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枝是地鬼境巔峰,江雨眠也是地鬼境巔峰,符臣和花襲影是豔鬼的親信,戰鬥力說不定比商枝還強,羽落清身邊的高手隻有一個地鬼境巔峰的暗衛廿九,構不成多大威脅。
商枝這邊人手足夠,差的隻是動手的時機。
時機最難選,也最令他們頭痛。
江雨眠不建議他們在碧海潮生下手。
“如果羽朝的公主在碧海潮生失蹤,月扶疏不會坐視不理,一定會封鎖這片海域,他勢力龐大,海域封鎖一旦形成,就猶如一座密不透風的囚牢,你們就是真的插翅難飛了。”
商枝和聞人聽雪都見過那些裝載著兵甲的玄武巨船,如果月扶疏真的出動這些玄武巨船封鎖海域,恐怕連隻蒼蠅都飛不出去。
商枝抓了抓腦袋,有些頭大:“那怎麼辦,她要是三年五載都不離島,難道我們也在這等個三五年?”
那時候說不定黃花菜都涼了。
江雨眠說道:“她在島上的時間並不多,如果一直在這裡,她還怎麼和其他男主們談情說愛,就算劇情因為你們出現了些許偏差,她本人的性格也不會改變,在島上待不久的。”
商枝說道:“我有時候真搞不懂,女主有這麼好的條件,安安靜靜在碧海潮生待上幾年學點東西不行嗎,就算以後當不了公主,也可以當個神醫啊,每日遊山玩水逍遙自在,不比那吃人的深宮強多了。”
江雨眠說道:“那隻是我們的想法,如果你對一個億萬富翁說不用那麼努力賺錢,其實省著點五百萬就可以花一輩子,那億萬富翁肯定會覺得你腦子有病,搞不好還會說一句燕雀安知鴻鵠之誌。”
“你知道這叫什麼嗎?”
“什麼?”商枝問道。
江雨眠說道:“路徑依賴。”
路徑依賴是心理學的一個法則——人類的思維和行為會受到過去經驗和早期決策的影響,進而影響未來的選擇和行動,當一個人重複做某件事情時,大腦會為這種行為建立一種自動化的習慣路徑這種習慣路徑會越來越強大,使人在特定情境下會反複作出相似的決策。
商枝倚在一棵樹上,忽然好奇起來,看著江雨眠的側臉問道:“那你說我們是不是也有路徑依賴?”
江雨眠點頭,“當然有,我以前放鬆的時候刷短視頻,不知不覺兩三個小時就過去了,我知道這樣不好,每次放鬆的時候也勸自己出去跑跑步,但我的大腦已經習慣了這才放鬆路徑,所以我跑完步回來,累得氣喘籲籲時,還是會下意識打開短視頻。”
商枝肩膀抖了抖:“我的天,什麼地獄笑話!”
“刷短視頻久了,長文能力會下降,根本看不下去專業知識,我那時準備考研,就決定先看一些狗血進行複健。”
商枝的肩膀再次抖了抖,“我的天,你還不如刷短視頻呢,更地獄了!”
江雨眠無奈一笑,一束光透過枝葉的間隙灑在她臉上,臉頰上那些細小的絨毛都清晰可見,濃
密長睫下的紫色眼眸跳躍著金色的光線,宛若某種美麗的無機質生命。
這種超脫世俗的美麗實在令人驚歎??[]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想到穿越後的她和阿雪都是上一世的容貌,那麼江雨眠應該也不例外。
“江雨眠,你在現代社會也長這個樣子嗎?”
江雨眠都快忘了現代社會的自己是什麼模樣了,她仔細回想了下,說道:“八分像吧,皮膚沒這麼白,眼睛也不是紫色的。”
那絕對是一個絕世美女,長成這個樣子,人生就算想普通點都很難,商枝愈發好奇起來:“你長成這樣,就沒有星探找過你嗎?”
江雨眠笑了笑:“我是童模,從小就活在鏡頭下,各個平台粉絲都很多,作為家裡的搖錢樹,我爸媽挺想讓我進娛樂圈的,大三的時候我去了一個飯局,被人灌了很多酒,又有人問我能不能豁得出去,我思來想去,覺得還是做個網紅比較好,以後可以直播帶貨,掙的不比明星少,剛好那段時間壓力比較大,又沒有找到合適的實習,就回到鄉下外婆家躺平了一段時間。”
笑容裡的無奈加深了,江雨眠說道:“還沒躺平幾天,就穿越到這個破地方來,女主不屑的生活,恰恰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還真是諷刺。”
說實在的,就算商枝很討厭這位女主,但也不得不承認羽落清有女主光環加持,天賦值已經被老天爺加滿,若是苦心學醫,未來的造詣不在月扶疏之下。
商枝歎氣:“有的人重活一世,什麼都看開了,也看淡了,有的人重活一世,卻鑽了牛角尖,她不認命,想過得更好,爭名奪利沒有錯,想要嫁一個有權有勢的男人也沒有錯,隻是她實在不該對阿雪下手,毀阿雪劍心。”
想起聞人聽雪,商枝就是一陣痛心:“就算她的手下逼迫我去海底墓穴找浮光劍,害我中了屍毒,我也沒有恨過她,頂多感慨自己倒黴,從來沒有想過要把她怎樣,直至我知道她對阿雪做的那些事,那時候我就決定以後遇見她,絕不會手下留情。”
江雨眠隨手揪了根草葉,抬眸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怪異:“你和聞人聽雪不愧是朋友,雖然你的道德底線靈活一些。”
道德底線靈活一些?
這話說的商枝一愣,左邊肩膀突然被江雨眠拍了一下,她清脆的聲音中帶著一股漫不經心的涼薄:“若是我,誰礙著我的路,我就讓他去死,如果不是羽落清毀了聞人聽雪劍心,你恐怕還下不去手,這樣心慈手軟怎麼成大事,虧你還是個修鬼道的。”
商枝一出神,把“修鬼道的”聽成了“修軌道”的,過了會兒才反應過來,覺得有點心驚。
江雨眠是個重情重義的人,但這並不妨礙她有點漠視人命。
可能神醫們見慣了生生死死,覺得習以為常了,也可能在月扶疏身邊待久了,染上了一些月扶疏身上的歪風邪氣。
商枝張了張嘴,本想反駁幾句,又覺得她自己實在沒資格對江雨眠這樣的人說教。
一個人所生長的環境,很大程度上決定了這個人的性格,江雨眠在碧海潮
生生活了十三年,這樣漫長的時光足夠讓一個人的思想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如果可能的話,她真想帶江雨眠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
*
龍歸雲能下地走動後,針灸的活就交給了陽無塵。
陽無塵收拾東西準備去綠珠館,為了觀摩陽無塵的針灸手法,姚蓉蓉也特意來了,準備和陽無塵一道去綠珠館,順便給他打打下手。
兩人正討論龍歸雲的病情,穿著一身粉衣的羽落清帶著侍女和安慰廿九走了進來。
姚蓉蓉一見到她,頓時厭惡地皺了皺鼻子。
羽落清走到長木桌前,伸出一隻纖纖玉手幫陽無塵拎起了藥箱,用清甜的聲音說道:“陽伯伯,我想和你一起去綠珠館。”
姚蓉蓉夾槍帶棒地說道:“你去乾嘛呀,你會針灸嗎,人體的穴位你認全了嗎,讓你照著書本都紮不準吧!”
羽落清十分委屈地說道:“正因不會,才要用心學,所以我才想一同去綠珠館,觀摩陽伯伯的針灸手法。”
姚蓉蓉看她這一臉委屈的樣子就心煩,音調更高了:“沒學會走就想跑啊,就你這樣的,陽伯伯的針灸手法你一輩子都學不會!”
羽落清眼裡迅速湧上一層水汽,淚汪汪地看著陽無塵:“我是怎麼招惹你了,我隻是想學點東西,你何苦這樣口出惡語,陽伯伯,你快評評理!”
陽無塵看到羽落清也有點頭疼,他和戚海棠看著江雨眠長大,知道江雨眠曾經受的苦,心中自然偏向江雨眠,若是江雨眠厭惡的人,他自然也不願意親近。
他一把年紀,也不好對羽朝公主冷言冷語,隨手把桌上的藥草劃拉到一邊,摸了摸胡子,說道:“好了,你們兩個彆吵了,隨我一同去綠珠館便是。”
姚蓉蓉翻了個白眼。
羽落清破涕為笑。
綠珠館種滿了鬆柏,雖沒有精巧雅芝的園景,但鬱鬱蔥蔥的高大樹木讓這個地方顯得沉靜肅穆,草木之息濃鬱的地方正適合養病,穿過用鵝卵石鋪就的石子小徑,一行人穿過垂花拱門,走過抄手遊廊,來到了龍歸雲的臥房。
為了方便針灸,龍歸雲剛剛沐浴完畢,這會已經脫了上衣,全身上下隻穿一條褻褲。
見到兩個如花似玉的少女走進來,龍歸雲也隻是微微抬了抬眼。
姚蓉蓉身為醫者,自然也見過不少男性的裸|體,光是被她剖開研究的男性屍身便有數十個,但是這龍族帝子的身軀高大健美,肌肉塊塊分明,他顯然是剛沐浴完,那一塊塊隆起的肌肉上還帶著潮濕的水汽,頭發也沒乾透,黏在飽滿強壯的胸膛上。
姚蓉蓉忍不住看了好幾眼。
羽落清已是滿面羞紅。
陽無塵為龍歸雲診了脈,又按了按他的周身肌肉,問道:“太子今日感覺如何?”
“下地行動時,不似從前那般劇痛難忍。”
陽無塵說道:“太子殿下經脈受損嚴重,需要靜靜溫養,不能急於求成。”
龍歸雲
皺了皺眉頭:“那我何時能正常行動?”
陽無塵說道:“再過兩月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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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間比龍歸雲預料的要短一些,他稍微鬆了口氣,說道:“今日又要麻煩先生了。”
陽無塵朝身後一招手,吩咐道:“蓉蓉把銀針燒熱,洛清把藥酒拿出來,給太子殿下擦身。”
姚蓉蓉從藥箱裡拿出針灸袋,又從藥箱裡拿出一根特製的藥用蠟燭點燃。
詭術師的手段都帶著股陰氣,這蠟燭是用藥性極烈的藥材製作而成,驅逐陰氣最是有用。
羽落清紅著臉,從藥箱裡拿出一瓶藥酒,用軟布沾濕了走到床榻前,輕聲說道:“冒犯了。”
龍歸雲說道:“無事,勞煩公主了。”
羽落清微微一笑,便咬著嘴唇,紅著臉輕輕擦拭龍歸雲的身體。
以往塗藥酒的弟子都是大開大合,三兩下便塗完,龍歸雲便也不覺得什麼。然而羽落清的動作十分輕柔小心,蘸著藥酒的軟布從龍歸雲肌膚上拂過時帶來一陣陣微妙的癢意,反倒弄的龍歸雲不自在,兩道斜飛入鬢的鋒利長眉緊蹙起來。
姚蓉蓉點完蠟燭後隨意看了一眼,就見羽落清正拿著浸了藥酒的軟布在龍歸雲身上緩擦輕按,乍一看仿佛在人家胸膛上打圈調|情似的。
一旁的陽無塵摸著胡子,一言不發。
這畫面乍一看倒挺唯美,男子英俊無儔貴不可言,女子嬌美羞澀柔情脈脈。
隻是不知為什麼,看著羽落清滿是紅暈的臉,姚蓉蓉居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摸了摸胳膊,把燭台挪近一些,卻仍然感到一陣惡寒。
陽無塵咳了兩聲,催促道:“這藥酒塗在人身上灼熱難忍,公主的動作儘量快些。”
羽落清“啊”了一聲,咬著嘴唇看向龍歸雲,龍歸雲額頭上已經浸出一層薄汗,聲音有些暗啞低沉:“公主不必如此小心。”
羽落清動作終於快了一些,嗯嗯等羽落清好不容易擦完藥酒,陽無塵這才拿起銀針放在蠟燭上烤熱,開始為龍歸雲針灸起來。
這一針灸,便是一個半月。
一個半月後,龍歸雲除了運功時內氣稍有滯澀外,行動已經恢複正常。
與此同時,青絲如雪的聞人聽雪戴著鬥笠走下了玄武巨船,第二次來到碧海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