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這裡的第三天,虞倦第一次走出房間。
這是一棟很大的彆墅,內部裝修很陳舊,從露台往外看,外牆也斑駁脫落,爬滿了綠植,看起來與周輝月如今的身價不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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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倦問這是哪裡。
他自認和周輝月達成了交易,作為暫時的合作夥伴,了解周圍所處的環境是理所應當。
周輝月說是不愚山的紫金山莊。
虞倦覺得有點熟悉,這個地方可能在書中出現過,但他記不太清,含混地點了下頭,兀自下了樓。
他沒等周輝月,似乎也沒覺得周輝月和普通人有什麼不一樣,需要自己額外的等待。
周輝月下樓比普通人要慢,但總是很穩,不會出現差錯。
他看著虞倦的背影,輕快的、朝氣的、好奇的、截然不同的,但什麼都沒說。
樓下有人在等著,那人神情嚴肅,在看到虞倦時愣了一下,但有很好的職業素養,迅速回過神,徑直對周輝月說:“抱歉,老板。剛才安保係統出現問題,有一個保安被人收買,導致所有人向後花園集合。”
後面的猜測,他沒繼續往下說,此刻虞倦突然出現在這裡,代表周輝月大概已經知道了緣由。
但他不知道的是,周輝月和他叛逃的未婚夫談論了什麼,所以沒有更嚴厲的管控,而是將他放了出來。
很奇怪,這個人想,他很了解自己的老板,周輝月很少會改變決定,更不會和複仇對象交易。
或許是這個未婚夫有了什麼能打動周輝月的東西吧。
但其實虞倦一無所有。
就像現在,虞倦隻是懶洋洋地回過頭,他對周輝月沒有太多畏懼,催促他:“不是說要給我介紹這裡嗎?”
被迫待在房間的三天,虞倦的精神緊繃,想方設法逃脫目前的困境,現在驟然解決問題,即使隻是暫時的安全,他也鬆懈下來了。
所以把整個紫金山莊逛了一圈。
兩人從一樓走到三樓,周輝月停在一個房間前,若有所思地說:“這裡設計之初是用作儲藏,所以窗戶狹小。後來被改成了客房,但通風透光都不大好。”
虞倦:“?”
周輝月笑了笑,繼續說:“所以老徐建議過把人放在這裡比較方便看管。如果看管對象一直很不安分的話。”
虞倦意識到,如果今天自己跳了樓,被當場抓獲,又沒能說服周輝月的下場。
恐怕就是這個房間了。
……有點可怕。
周輝月站在虞倦身旁不遠的地方,他看到虞倦的睫毛很輕地顫抖了一下,又迅速偏過頭,就像什麼都沒聽到。
看起來像是被嚇到了。
最後參觀的地方是後花園。
這裡沒有任何人工修整的痕跡,薔薇藤蔓爬滿了傾塌的亭子,花期已過,偌大的花園裡沒有一朵花,隻有漫過膝蓋的草。
虞倦怔了怔,他走近了些,伸出手,想要撥動著蒼綠的柔
波。
下一秒,虞倦像是被什麼蜇到了似的收回了手。
他的指尖沾了很少的一點鱗粉,那是一隻避光的飛蛾。
他很討厭飛蛾。周輝月想。
虞倦垂下眼,不再看眼前了。太久沒接觸到外面的世界了,久到讓他忘了會有討厭的東西在大片大片的綠植裡出沒。
在虞倦本來的打算裡,他可以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將故事編的天衣無縫,讓周輝月去人群中尋找一個不存在的人。自己也可以借此得到離開這裡的機會,再逃得遠遠的。
周輝月忽然問:“你叫什麼名字?”
虞倦回過頭,看著周輝月,沒有說話。
照理來說,真實身份,世界真相都告訴了周輝月,一個不同的名字聽起來更可靠。
但有時候事情就是這麼湊巧。
虞倦猶豫了三秒鐘,他不想連自己的名字都失去,瞥了周輝月一眼,很謹慎地回答:“你就叫我虞倦好了。被外人聽到彆的……很麻煩吧。”
周輝月與他對視,點了下頭。
然後,虞倦聽到周輝月叫自己的名字。
“虞倦。”
周輝月是一個商人,很擅長做生意,他隨意地指出這樁生意的缺漏之處:“要是你騙我,怎麼辦?”
虞倦鎮定自若地說:“我不會。”
周輝月半垂著眼,看著眼前這個與之前截然不同的人,重複了一遍:“你不會?”
虞倦幾乎以為周輝月已經察覺到自己說的那段愛情故事完全是胡編亂造,但他沒有移開視線,反而不耐煩地說:“我已經證明過了。你不相信嗎?”
周輝月沉默了片刻,他說:“那就說給我聽。所有的一切。”
虞倦抬著下巴:“可以。”
書中的劇情即將結束,現在是收尾的時刻。虞倦知道的不多,用處也不是很大,否則他也不可能為了增加籌碼,憑空編造出來一段愛情故事。
但不管怎麼說,兩人達成協議,從今天開始,虞倦將未來發生的劇情,毫無保留地告知周輝月。
*
周輝月的行程很趕,要在傍晚時乘車離開。
虞倦理直氣壯地提出要求,自己也要一同離開這裡。
周輝月笑了笑,他立在車前,替虞倦打開了車門。
等坐上了車,虞倦才慢半拍地察覺到,周輝月平靜到可怕。
如果是自己,聽說生活在一本書中,還是主角,整個人的人生都由另一個寫就而成。即使信了,情緒大約也會有劇烈的起伏,不會這麼容易就接受。還同意了另一個胡言亂語的要求,現在正要離開。
但當時千鈞一發,他看到周輝月的眼睛,陰鬱的,深沉的見不到底,本能警告他這是最後一次機會。
無論如何,必須要抓住。
所以當時沒想那麼多。
虞倦微微皺眉,看著身邊的人。
夕陽西下,昏黃的光照進車窗,映著周輝月的身
體,他的衣領雪白,也看了自己一眼。
司機在前面開車,兩人之間談的很多話不能為人所知,隻能用手機敲出來。
虞倦想要自己找個地方住,但周輝月沒有同意。
他的意思是,虞倦對這個世界不太了解,況且一旦回到城市,不僅是虞家,白家和周家的人都會盯上他,想要得知他能重新回來的緣由,到時候有很多麻煩,很大概率還會有危險。
而待在周輝月身邊,反而成為比較安全的選擇。
虞倦覺得周輝月說的好像沒問題,又隱約有什麼地方不對。但事已至此,他不可能在周輝月嚴密的看管下逃跑,近或遠好像沒什麼意義,還能避免反派來找自己。
他討厭麻煩。
汽車穿梭在林間山路上,鬱鬱蔥蔥、高不見頂的樹不斷倒退,虞倦終於意識到一個事實,他真的來到了一個陌生的世界。
未來是好是壞,虞倦也沒辦法想象,他太累了,沉沉地睡了過去。
*
虞倦沒想到的是,周輝月說讓自己待在他身邊,竟然會離得那麼近。
周輝月住公司附近的公寓,房子不算小,但也沒多大,之前甚至沒有客房。
當晚他到達那棟房子,工作人員才出去不久,床頭櫃的保護膜還沒拆。
虞倦從未和人住在一起過,他習慣一個人住,很想對周輝月說可以把自己安排在同一棟樓的另一個房子,但考慮到目前身無分文,安排住所也不在兩人的交易範圍內,而他不喜歡欠人太多,所以也沒提出異議。
住在哪裡都是住,難道這裡是龍潭虎穴嗎?
十八歲的虞倦從來無所畏懼。
莫名其妙的,虞倦離開了僻遠的不愚山,那個困住他的房間,來到了周輝月的房子裡。
住進來的第一天,虞倦還以為自己會睡得很壞,實際上他在車上沒睡多久,中途還做了很多亂七八糟的夢,夢到自己被關到三樓的房間,明明沒進去,卻仿佛知道房間內完整的擺設。窗戶太高也太沉,他永遠推不開,浴缸太深也太大,他像是溺水的人,無法逃離。
夢裡又周輝月的側影,他看不清這個人的臉。
一隻飛蛾掠過虞倦的眼前,心臟處傳來的滯澀感猶如實質,虞倦快速衝了個澡,躺在床上,想忘掉這些夢。
那一晚虞倦睡得很好。
第二天醒來,虞倦沒有見到周輝月,客廳的房間有送餐電話,虞倦撥通電話,隨便叫了點吃的。
周輝月總是很忙,早出晚歸。
虞倦和周輝月之間的交易做的有點敷衍。
當時看書的時候,虞倦沒有多認真,隻是打發時間,一目十行,現在想要回憶起確切的細節,不太容易。
實在記不起來接下來會有什麼事情的時候,虞倦老實說:“就算不知道後面的劇情,也對你毫無影響。”
他托著腮,看著面前的周輝月:“這是個爽文,你是爽文主角,怎麼會在這裡出現問題。”
虞倦的語調真摯,仿佛對周輝月充滿信任。
其實本來想說的是不會在結局處翻車,否則不就是作者想不開找死嗎,幸好臨時反應過來,在自己的敘述中後面還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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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輝月問:“那為什麼,那為什麼愛情就虐戀情深?”
虞倦面不改色地說:“人生總不能事事順利,那樣也太無聊了。”
周輝月笑了笑,沒說信不信。
有時候,周輝月心血來潮,也會找虞倦麻煩——至少在虞倦看來是麻煩。
周輝月偶爾也會問那個讓他無可救藥愛上的人。
實話實話,周輝月第一次說這句話時,虞倦好一會兒沒反應過來。
他實在想象不出周輝月這樣的人怎麼才會毫無保留地愛上另一個人。
太冷靜了,理智到接近冷酷,生活中隻有工作,目標隻有複仇。
憑空編造一段愛情故事很困難,特彆是以周輝月為主角。虞倦才開始以為自己很了解他,畢竟不久前才看過以他為主角的,真正相處後才發現沒那麼簡單。
是,周輝月是周輝月。
首先,虞倦考慮的是,周輝月喜歡男性還是女性,同性婚約在近期合法,所以為了趕時髦,作者在書中為周輝月設定的聯姻對象也是男性。但周輝月從頭到尾都沒談過戀愛,他的性取向還是個謎。
萬一周輝月是個指南,虞倦說了個男的,立刻就會暴露。在這兩個前提之下,謊話實在是很難編,虞倦也不知道周輝月的理想型,隻好說的含糊其辭,遮遮掩掩。
周輝月臉上有些許笑意:“不能說嗎?”
看起來好像很有禮貌,沒有逼迫的意思,但虞倦知道,周輝月沒看起來這麼簡單,他一點也不好糊弄。
好一會兒,虞倦抬起眼,肯定地說:“他很漂亮。”
虞倦睜著眼睛說瞎話,向周輝月描述一個不存在的虛假人物。
周輝月繼續問:“為什麼?”
虞倦:“……”
漂亮就漂亮,有什麼為什麼。
但虞倦有點心虛,所以不得不畫蛇添足:“你說的。書裡的你說的。”
周輝月不置可否地點了下頭,低下頭,靠近了些。
他像是發現了什麼秘密,然而隻是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
“虞倦,你的眼睛是綠色的。”
虞倦在這裡住了半個月,兩人不是每天都見面,但周輝月也不知道看過他的眼睛多少次,這時候忽然刻意強調,很像是故意找麻煩。
虞倦抿了下唇,他的唇色很淡,沒什麼血色,看起來很柔軟,脾氣很好的樣子,實際上脾氣很大,此刻又做賊心虛,是一個一點就炸的炮仗。
炮仗炸了,虞倦惡劣地說:“怎麼了,看我眼睛的顏色不爽?”
周輝月凝視著他的眼睛,搖了下頭,平靜地敘述著事實:“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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