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係統覺得中心人物開始恢複正常, 就會遭到打臉。
這回也是。
宿主居然一直在人魚的監視之下。
人魚與空間序列的進化者交好,隻是為了方便隨時到宿主身邊。
從人魚與劇情裡的偏差越來越大,用強製手段把蘇白清留在身邊開始, 係統心裡就很慌, 它從沒見過這樣的中心人物, 眼裡除了宿主簡直沒有彆的。
係統都不知道,它該不該覺得自家宿主厲害。
要說不厲害,中心人物對它的宿主迷戀成這樣。
要說厲害,這並不是宿主希望的, 也會影響任務。
這個世界本來就難,宿主還是新人,卻在任務過程中頻頻遇到連係統都心驚肉跳的意外, 係統無法插手宿主的任務,幫不上忙,隻能拚命鼓勵:“宿主加油, 隻要最後一個任務完成,就可以進入結算, 宿主的任務完成率很不錯,即使漏掉一兩個也無傷大雅, 可以回歸小世界。”
“嗯。”
終點就在不遠的前方, 蘇白清動力十足。
在無數人的期盼中, 人魚淨化城市的那一日終於到來。
街上張燈結彩, 熱鬨非凡, 高層完全將這個日子當成了重大節日來操辦。
蘇白清抱著人魚蛋, 走在森鬱旁邊。
人魚蛋在蘇白清懷裡晃了晃,想要儘可能遠離旁邊的森鬱。
不知道為什麼,即使森鬱恢複人魚的身份, 人魚蛋對本該是同類的森鬱依然沒有半分親近,反而繼續排斥。
來到城市中心的噴泉廣場,這裡四面花壇簇擁著中央的白色石雕噴泉,手握權勢的上層人士,以及排名前十的進化者與人魚混血已經都等在這裡,除了淩誠堯與莊溪。
淩誠堯是戴罪之身,目前仍在監獄當中,莊溪不在,則是因為森鬱對他的懷疑。
森鬱將自己對莊溪的懷疑告知了伊甸高層。
雖然伊甸一直沒在莊溪身上查出問題,森鬱也感覺不到他身體裡的汙染,但人魚一句話,就可以把莊溪帶到他面前。
森鬱對莊溪全身裡外進行了淨化,沒放過任何死角。
莊溪身體裡的汙染可以不被發現,但當汙染被淨化到不剩多少的時候,莊溪肉眼可見變得虛弱,快要死亡。
他的畸變者身份暴露,進入了隔離區。
取而代之的是,年夕哲身處這裡。
年夕哲在伊甸沒有多高的身份,但他是人魚的朋友,老師還是繁盛景,有資格待在離人魚最近的位置。
安排好年夕哲的位置時,伊甸高層詢問過森鬱的意思,森鬱隻是沉默,也沒有否決。
反正繁盛景與齊舟都會在中心位置,再多一個年夕哲也不重要。
*
眼下的場景,蘇白清進入小世界前,在程序教學空間經曆過。
當時年夕哲也在這裡,和現在一樣,而蘇白清渾身狼狽,被年夕哲攔在了外面,隻能遙望人魚,無論是圍繞著人魚的權貴,還是站在他們中間的人魚,都沒有看蘇白清一眼。
至於現在,沒有一個人攔著蘇白清。
年夕哲也不會。
蘇白清暢通無阻走進廣場,途經的權貴紛紛向他點頭致意。
蘇白清不禁懷念教學空間的經曆,那才是正常的。
繁盛景走過來摸了摸人魚蛋,同時不動聲色瞥了眼旁邊的森鬱。
見森鬱莫名其妙開始發呆,連繁盛景過來都沒發現,他趁機低聲對蘇白清說:“人魚不該這樣對你。”
繁盛景一直關心蘇白清的情況,想要去看他,但都被森鬱阻止。
他無法違逆人魚。
“如果你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告訴我。”繁盛景說。
其實,繁盛景能理解森鬱的心理。
人魚想要哪個人類,都可以得到。
以前森鬱一直忍耐克製著,而現在他想要什麼都唾手可得,這份誘惑太大,如果換成繁盛景,對蘇白清的占有欲也會越來越強,越來越忍不住得寸進尺。
假如蘇白清也喜歡人魚,那他完全搶不過,但蘇白清想離開森鬱,他會不遺餘力幫忙。
繁盛景以前完全想不到,這個時代還會出現人魚。
而自己惦記上了人魚的戀人。
他知道自己不該這樣,但控製不住。
他喜歡蘇白清。
繁盛景終於自己承認了這一點。
*
蘇白清聽出,繁盛景的意思是願意幫他離開森鬱。
雖然繁盛景之前非要保護他,幫蘇白清犯下的錯各種找補,但人魚在繁盛景心裡,果然還是重要的。
蘇白清待在人魚身邊,隻會成為人魚的汙點。
繁盛景想幫人魚洗掉這個汙點。
不過,蘇白清已經有了方法,不再需要彆人幫助。
“你不用管。”蘇白清說,“我有打算。”
繁盛景正要問他有什麼打算,旁邊的森鬱終於從自己的思緒中脫離,轉頭看向他們,笑意還帶著尚未徹底回神的恍惚:“你們在聊什麼?”
“沒什麼。”繁盛景說,“我來看一看人魚蛋。”
“那你看完了嗎。”
“看完了。”繁盛景知道人魚在逐客,“那我不再打擾兩位。”
等繁盛景走遠,森鬱臉上浮現茫然,看了看四周。
“我感覺眼前的一切很熟悉。”森鬱帶著些微的恍惚,對蘇白清說,“我好像以前經曆過類似的事情。”
“既視感。”蘇白清說,“人類大腦時常會出現的一種現象。”
“當時你不在我身邊,而是被年夕哲攔在外面,一個栗色眼眸的陌生男人帶走了你,你還對著他笑。”森鬱自顧自說下去,“我的心臟忽然跳得有點快,想叫住你,但那裡的我很不喜歡你,覺得淨化的事更重要,就沒有叫你。”
聽著森鬱的講述,蘇白清從起初的漫不經心,變得越來越驚訝。
“怎麼回事。”他立刻問係統,“森鬱好像有教學空間的記憶。”
教學空間是用程序模擬劇情,而這裡是真實世界,兩者本該毫無關聯。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係統同樣驚詫,“我把這個問題彙報上去,調查一下。”
留下這句話,係統就沒有了動靜。
“你說的對,我應該是像人類一樣產生了既視感。”話是這麼說,森鬱的聲音還有些低,顯然仍對腦內莫名浮現的記憶存有疑惑,“那些肯定都是假的,現在這樣才好。”
蘇白清是他的戀人,就在他的身邊。
其他人對人魚的淨化翹首以盼,已經等得焦急難耐,森鬱也不再糾結自己的既視感,耽誤時間。
“要是我把能力分給你,你來淨化城市就好了。”開始淨化前,他對蘇白清說,“那些人都會感激你。”
森鬱現在依然可以把能力分給蘇白清。
但是,蘇白清的體力支撐不住淨化整座城市。
隻能由森鬱來。
“我說過了,就算是我淨化,所有人也知道真正的功勞在你身上。”蘇白清面無表情道,“我不要幫你做苦工。”
森鬱感到遺憾。
他知道自己把蘇白清強行留在身邊的做法,蘇白清不喜歡,於是就想把蘇白清最喜歡的榮譽送給他。
可是他做不到。
“受人追捧的感覺確實很好。”蘇白清說,“你好好享受就可以。”
森鬱說:“我想要的不是這些。”
“我知道。”蘇白清認真點頭,“你和我這樣的俗人不同。”
森鬱笑容無奈:“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不再多說,開始淨化。
蘇白清每天都會得到森鬱的淨化,身體裡沒有半點汙染,但占據著森鬱身邊最好的位置。
淨化途中,蘇白清隱隱聽見遠處響起混亂的聲音。
一名警衛急匆匆過來,彙報道:“隔離區發生騷動,大量畸變者陷入失控狀態,攻擊人類,欲要從隔離區突圍出來。”
聽著彙報,伊甸高層面色鎮定,絲毫不見慌亂。
從發現莊溪是畸變者開始,他們就知道畸變者讓莊溪回到伊甸必定有計劃。
一切都在他們的預料當中。
他們為今天做了萬全準備,在人魚周邊布置了重防。
還有隔離區。
一年前莊溪就是在隔離區被抓,畸變者在那裡引起騷動,比其他區域更簡單。
事實果然如同他們的猜想。
伊甸高層有條不紊吩咐下去,讓下面的人去平複混亂,然後轉過身面朝森鬱,對森鬱恭維道:“多虧人魚幫我們發現莊溪身上的問題。”
森鬱沒有回應。
與鎮定輕鬆的人類高層不同,森鬱的臉色微微凝重。
下一刻,整座城市出現無數黑線,交織成詭異扭曲的觸手,滴落著汙染,組成門扉的形狀。
門內傾灑下大量汙染,在街道小巷間流淌,門裡面還走出了許多畸變者,四處發動襲擊。
薑緒逃離後,會回到畸變者的組織那裡,參與畸變者的計劃。
這同樣在人類高層的意料中。
人類高層準備了阻隔汙染的手段。
但很快,人類高層的臉色微微變化,不再能維持鎮定。
流淌在城市的那些汙染當中,混合著他們從未見過的新型汙染,他們提前做好的預防措施收效甚微。
森鬱拉住蘇白清的手,把他保護在身後,然後著手淨化汙染。
對於那麼多混在一起的新型汙染,森鬱淨化得有些困難。
蘇白清懷裡的人魚蛋晃了晃,發出哢嚓一聲輕響,純白蛋殼表白出現漆黑的裂紋。
蛋殼開裂的輕微聲響,完全被掩蓋在四周混亂的聲音之下。
*
齊舟一直看著森鬱,將眼中所見的畫面傳遞到其他城市。
他身為畸變者,體內汙染也受到了森鬱的淨化,但還不到會極度虛弱的地步。
現在的齊舟站在這裡,一直是受到畸變者高層的控製。
莊溪那個時候,畸變者沒想到人魚突然就發現了他的身份,導致莊溪脫離了他們的計劃,除了傳遞給過他們一點情報外,沒派上任何用場。
從那以後,他們就對齊舟看得很緊。
還有更重要的,薑緒脫離了計劃。
如果薑緒一直沒被發現,今天在人類猝不及防的情況下出手,肯定能給伊甸帶來重創。
然而,薑緒逃離隔離區,前往人魚鄉尋找蘇白清,提前暴露在了人類面前。
畸變者的高層懷疑,是齊舟做的。
雖然齊舟將首尾處理乾淨,畸變者高層沒有直接的證據,但齊舟的嫌疑太大,為了保險起見,他們今天直接控製齊舟,使用齊舟的能力,不讓齊舟有自由發揮的餘地。
齊舟的任務太重要。
他的目光穿過混亂的人群,落在森鬱身上,也能看見人魚身後的蘇白清。
接下來是重點。
他要把人魚被汙染的畫面傳遞到其他城市,讓剛得到希望的幸存者從天堂跌落到地獄。
情緒的極致起伏會導致許多人失控畸變,加入畸變者的行列。
齊舟被控製看著人魚,心裡有些好奇。
薑緒已經不在伊甸,他不知道畸變者打算怎麼汙染森鬱。
不知道會不會牽連到蘇白清。
就在齊舟擔心的時候,他注意到,蘇白清手中人魚蛋的裂紋裡,流淌出黑色的汙染。
齊舟的眼神瞬間大變,拚命在畸變者高層的控製下掙紮。
但是來不及了。
混亂的人群中,沒人注意到齊舟怪異而瘋狂的模樣。
蘇白清察覺到不對,垂頭看向人魚蛋。
為了不讓汙染流淌到蘇白清身上,人魚蛋滾出蘇白清的懷抱,摔落在地,蛋殼的碎片四處飛濺,裡面竟然盛滿汙染。
汙染衝向森鬱。
森鬱正在全力淨化城市內的汙染,反應不及時。
而蘇白清早就做好了準備,隨時為森鬱阻擋汙染。
他反應極快,擋住身前的森鬱。
汙染追求一擊必中,也來不及停下,直接沒入蘇白清的身體。
蛻變後的人魚,普通的汙染根本侵蝕不了,就算侵蝕到人魚體內,也會被淨化能力自發清除乾淨。
森鬱蛻變之前,被汙染侵蝕那麼多年,也沒變成真正的畸變者,所以畸變者為他準備的汙染濃度極高,蘇白清當場死亡,迅速發生畸變。
血液與汙染形成的玫瑰花,從蘇白清的血肉破土而出。
他的身體倒下,被森鬱接住。
森鬱的整個身體都在顫抖,通過手臂傳遞給蘇白清,蘇白清的身體還在開出玫瑰,而人魚手掌冰涼,被玫瑰花莖上的刺劃得鮮血淋漓。
他連忙給蘇白清淨化,沒多久又想起來,蘇白清已經死亡,現在汙染就是他的生命,淨化完汙染蘇白清會死,森鬱立刻住手,通紅的眼眶裡淚水將落未落,驚慌失措,手忙腳亂到極致。
不遠處的齊舟瞳孔放大,瞳仁劇烈顫抖。
畸變者精心準備的汙染到了蘇白清體內,沒能汙染人魚,計劃失敗。
他們正準備解除對齊舟的控製,結果齊舟竟然直接掙脫控製,踉蹌走到蘇白清身邊。
蘇白清的意識陷入黑暗。
齊舟的臉上不剩絲毫表情,臉色蒼白看了蘇白清片刻,忽然想到什麼,慌忙離開。
整座城市非常混亂,沒人顧得上齊舟。
*
齊舟穿過城裡一扇觸手形成的空間門,直接來到薑緒所在的地方。
也是畸變者的大本營。
在末世開始前,這裡是繁華的一線城市,如今經過二百六十八年,城市徹底荒廢,高樓大廈淪為老舊破敗的廢墟,地面布滿裂紋坑洞,還有碎石與碎玻璃,高架橋從中間斷裂,變異植物爬在裂痕處。
畸變者將這裡當成大本營,也沒怎麼進行修繕,地上人與畸變者的血液都沒清理過,與汙染混合在一起。
齊舟看見,薑緒的外形有了更大的變化。
他身上纏繞著黑線擰成的觸手,連臉上都纏著一根,上面露出血紅色的雙眸,觸手的尖端在空氣中微微擺動。
已經完全是一個怪物。
看來,畸變者給他吃了更多隕石碎片。
面對所有畸變者高層的目光,齊舟彎下腰,他的狀態已經調整正常,絲毫不見方才目睹蘇白清畸變的失態。
“經過這件事,我發覺人類不可能贏,所以前來投靠。”齊舟說,“我本該就屬於畸變者的陣營。”
*
這一天,伊甸血流成河。
都是畸變者的血。
畸變者的屍體堆滿了城市街道。
他們身上的汙染被淨化乾淨,所有畸變特征消失,變回了畸變前的姿態,成為一具具正常的死屍。
人魚淨化了他們,給予他們死亡。
這本該是正常的一件事,但太多屍體疊成了山,就算是一直在畸變者的攻勢下掙紮求存的人類,看著也會心驚。
瘋狂的世界裡,人魚本該是他們唯一的救贖。
可是現在,他們僅剩的人魚,好像也被這個世界染上了些許瘋狂。
蘇白清被帶回家裡,躺在床上,渾渾噩噩的感覺非常難受。
森鬱正在給他淨化汙染。
他發現,蘇白清體內的汙染會增殖。
之前在噴泉廣場,他給蘇白清淨化的汙染,已經重新增長出來,速度非常快。
“有薑緒的汙染。”森鬱看著蘇白清身上的汙染,冰冷聲音夾雜著極端的憎恨,還帶著哭腔,“還混合有其他高等級畸變者的汙染。”
畸變者為森鬱準備的汙染當然不簡單,以蘇白清的體質根本承受不住,如果汙染增殖過多,蘇白清會有生命危險。
幸好汙染增長的速度,還是比不上他淨化的速度。
森鬱顫抖著親吻蘇白清的唇:“我不會讓你死。”
他抱著蘇白清,垂頭不停親吻,被蘇白清身上的汙染侵蝕也不管不顧。
不如說,蘇白清身上的汙染多來侵蝕他更好。
曾經從蛻變當中醒來,聽說蘇白清不見的時候,森鬱內心無與倫比的恐慌,他一直記憶猶新。
他不想再體驗那時的感受。
結果現在,森鬱感覺自己和懷裡的戀人一樣全身冰涼,好像快要死了。
蘇白清還是出事了。
為了救他。
和一年前救他的那次一樣。
從一年前到現在,他都很沒用。
如果遭受汙染的是他,該有多好。
蘇白清迷迷糊糊醒轉,一滴水落在他臉上,不知道是汗水還是人魚的眼淚。
蘇白清調動所有力氣堅強張口,想要說話。
森鬱立刻俯身,把耳朵貼在蘇白清唇邊:“我在聽。”
蘇白清的嘴唇輕微動了動,唇瓣擦過森鬱的耳廓,吐出小到幾乎聽不見的聲音。
“……分手。”
森鬱頓了頓,直接氣得笑了起來。
“你就這麼想和我分手。”森鬱唇角勾著,但眼裡沒有笑意,“好,我和你分手。”
[主線任務七完成。]
蘇白清半睜的迷蒙黑眸浮現喜色。
要不是身體狀況不允許,他能高興得坐起來。
係統看得欲言又止,宿主倒也不必敬業到這個地步。
簡直身殘誌堅。
因為宿主過於敬業,有時宿主做出奇怪事情的時候,它都不忍心說什麼。
看著蘇白清盛滿喜色的眼睛,森鬱笑意更深,在他耳邊一字一頓說:“現在,我們複合了。”
“我永遠是你的,你也永遠是我的。”
蘇白清的眼睛微弱眨了眨,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他也無法再說更多話,重新昏迷過去。
*
第二次醒來的時候,蘇白清的大腦清醒了許多,身體也有了力氣。
他坐起來,發現自己的衣服都被森鬱脫掉,身上紅黑色的玫瑰清晰可見。
作為蘇白清的畸變特征,玫瑰花的數量相比一開始少了很多,零星分布在蘇白清身體各處,還有一枝長在蘇白清頸側,花瓣擦過蘇白清的臉頰。
蘇白清思考了一下,自己以後要怎麼穿衣服。
他在自己的屋子裡,四周被森鬱儘量收拾整齊,但床墊被單都換了新的,連窗簾都換了,牆壁與家具上布滿淩亂的劃痕。
剛好這時,森鬱開門進來。
看見蘇白清坐在床上,他露出欣喜的笑容:“你醒了。”
蘇白清問:“我神誌不清的時候,是不是搞了破壞?”
連森鬱臉上都有傷痕,估計是他造成的。
“沒關係。”森鬱說,“以後你就不會再嚴重失控。”
蘇白清問:“我怎麼沒進隔離區?”
森鬱眼神微冷,但唇角還帶著笑:“有我在,沒人會那樣對你。”
人魚就是有特權。
“對了。”蘇白清忽然想起,“我們分手的事。”
森鬱說:“我們複合了。”
蘇白清語重心長:“人魚與畸變者是天敵,我們是沒可能的。”
雖然分手的任務已經完成,但蘇白清想在離開這個小世界前真正分手,讓森鬱放心迎接未來的新生活。
他未來的生活注定會花團錦簇。
“不會沒可能。”森鬱油鹽不進,“我們像現在這樣就可以。”
蘇白清說:“在我身邊,你會受到汙染。”
森鬱滿不在乎笑道:“再淨化掉就可以。”
“那你也會感覺到痛苦。”
森鬱充滿期待盯著他:“你給我親一親,我就不會痛苦。”
蘇白清臉一僵:“我們在說嚴肅的事。”
森鬱的話真心實意,但他覺得是開玩笑。
他身上的汙染會侵蝕森鬱,森鬱與他親密接觸,非疼死不可。
“就算不是戀人,我們也可以當朋友。”蘇白清說,“我們不合適,當朋友更好。”
森鬱微笑搖頭。
“宿主。”係統的聲音忽然響起,它的語氣不太對,“我有件重要的事,必須告訴你。”
蘇白清在心裡問:“什麼事。”
“與人魚分手,還有成為畸變者,兩個任務你都已經完成,可我沒法帶你離開這個世界。”係統語氣哭喪,“我已經把問題彙報上去,目前還沒有回信。”
蘇白清愣住。
這時候,他聽見人魚安慰的聲音響起。
“你不用擔心汙染我,隻要你待在我身邊,我就會很開心。”
“你一定要待在我身邊。”
*
齊舟通過了考驗,成為畸變者陣營的一員。
畸變者高層並未完全相信齊舟,他們知道齊舟不可能忽然間完全心向畸變者,而且蘇白清畸變時,齊舟的反應明顯不對。
那個蘇白清很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