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人魚33 永遠在一起。(1 / 1)

蘇白清在顛簸當中醒來。

意識逐漸清醒, 他想起自己昏迷前發生的事。

當時,他發現外面的齊舟離開,但不確定齊舟有沒有走遠, 就打開門看了看。

盯著蘇白清彆墅的進化者發現好機會, 快速闖進來,打暈蘇白清,將他套進麻袋裡裝走。

蘇白清現在上半身仍套著麻袋, 眼前一片黑暗,看不見周圍的景象,但車輪碾過碎石的動靜以及顛簸感, 都告訴他, 自己身在一輛車上。

伴隨著車輛引擎聲的, 是一個男人猶疑的聲音:“蘇醫師終究是人魚混血,我們是不是不應該這樣做?”

“慫什麼?他對人魚做過的好事,你不是不知道。”另一個聲音粗獷的進化者說,“以後我們有了人魚,人魚混血也不再那麼重要, 以人魚混血為先的老觀念該改一改了。”

“可……蘇醫師還是人魚的戀人。”

“就是這樣,上頭才覺得不能留著蘇白清, 萬一人魚還喜歡蘇白清, 對蘇白清唯命是從, 以蘇白清的性格,要是他能一直掌控人魚, 不知道會有多少麻煩!”

同伴被說服了。

“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還有很多人護著蘇醫師,像喝了迷魂湯一樣,真是不可思議。”

“一個男人, 要沒點本事,怎麼能把人魚騙得團團轉。”進化者嗤笑一聲,“就算人魚單純,比較好騙,但能讓人魚迷戀成那樣,也挺厲害的。”

從他們的交談中,蘇白清大致弄明白了事情經過。

起初,伊甸高層確實達成了不管蘇白清,等人魚醒來的一致意見。

但隨著他們每天都去醫院探望人魚,有兩名高層越來越受到人魚的吸引,無法自拔。

人魚是大自然給人類的希望,而經過蛻變的森鬱,變得更加完美。

每一次看見,他們都會受到衝擊。

那兩名高層本就對人魚比較狂熱,親眼見到活著的人魚後,更是著了魔一樣,對森鬱頂禮膜拜。

完美的人魚,身上不能沾上汙點。

而蘇白清就是汙點。

蘇白清當街說的話,更是刺激到了他們。

蘇白清的所作所為無法饒恕。

他們怕人魚還喜歡蘇白清,醒來後繼續將這個汙點留在身邊,於是搶在人魚醒轉前,將蘇白清送出伊甸。

現在,載著蘇白清的車輛已經遠離伊甸。

套住蘇白清的麻袋被摘下來,從車窗進來的陽光爭先恐後湧向蘇白清,刺得他眯了眯眼。

坐在他旁邊的男人有些意外:“蘇醫師早醒了,怎麼都不出聲。”

人魚混血身居高位,大多細皮嫩肉,沒吃過多少苦頭,蘇白清尤其是,結果被他們劫持出伊甸,蘇白清居然沒有驚慌失措,更沒有恐懼大叫。

連發抖都沒有,鎮定得出奇。

蘇白清之前想過,要不要裝出驚慌失措,瑟瑟發抖的樣子,但他天生不擅長表演,也從未真切感受過那樣的情緒,演出來可能會假,有被看穿的風險。

不如換一種挑釁的方式。

“我是人魚的戀人,我不信你們敢拿我怎麼樣。”蘇白清說,“奉勸你們把我送回伊甸,否則你們死定了。”

那些反常保護蘇白清的人,蘇白揣摩不透,這樣正常的過激分子,應付起來則很簡單。

已經走到這一步,兩名進化者不可能把蘇白清送回去。

否則回到伊甸,蘇白清絕不會放過他們。

除了硬著頭皮繼續現在的行為,他們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蘇白清這番話不會動搖他們,隻會令他們覺得刺耳,挑起他們的怒火。

粗獷的進化者猛然踩下刹車。

蘇白清的身體因為慣性而前傾,撞到了前座的椅背。

“本來以為蘇醫師是鎮定自若,原來是自以為是。”進化者冷笑,“我們當然不會讓人魚知道,我們對蘇醫師做過什麼,就算人魚知道,以人魚的善良,我們也不會死。”

他這番話,也是在說給自己聽。

進化者鬆開方向盤,上面沾著他掌心滲出的冷汗。

他剛才雖然一直在說服同伴,但其實自己心裡也有些恐慌,隻是沒表現出來。

上頭的命令必須完成。

而且,能將曾經風頭無兩的上位者拉入深淵,進化者在緊張的同時,還感覺到了腎上腺激素飆升的刺激。

能踩上位者的機會,可是非常少有的。

因為一名柔弱上位者的三言兩語冒出冷汗,進化者心裡也有火氣。

蘇白清的命運現在掌握在他們手裡,應該唯唯諾諾,哭著求饒才對。

不過是看不清現實,所以有恃無恐。

他迫不及待想折斷蘇白清的骨頭,等蘇白清看清絕望的現實,痛哭流涕。

隻是,他的同伴有些孬種,被蘇白清的話重新挑起恐懼,頻頻往後看,像是怕有人追上來一樣。

“怕什麼。”粗獷的進化者面露不屑,“我們的車離開伊甸,走的可是空間門。”

他們將蘇白清帶出彆墅後,高層安排了空間序列的進化者接應他們。

他們開車穿過空間門,直接傳送到遠離伊甸的區域,又開了一個多小時的車,距離伊甸已經十分遙遠。

“上頭也在伊甸給我們的行動打掩護,不會那麼容易被發現。”

進化者掛好檔,解開安全帶下車,打開後座的門,粗暴將蘇白清拉到車外。

蘇白清跌落下車,摔倒在地,膝蓋與掌心重重磨過地面,火辣辣的疼。

“希望蘇醫師配合一下,給我們錄個像。”進化者說,“你在錄像裡就說,你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羞愧難當,在伊甸也生活不下去,沒臉面對醒過來的人魚,所以離開了伊甸,讓人魚不要找你。”

蘇白清問:“如果我不配合你們,會怎麼樣?”

話音落下,進化者抬腳踩住他的手背。

“那蘇醫師就免不了吃些苦頭了。”進化者說,“蘇醫師一直生活在幸福當中,恐怕不知道我們的手段,奉勸一句,蘇醫師還是不要體驗為好。”

那蘇白清還是想體驗一下的。

蘇白清露出吃痛的神色,咬緊牙關不同意,進化者詫異挑眉:“沒想到蘇醫師還有點骨氣。”

蘇白清喘了口氣:“我隻是知道,要是我配合你們錄完像,就沒有了價值,到時我死定了。”

“也是。”

進化者收回腳。

“那我等著看,蘇醫師的這點骨氣能支撐多久。”

他準備回車上拿工具,結果剛抬起一條腿,身軀忽然僵硬。

粗獷進化者的瞳孔擴散,眼白布滿血絲,仰面朝天向後倒下。

他的同伴來不及反應,也無聲無息倒下,摔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渾身滴水的森鬱走過來,藍紫色眼眸充斥著恐懼與暴怒。

他剛醒來的時候,立刻就想見到蘇白清,想知道這些天蘇白清過得怎麼樣。

結果森鬱得知,蘇白清被人擄走。

背後指使的伊甸高層被查出來,用不著逼問,他們看見人魚可怕的表情,當即一五一十把自己做過的事講出來。

隻是,他們的命令是讓兩個進化者隨便找個地方,錄完像就把蘇白清扔在那裡。

他們也不知道兩個進化者究竟去了哪。

殺人魚被視為不可饒恕的罪惡。

擁有人魚血脈的混血,他們能不親手殺,也不想親手殺,所以他們計劃把蘇白清丟在荒野,讓畸變者殺他。

反正蘇白清一個人在荒野,是活不下去的。

聽完他們的打算,森鬱的眼神冰冷至極,直接殺了那兩個高層,接著到處尋找蘇白清。

蛻變完成後,森鬱的所有能力都得到極大提升,用精神異能找到了蘇白清的位置,通過水域轉移過來。

森鬱喘著氣,胸口因為趕路太急而不停起伏,豎起的藍紫瞳孔充滿殺意,他走到蘇白清面前,捧起蘇白清被踩傷的手,心疼得手都在抖:“痛不痛?”

蘇白清一路拿森鬱說事,隻是挑釁那名粗獷的進化者,未曾料到森鬱醒得這麼巧,趕了過來。

人魚眼裡的情緒混沌駁雜,蘇白清有些心驚,直覺不能放任他這樣,安慰道:“一點小傷,不算什麼。”

“彆忘了我們剛認識那段時間,我與隊伍失散流落在外面,受過多少傷,這相比那時候是小巫見大巫。”

森鬱沉默吻了吻蘇白清受傷的手背,然後走向地上那名粗獷的進化者,直接踩斷他的手骨。

係統顫顫巍巍開口:“我怎麼感覺,中心人物有點不對。”

“看出來了。”蘇白清說。

進化者被森鬱的精神異能控製著,一聲痛叫都發不出來。

被人魚藍紫色的眼睛俯視著,進化者渾身冰冷,他第一次發現,人魚原來可以這麼可怖,簡直與畸變者沒有兩樣。

人魚會留著他的命。

因為不會讓他簡單去死。

那樣太便宜他。

*

森鬱回到蘇白清身邊,重新捧起他的手,垂著頭往上面哈氣。

沒過多久,伊甸的空間序列進化者趕過來。

那些進化者負責帶著地上的兩個人,與森鬱一起,帶蘇白清回到家。

蘇白清的彆墅內聚集著許多人。

見他們回來,那些人一擁而上,有的去關心森鬱,有的來關心蘇白清。

繁盛景注意到蘇白清手上的傷,臉色一變,拉著蘇白清坐到沙發,給他上藥。

森鬱看了看繁盛景,眼神帶著敵意,但沒有阻止。

這些日子,許多人對蘇白清有怨言,蘇白清心裡一定很不好受。

圍繞在彆人的關心中,蘇白清應該能好受些。

森鬱姑且忍一忍。

彆墅的門從外面打開,齊舟帶著醫療序列的進化者匆忙進來。

進化者對著蘇白清使用異能,他的手頓時恢複如初。

繁盛景抬眸看向齊舟。

齊舟看著蘇白清的時候出了紕漏,他的氣到現在還沒消。

但他更不滿的對象,另有其人。

繁盛景輕柔放下蘇白清的手,然後從沙發起身,動作如風走到擄走蘇白清的兩名進化者身前,拎起其中一個進化者的衣領,直接把人摜在牆上。

齊舟也看著那兩名進化者。

他是想殺人的。

但他能理解人魚的想法,死了太便宜這些人。

今後,他會多給這兩個人的牢獄生活增添色彩。

伊甸的高層向蘇白清賠完罪,重新回到森鬱面前,姿態卑微。

有人看著森鬱的眼神,還帶著複雜。

之前森鬱發現蘇白清失蹤的反應,嚇到了他們。

人魚是純潔善良的代名詞,發現森鬱是純血人魚後,他們難免將森鬱代入了固有印象,結果森鬱推翻了他們的印象,與他們渴望的美好人魚有很大出入。

仔細一想,森鬱當年強闖莊溪的家,險些殺死淩誠堯,就已經有了端倪。

“有人好像覺得,我恢複身份後會不再喜歡蘇白清。”森鬱輕聲細語,“蘇白清永遠都會是我的戀人,我非常愛他,傷害他就等於傷害我。”

伊甸高層連忙道:“我們保證,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

“如果再發生類似的事,我願意以死謝罪。”

森鬱忽然一笑:“那我原諒你們一次。”

伊甸高層的第一反應是驚詫。

他們面面相覷。

得到人魚的原諒,比他們想象中簡單很多。

從森鬱先前的模樣來看,怎麼都不是會輕易揭過這件事的樣子。

人魚太重視蘇白清,先前可能是情緒失控,本質還是善良寬和的,現在找回蘇白清,冷靜下來就沒事了。

伊甸高層鬆了口氣。

現在,他們深刻認識到了蘇白清的重要性,失去了蘇白清,絕對會失去人魚。

將蘇白清與人魚等同,沒有問題。

“人魚有什麼需要,儘管找我們。”伊甸高層說,“如果我們有需要求助人魚的地方,不知能不能上門打擾。”

森鬱說:“可以。”

聞言,伊甸高層露出喜色。

他們知道,人魚現在沒有太多心思應付他們,於是識趣告辭:“那我們就不打擾了。”

繁盛景也不能一直待在這裡。

臨走前,他對蘇白清說:“我明天再來看你。”

等所有人離開,森鬱走到蘇白清面前,執起他的手查看。

見蘇白清的手恢複如常,森鬱彎腰抱住他,手臂收緊。

過了一會,森鬱鬆開手臂,朝蘇白清笑了笑,已經是徹底沒事的樣子。

蘇白清放下心。

他被劫掠的事,看來到此結束。

“中心人物的異常解除。”係統也放鬆下來,“總體應該還處於正常範圍內。”

不過,從現在一直到夜晚,森鬱對蘇白清寸步不離,需要用到手的事情都不讓蘇白清乾。

“累手。”森鬱笑著說,“我來就可以。”

接連有年輕權貴帶著禮物登門探望蘇白清,雖然蘇白清手上早已什麼傷痕都沒有,但他們對蘇白清關懷備至,與森鬱一樣,有需要用到手的活都搶著乾。

連吃晚飯的時候,森鬱都不想讓蘇白清拿筷子。

“我喂你。”

“不至於,我的手早好了。”蘇白清認真道,“沒有殘廢。”

睡覺的時候,森鬱也要到蘇白清的房間。

森鬱抱著枕頭,可憐道:“我今天害怕。”

蘇白清默了默。

“其實,我不值得你這麼擔心。”蘇白清說,“我是因為想利用你,才和你交往,貪得無厭利用你的時候,我沒有任何愧疚之心,但我明白自己在做什麼,我配不上你。”

“配得上。”森鬱立刻強調,“我們很配。”

蘇白清微微搖頭:“還有下藥那件事,你其實不用對我負責。”

下藥之前,森鬱分明開始對他若即若離。

結果那晚的意外過後,森鬱對他的態度不僅重回從前,還變本加厲的黏糊。

那晚的意外是主因,蘇白清必須解釋清楚。

“那件事是我有錯在先,你是受害者,我那套負責的歪理,是編出來騙你的,你完全沒必要對我負責。”

森鬱歪了歪頭:“可是我想負責。”

“我現在不想要你負責了,你也不能強行對我負責。”蘇白清說,“我和你在一起隻是為了淨化能力,現在你恢複身份,這段關係對我而言已經沒有意義。”

“怎麼沒有意義。”森鬱立刻說,“我可以繼續把淨化能力給你,就像以前一樣。”

“但所有人都知道,淨化能力是屬於你的。”蘇白清搖頭,“榮耀也是你的,不是我的,這不是我想要的。”

“可我是你的。”森鬱說,“我要保護你,你待在我身邊才安全。”

蘇白清不再多說。

他記得與人魚分手的任務,但現在明顯不是合適的時機。

森鬱的世界,目前主要還是由他占據。

畢竟森鬱才恢複身份,完成蛻變醒來沒多久,還沒與太多追隨者打過交道。

等之後森鬱感受到許多人的好,就會明白蘇白清對他其實沒有多好,他的世界裡有了越來越多人,蘇白清的特殊性就會降低。

“回屋睡覺。”蘇白清結束話題。

“我害怕。”森鬱撒嬌道,“想和你一起睡。”

“我們現在很安全,沒什麼可怕的。”蘇白清拍了拍他的肩膀,“是男人就克服恐懼,你看我就不害怕。”

森鬱抱著枕頭,眼巴巴看著蘇白清回屋關上門。

他和蘇白清連最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

但要進戀人的臥室還是很困難。

夜裡。

蘇白清剛進入淺眠,忽然感覺到人魚鑽進被窩,伸出手臂抱著他。

蘇白清一驚,轉過身就要看森鬱,結果蹭到了人魚身上格外灼熱的部位,頓時僵住。

“下去。”蘇白清低喝。

“不用緊張。”森鬱閉著眼睛說,“給我抱一抱。”

除了抱著蘇白清以外,他什麼都沒做。

過了大約十分鐘,森鬱下床去衛生間,自己解決生理問題。

從衛生間出來,森鬱看見蘇白清已經不在房間。

蘇白清換到了彆的房間去睡,將自己的房間讓給森鬱。

森鬱笑了笑,來到蘇白清的新房間,重新上床抱住自己的戀人。

擺脫不了人魚,蘇白清也不再掙紮,閉上眼睛入睡。

*

早晨醒來的時候,蘇白清感覺不對。

他沒有躺在柔軟床墊上,身上也沒有蓋被子。

蘇白清睜開眼睛,上方不是臥室的白色天花板,而是岩石穹頂。

泛著粼粼波光的水充斥在室內。

人魚鄉的環境非常特殊。

就算處於陽光照射不到的區域,這裡的水也會泛起波光。

充斥人魚鄉的水,不會影響人類的正常行動,人類可以在這裡正常呼吸說話。

這裡是森鬱的人魚鄉。

不久之前,蘇白清還為了孵化人魚蛋來過這裡。

森鬱也在這裡恢複了身份。

蘇白清立刻坐起身,森鬱已經沒有躺在他身邊,不知去了哪裡。

一覺醒來,蘇白清忽然來到了人魚鄉。

絕對是森鬱帶他來的。

“森鬱帶宿主來人魚鄉的時候,我叫過宿主。”係統的電子音聽起來與平常不一樣,帶著明顯的氣虛,森鬱的所作所為令係統深感不妙,“但人魚對宿主用了精神異能,宿主醒不過來。”

係統說話的時候,森鬱帶著大包小包行李遊進來。

有個包還掛在了他的魚尾上面。

“這些都是你喜歡的東西,還有你生活需要用到的。”森鬱臉上掛著開心的笑,遊到床邊抱住蘇白清,貼著他的臉,“以後我們就在這裡生活,還是自己的巢穴最安全,我現在很安心。”

蘇白清和係統一樣感覺到不妙。

他努力保持鎮定,對森鬱說:“你偷偷帶我來,沒問過我的意見。”

“那些人類太討厭了。”森鬱答非所問,下巴擱在蘇白清的肩膀上,“嘴裡說著為我好,所以替我解決掉你,我根本不需要他們自作主張,其他那些人找不到你,也很沒用,我不想當他們的人魚。”

“人魚昨天沒事的樣子,都是裝的。”意識到這點,係統恍惚了,“有些事情,在他心裡根本沒有過去。”

看著人魚與宿主這一年多的相處,係統時常隱隱感覺到,人魚不太對勁。

但不對勁的程度,好像沒有太深。

中心人物很難與劇情發生太大偏差,因為他是世界的中心。

說世界是圍繞他而轉的,也不為過。

如果中心人物出問題,整個世界都會變得面目全非,而係統目前還沒感覺到這樣的趨勢。

係統昨天還在安慰自己,中心人物依舊算是在正常範圍內。

結果今天聽見這番話,係統再無法樂觀。

中心人物出了大問題!

森鬱根本不想為人類淨化汙染,也不想救贖這個末世。

他現在連人魚都不想當了!

要是係統有實體,它已經擺出驚恐呐喊臉。

係統曆經多任宿主,見過太多宿主受感情因素影響,完不成任務的,但宿主沒事,中心人物反過來受影響,發生這麼大偏差的,係統第一次見。

中心人物出問題,比它以前所有宿主出問題,都要嚴重得多。

森鬱唇角噙著笑意,鬆開懷裡的蘇白清,把所有行李放在床上打開,聲音溫柔對蘇白清說:“你看一看,東西有沒有缺的。”

“不看。”蘇白清搖頭,“我們回去。”

“如果沒有你,汙染會害死很多人。”

“他們本來就會死。”森鬱說,“我沒有害他們,隻是不救他們而已。”

“可人魚不救他們,是因為我。”蘇白清唇線抿緊,長而翹的睫毛垂著,細碎的水光掉在上面,像是微小的碎晶,“就算我是個爛人,間接害死那麼多人,心裡也會承受不住,那樣我就徹底是人類的大罪人。”

用不了多久,伊甸就會發現森鬱帶著蘇白清消失的事。

剛得到人魚就失去,人類簡直要瘋。

“那我以後時不時出去,給他們淨化。”森鬱笑著說,“不過我們要住在這裡,待在人類社會的那段時間,我一直都想帶你回來住。”

“我不想住在這裡。”蘇白清說,“我們的理念不合,分手吧。”

聽見這話,森鬱絲毫不意外。

“昨天聽你說那些話,我就猜到了你的意思。”森鬱笑意加深,“到底為什麼,就算你無法再通過我的淨化能力,回到一開始的日子,但我還是獨一無二的人魚,很有用的。”

“你以前就管我太嚴,我都沒法光明正大在外面玩,現在你是人魚,更能夠管我,還不經我同意,把我帶來人魚鄉生活。”蘇白清小聲說,“而且我們的身體不契合,我喜歡在上面,我們撞了。”

森鬱含笑聽完,靠近他輕聲說:“可是你需要我保護,沒有我不行,昨天你就差點出事。”

“我們不會分手,會永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