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分鐘前。
柳億一身白T牛仔褲, 微卷的頭發不羈的支棱在腦後,顧盼神飛的模樣仿佛一個初出茅廬的大學生。
“我好久沒像正常人一樣乘坐飛船了。”叉起一塊肉排放進嘴裡,柳億鼓著臉頰對身邊的兩人感歎。
灰熊木塔哼笑一聲, 像是喝水一樣將手邊的白酒一飲而儘, 他今天難得一身休閒裝,看起來就跟尋常遊客無異。上次遭遇星盜後, 黑面具尋影在柳億死纏爛打之下加入小隊, 三人為了任務前往隔壁索蘭星係, 目前正裝作普通遊客返回東華。
一杯紅酒放在灰熊木塔手邊,身材姣好的女人微微彎腰,露出誘人的事業線,她蔚藍的眼睛在木塔肌肉虯結的胳膊上流連,親昵低語:“親愛的, 陪我喝杯酒?”
木塔眯眼, 挑眉衝兩人得意一笑, 拉著女人去休息室深入交流。
柳億舉起勺子, 銀色的鏡面倒映出一張年輕的臉,他憤憤不平:“我長得比木塔好看,為什麼沒人看上我。”
尋影一針見血:“索蘭星人喜歡肌肉壯漢, 不喜歡娃娃臉的小屁孩。”
一句話化作鋒利的箭頭紮得柳億千瘡百孔, 隻能化悲憤為食欲, 埋頭大吃。
R86雖然是小型飛船, 但餐廳、遊戲室、休息室一應俱全。
“尋影, 吃完飯去遊戲室打一頓狗皇帝, 索蘭星係不能連接東華的網絡,任務這幾天我快無聊死了。”
尋影正要點頭,砰一聲槍響, 讓餐廳內旅客的笑容僵在臉上。
一群劫匪衝了進來,肆無忌憚地胡亂開槍,餐廳內的遊客尖叫著四處逃竄,柳億貓腰鑽進桌子底下,尋影則是躲在了花瓶後面。
‘見機行事。’他張張嘴,無聲的提醒柳億。
兩人的神色十分平靜,比起颶風季就敢在星際四處劫掠的星盜,這群隻能在八月打劫客船的劫匪根本不足為懼。
餐廳內一片狼藉,到處都是打翻的碗碟碎片,有人踩到肉醬汁滑倒在地,立即被碎片劃得鮮血淋漓。
“雙手抱頭蹲在地上!”為首的大胡子劫匪中氣十足地吼道。
柳億趁著劫匪沒注意,利用視覺死角悄無聲息的跟尋影退到餐廳外面。
兩人對視一眼。
“我去找木塔,免得他得意忘形直接被一群小嘍囉乾掉。”柳億鎮靜說道。
尋影點點頭:“我去找武器。”
兩人就此分開,繞過走廊,柳億加快腳步,循著動靜找到一個劫匪從背後偷襲了他。
他迅速扒掉劫匪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鬼面一帶,手腳像是附上吸盤順著牆壁爬上天花板,像壁虎一樣在天花板四處亂爬。
柳億根本不打算找灰熊,那家夥肯定跟女人在床上廝混,他才不要做電燈泡。
大部分乘客被驅趕到餐廳,走廊隻有兩個劫匪在查找漏網之魚。
“乾!他們在裡面搶東西,還能趁機摸女人,我們隻能在外面巡邏!”卷發劫匪氣得端起槍衝牆壁瘋狂掃射,在鋼鐵牆壁留下一個個彈孔。
“據說後方大部隊裡有兩位索蘭王子,光是護衛隊就有上千人,想要撈一筆隻能趁現在。”寸頭劫匪一口吐沫吐在地上,恨恨地咒罵幾句。
一股癢意從後腦勺傳來,他煩躁的撓撓頭:“彆煩我。”
身後,逐一打開臥室門檢查的卷發劫匪冷笑:“老子也煩。”
接下來就是一陣沉默,寸頭男人叼著煙,後腦勺又是一陣瘙癢,像是有無數小蟲在頭發裡亂爬,他使勁抓了兩下,幾乎抓破了頭皮。
雖然他邋遢了點,但也不可能長虱子……吧。
寸頭男人抬頭,瞳孔緊縮。
一個人形東西趴在天花板上,頭部九十度彎折,幽幽的盯著他。
他沒有借助任何東西,就這樣趴在天花板上,寸頭男人走一步,他跟一步,隻要抬頭就能臉貼臉。
怪物!
寸頭男人大腦一片空白,黑影逐漸在眼中放大、扭曲,他口吐白沫,渾身止不住的抽搐。
卷發男人一驚:“該死的,你怎麼了?”
“嘻嘻嘻。”詭異的笑聲從頭頂傳來,卷發男人一僵,慢慢抬頭。
鬼面具嘴角的笑容咧到耳根,他活動了一下脖子,在卷發劫匪驚悚的注視中,腦袋來個三百六十度的旋轉。
媽媽!東華有怪物!
卷發劫匪一口氣憋在胸膛,眼前一黑倒在地上,飄忽的嬉笑衝擊著耳膜,讓他的意識越來越遠。
“膽子真小!”柳億掀開面具,臉上是惡作劇得逞的笑意,他在天花板如履平地,哼著歌向餐廳爬去。
“我是一個小俠客真呀真強大……”
……
大廳的混亂逐漸平息,乘客們抱頭蹲在地上低聲啜泣。
“對不起,請放過我吧。”頭皮傳來撕心裂肺的痛處,艾麗婭一雙腿在地上胡亂的踢蹬掙紮,她哀求地看著附近的乘客,希望有人能救救她。
一個男人想要站起來阻止,附近的劫匪哈哈大笑著舉起槍扣下扳機,男人腹部綻開血花哀嚎一聲倒在地上,其他人見狀紛紛低下頭。
“哈哈哈哈都是一群膽小鬼,”大胡子首領用力拽住女人的頭發,眼含輕蔑,“你指望他們來救你?”
他伸手一扯,女人的裙子立即撕開一道口子,露出雪白的胸脯。
艾麗婭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她抬起手臂擋在胸前,微弱的掙紮卻讓劫匪們更加興奮。
大胡子將她扔到角落裡,迫不及待的解開皮帶,其他劫匪也慢慢圍了上來。
“嘻嘻嘻。”詭笑聲從頭頂傳來,劫匪首領一僵,比抬頭更快的是手裡動作,舉著槍對準發聲處瘋狂掃射。
密集的槍聲讓乘客抱頭趴在地上,唯恐自己被誤傷。
持續不斷掃射一分鐘,劫匪們抬頭,天花板的彈痕如同蜂巢一般密集。
而發出詭笑的男人完好無損的趴在角落,對他們虎視眈眈。
“見鬼,這是什麼鬼東西!”
“他的進化體是蜘蛛還是壁虎,為什麼能趴在天花板上!”
一群人怒吼著開槍,子彈如同狂風暴雨向目標傾瀉而出,在槍林彈雨中,帶著鬼面的男人靈活閃避,砰一聲跳下來砸暈一個劫匪,再順著牆壁爬上去。
他就像是一隻跳蚤,冷不丁蹦下來砸暈一個。子彈打不到,天花板又太高,一群劫匪被溜成狗,氣得七竅生煙哇哇大叫。
“滾下來。”劫匪首領氣瘋了,槍口對準瑟瑟發抖的艾麗婭。
“老大,普通人沒有這個身手,他應該是傭兵,不會顧及其他人的死活。”手下大吼。
乘客們瑟瑟發抖地擠成一團,剛才的掃射中又有幾個人被子彈波及,此時正躺在地上呻\\吟,不少人絕望的閉上眼睛。
傭兵不會顧及普通人,他們死定了。
哪想天花板上的鬼面人真的不動了。
乘客們眼睛一亮,懇求的看著天花板奇怪的男人,希望他能救救自己。
劫匪們獰笑著舉槍對準鬼面人,千鈞一發之際,幾根針筒從側面急射而來,狠狠紮進劫匪手腕。針筒內的綠色液體瞬間門流入體內,劫匪慌亂地拔掉針筒,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意識瞬間門昏昏沉沉。
“該死的,這裡還有一個!”首領怒吼著就要開槍。
“大個子,你除了開槍就沒有其他本事了嗎?”鬼面人笑嘻嘻地諷刺。
泰山壓頂!
淩厲的風聲裹挾著雷霆之勢狠狠砸在劫匪首領身上,他哼都沒哼一聲,軟綿綿的倒下了。
本就是一群烏合之眾,老大倒下沒了指揮,一群人就像是無頭蒼蠅往外跑去,試圖利用救生艙從飛船上逃命。
打開餐廳大門,為首的劫匪跟銀色面具來個臉貼臉。
“為什麼這裡還有!”劫匪們崩潰了,他們隻是普通的搶劫一次客船,這是捅了鬼面窩嗎?
比起先前兩個需要躲避子彈的面具人,最後這位不閃不避,一雙拳頭砸在太陽穴就能乾掉一個劫匪。
很快,五十多個劫匪全部束手就擒。
COS壁虎的面具人跳下來,默默轉身離開,一股殺氣從側面襲來,他敏銳地後退一步,卻仍是被劃傷了腳踝,鮮血爭先恐後從傷口處湧出。
柳億臉色一沉,順手拿起桌子上的餐刀,狠辣地捅向劫匪首領的眼睛。
殺氣騰騰的目光對上一雙純真的蔚藍雙眸。
小男孩靠在媽媽懷裡,臉上還帶著淚痕,嬰兒肥的臉上滿是好奇,懵懂又天真。
餐刀一頓,仿佛有無形的力量阻擋他繼續。柳億伸腳用力一踢,見劫匪首領吐出一口鮮血暈過去,這才解氣離開。
劫後餘生的乘客們喜極而泣,艾麗婭狼狽的爬起來,跌跌撞撞地追趕兩步:“先生,謝謝您,請問您叫什麼名字?”
柳億沒有回應,身後的披風像是波浪一般擋住了所有人的注視。他七拐八彎地來到醫療室,愁眉苦臉的替自己包紮傷口。
“等一下木塔和尋影問起來我該怎麼說,不小心碰到了?”
“或許你可以直接說你去見義勇為了。”慢悠悠的聲音在醫療室響起。
柳億炸毛,手一抖酒精全部倒在傷口上,他倒吸一口涼氣,猛地回頭,剛才用針筒幫了他的男人脫掉面具,赫然是同伴尋影。
“你不是說要去找武器嗎?”柳億弱弱問道。
尋影掀開披風,露出下面上百隻針筒,蒼白的臉上浮現一抹笑意:“我找到了,很多。”
兩人對視一眼,對最後一位出場的面具人有了猜測,柳億將傷口胡亂裹了兩下,蹦蹦躂躂去找木塔。
砰砰砰砸門聲響起,灰熊打開門一臉不耐煩:“乾什麼?”
“你剛剛去哪了?”尋影眯著眼問,“跟你回房間門的女人呢?”
柳億直接擠開灰熊,在房間門內掃視一圈,沒有發現任何不對的地方。
木塔示意兩人進來:“快活一場就走了,她又不用我負責。”
“剛才餐廳發生了搶劫案你知道嗎?”
木塔搖搖頭,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臉上看不出任何心虛之色。
尋影慢條斯理來了一句:“你剛才去餐廳,脖子上的口紅沒擦掉。”
“噗——咳咳咳咳咳!”木塔瘋狂咳嗽,昂著脖子觀察鏡子中的自己,古銅色的皮膚上明晃晃五個口紅印,昭示著剛才‘戰況’激烈。
“好吧我承認,是我。”木塔悻悻地放下鏡子,“也不知道另外兩個家夥……”
他狐疑地看向兩個同伴,咆哮:“你們出去玩不帶我?!”
柳億摸摸鼻子:“那什麼,上次星盜嘲諷我們見義勇為,我怕你們笑話,所以……”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很快又提高了聲音掩飾心虛:“你們也背著我出去單乾,不也是怕人嘲笑嗎!”
房間門內一片死寂,三人決定略過這個話題不再互相傷害。
“我要拜戰神,你們呢?”木塔從行李箱掏出一幅畫打開掛在牆上,桀驁不馴的霍去病小將軍目視前方,他虔誠的彎腰鞠躬,嘴裡念念有詞,“戰神保佑,旗開得勝。”
這是地下城最近的流行,出行做任務要拜拜戰神,祈求戰無不勝。
尋影默默從兜裡掏出一個霍去病雕塑擺在桌子上,又在雕塑前放了兩個蘋果。
“我的掛墜不見了,可能是剛才打架的時候弄丟了。”柳億苦惱說道,“你們的戰神借我拜一拜。”
……
永遠不要小看記者敏銳的嗅覺。
R68剛進入東華領域,記者們就得到了消息,這艘承載了三千名遊客的小型飛船遭遇了劫匪,好在最後化險為夷。
飛船進入港口時,醫生們連忙上去搶救傷者,記者則是將幸存者圍得水泄不通。
“先生,請問劫匪一共有多少人?”
“為什麼他們能騙過索蘭星係的安檢,貴星係的安全監測係統是否哪裡有漏洞?”
“船上傷亡情況如何?”
“你們是如何反敗為勝的,難道飛船上有戰士護送?”
一群劫後餘生的乘客臉上仍帶著幾分慌亂,有人身上還帶著觸目驚心的血跡,他們顫巍巍地在休息區找個地方坐下,等待警察詢問。
看著這群黑發黑眸的記者,艾麗婭像是一隻離巢的雛鳥,亦步亦趨跟在他們身邊。
不止艾麗婭,很多乘客也是恨不得黏在記者身上,他們操著一口怪異的口音,告訴記者:
“三位英雄救了我們,他們帶著鬼面具,一隻手就把劫匪打趴下了!”
“對,還有一個會飛針筒,一針下去就放倒一片人。”
“我喜歡最後出現的那個,他好強壯,能夠給人安全感。”
記者們一臉茫然,一個男人興奮的湊過來,他是一名主播,遇到劫匪後第一時間門就打開了攝像頭,即便沒有信號也把過程拍下來了。
一隻‘壁虎’從天花板大搖大擺爬過。
記者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驚悚:“你們索蘭星人什麼時候學會爬牆了!”
“不不不,親愛的朋友,這是好心的東華星人,是你們的同胞。”男性直播興奮的手舞足蹈,“太厲害了,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艾麗婭鼓起勇氣來到鏡頭前,攤開手,一串項鏈躺在掌心。
“謝謝你救了我,不知名的英雄。這是從你身上掉下來的,飛船到達港口我上網查詢了一下,他是東華戰無不勝的戰神對嗎?”艾麗婭虔誠的閉上眼睛,親吻這條項鏈,“戰神一定會為我驅逐所有噩夢,走出陰影。”
記者裂開了。
因為艾麗婭手裡的項鏈是霍去病掛墜。
那就表明,三個英雄真的是東華人。
記者們下意識看向視頻,‘壁虎’在天花板上爬來爬去,張牙舞爪。
記者捂臉:……
怎麼辦,並不想要這種英雄。
采訪一出,整個東華都嘩然了。
【什麼什麼,是我們東華人?】
【項鏈掛墜霍去病,見義勇為俠客行,璟導影迷石錘了。】
【是傭兵嗎?】
【不太像啊,壁虎俠雖然狂放了點,但顧忌人質的樣子好乖啊。】
【壁虎俠是什麼鬼,另外兩個是不是要叫針筒俠和蘿卜俠啊?】
【針筒俠是因為他用針筒攻擊,蘿卜俠你從哪看的?】
【咳咳,你看看他的脖子,五個唇印,肯定是花心大蘿卜。】
正在看新聞的鬱璟差點笑瘋了,這屆網友真是起名天才,不知道那三個見義勇為的人見到自己的稱號有什麼感想。
小導演不知道,趁著人多眼雜偷偷溜走的三位傭兵在酒店打成一團,發誓以後一定想好代號和武器再出去行俠仗義。
笑夠了,鬱璟又跑去逗了一會鳥。
東華市蟬的身影幾乎絕跡,太陽炙烤著大地,小區內植物無精打采的蜷縮著葉片,在熱浪中艱難抵抗夏季的溫度。
霍去病完結後鬱璟原本想出去玩兩天,望著扭曲的空氣又乖乖把腳縮了回來。
最近網上鋪天蓋地的外星消息,裴翊說的沒錯,八月即將到來,越來越多索蘭星人來到這裡,用滿是好奇的目光打量煥發生機的東華。
鬱璟放空大腦,用筆在紙上寫寫畫畫,回過神來,一隻線條簡單的人魚躍然於紙上。
[叮咚——]
機器人在更新程序,鬱璟赤著腳啪嗒啪嗒跑去開門,好奇地問裴翊:“碎星塔最近不忙?”
裴翊言簡意賅:“宣傳部邀請我拍公益廣告,我推了。”
本來定的是裴翊、宋蓉、莫禮和徐馨四人,裴翊有事直接推掉,讓另外三人在廣告棚大眼瞪小眼。
鬱璟跑到廚房去切西瓜,裴翊坐在沙發上,一眼就看見了小導演剛畫的簡筆畫。
寥寥幾筆,生動形象地展示了人魚在海中矯健的泳姿,那種面對風浪面不改色的悠然,讓裴翊嘴角的笑容淡了幾分。
“吃西瓜。”鬱璟端來果盤,上面還插著牙簽。
“你很喜歡人魚?”
鬱璟叉起一塊西瓜放進嘴裡,甘甜的汁水在口腔爆開,他滿足的眯起眼睛,緩緩說道:“我小時候曾經幻想娶個美人魚當老婆。”
21世紀的幻想種,童年回憶。
他見到安德烈這麼激動,也是因為誤會了。沒想到星際的人魚這麼普通,跟幻想種差距好大。
不過要說喜歡……
“我還是喜歡鮫人多一點。”
鬱璟拿起來,唰唰幾筆畫出一個跟人魚略有不同的鮫人,他們有著漂亮的耳鰭、尖銳的爪子,肩膀腹部殘留著鋒利的鱗片,遠古凶悍的氣息撲面而來。
鮫人勾起了鬱璟的思緒,他手上動作不停,又畫出長著人臉的沸沸(朱厭)、雙乳作眼肚臍當口的無頭人(刑天),還有鳥身人面、馬身人面、蛇身人面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
裴翊皺眉:“你的審美真是越來越奇怪。”
鬱璟狠狠給他一拳,沒好氣說道:“你才奇怪,這是山海經中的異獸,山海經是記錄大荒時期生活狀況的一本奇書,外表怪異一些很正常。”
常年拿筆的手骨節分明,指甲泛著健康的粉色,打在身上就跟撓癢癢差不多,裴翊扭頭,望著小導演咬牙切齒的模樣,眼中劃過一絲笑意。
“這是下一步電影?”
鬱璟遲疑地點點頭:“有這個想法,但是還不確定。”
小導演眼珠一轉好奇問道:“裴翊,你能變成半人半蛇的模樣嗎?”
他見過巨蛇,還沒見過半人半蛇形態的裴翊呢。
“想看?”裴翊勾唇。
鬱璟連忙點頭,滿含期待地激動搓手。
即便是炎熱的夏季,影帝的紐扣也一絲不苟地扣到胸口,他慵懶的靠在沙發上,笑容轉瞬消失:“不給。”
鬱璟:“……”
嘖。
與此同時,一艘遮天蔽日的戰艦從港口起飛,在戰艦後面,陸陸續續又有十艘飛船起航。它們會順著特定的路線行駛,三天後到達東華。
為首的戰艦,一群貴族的少爺小姐聚在一起,他們眾星拱月般,將一個優雅的少年圍在中間門,神情中不乏討好。
“西尼爾殿下,沒想到這次你會跟梅斯諾殿下一起去東華。”
西尼爾.索蘭撇撇嘴,倨傲地抬起下巴:“五年前一哥太沒用,竟然讓東華機甲係那群人贏了,今年我要親眼看著索蘭一雪前恥。”
旁邊的人乾笑兩聲,沒有接話。
西尼爾是帝國六殿下,他可以說一殿下沒用,但他們如果敢接話,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混沌地帶的颶風群真可惡,每年隻有三個月能和隔壁交流。去年我在備考,東華那邊有什麼新奇事嗎?”一個女孩眨著圓溜溜的眼睛問道。
公爵之子迪恩搖搖頭:“一潭死水,跟往年沒什麼差彆。”
女孩嬌笑著靠上去,手中的羽毛扇輕輕擋住臉:“那我們贏定了,畢竟我們利用資料複原了亞特蘭蒂斯。”
西尼爾.索蘭瞥了他們一眼,放下酒杯返回休息室。打開門,一個女孩慌慌張張從梅斯諾身上起來,攏住淩亂的衣服低頭離開。
他伸手擋住女孩,淺笑:“親愛的,你叫什麼名字?”
女孩羞澀的蜷縮著手指:“安妮。”
“西尼爾。”梅斯諾慢條斯理地整理好衣服,知道弟弟的喜歡爭搶的老毛病又犯了,用一種頭疼的口吻說道,“船上有很多可愛的女孩子,不要老是跟我搶。”
女孩小跑著離開,西尼爾懶洋洋地盯著他,揚起笑臉:“畢竟哥哥的眼光好嘛。”
起身給自己倒一杯紅酒,梅斯諾懶得理他,警告:“彆忘了我們的任務。”
尼西爾很是輕蔑:“去年九月颶風停止後兩國商船貿易往來,東華那邊一成不變。鬱綏安拍攝的華夏電影倒是值得注意,但在亞特蘭蒂斯面前也是小巫見大巫,不足為懼。”
“那就好,隻有贏了,東華才無法拒絕我們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