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0年後靈氣枯竭仙道衰微, 整個修真界在低靡的下行輪回周期中。所有人都知道造成現狀的原因——那場600年前無法控製的仙魔之爭。以裂縫被填補,魔尊身殞,清虛門太上長老重傷陷入沉睡為代價。】
寧枝收到了周野給她發的這段文字材料, 微微蹙眉。
少女自那日和師傅鬨矛盾後就很少再見過他。
外面的風聲愈發緊俏,玄殷也越發忙了起來。泯都附近已經從仙道起源淪為了人間煉獄, 每一天都在有新的村莊被屠。千年的恩怨化為了實質,叫囂著要將眾生拖入泥潭。
「大佬, 我能問下你為什麼這麼關注玄殷嗎?」
周野好奇地心癢難耐, 玄殷的攻略場景還沒有上線,所有主線重要角色中隻有容卿似乎可以互動,其他人的頭像要麼是灰色的,要麼點開也沒有任何內容。
隻有服務器自動生成的賣萌短信【還沒有開哦~明天再來吧!】
來自大主播對瓜的預感……他覺得通訊平台另一端的這位陌生大佬一定知道什麼,或者說, 和那位傳說中的太上長老有關。
「求求你了QAQ大佬, 人家也想被劇透。」男人看到寧枝沒有回複,緊急甩過來第二條哀求信息,比第一條更加卑微。
寧枝還在看著那條背景設定發呆。因為外掛周野的存在,她甚至在故事沒開始前就看到了尾聲。
——玄殷是因為受傷陷入沉睡
無論是因為任務,還是那些莫名的情緒。她都無法接受這個結果。
漂亮到像建模般的少女坐在窗邊,她靜靜地看著大桂花樹,抱著張牙舞爪的樟靈花思考了片刻。好像下定決心一般回複:
「我現在在主線開始的600年前。」
周野:??!!!??
穿著工裝背心的男人晃了一下, 打翻了手裡的酒杯。他怕紅酒灑在手工地毯上不好洗, 連忙伸手去扶,結果整個人失去平衡從餐島旁的高腳凳上摔了下來。他顧不上揉屁股, 甚至擺爛地看著紅酒溢開在白色的昂貴毛毯上。
男人抖著手看著光屏,仔仔細細地讀了一遍又一遍。
這不科學啊?!
百奧賽圖的晴晴姐可沒說《仙途》有異時空副本。
其實通過這些日子的交談,周野逐漸發現大佬似乎不是很了解全息遊戲的設定。在他心中, 這是一個全憑熱愛在爆肝的神。他定了定心,想到了一條合理的解釋。
「大佬,你說的這種可能叫cg。就是你能看到600年前發生的一些事的發展過程。一般我們推進度的時候都會點跳過,這樣看下文字設定就好了。」
寧枝皺眉,她不是劇情的旁觀者,而是某種意義上的親曆者。
當看到她這個說法時,周野整個人更懵了。
一個涉及到幾千萬甚至上億玩家同時在線的全息遊戲,怎麼可能會允許玩家改變主線劇情開始前的設定?
但是他還是有些奇怪,大佬的反應不像是在開玩笑騙他。
男人心中突然湧現出一種莫名其妙的激動!也許他在幫助大佬改變劇情,重新塑造這個遊戲。
「大佬,你說你想改哪塊?我幫你想辦法。」
可是話一出口他就又躊躇了。
星海時代的星際穿越技術已經非常發達,聯邦的科學係統對於時間、空間、以及時空有著非常完整的學術體係。其中最為重要的第一定律就是——人類無法改變過去。
保守派用無數方法試圖重現當年的古藍星,但是怎麼也沒有辦法達成目標。無論他們在哪一個環節進行優化,永遠都會有另外的原因導致古藍星覆滅的悲劇重新上演。
這聽起來很像命理學的說法。
當人執著於改變命運的時候,也恰恰是命運安排好的陷阱。
所以周野又補充了第二句:「其實大佬,如果《仙途》的文字設定已經確認好了。咱們能做的真的很有限啊。」
寧枝一直沒有說話。
她抱著樟靈花從早上坐到了晚上,玄殷已經忙到幾天連院落都回不來。她的頭發沒梳,隨意披散著,看著天上的月亮。
「我還是想試試。」
她回複。
她決定並且想要改變玄殷因為受傷而沉睡的命運。如果失憶前的她自己隻有這麼一個重要的事情,那麼至少不要讓她的任務以這麼慘烈的結局收場,甚至連保護任務對象成功和失敗都無從得知。
少女慢慢眨了下眼睛。
她很困了,但是依舊在等。
——至少為了任務
寧枝說服自己。
…
戰事一起,白可兒這樣的醫修就成為了最炙手可熱的存在。她將手邊的修士包紮好,抬起袖子擦了下額頭上的汗水,然後皺著眉揭開下一個人身上的布料。
又是一個被不知名生物洞穿的傷口。
這樣特殊的形狀讓她忍不住想起一個老朋友,但是時隔多年,她也無從辨認。也許隻有她的師傅在,才能覺察一二。
慢慢的,白可兒覺得自己身旁傷者增加的速慢了下來。她輕輕抬眼,一個握著短刃匕首的姑娘正在接手大部分戰局。
有人驚喜地叫了一聲:“小師祖!”
太上長老和宗門中眾位峰主已經趕去了最嚴峻的地方,可是哪怕此處不及那邊十分之一的危險,仍有大量的魔族源源不斷地出現。
魔族繁衍能力強,拚起命來又格外瘋狂,哪怕用人海戰術也能將他們拖死。
寧枝的加入短暫影響了局勢。
她手中的匕首利落地抹開了一隻魔的脖頸,冰冷的血濺出來,她扶住一個險些被偷襲的小修士。對方來不及道謝,就又提著劍衝進了混亂之中。
鶯靈承襲了她原型的敏捷和迅猛,總是在不經意間突然出現在敵人背後,用最少的動作解決一場戰鬥。
她下手太乾脆,甚至震懾住了一些清虛門的人。
他們彼此對視一眼,都被自家小師祖的果斷所鼓舞,手中的靈器靈符也瘋了一樣往外用。這陣勢逐漸影響了魔族的攻勢。為首的幾個大魔心生退意,卻被寧枝發現了破綻。她站在遠處,用力擲出匕首,將一隻敖蛛釘在地上。
魔物八條腿折了四條,如今頗為淒慘地在地上掙紮。
它不明白:“你一隻妖族,湊什麼熱鬨?”
敖蛛自知難逃,心下很是絕望。但是它真的想不通,妖族和他們同為人族之下,為什麼選擇為了清虛門效力!
寧枝不知道它心中所想,少女半跪在地上,甚至沒有嫌棄它詭異的身子,輕輕用匕首撬開蜘蛛的口器。
她長得漂亮,心卻是黑的,說出的話連在場的魔族都害怕:
“兩條路,告訴我魔尊到底想要什麼。”
“要麼我把你肚子裡的絲剖出來,塞進你嘴裡噎死你。”
蜘蛛抖了下。
白可兒也被自家小師祖的彪悍驚呆。
“…我…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敖蛛色厲內荏,其實連為數不多的腿都要扣進地裡。它不怕開膛破肚,在加入這場戰爭的時候,它已經做好了為魔界犧牲的準備。可是被自己的蛛絲活生生粘住口器窒息而死……
”這是你的機會,由我給的。你再猶豫一秒我就會收回它。”
漂亮如天使般的姑娘居高臨下,手上的匕首已經抵住了它的腹部。
寧枝的眼神很冷靜,既沒有即將成功的喜悅,也沒有不耐。她用自己聲音給獵物施加著心心理壓力,不斷觸碰著對方最後的底線。
——這是她的職業
她高興的時候可以順著任何人的心意,把對方也哄的服服帖帖。等她不高興的時候,就會抓死這些破綻,把對方壓著打到再無還手之力。
蜘蛛耗儘了她隨後一絲耐心。
“你沒珍惜我的恩賜。”
她話音剛落,蜘蛛幾乎是嘶吼地喊出來:”我說!!”
可是就在這一瞬間,它龐大的軀體像是被什麼東西腐蝕一般,轉眼間變成了灰燼。
寧枝從地上拔出匕首,對上了白可兒有些擔憂又複雜的視線。醫修輕輕寬慰:“他們也許都被魔尊控製,無法背叛。”
她說:“著急是無用的。”
寧枝扯下一截裙角,她喜歡穿的白袍子已經被各種奇怪的液體染成烏突突的顏色,她用這截布料將自己的匕首擦拭乾淨。然後抬頭:“我沒有那麼多時間。”
她說完,將靈戒中的藥品留在原地,左手將匕首彆在腰後,獨自向合穀森的更深處走去。
…
“你沒珍惜我的恩賜。”
少女清冷的聲音和蜘蛛痛苦的慘叫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畫面驟然變暗,這段記憶碎片到此就戛然而止。
沒有形狀的粘液乖巧地趴在一旁,它處理掉了一個叛徒,並且帶回了對方最後的記憶。畫面中出現的人就是尊主之前提過的,清虛門太上長老的徒弟。
紅發男人百無聊賴地放下手裡的書,給自己最得力的下屬分了個眼神,就這一眼…他手裡的書掉在了地上。
——這是那個人?
不不不,看起來年齡對不上,但是都長得很乖。
會不會是她的孩子呢?
男人興奮地舔了下自己的尖牙,。當他重新回溯這段記憶的時候,他聽見女孩清晰地問:“魔尊到底想要什麼?”
大魔更開心了,直接撕爛了手裡的書。
她好關心他哦。
“這個女孩現在在哪?”
…
寧枝行至半途,突然前方的草叢中似有異常的聲響。
她停了下來。
此處無人,樟靈花十分囂張地扒在主人束起的長發上,揮舞著小觸手向草叢中遊去。突然,它像是看到了什麼獵物一般,興奮地快速伸出了一截觸手。草叢中的兔子被驚到,慌不擇路地蹦了出來,可憐兮兮地縮在了少女的腳邊。
兔子的毛發雪白,眼睛紅通通的,抬眼看人時隻覺得異常可愛。
它委委屈屈地躲在寧枝的腿畔,唧唧地叫著,面對龐大的樟靈花顯得非常弱小可憐又無助。
——你怎麼還不抱老子
兔子的紅眼睛閃過一絲憤怒,叫聲也更大了些。
寧枝面無表情地將樟靈花喚回,纏在少女細白的手腕上。她一腳跨過兔子往前走。
“唧唧!”
——不是說女的都喜歡兔子嗎?
他已經在心裡把出主意的下屬撕了一萬遍。兔子凶猛地咧了下嘴,然後以一種兔子不該有的速度蹦蹦跳跳地跟著。
少女終於停下了腳步。
“如果你不殺我,就快點滾。”
兔子一愣,猩紅的眼睛裡閃過一絲興致勃勃。他是怎麼暴露的,明明偽裝的這麼好。
“兔子的牙可不是尖的。”好像看出了他的困惑,少女嫌惡的聲音傳來。但是司耀非但沒有憤怒,反而更高興了。
——她好關注我,還看我的牙
兔子快樂地跟在她身後,亦步亦趨。
少女攥緊了匕首加快腳步,同時敏銳地聽著身後那種慢悠悠卻從來沒有遠去的蹦跳聲。在猛地側身後,她將匕首狠狠釘在了兔子的身旁。
“如果你不想左腿也瘸了的話,離我遠點。”
——她還知道我右腿有傷!!!
司耀終於忍不住變成了人型,撿起了少女的匕首,靠在旁邊的樹上微笑。紅發尖牙,幾乎讓他的身份昭然若揭。
少女的神色沒有意外。
“要殺殺,不殺滾。”她對魔尊沒有任何好語氣,甚至連基本的耐心都即將耗儘。司耀委屈地整張臉都要皺起來,但是卻不可能喚起少女一絲一毫的憐憫。
如果真的有人僅憑外表認為在人間界四處為虐的魔尊是個無害之輩……那真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更重要的是——她已經基本確認面前的這個人就是當年她在藏經閣時空裂縫裡看到的紅發小孩。可是既然對方從來沒有聽進去那些寬慰,那她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話不投機半句多。
“你為什麼這麼關心我。”魔尊扭扭捏捏。
少女冷漠臉:“想殺你。”
“你為什麼要殺我呀。”魔尊更加扭扭捏捏了。似乎在他耳朵裡,殺這個字等同於親、抱、愛。
寧枝深吸了一口氣,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這個人和玄殷為數不多的相貌相似之處在挑戰著她的神經,讓她的頭越來越痛。
司耀看著女孩排斥的神情,尖牙呲了下。
——你肯定是為了玄殷,嗬嗬
——那個冷冰冰的家夥有什麼好的呢?
“你和他睡過嗎?如果睡過,你就再和我睡一下。對比就知道誰更好了。”紅發男人擁有著盲目的自信。
“沒睡過的話你先睡我,再睡他。”
並且很大度。且依舊不忘了對比。
寧枝:……
“沒有興趣。”她說的是實話。
司耀卻誤會了她的意思,以為她不喜歡男女之事,害羞地笑了笑:“沒事,我可以給你舔。”
樹林鴉雀無聲。
樟靈花的觸手已經癱了。
看著依舊無動於衷的少女,魔尊終於意識到自己再放低身段恐怕也沒有用。“我們來做個交易好不好,你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回答你一個問題。”
司耀的眼睛亮晶晶的。
寧枝抱著肩膀靠在樹上,垂著眼睛沒說話。
“我要先問,你有沒有媽媽,或者奶奶?”
“沒有。”
“好了好了,輪到你問我了。”男人的紅發好像因為興奮而神采奕奕,就像是一個沉迷遊戲的孩子,在你問我答的環節中找到了快樂。
這是一個陷阱。
他知道這個女孩好奇他為什麼來到人間界。
他也有完全合理的解釋——他想報仇。是不是很好的答案?
想知道更多呢…就要用其他的消息來換……嘿嘿嘿嘿
寧枝看著對方笑眯眯的樣子,沒有著急開口。少女靠在粗糙的樹乾上,微微仰頭。陽光從樹葉的縫隙中透進來,落在她漂亮的容顏上,顯得安靜又乖巧。是魔尊記憶中的樣子。
善良、天真、單純。
被定義為傻白甜的少女並非在遲疑,她是在思考。她不想回答更多的問題,所以她提出來的疑問一定要能足夠控製局勢。甚至將主動權掌握回她手裡。
問原因,太簡單。
問來曆,毫無用處。
問目的,自取其辱。
她對魔尊一無所知,唯一的記憶便是那個不停在牆角寫寫畫畫的紅發小鬼。可是小鬼長成了魔王,不再是那個可以用人、狗、老虎的例子就可以輕易糊弄的對象。
少女身旁的指尖下意識摩挲了下。
司耀的笑容又燦爛了幾分。
——他知道她不了解,所以根本無從開口
這本來就是一個不對等的局面,一個全程掌握在他手裡的遊戲。
寧枝的大腦在飛速的思考……魔尊的行為是由目的導向的,他的身上一定還有彆的蛛絲馬跡暴露了他的過去、現在和未來。
頭發、穿著、武器、牙……對了,牙!
【他從前的牙不是尖的】
她腦海中突然出現,銀發劍修淡淡的聲音。
寧枝終於將一切不合理的點串聯了起來,她在時空裂縫裡的看到的瘦弱男孩已經是紅發的模樣,但是卻沒有這一口凶狠尖利的牙。
少女慢慢地抬起了頭,在司耀興奮的目光中輕輕開口:“我想知道,你的牙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司耀的笑消失了。
他的眼神變得炙熱起來,她真是好乖好聰明哦。到底是不是那個人呢?還是那個人的孩子?後代?怎麼辦,越來越喜歡了。
可惜,司耀並不想談論牙的話題。
“不是很想告訴你。”
遊戲總是由開始的人製定規則,他可以隨時反悔。
在他明面上占據優勢,實際為了逃避問題而轉變策略的一瞬間,寧枝抓住了上風——“是催吐後的腐蝕和磨損對嗎?”
她終於想起來什麼時候見過這種牙。
在執行某一次任務的時候,她在一些幼年的部族殺手身上看到過這樣的特征。隻是魔尊的牙尖的漂亮,那些少年的牙已經幾乎腐爛。
他們終生都在吃飽後催吐,保持基本的生存需要,然後用幾乎殘酷的手段維持著少年的身型——因為缺乏營養,永遠是瘦弱的樣子。
培養他們的人需要這樣一批“矮子”。
可是同時這樣的方式讓少年們永遠釘在了這個年紀,也因為後續喉管出現的病變而快速死去。
魔尊為什麼要催吐?
或者說,他為什麼想留在少年時期?
她似乎抓住了什麼,但是因為過於緊繃的神經無法調動充足的思考,寧枝選擇先將這個疑問壓在心裡。不管如何,她的問題問住了司耀。對方拒絕回答的那一刻,遊戲的勝利天平就倒向了少女的身旁。
寧枝沒有再看向低頭沉思的男人,而是獨自轉身離開了合穀森。
她想到了一個人,也許可以幫到她。
…
秦以何,大陸最富有盛名的占卜師。
在動蕩的時節,他迎來了一位來自清虛門的客人。對方帶著鬥笠,他坐在輪椅上隻能看見少女的長發。
他微微笑了一聲:“仙長勿怪,我看事是需要碰到您的手。還望您不要見怪。”
少女清冷的聲音從鬥笠下傳來:“我想知道的事不需要你碰到我的手。你看事也不需要碰到任何人的手。”
這話說的繞口,卻讓秦以何的眼神一瞬間複雜起來。
攤開放在桌面上的書無風自動,香爐裡的龜殼被炭火炙烤,發出驚人的爆裂聲。
——這個突如其來的少女知道他最深的秘密!
在未來的時光中,秦家的家主無數次在尋找自己的恩人路上處處碰壁。他最後一絲線索斷在了清虛門。
此刻,他微微吸了口氣,反問道:
“如果你知道,又為什麼來問我。”
他說的並非是少女知道事情的走向,而是暗指對方清楚他根本就沒有預測未來的能力。如果她是知道內情的人之一,那麼為什麼在這個時候出現?
“我需要你幫我,”少女的聲音平靜:“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人能知道未來,除了我,就是你。”
寧枝說的是實話——她知道劇情發展是因為她本就來自未來,可是秦以何身在過去,他的遠見、博學和精密到恐怖的分析讓他能夠推測出任何人的以後。
秦以何怔愣了一下。
她的讚譽太過盛大,甚至讓他措手不及。
占卜師沉默許久,在少女平靜的等待中默默起身。他從身後諾大的書房中找到了一本書——《雙生·並蒂》的下卷。
裡面說,紅發者之血肉可修補裂縫,銀發者之劍可斷乾坤。
“你清楚,我不知道未來。”
“但是我知道,如果魔尊出現在人間界,太上長老會不擇手段地殺了自己的雙生子弟弟。用他的血來換天下的安寧太平……所以,撕破裂縫的魔尊是用命在換一個可能。”
輪椅男人在簽筒中搖出了一個【大凶】。
“他肆意為虐卻仍舊克製。處處挑釁卻不以為意。他不是來殺人的。他是來尋物的。”
“他要找到年少時最重要的東西。”
秦以何抬頭,某一瞬間他身上的自信像是一位真的能預測未來的神秘術士。男人微微沙啞的嗓音道出了事情的真相:
“而你此刻,一定知道他想找什麼,對嗎?”
秦以何什麼都不知道,
但是他什麼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