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 18 章 囚徒困境的隱藏玩法:越……(1 / 1)

輪回宗,

容和景拔出腿上刺入的一柄短刃,鮮血汩汩湧出他卻好像感受不到疼痛一般。旁邊的醫修驚呼一聲,可是傷者眾多她也來不及顧及此處。

一向穿的人模狗樣的輪回宗少主鮮少有如此狼狽的時候。

他的手上混著魔修的血和自己的血,多年來帶在身邊的玉佩已經撞碎了一個角。

“少主!我們撐不住了!”

“撐不住也要撐!”

缺口越來越大,魔修還在源源不斷地從中走出。山下是城邦、是凡人和家族的榮辱,他們拚死搏殺了太久,連剛剛引氣入體的小修士都要提起劍,最後被容和景一把推上了馬,手裡塞上了求救的信箋。

小修士騎著馬流著淚,一個人衝下了山。

容和景腿腳受傷,揮劍時的身法也慢了下來,對面的魔修突然使力洞穿了男人的腹部。他悶哼一聲,任由這柄劍深入,同時自己接近了魔修。

容和景突破金丹不久,卻在兩日前又一次魔修的圍剿中突破了金丹中期。如今重傷下境界不穩,他竟然徒手扼住了對方的咽喉。

魔修瞪大了雙眼,兩隻腳離開地面掙紮著。

容和景單手將劍抽了出來,反手自對方脖頸處砍下。

這一擊後,仿佛用去了所有的氣力。

他跪在地上死死攥著那枚玉佩。

掌心的血痕在其上留下了顏色,玉佩上是他回到容家後命人刻下的一朵蓮花。

他摩挲了下那朵蓮。

你還好嗎?

容家有叔叔,一定會沒事的。

再等等我。

容家宅邸,祠堂。

壓抑恐怖的氛圍讓剛姍姍來遲的一位長老忍不住咽了下口水。他手裡還拿著一封沾了血的信。

容和景必須死。

這是所有家族長老們達成一致的共識。

這個年輕人成長的速度太過恐怖,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就已經躍至金丹期。和他們這些修行了大半輩子的人差不了幾年。

“他和那個女人聯手殺害了王長老,若是縱容這樣對家族有異心的人留在宗門!”他將那封信往身後藏了藏,沒有著急遞出去。

宗門的情況不可能有這麼嚴峻,這一切都是那個奸猾的小畜生的陰謀。

容和景當初敢在人間界對一個大長老動手,今日就彆怪他們容不下他。

“王亭躍死後,分走他的宅邸、靈石甚至妻妾的不是你們嗎?”男人的聲音很平靜,帶著淡淡的疑惑。他好像真的很奇怪,明明這些人也從中獲利,卻好像要為王長老報仇雪恨一般。

他開口後,整間嘈雜的祠堂瞬間安靜了下去。

容卿一伸手,那封被藏起來的信就自己落在了他手中。

金眸男人展開信箋,眉頭皺了一瞬。

宗門的情況確實比想象中的更加危急,而眼前的長老們還在為了半年前的事情和一個根本連他們自己也記不清長相的人糾纏。

容卿手中的信碎成了小塊。

每一個喋喋不休叫囂著要殺掉容和景以彰威嚴的長老心口處都突然沾染上了碎屑。

這回確實無人敢再說話了。

“派三個人去支援少主。”

無人敢有異議。

金眸男人手指在另一封早就放在桌案上的信箋旁頓住。

【一份血玉,一個人。】

管家有些不忍抬頭去看。家主願意和魔修談條件,是輪回宗需要這份血玉落在對方手上。寧枝作為一開始定好的犧牲品,她是否能夠被換出都無人在意。

見血,會讓排好的戲劇進行的更加順利完美。

寧枝、宗門、甚至長老們的反應都是執棋之人手中的兵卒。

現在素素小姐與寧枝一起下落不明,徹底打亂了家主的計劃。

容家哪裡有兩份血玉?

長老們看著珍寶閣領事呈上來的一個烏木托盤,壓下了心中的竊喜:“家主,我們選誰?”他們心中的惡鬼叫囂著,騷動著要看強大的人露出為難的神情。

金眸男人修長的手指在桌上輕點了幾下。

——求求你救救他,我去死好不好。

少女哭到沙啞的聲音

——叔叔,宗門的事有我,請您幫忙照看我的妻子

信中因為倉促而歪斜的話

要發令的手停在了半空。

他沒有要寧枝非死不可的理由。三日,這是他能夠忍受何素素在他視線範圍內的期限。如果三日後容和景沒有能夠活著回來救自己的愛人。

那就是天意。

*

等渾身濕透帶著莫名血跡的寧枝被扔進來時,已經痛到模糊的何素素反而鬆了口氣。

她知道……她沒有出賣自己。

事情隻是又一次回到了僵局。

這是她們約定好的走向。

無論對方說什麼、承諾什麼,何素素隻需要驚慌失措地否認:她是冒牌的,寧枝才是容卿的救命恩人。

而寧枝隻需要憤怒又無奈地反駁:她隻是容和景的妻子。

分不清真相的魔修就會不斷地試圖尋找突破口,當他們陷入囚徒供詞的真假陷阱時,遊戲時間便無限延長。

“這是死局……”何素素喘了口氣。

地牢黑洞洞的,好像要吸走人的魂魄。她這兩日想了很多,有些時候在後悔來到祁城,有些時候在懊惱為什麼要信寧枝的話。

魔修總有一日會發現真相。

到那個時候,生死不過是對方手裡一根棉線。

「333: 囚徒困境中兩人能達成合作的前提是有無限次循環,他們才能因為顧忌自身的信譽而保全對方。可無限次的循環代表著沒有儘頭的審訊。你們的死亡率在第三次受審後已經超過61.35%了。」

小係統的聲音很平靜。

寧枝好像輕輕地笑了一聲,不知道是在笑努力維持鎮定的333,還是在笑終於發現不對的何素素。

小白花一定在思考容卿為什麼還不出現呢?

緩兵之計如果隻能緩,那終點就是她的死亡。

「333: 這是悖論,枝枝。經濟學書救不了人的,都是模型。」

「寧枝:我說過,悖論是條件限製的假象。」

囚徒困境的前提是什麼?

——是因為我們是囚徒

我們被迫禁錮在狹小的空間中,用生命賭彼此對承諾的堅守,賭一絲生機。因為我們為人魚肉任人宰割,彆無選擇。

“彆哭了。”何素素聽到一聲無奈的安撫,有人撕下了一截裙角遞給她。

“我帶你破局。”

她無數次地強調過,當事情出現非黑即白的結果時,那麼一定有被忽視的第三種可能——

囚徒困境的隱藏玩法:越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