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佩一句話擲地有聲。
在場所有人都能聽出其中的深意。
眼看氣氛稍稍有些尷尬, 李敏笑著打哈哈:“哦喲,幾年沒見,老班長還是以前那個老班長,說起話來毫不留情啊, 我說周健啊, 你就甘拜下風吧,以前咱們班沒人說得過老班長那張嘴。”
這話緩解了稍顯尷尬的氛圍, 也給周健遞了台階。
周健就坡下驢, 順著她的話道:“說的沒錯, 我該閉嘴, 要論辯論,那肯定辯論不過咱們老班長。”
兩人一接一和, 學院接待處的氣氛已然緩和。
好幾年沒見, 老同學之間憋了不少話, 李敏做學生時就是個愛說話的人,這會兒也不例外,拉著於佩便問:“你今天來參考, 看樣子是決定以後就留在國內發展了?”
“嗯。”於佩應了一聲。
聽到於佩肯定的回答, 李敏喜出望外。
“哎喲,那可太好了, 你是不知道, 我舅舅一大把年紀了,還老當益壯,想著自己去做生意。他做外貿生意的,和國外一些公司有接觸,總擔心法律上出問題,讓我在學校裡給他物色人才。”
“咱們學校也有法學專業, 我為此還特意調來法學院做輔導員,近來也接觸不少有真才實學的人,可是都不太合適,他們對國外的一些事情不了解,現在碰見你,那真是太對味了。”
“你要是肯去我舅舅公司做法律顧問,我想他肯定百分百滿意,不知道老班長你有沒有這個意向?看在同學的份上,你考慮考慮唄?”
李敏一番話很是誠懇,於佩卻面露難色。
眼看著要被拒絕,李敏知道感情牌打不通,立即擺出現實牌,“酬勞這方面你放心,絕對不會虧待你。”
於佩笑了笑,“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我現在已經有工作了。”
“啊?”李敏吃驚,“現在就職於何處?”
“在勤年律師所工作。”於佩如實道。
聽到勤年律師所的名號,李敏釋然,“嗐,那可惜了,原來你早已經入職,我還想著終於給舅舅找到合適的人了,沒想到又是一場空。”
提起勤年律師所,一旁的周健想起什麼,皺起眉問李敏:“勤年律師所裡最有名的那個王律師,是不是咱們學校出去的?”
這話一出,於佩抬眸,震驚:“王律師是從這裡畢業的嗎?”
她和王展延共事這麼久,沒特意打聽過他的背景,沒成想原來是這裡的學生。
周健記不太清,撓撓兩鬢的頭發,含糊道:“好像是吧。”
“什麼好像是啊,你這都不記得啦,王展延王律師之前可是咱們學校的風雲人物啊。”李敏對這一點印象深刻。
王展延是高她兩屆的學長,她當初剛入學的時候,王展延已經快要面臨畢業。
當時整個學校都流傳著法學院才子的傳說。
當然,法學院才子很多,長得好看的法學院才子卻寥寥無幾,王展延那會兒主要憑借一張出色的外表,贏得在外美名。
李敏那時候也跟著班上不少同學成群結隊去觀摩過這位才貌俱全的法學院明星。
向來在女生中贏得聲譽的男人在男生中不會擁有太好的口碑。
周健對於王律師的觀感與李敏完全不同。
“風雲人物嗎?我倒不覺得,隻是出眾的表面引得一些關注罷了,法學院當初這麼多人才,也沒見有誰比他更招搖。”
聽到王展延被這樣評價,李敏當場就要和周健爭辯起來。
剛起了個頭,意識到於佩和她的先生還坐在這裡,為了避免讓人看笑話,李敏壓下爭辯的心思,重新將話題拉回到於佩身上。
“既然你已經入職,那我也不好再請你,不過老班長啊,有件事情你得出來主持主持,你說咱們這麼多年沒見,你就不該攢個局,把咱們一幫老同學邀在一起聚一聚?”
李敏這個建議得到周健的強烈認同。
“這個我同意!絕對支持!”
看著面前兩個熱情的老同學,於佩沉默了。
她一走這麼多年,幾乎和國內所有的同學都斷了關係。現在回來突然要聯係,也不知道大家是個什麼樣的反應。
不過兩人說得也是,她好歹是之前班裡的班長,這個局她不來攢,恐怕沒人主動做。
“行,我看看之後的時間,等空下來,我一定聯係老同學,讓大家都聚聚。”
仔細謀算一下,她之前的人脈都在國外,之後要長期在國內發展的話,國內的人脈也得一點一點撿起來。
得到於佩的承諾,周健和李敏喜出望外。
眼看在接待處已經坐了一陣,李敏提議:“要不咱們去外面走走吧,我們學校環境不錯呢。”
於佩沒理由拒絕。
她朝旁邊的謝屹望了一眼,出聲詢問:“要去外面走走嗎?”
謝屹回望著她,眸底因著於佩之前為他出聲,湧上一股難得的溫柔。
“我聽你的。”他輕聲說。
這細小的對話聲被李敏聽到,心裡直訝異。
不是說當初於佩結婚是被家裡爺爺逼迫的麼,怎麼現在看起來,這小兩口還挺恩愛?
李敏讓周健起身帶路,自己留在最後,不自覺去打量前面的小兩口。
大概當時所有人都沒想到,班上最先結婚的人會是於佩吧。
李敏也完全沒有想到。
她以為,依著於佩那樣的性子,會單身一輩子。
班上那時候不是沒有男同學喜歡於佩,於佩成績好,長得也好,這樣優秀的女生,哪裡會沒有男同學欣賞。
也正是這份異於常人的優秀,讓那些男同學沒敢表露心底那一份小小的心思。
高中時期正是一些男生自尊心最旺盛的時候,哪裡會有人去挑戰高高在上的於佩。
那些留著暗搓搓心思的男同學還打算畢業之後表白呢。
反正畢業之後於佩要去國外留學,以後也難以見到,那份暗藏著的心思說什麼也要表露出來,讓青春歲月不留遺憾。
誰知道轉眼就傳出於佩嫁人的消息。
這消息傳出來,不隻那些對於佩懷著彆樣心思的男同學懵了,班上女同學也都懵了。
大家一致認為於佩會是那種狠狠搞事業的人,天高任鳥飛,於佩去了國外,以後肯定有一番作為,誰也沒料到於佩率先結了婚。
想起這事,李敏心裡至今都有些不真實感。
她上前挽住於佩的胳膊,問出心底想問的問題:“老班長啊,你對於以後有沒有什麼規劃啊?”
於佩回國來,應該也有自己的一番計劃吧。
總不至於是回國來過安安穩穩的普通生活吧?
於佩當然有自己的計劃,不過也沒法具體和李敏細說,她隻道:“先看看能不能把證拿下吧。”
“喲,幾年不見,老班長你謙虛不少啊,憑你的實力,這不是小事一樁?”
對面李敏的吹捧,於佩隻笑笑,偏過頭去看了一眼身後的謝屹。
謝屹與周健站在一旁。
而一旁的周健正在介紹學校各處的風景。
不得不說,東華大學的校園建得非常漂亮,幾座齊整的教學樓整齊排列,學校面積大,綠植多,環境優雅,空氣清新。
主乾道兩旁都建著長長的花壇,花壇裡一些不知名的紅的、黃的小碎花,在秋風中搖擺。
“咱們學校的風景是出了名的好,現在秋天了,沒那麼多花兒,要是等春天來,那才叫漂亮呢,周圍不少學校的學生經常來我們學校參觀。老班長啊,你在國外那麼多年,應該沒能好好感受咱們國內的大學,今個兒你要好好看看。”
周健說完,瞥了謝屹一眼。
“謝先生之前應該也沒有機會來過咱們學校,趁著這個機會好好逛一逛也行。”
敏銳的李敏察覺到這句話似乎有些不妥,正準備圓場,聽得謝屹淡淡道:“我來過。”
周健震驚。
有些不可置信地望向謝屹,“謝先生來過?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來過?”
於佩也有些納悶。
照道理,謝屹應該不是那種空閒時間會過來逛大學的人吧?
轉念一想,也並不是全無可能,萬一沒去過大學校園的謝屹想在大學裡感受一下氛圍呢?
不過,就算想感受大學裡的氛圍,也不用特意跑到這裡,去他老爸的大學不好嗎?
再不成,去他大哥的學校也行啊。
於佩小聲問謝屹,“你真來過?”
謝屹目光平視著前方,隻說:“因為建築方面的事情。”
哦,這就是了。
於佩順勢朝著李敏和周健解釋:“他目前在搞工程。”
聽到搞工程,周健立即恍然大悟。
他指著不遠處一座剛修建好的大樓,滿臉炫耀:“咱們學校剛修建的實驗樓,該不會就是謝先生負責的吧?”
謝屹目光一頓,往不遠處的建築瞟了一眼,否認:“不是。”
“是麼?我還以為是謝先生的功勞呢。”周健驕傲起來,介紹道:“咱們這座實驗樓,說來真有點故事,新的名字已經定下來,就叫屹樓,不知道謝先生明不明白屹這個字的深意?”
得,這可真問到點上了。
人家名字就是這個,還能不知道這其中的意思?
於佩在一旁好笑地盯著謝屹,想看他準備怎麼回答。
謝屹臉上沒什麼表情,隻說:“我不明白,願聞其詳。”
聽到這話,周健立即吊起書袋子,“屹,這個字,取堅定不可動搖的含義,也展示著莘莘學子對學習堅定不動搖的決心,我覺得這個名字甚好。”
於佩在一旁聽得比謝屹還認真。
她思索著,莫不是當初謝岩朋教授給謝屹取名字的時候,也是這個含義,希望他人生之路堅定不動搖?
於佩抬起眼去看謝屹。
謝屹一副坦誠的模樣,“受教了,原來有這麼深刻的含義。”
話音剛落,前方不遠處看上去五十來歲的文質彬彬的中年男人,背著雙手眯著眼走過來。
李敏和周健面色一頓,立即上前一步,準備向面前的人打招呼,“副校長。”
兩人口中的副校長隨意應了一聲,徑直踱步到謝屹面前,熱情地揚起嘴角:“喲,你怎麼過來了?難不成是來看我這個老頭子的?”
這舉動出乎所有人意料,眾人愣在原地。
周健最先反應過來,上前詢問:“副校長,您認識謝先生?”
副校長笑嗬嗬地接話:“怎麼不認識?咱們新的實驗樓就是他捐的,能不認識麼?”
眾人:!!!
剛才在謝屹面前吊了半天書袋的周健面上尷尬,耳尖發紅,咳了兩聲:“原來咱們實現樓是謝先生捐的,那是我唐突了。”
想到自己剛才一番舉動,周健愈發尷尬,耳根子都要紅透。
謝屹瞥他一眼,目光淡淡轉向面前副校長,“叔,你就彆埋汰我了。”
這一聲“叔”,又讓眾人摸不著頭腦。
於佩卻很快明白過來。
得,這位副校長大概率是謝屹父親謝岩朋教授的交好。
停頓片刻,又聽得謝屹道:“叔,今天是送我媳婦兒過來考試,沒備什麼東西,改天再來看你吧。”
副校長這才把目光轉向於佩。
仔細打量一番,嘖嘖兩聲:“哎喲,老謝的眼光就是好呀,找了這麼個出挑的兒媳婦。”
與於佩握過手,副校長交談幾句,發覺於佩出色的背景以及伶俐的口條,愈發歡喜,叮囑謝屹:“你無論如何得抽個空,帶媳婦兒來我家一趟!”
接下來的談話已經讓李敏和周健快要插不上嘴。
副校長拉著於佩,一路聊得開心極了。
最後分彆的時候都不忘叮囑謝屹來做客的事情,謝屹應了好幾聲,才抽身離開。
夜已經拉下帷幕,路燈逐次亮起來。
兩人回到校門口,於佩坐上摩托車,在經過學校裡那座新修建好的實驗室時,她心裡頗有些感觸。
原來這棟樓是謝屹捐的?
難怪被命名為屹樓。
現在謝屹資產已經這麼豐厚了嗎?捐樓也是說捐就捐?
於佩心裡估摸一下謝屹現在資產,突然有了危機感。
不行,她也得儘快搞錢才是!
——
兩個月後出了成績,於佩以高分達標。
作為律師所的老板,李勤年喜不勝收,開始安排接下來的事情。
他將王展延和於佩一起叫到辦公室,開門見山:“王律師,現在於律師已經重新考了證,她得實習一年才能拿到執業證,這期間,就讓她跟著你實習吧。”
“我不同意!”
一男一女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王展延皺起眉,表態:“恐怕於律師並不適合由我來帶。”
於佩堅決地點頭,“王律師說得對,咱倆不太適合,李老板,你還是給我安排其他人吧。”
沒料到王展延和於佩會同時拒絕得這麼徹底,李勤年稍稍有些意外:“你們真不願意?”
“不願意。”
又是兩道同時響起的堅決的聲音。
嘿,奇了怪了!
這兩人已經不如之前那般水火不容了,怎麼現在依舊這麼排斥?
李勤年弄不明白,他抬眸,目光在兩人之間掃來掃去。
從面上看不出破綻,他心裡納悶,遲疑好半天,又問:“你們兩人能不能說說具體的理由?”
於佩聳聳肩。
還能有什麼理由,她和王展延都是直來直往的性子,不在一起處理事情還好,要真是讓王展延來帶她,那不得三天吵四回?
對,沒錯,她現在和王展延不像剛開始那麼針鋒相對,那也遠遠沒有達到和諧相處的水平。
真分到一起工作,現存的關係一定急轉直下。
到時候恐怕整個律師所都充斥著他倆爭吵的聲音。
得,現在的關係好不容易好轉一點,還是珍惜吧。
王展延也是同樣的想法。
他了解自己的脾性,也了解於佩的脾性,兩人都太固執,真在一起處理案子,那估計免不了發生爭吵。
他不想再回憶起與於佩第一次見面的難堪記憶,他也不願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還是不在一組比較好。
兩人默契地沒有吭聲。
李勤年得不到回答,在兩人面上掃來掃去,最後站起身,道:“於律師啊,你得考慮一點,我這麼安排不是全無道理,王律師手上案子最多,你要想接觸儘可能多的案件,跟著王律師是最好的選擇,你自己得為之後的規劃考慮考慮。”
從彆的出發點來做思想工作,李勤年不見得成功。
從這一點上思考,倒是讓於佩陷入沉思。
眼看於佩動搖,李勤年又去勸王展延。
“王律師啊,你也得考慮一點,我這麼安排也是為你著想,你現在手上的業務最多,你自己一個人忙得過來嗎?今天會有個新來的實習律師入職,是你同一個大學的學妹,她能幫你處理一些基礎的事情,但是棘手的事情你找誰商量?”
“我不會一直在辦公室裡面,要是你找不到人商量事情,你還有於律師對不對?以咱們於律師的能力,一定會給你提供有用的幫助。這一點你也要多加考慮考慮啊!”
……
李勤年這番話也逐漸將王展延說動。
不得不說,律師所裡,能夠幫得上他的人,估計隻有於佩。
兩人又是一陣沉默。
在沉默中,李勤年已經知道兩人態度的轉變,他最後下定論:“好了,既然兩位都考慮好了,那就這麼決定,之後的事情你們自己去商量。哦,對了,王律師,你好好接待一下新來的實習律師。”
李勤年口中的實習律師,是從東華大學剛畢業的袁夢霞。
這兩年國家開始提倡畢業自己找工作,抱著偉大理想的畢業生袁夢霞想和當初自己的師哥一樣,成為律師所的頂梁柱。
小姑娘剛畢業就投了勤年律師所的簡曆。
李勤年瞧見人履曆優秀,又與王展延畢業於同一學校,乾脆招進來給王展延做助手。
於佩見到袁夢霞的時候,正要出去買水果。
瞧見一個面龐稚嫩的小姑娘怯生生站在律師所門口,她走上前,主動問話:“你好,你是有什麼事情?”
她還以為對方是有業務想要谘詢。
沒想到方是過來實習的律師,和她一樣,都在王展延手底下辦事。
她熱情地招待小姑娘進門,一一給小姑娘介紹律師所裡的事情。
律師所裡的同事們對這位新來的實習律師很是歡迎,大家為她取了一個親切的外號——小袁。
小袁同學剛出社會,身上帶著一股沒被浸染的淳樸,說話沒那麼密不透風,總能從她嘴裡套到一些實心話。
律師所裡的同事也因此很喜歡逗她。
“小袁同學,我問問你,你瞧見咱們李老板,第一印象是怎樣?”
袁夢霞回頭看了一眼辦公室,壓低聲音說:“我之前來投簡曆,頭一次瞧見他,看他穿著大褂子站在椅子上擰燈泡,還以為他是電工師傅。”
此話一出,周圍發出一陣爆笑。
從此李老板多了一個外號,成為律師所裡大家口中名副其實的電工師傅。
這一天過得很歡樂。
於佩對這個新來的實習律師印象不錯,小姑娘性格實誠,沒什麼城府,說話也挺直接,是個能辦事的人。
以後要是和王展延一起處理事情的時候,有小袁同學在場,氣氛應該不至於太僵。
這天回家,於佩心情很是舒坦。
吃晚飯的時候,魏春蘭看她面色高興,問起她工作上的事情,“佩佩啊,今天心情不錯啊,難道是證書拿到了?”
“沒呢,還得等一段時間。”於佩接話。
魏春蘭“哦”了一聲,想起之前於佩帶著謝雪容一起出去見王律師的事情,心裡活泛著,一直在找另外的機會,可惜這段時間一直沒有聽到合適的機會。
魏春蘭主動問於佩:“佩佩啊,你們律師所平時有什麼活動嗎?”
“活動?沒有啊,不過有時候會一起出去聚聚會。”
魏春蘭眼珠子一轉,來了心思,“這樣啊,那以後有活動的話,你可不可以帶家屬啊?”
於佩以為魏春蘭要提謝屹,誰知魏春蘭道:“你之後可以帶雪容去參加你們律師所的聚會嗎?”
這話一出來,家裡所有人都明白魏春蘭的心思。
餐桌上的謝雪容當面甩起臉色,“媽,你在說什麼!”
上次被謝屹單獨提醒之後,謝雪容心裡憋著氣,卻也沒再起什麼心思。
她仔細想想,他二哥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害過她,特意給她提醒,也是不想她尋錯人,找錯了對象。
想通這一點之後,謝雪容面上不服輸,從那之後卻真的沒再提起王律師。
這會兒乍然從自己母親口中聽到王律師的名字,謝雪容當即將臉色沉下來,“媽,你沒有話題可以不聊!”
“彆一口一個王律師,一口一個王律師,人家王律師關我什麼事,我又不熟悉,你讓她帶我過去參加活動做什麼?”
看到謝雪容臉上作色,魏春蘭意識到事態有點嚴重。
她不知道自己踩到謝雪容哪根神經,怕謝雪容當眾擺開筷子甩臉色,魏春蘭乖乖閉了嘴。
桌面上的氛圍一下子沉下來。
有些尷尬。
魏春蘭見狀,自然又將話題引回到於佩身上,“佩佩啊,你那證書什麼時候具體什麼時候能拿到?”
為了幫魏春蘭解圍,於佩笑著接話:“大概還得等幾個月吧,不過現在已經能查到成績。”
魏春蘭點點頭,又問:“那拿到證書之後就可以自己接業務了嗎?”
“不可以,我還得實習一年,不能單獨接案子,要接案子,估計也是和王律師一起。”於佩坦誠道。
這話有點讓魏春蘭摸不著頭腦,“為什麼得和王律師一起啊?”
於佩沒隱瞞:“我現在在他手底下實習,做什麼業務都得和他一起。”
“哦。”魏春蘭應了一聲,沒多想。
一旁的謝屹倒是聽進去了。
那天回到新房子,於佩洗完澡,走到房間門口,一眼瞧見端端正正坐在裡面的謝屹。
於佩眉頭一挑。
嗯?
她沒走錯房間啊。
怎麼謝屹會在這裡?
“有事?”於佩眨也不眨盯著他。
謝屹一般不來她房間,若是過來,也會提前敲門,不會這樣貿然坐進來。
今天怎麼回事?怎麼一聲不吭就坐裡面了?
裡面的人沒有回應,於佩捏著毛巾,放緩腳步走進去,坐在床上,緊緊盯著房間內的男人。
對方不吭聲,氣氛有點焦灼。
於佩沒那麼好的耐心,忍不住又發問:“這麼晚了,還不去睡?”
這是出聲趕人的意思。
“你是不是忘了什麼事情?”房間中的男人突然出聲。
“什麼事情?”於佩下意識問。
謝屹好整以暇望著她,提醒:“是不是忘了履行夫妻義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