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來的貨跟周嘉妮想的一樣, 合格率為百分百，補了幾張交接照片，周嘉妮還站在自家貨前頭擺拍了一張, 仇記者又問了幾個相關的問題，道：“這報道我從年後就在跟，也跟主編彙報過, 回去把照片洗出來，稿子寫完, 估計最多一禮拜左右就能見報。等出版了，我給周同誌郵一張過去。”

周嘉妮也樂意這種常來常往，笑道：“幫我多郵幾張，費用我們村報銷。”

“沒問題，你們這素材也好。”仇記者道, “你們村那塑料大棚的素材，我們主編也覺得不錯, 我準備再詳細了解了解，再登一篇。”

周嘉妮立馬正色道：“我也覺得我們那塑料大棚值得上省報，為了學習最先進的大棚技術, 年前我們還安排村裡社員去外地學習，就是趙教授那個團隊……”

仇記者一聽, 趕緊掏紙和筆, 道：“周同誌你慢點說，我記一下。哎呀, 當時在村裡時應該好好了解了解的。”

周嘉妮太樂意說這個事了, 她從買塑料布說起，還順帶誇了塑料廠的門衛和當時給他們提供方便的那位姓秦的領導。

當然，也誇她對象和村裡所有為塑料大棚做過貢獻的人, 最後道：“我們年前上過市裡的報紙，當時還有領導下來舉行過采摘儀式，照片也拍了，這素材您如果需要，我讓他們郵過來，不過牽扯到領導的那張，要谘詢一下領導的意見。”

仇記者點頭，周嘉妮出去打電話，約好了再次通話的時間，周嘉妮就開始跟郵局的工作人員繼續買郵票。

個把小時後電話再接通，就聽邱則銘道：“領導批準了，已經去請公社照相館的師傅過來給劉岩他們補拍，照片會加急洗出來一起郵過去。”就沒有哪個領導不想上報紙的。

是周嘉妮喜歡的效率：“太好了！”又問，“對了，還沒有我的信嗎？”

邱則銘看著桌上的信件，笑道：“正想跟你說，你鄰居的回信到了，肥皂廠那邊的信也到了，暫時沒這個需求。”

肥皂廠離得近，一來一回時間短，倒是跟李燕的回信撞到一起去了。

周嘉妮：“我在家裡歇一天，後天回去。”

邱則銘：“嗯，好好歇歇，替我跟奶奶、叔叔阿姨問好，有機會去看望他們。”

“好！”

昨天回來一進門，家裡人也是關心她跟邱則銘的感情狀況，知道挺好就放心了。

掛了電話，周嘉妮給仇記者打電話說了聲，到時候照片直接寄到報社。

周嘉妮沒打算出去逛，早上起得早，又跑了大半天，找地方從倉庫裡拿出十斤小米、二十個雞蛋回了家。

在家裡歇了一天，回去的時候找運輸隊捎了兩匹瑕疵布，兩匹尋常藍棉布回去，走的辛科長的路子。

因為是白天，周嘉妮就跟著貨車走了，除了冷點兒，沒彆的毛病。

直接到鎮上，張寶生他們趕著騾車在這兒等著，不光接周嘉妮，還就著接貨，看著車上那四匹布，嘴都要咧到耳朵後頭了。

魯照亮跨著自行車停在路邊，腳點著地面，看前頭往下搬的貨，直嘬牙花子，不過還是過去幫忙，道：“周同誌，咱說好的事啥時候能有信啊？”

周嘉妮笑：“急啥，我回去就能看信。”

魯照亮眼睛一亮：“你朋友回來信了？”

特彆殷勤，但殷勤之餘看看這些布，還是忍不住嘬牙花子，得，估計又要挨說了。

周嘉妮拍拍其中一匹：“這匹合格品勻供銷社，算你中間牽的線，要不要？”

魯照亮忙點頭：“要要要，誒喲喂，周同誌，我謝謝您，往後你有需要的東西跟我說，隻要供銷社有，就先幫你留。”

周嘉妮不客氣：“行，等我想到再找你。”

魯照亮當即扛了一匹放到了他後車座上，道：“賬什麼時候算？”

周嘉妮手續辦的齊全，從包裡拿出出貨單，找到單開的那張遞過去，道：“回去錢給我就成。”

“謝了謝了！”

魯照亮離開，張寶生還小聲嘀咕：“咱村能全吃得下。”

周嘉妮笑：“以後還有呢，下回弄點更好看的花布，讓咱村的大娘、嬸子、嫂子們，個個都穿上花衣裳。”

張寶生咧嘴笑。

等運回去，自不必說，都不用大喇叭廣播，那些看到的人就跟過來了，這事兒交給張寶生他們張羅，周嘉妮先回廠裡把手提包的出口訂單下了，接著回了家。

那封信邱則銘在鎮上就給她了，還沒來得及看。

回到家，拿出保溫杯和罐頭瓶，給自己兌了杯紅茶菌飲料，一邊喝著，一邊打開了信。

“嘉妮同誌，收到來信很高興……”

李燕這段時間絞儘腦汁地找門路，上次跟村裡老鄉買竹筒杯和編織籃，確實讓她一下提高了在當地的群眾基礎，已經打聽到了幾個做刻花手藝的老師傅，隻是並不是他們大隊的人，而且有一位在那幾年還被熟人舉報遭受了一些打擊，其他幾位因關係不熟，暫時都不太願意搭理她，還在努力中。

不過周嘉妮提到的跟這邊供銷社合作的事，算是給她指點了門路，已經跟大隊乾部談過了，隊裡願意幫著協調，除了給當地老鄉增加收入，也給大隊裡創收，先試著合作幾次……

總之，這件事成了，還在信裡大致說了給周嘉妮打電話的時間，到時候詳細談談。

周嘉妮對著時間翻了下月份牌，下周一上午十點左右。

傍晚邱則銘過來，幫著她翻院子裡那塊地，種了一排小蔥、一點菠菜、幾棵辣椒、幾棵茄子，將巴掌大的地安排的整整齊齊。

棚子還是搭著，這會兒還有點冷。

於晚霞回來做的飯，叫上白昊陽跟汪前進，還把孫萍也喊了過來，湊堆吃的。

汪前進年後回來明顯少了些剛來時的吊兒郎當，認真了不少。

現在邱則銘做出了成績，白昊陽也成了編織廠的乾部，就他還沒什麼進展，有點壓力了。

尤其知道孫萍收工後都會回去認真的看書學習，更加緊張起來，但他還是沒找著方向。

吃飯的時候，汪前進突然放下筷子，正兒八經地道：“同誌們，你們如今都有自己的目標，但我還找不到自己的目標，你們得幫幫我這個落後分子啊。”說話時還看了孫萍一眼，孫萍臉一熱。

周嘉妮眉頭動動。

邱則銘沒說話，他給汪前進指過方向，讓他跟著村裡大爺們種原材料，他如今倒是在跟著學，但乾勁不是很足，應該不是他興趣的點。

邱則銘還提過，讓他先踏實在村裡乾著，打打群眾基礎，過段時間找個合適的機會讓他也走采購的路子。

這也是他姐夫給他製定的計劃，但汪前進覺得不如周嘉妮、邱則銘他們幾個有勁頭，想跟他們一樣，找個目標，努力奮進，先拚點啥，而不是混在一堆叔叔大爺中間每天不動腦子的聽指揮。

連孫萍都在學習，他還納悶，這次招教師孫萍都沒有資格，為什麼還要學習，孫萍說她也不知道，就是受周嘉妮的影響，想把課本再翻一遍。

汪前進這兩天就有點心思不定，琢磨著找大夥兒幫著出個主意，他不想這麼混了。

於晚霞詫異道：“汪哥你不是在學著種柳樹和藤條啥的？”

汪前進撓撓頭：“覺得沒勁啊，想找點有勁的。”

白昊陽道：“前進是覺得沒挑戰性，想找點有挑戰性的。”

周嘉妮腦子裡劃拉了一圈，冷不丁開口：“要不你學學養豬吧。我這兒還有點關於養殖的材料，你要是感興趣我就拿給你，後期如果可以，找農場那邊商量商量，安排你去學習學習。”

村裡養豬這塊歸大隊裡管，喂養也是按照老一輩傳下來的經驗，算不上特彆專業，如果能有個係統的學習路子，再改為專人專管，做好了，也是一種成績。

白昊陽一臉震驚地看向周嘉妮，他有點無法把‘養豬’跟汪前進聯係起來。

不過再想想，來之前，誰能想到他邱哥能種菜，還能種的這麼好呢？

汪前進也是愣了半晌，但腦子飛快的轉了轉，撓撓頭，道：“我能行嗎？我可從來沒養過。”

周嘉妮道：“要不我先給你拿點資料你看看，覺得感興趣再往這個方向努力，不感興趣就算了。”

又補充道：“就是臭了點兒，但要是做好了，全村老少都得感謝你。”

年底交了任務，剩下的就村裡自己人分，要是養的肥，村裡人不就能多吃點肉嗎？

如果他認真鑽研鑽研，把規模擴大一下，大隊估計也得把他供起來。

汪前進想象了一下，深吸了口氣，糾結兩秒，咬牙點頭：“我試試！”

他都沒想到這個方向。

不然，現在編織廠有周嘉妮和白昊陽；大棚這邊有邱哥，如今帶著本市其他區縣派來學習的人，將大棚搞得轟轟烈烈；連於晚霞都要準備參加教師競爭考試了——他也報了名，可報名歸報名，從本心裡他對當老師沒多大興趣，就想找個路子跟周嘉妮和邱哥那樣，折騰折騰，也折騰點名堂出來。

孫萍雖然暫時在廠裡上班，目前還在黑名單期，可她拿起了課本，愛學習的人運氣也不會差，相信下次有彆的機會來臨時，孫萍同誌也能抓住。

這麼一圈看來，他覺得自己有點太不顯眼了，就想顯眼一點，去養豬…這區域還沒人做出太耀眼的成績，他覺得不失為一條路子。

邱則銘張了張口，也不知道前進姐夫知道小舅子改道去養豬，會不會對他有意見，畢竟是想讓他混兩年，再想辦法給弄個編製的。

當然，跟養豬倒也不衝突，總歸都是在大隊裡待著，乾啥不是乾？就是有點意外。

周嘉妮起身去屋裡把資料找出來拿給汪前進，道：“不感興趣也沒法，資料彆給我弄丟了。要是真定了這個方向，可以再找找人幫著多弄點資料，係統學習一下。”

“好好好，放心吧周同誌，我一定愛惜，謝了謝了。”汪前進喜滋滋的，等回去好好研究研究。

吃完飯汪前進殷勤地去送孫萍，於晚霞挑了挑眉。

第二天魯照亮去廠裡找周嘉妮，問竹製品的事。

運輸的事魯照亮經邱則銘牽線，已經跟邱則銘他朋友喝過一頓酒談好了，現在就差周嘉妮這邊。

周嘉妮出來把他請了進去。

魯照亮路過車間探頭看了眼，道：“周同誌，咱這編織廠又招了不少人，按說這產量應該上去了啊，還是給我勻不出貨來麼？”

周嘉妮笑：“產量是上去了，可如今品種也多，各處欠著的單子還沒補完呢，又增加了出口這塊…這樣吧，車間裡正在做的那批，回頭給您勻個二三十件怎麼樣？”

魯照亮笑道：“那太謝謝了，我朋友總問我，你說我一個做采購的，本村的貨都拿不出去，也太沒面子是不是？有這二三十件我也能交差了。”

到了辦公室，周嘉妮請他落座，泡了杯茶推過去，笑問道：“運費這塊你們領導批了？”

“批了，現在就等周同誌這邊的信了。”

周嘉妮笑道：“我朋友那邊沒問題，已經經過了當地大隊的批準，會儘快籌集一批貨發過來。你們這邊的文件手續，回頭拿一份給我，我寄過去，讓人家心裡也有個安定。同時呢，我可能也需要一些小玩意兒得搭車過來……”

她說到這裡端起缸子吹著，魯照亮也算上道，忙說：“隨貨一起，隻要量不大，我這邊就幫你捎了，但量大了不行，我那邊不好交待。”

周嘉妮抿了口茶抬頭笑道：“我就是個人用，量肯定不大，先謝謝魯同誌。”

魯照亮：“應該的應該的。”上回那鞋票沒送出去，他心裡就不踏實，現在行了，可以踏實住了，基本上跟周同誌的合作算是穩了。

他還問道：“周同誌這邊還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嗎？”

周嘉妮就一臉思索地皺了皺眉，似是為難道：“算了，我還是找村裡吧。”

魯照亮忙笑道：“周同誌有什麼需要不妨說出來聽聽，萬一我能捎帶手就辦了呢。”

“也沒什麼，就是從一紡廠買那幾匹布的時候，人家說最好有公家的采購單，我就問我們編織廠的采購單行不行，人家說倒是也能說得過去，可就怕遇上較真的，恐怕得費不少口舌，所以給的量也不敢太大了。”周嘉妮笑道，“我畢竟不是供銷社在職的采購，找你們要采購單子恐怕不妥，我下回還是找村裡吧。”

魯照亮忙熱情地道：“彆啊周同誌，供銷社的采購單比編織廠的采購單好使啊。咱們是國營單位啊……”

一想到昨天那匹布，魯照亮心頭都有些火熱。

周嘉妮垂眸吸溜著品茶，她能不知道供銷社是國營單位啊，這不正看中你的國營單位麼，矜持了下便揚起笑臉道：“那行，以後我要是有需要，找魯同誌幫忙，魯同誌可不能推諉啊。”

“當然，要實在為難，我還有編織廠托底，你也不用不好意思拒絕。”

魯照亮笑道：“沒沒沒，這點小事我還是能辦到的。”

周嘉妮笑道：“那我心裡就有數了，當然，真進到稀罕東西，也會勻你們一點，不讓你難做。”

送走魯照亮，周嘉妮回來給李燕寫信，她還要再結合自己的經驗指點兩句，具體等通過電話後再補充。

接到李燕電話的時候，兩人就貨款借宿問題進行了溝通，又叮囑幾句貨物分裝的注意事項——她自己要得那份。

掛了電話，將遺漏的問題在信裡補全，連同魯照亮送來的手續文件，一起寄了出去。

緊接著，就接到了她老媽的電話：“妮妮啊，你們編織廠的報紙登出來啦，我買了三十份，我們廠裡都看見了……用給你寄嗎？”

周嘉妮握著話筒，笑道：“不用，仇記者給我們寄的應該在路上了。您買那麼多乾啥？”

餘慧芳的笑聲從電話裡傳過來：“我怕不夠分的，哈哈哈！”

劉通在旁邊小聲道：“讓阿姨幫著多買點……”

仇記者肯定不會幾十份的買，周嘉妮重新跟她媽道：“媽，要不再幫我們買三十份寄過來吧。”

劉通朝她比了個五，周嘉妮再次改口：“五十份吧，村裡報銷。”

餘慧芳哈哈笑：“你們也不夠分的是吧？好好好，我去買。”

好多同事都知道了，都跑過來問她，宿舍區也是，薑新鳳在家招待來訪的鄰居都招待不過來了。

很多二紡廠的同事還感歎呢，上回找餘慧芳買籃子的事還曆曆在目，感覺也沒過去多久，沒想到人家都開始做出口了。

當然，收納凳擺在友誼商店的事已經讓餘慧芳吹遍了，但這不一樣，這是正兒八經的出口，還上了省報。

餘慧芳那閨女，咋這麼優秀呢？

——雖然報道並不是著重誇餘慧芳閨女，也誇讚了編織廠的手藝師傅和其他職工，可有單獨一段專門提了周嘉妮在裡頭起到的作用，還有照片。

所以大家都找餘慧芳道賀。

公社的電話比省裡的信來的快，翟項強也開心，在電話裡表示，他們西河公社、前進大隊得到了上級的表揚，鼓勵他們再接再厲。

等省裡的信到了，張寶生開了大喇叭又廣播了三遍，張老四、盛滿糧他們幾個，還有其他村的手藝師傅都來找他要報紙，可仇記者就寄來三張，還準備往廠裡榮譽牆上貼一張。

好在劉通告訴大家，已經讓嘉妮媽媽幫著買了五十份，等到了再給大夥兒分，大家這才離開。

但周嘉妮被單獨召到公社開會了。

趙宏昌給倒了茶，就退了出去，留領導跟周同誌單獨談話。

“周科長，工作方面沒什麼困難吧？”翟項強笑眯眯地道。

周嘉妮：“謝領導關心，暫時沒什麼困難。”

這架勢，她怎麼覺得領導要給她製造點困難？

翟項強溫和笑道：“那有沒有想過位置動一動啊？”

周嘉妮心頭一跳，微微壓著呼吸，沉穩道：“我服從組織安排！”

翟項強點頭：“在編製業這一塊，咱們算是開門紅，起到了很好的帶頭作用，從上到下都非常重視，你的工作能力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縣領導、市裡領導都非常認可。如今，上級希望我們大力發展編織業，要搞好、搞大，再創佳績。”

“所以經過商定，公社準備成立工藝製品小組，交由你來負責，帶動公社在這塊領域的發展……”

周嘉妮手心裡全是汗。

從公社出來後，冷風吹了吹才讓發熱的大腦冷靜下來。

西河公社工藝製品小組，她擔任組長，帶動全公社發展編製業，其中包含的意思是，分流要儘快推進，並拿出一個具體的方案；其次，她的戶口會由農村戶口轉為城鎮戶口。

算破格提拔了。

不過也沒那麼快，出口的商品這會兒都不知道運沒運出去，具體反饋還沒回來，現在上級領導也都盯著呢。

加上村裡當前正忙，組織的大棚學習、修路、建小學等等。

廠裡那邊也忙，白昊陽盯著廠裡的生產，李敬黨在進行原材料收購。

除了東河公社，還有周邊的長榮公社、長樂公社，李副廠長這段時間每天公文包往車把上一掛，就顛顛噠噠的出去了，檢查、收購、儲存等等。

所以，想讓她有個心理準備，先做個計劃，並且給她分派了任務。

——他們接到了第一個上級下來的任務訂單：給縣、市幾個優秀企業製作一批婦女節優秀工作者獎品。

同時，那天還會安排部分優秀工作者來前進大隊參觀，這個任務落到周嘉妮頭上了，讓她做好接待工作。

回到村裡，周嘉妮定了定神，在腦子裡構思了一下，拿上本子和筆，讓人去通知張寶生一起去廠裡開會。

張寶生正在盯著村裡的小學工程，聞言拍打拍打身上的土，點上鍋煙絲，一路吧嗒著走到廠門口正好抽完，磕打乾淨，門衛還煞有介事的檢查了一下。

到了辦公室，周嘉妮正在本子上寫寫畫畫，見他過來，笑道：“等邱同誌和李副廠長他們過來，咱們開個全廠大會。”

張寶生嚴肅起來：“公社傳達了新指令？”

周嘉妮點點頭，正色道：“是的隊長，我們接到了上級發下來的任務訂單。”

張寶生猛地吸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