣,當紫衣鬼修身上張牙舞爪的鬼手又被凍結時,她猛地貼身向前,凝結著冰霜的手掌穿過那些黑色鬼手,緊緊扣住了紫衣鬼修的肩頭。
她將吸人內力的邪功運轉到最大,那紫衣鬼修往外凸出的眼球狠狠蹦了一下,聲音尖利地喊道:“這是什麼邪功!”
隨後便傳來了他痛苦的喊叫:“啊,我的內力!”
他身體的內力一股腦地朝著江雨眠的身體湧去,一張規整的圓臉被迅速流失的內力擠壓到變形,兩隻突出的眼珠充滿血絲,驚恐地看向江雨眠。
這種吸人內力的邪惡功法,連月扶疏的內力都能吸走一小部分,江雨眠不信這功法還對付不了一個一品天人。
鬼道修士的內力至陰至寒,吸入體內並不舒服,但與冰魄神功相比隻是小巫見大巫,尚在忍受範圍內。
沒有了內力做支撐,紫衣鬼修身上的鬼手紛紛化作黑霧消散,聞人聽雪抓住時機,積聚劍勢,她的內力如江河般湧動,全部彙聚在劍身之上,強大的內力和必勝的意誌化作一把鋒利無比的劍,猛地刺入那遮蔽在頭上多日的屏障。
屏障發出輕微的碎裂聲。
這一刻,聞人聽雪突然感覺到一股沉重而強大的力量從四面八方彙聚而來,幻化成一座巨大的山嶽,壓在細雪劍纖細的劍身上。
這一刻,她手中的劍重若千鈞,聞人聽雪用儘全身力氣才將它揮動。
一道耀眼的白光亮起,細雪劍如一道天降流光,猛地朝著紫衣鬼修的心臟刺去。
噗嗤一聲。
刺眼的劍光穿透了黑霧,穿透了那些猙獰舞動的鬼手,穿透了天人境高手的內力護甲。
紫衣鬼修心口一涼,心臟已經被鋒利的劍刃穿透。
聞人聽雪正想收劍,可是江雨眠那吸人內力的邪功詭異萬分,強大的吸力從她掌心傳來,聞人聽雪和細雪劍竟然不受控製地朝著她掌心飛去,刹那間,鋒利無比的細雪劍便穿透了江雨眠扣在紫衣鬼修肩膀上的那隻手掌。
聞人聽雪冒出了一身冷汗,大喊道:“江雨眠,你快收手!”
江雨眠臉色慘白,深吸一口氣後將手掌挪開,那些還來不及吸收的內力便從掌心溢出,接二連三地轟在紫衣鬼修身上。
紫衣鬼修雙目圓瞪,口吐血沫,臉上還帶著難以置信的神色。
那些鬼手全部消失了,他手裡的兩隻銀鉤哐當一聲掉在地上,人也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聞人聽雪和江雨眠齊齊鬆了口氣。
江雨眠被細雪劍刺穿的手掌流血不止,聞人聽雪連忙撕下一塊衣襟給她包紮。或許是常年服用毒藥的原因,江雨眠的血和正常人不一樣,居然是紫黑色的。
聞人聽雪愕然:“你的血怎麼是這個顏色?”
江雨眠歎道:“你躲遠一點,我的血劇毒無比,自己處理就可以。”
她也沒怎麼處理傷口,稍稍運轉內力,傷口處便凝結了一層漂亮的冰晶,低頭打量了幾秒鐘,隨後才將傷口包紮好。
剛剛的一番大戰,兩人頭上都出了不少汗。
紫衣鬼修的屍體橫在地上,身體乾癟極了,就連發面餅似的圓臉也凹了下去,好似血肉都被吸走,全身上下隻剩了一張包著骨頭的皮,看著十分滲人。
聞人聽雪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稍稍離遠了點:“我真覺得他們修鬼道的人都有病,有些招式怪惡心的。”
頓了頓,她又補充道:“商枝除外。”
江雨眠低頭看了看紫衣鬼修的屍體,突然蹲下來把手按在地面上,一層厚厚的霜從她掌心往四周蔓延,很快就裹住了紫衣鬼修的屍體。
霜越來越濃,紫衣鬼修的屍體變成了一座白色的冰雕,江雨眠轟出一掌,冰雕四分五裂,化作無數冰屑飛濺到四面八方。
江雨眠抖了抖手,把指尖上的一點紅色冰屑抖落下去,“真是晦氣。”
聞人聽雪笑了笑,“也不算晦氣,剛剛揮出去的最後一劍,我找到了一點天人境的感覺。”
江雨眠朝著樹林裡看了看,說道:“商枝和她男友呢?”
兩人又去林子裡找商枝和那個名叫絳小紅的男人,兜兜轉轉繞了半天,還是聞人聽雪眼尖,在一叢花花草草裡發現了一截熟悉的衣角。
兩人跑過去一看,商枝正倒在野花叢裡昏睡不醒,身上還蓋著一件大紅色袍子。
江雨眠伸手猛掐商枝人中,商枝一個激靈,終於驚恐地睜開了雙眼。
眼珠在眼眶裡轉了一圈,商枝也鬆了口氣:“太好了,你們兩個沒事,我正擔心你們呢。”
聞人聽雪把她扶起來,看著她身上的大紅袍子問道:“你姘頭呢?”
商枝恍惚了一瞬,“我不知道,我正要和小紅去找你們,結果一陣香風吹過來,我就倒在小紅懷裡,什麼也不知道了。”
聞人聽雪覺得有些奇怪:“那你的小紅去哪了?”
商枝揉揉發暈的腦袋,咕噥著:“不知道,我暈過去之前,隱約聽他說後會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