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清在集落四周的水域尋找森鬱。
他將魚尾脫落的鱗片收集起來,每到一個地方,就放一片魚鱗,森鬱看見就知道他來過。
傭兵結結巴巴問蘇白清,能不能把魚鱗給他們一片,蘇白清沒有多想,以為他們就是想收集人魚的鱗片留個紀念:“看能不能用完,要是有剩下的,你們可以隨便拿。”
薑緒沉默寡言,除了打開空間門,彆的時候像是不存在。
中午時分,一行人在河邊休息。
薑緒排除掉周圍所有的危險,就使用能力離開,不知道去了哪裡。
傭兵分成三組,一組負責警戒,另一組下河抓魚,或者去林子裡摘野果,最後一組則在岸上升火烤魚,香味很快彌漫開。
見幾個傭兵在水裡用削尖的木棍叉魚,蘇白清淌著水走過去。
“蘇醫師。”傭兵們緊張起來,伸手要扶他,“小心摔倒。”
“我沒這麼弱不禁風。”蘇白清說,“你們教我怎麼叉魚,我能學會。”
話音落下,蘇白清遲遲沒聽見他們的回應。
四周忽然安靜到詭異。
除了河水流淌以及樹木被風吹的沙沙聲,不剩半點人聲。
蘇白清面前的傭兵雙目放空,沒有焦點,像是中了精神控製。
下一刻,水裡伸出一隻覆蓋藍紫鱗片的冰涼手掌,把蘇白清拽下去。
本來隻到蘇白清膝蓋上面一點的河水,忽然變得深不見底。
蘇白清猝不及防落水,事先根本沒憋氣,很快堅持不住,人魚貼過來吻住他,帶著迫不及待,像是期待這樣的機會已經很久。
這次森鬱不止於舔舐,舌尖依照本能往蘇白清唇縫裡探,藍紫色的眼眸浮現迷蒙,仿佛沉浸在痛苦與歡愉交雜的感覺中,還帶著不諳世事的單純。
蘇白清的眼睛睜大,使勁拍森鬱的手臂,示意他這樣做不對。
森鬱面露不解,依舊舍不得放開青年。
他感覺非常舒服,都能蓋過汙染帶來的痛苦。
既然舒服,為什麼不做。
可能是蘇白清還沒感覺到。
森鬱捧著蘇白清的臉,賣力要讓他產生和自己一樣的感覺,蘇白清眼尾泛起的潮紅暈染了淚痣,指尖蜷縮,要不是唇瓣被牢牢封著,恐怕會發出丟臉的聲音。
很漂亮。
森鬱產生了親吻蘇白清其他部位的想法。
但他可以用更舒服的方式給蘇白清渡氣,親吻蘇白清的臉,就沒有理由了。
等到蘇白清的氣息理順,森鬱也不得不與他分開。
蘇白清一臉懷疑人生。
既然要當森鬱的男朋友,他就做好了會有些親密行為的準備,蘇白清的圈子裡雖然沒有同性戀,但他聽說過一些東西,理所當然覺得自己應該在上面,結果被條什麼不懂的人魚吻得七葷八素,蘇白清無法接受,恨不得把森鬱拉過來再來一次,把森鬱吻得更狼狽,證明自己的能力。
等到冷靜下來,蘇白清放棄了這個打算。
反正他丟臉的事沒有第三個人知道,還是不要為可笑的自尊心,再親男人一次了。
蘇白清示意森鬱帶他回水面上,他有話要說。
人魚仍盯著青年紅潤的唇,是覬覦心愛的獵物,將獵物鎖定一樣的目光。
不知道下次機會在什麼時候。
森鬱的目光,令蘇白清本能有點不舒服。
等到身體冒出水面,四周果然不是蘇白清熟悉的景色,森鬱帶他轉移到了另一處水域。
“你那已經不是人工呼吸。”蘇白清說,“你吻了我,要對我負責。”
“好。”森鬱都沒問怎麼負責。
“那我們就是戀人了。”聽見主線任務二完成的聲音,蘇白清心裡愉快了點,沒注意到人魚聽見這話,差點撲上來再壓著他親,“你先帶我回去。”
森鬱沒有動彈,明擺著不願意。
那些傭兵曾把蘇白清從他手裡搶走,森鬱對他們沒有絲毫好感。
“我是你老公。”蘇白清皺眉,“你要聽我的話。”
把老婆換成老公,應該問題不大。
人魚不懂這些稱呼,隻知道戀人是能親吻的關係。
蘇白清和年夕哲以前就是戀人。
他好像可以隨便親蘇白清了,怎麼親都可以。
不過要聽蘇白清的話。
森鬱伸出濕漉漉的手握住蘇白清,帶他轉移回去。
河岸已經亂成一團,沒處理好的魚胡亂扔在地上,火堆還在劈啪燃燒,傭兵的裝備與物資散落在周圍,都沒來得及帶上,森鬱的精神控製一結束,他們就拿上槍到處尋找蘇白清。
淩亂黑線構成的空間門散布河流兩岸,扭曲了陽光,門裡的汙染帶著血色,令人聯想到薑緒血紅的眼睛。
一個傭兵匆匆經過這裡,立刻刹住腳步,槍口對準森鬱,高聲呼喊同伴過來。
“找到蘇醫師了,他在這裡!”
*
薑緒去了一座城市。
看見隊員處理剛抓的魚,用調料醃製,他覺得給蘇白清吃這些,還是太委屈他。
薑緒想起以前在城裡見過的糕點。
乳白奶油上點綴著新鮮的水果,以末世的資源與工藝,製作出來並不簡單,糕點數量稀少,價格昂貴,很受上層的女性喜歡,每當推出新的糕點,都會被她們哄搶一空,成為她們奢侈生活的一部分。
薑緒當初沒為那些糕點分出一個眼神,華而不實,還不如壓縮罐頭能填飽肚子。
現在,他卻想帶過來給蘇白清,也明白了那種東西存在的意義。
蘇醫師這樣的人,不該吃粗糙劣質的食品。
帶著東西賠禮道歉,也更有誠意。
薑緒使用空間能力來到一座城市,偷拿糕點。
他從隨身空間取出足夠多的物資,留下當做補償,然後在引起騷亂前回來。
薑緒心情忐忑,待在沒人的地方,打之後與蘇白清說話的腹稿。
結果,他聽見慌亂的隊員喊,蘇白清失蹤了。
珍貴糕點從薑緒手中脫落,摔成爛泥。
尋找蘇白清的過程中,薑緒的理智逐漸消失。
找到人後,他直接出現在森鬱面前,掐住森鬱的脖子,將人魚外形的畸變者舉起來,準備撕碎。
森鬱的手按住了薑緒的臉。
從與蘇白清確定關係開始,森鬱臉上的笑意就沒消失過,現在也是,隻是眉眼間多了絲狠意,打算將手指刺進薑緒的眼睛。
蘇白清阻止道:“住手。”
看見森鬱的藍紫色魚尾,薑緒按理該覺得親切才是。
居然打得這麼凶。
薑緒立刻停手,潛意識不希望再惹蘇白清生氣,而森鬱趁機拽下薑緒掐住自己的利爪,反手將薑緒按進水裡,濺起大量水花。
人魚的身體素質優秀,肌肉恰到好處,森鬱用力將薑緒往水底按,他還穿著衣服,濕透的衣袖緊貼手臂,顯出漂亮流暢的線條。
蘇白清嚴厲叫他的名字:“森鬱。”
森鬱藍紫色的眼眸轉過來,不解道:“這是很危險的畸變者,會傷害到你。”
“不會。”蘇白清說,“他已經停手了。”
森鬱與蘇白清對視片刻,鬆開了手,抬起來隨意摸了摸脖頸的掐痕,同時向蘇白清展開笑容,示意自己在聽話。
薑緒起身,來到蘇白清身邊,帶他上岸。
森鬱臉色一變,也要上岸,但意識到自己還是魚尾,他一頭紮進水下,魚尾變成覆蓋著參差不齊鱗片的雙腿,蘇白清扔給他一條褲子。
傭兵拿物資幫蘇白清在集落裡換了很多條褲子,放在包裡隨身攜帶,方便更換。
森鬱換完衣服,渾身上下滴著水走上岸,眼裡還殘留著冷意,警惕看著薑緒。
薑緒因為失控,再度變得神誌不清,沒有了交流的能力,盯著森鬱的眼神同樣不友好,要不是蘇白清在中間,兩人下一刻就會重新打起來。
其他傭兵認出森鬱就是蘇白清要找的畸變者,持槍的手臂垂落,但手裡的槍沒有鬆開,一旦森鬱有異動,隨時可以發動攻擊。
“我們回去。”蘇白清出聲打破充滿火藥味的緊繃氛圍,“我回去安撫一下薑緒,幫他恢複神智。”
薑緒先帶所有人轉移到集落附近的林子裡,然後帶蘇白清與森鬱回房間,他和森鬱兩個畸變者不能被人看見。
剩下的傭兵就從林子正常走回集落。
傭兵剛走出樹林,就遠遠望見停在集落外的車輛,有的幸存者在車邊圍觀,還有些在偷看站在外面的繁盛景。
繁盛景的身姿瘦削且高挑,五官張揚明麗,在人群裡格外顯眼,薄風衣的腰帶勒出細而不失有力的腰線,黑色長褲沒有半分褶皺,與臟亂差的幸存者集落格格不入。
年夕哲坐不住,也和他一起在外面等,臉頰唇瓣仍帶著病態的白,受傷部位用紗布繃帶裹著,身上有著廢土很少見的學生氣質。
看見這些傭兵,年夕哲立刻上前,拿出蘇白清的照片。
“我們遇見了你們的同伴,聽他們說,你們從森鬱那裡將蘇白清救了出來。”年夕哲著急想知道蘇白清的情況,直接省去了客套,“蘇白清應該和你們在一起,怎麼沒有見到他?”
所有傭兵的眼神都變了。
黃發傭兵警惕問:“你們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 蘇白清:不想當人魚的老婆,要當就當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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