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翊何等敏銳, 從那個索蘭星人變回進化體後,身邊的小導演就亢奮的有些不同尋常。
他坐在位置上,努力勾著頭越過裴翊去觀察噴水池中的男人, 屁股底下像是長了釘子動來動去。如果不是外面下著大雨, 肯定早就跑出去了。
眼看著小導演的嘴巴越張越大, 裴翊神色淡淡, 拿起一塊小蛋糕塞進他嘴裡, 那力氣,仿佛想借小蛋糕直接噎死他。
鬱璟茫然的咀嚼兩口, 臉頰鼓鼓囊囊就像是一隻小倉鼠, 嘴角還殘留一點奶油。
好甜,甜過頭了!
這家店是想用蛋糕把客人甜死嗎?
他艱難的把蛋糕咽下去, 猛灌了一口咖啡, 這才把那股膩死人的甜味壓下去。
鬱璟狠狠瞪了裴翊一眼,將盤子推過去,幸災樂禍:“東西是你點的,你負責乾掉它。”
裴翊挑眉, 沒想到小孩竟然不喜歡吃蛋糕, 他拈起一塊放進嘴裡, 面不改色的咽下去。
“裴翊,你味覺壞掉了?”鬱璟目瞪口呆。
“我對吃的要求不高。”裴翊吃東西的速度很快,卻不會給人粗魯的感覺。
鬱璟這才想起來, 影帝以前說過, 幾十萬的晚餐和路邊攤對他來講沒什麼差彆。
夏季的雨來去很快,在兩人說話的功夫外面的傾盆大雨逐漸轉小,嘩啦一聲響,一截金色的魚尾拍打水面濺起巨大的水花。
鬱璟泥鰍一樣越過裴翊向外跑去, 徒留影帝渾身冒冷氣地盯著噴水池,結了賬大步追上去。
小導演趴在水池邊,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盯著水面,目光隨著人魚的遊動轉來轉去。
“你好。”他笑眯眯的打招呼。
人魚尾巴一擺向他遊過來,嘩啦冒出水面,一口異域腔調:“你好,美麗的少年。”
見鬱璟目不轉睛看著魚尾,他翹起尾巴:“要不要摸摸看?”
鬱璟遲疑,直到現在他對進化體還沒有明確的認識,有人說變回進化體會不自在,好像在裸奔,有人卻不在意,綜藝節目中隨意變換。
裴翊也會用進化體嚇他,用蛇尾纏住他的腳腕。
問題是他跟這位索蘭星人是第一次說話,真的上手去摸,總感覺很冒失。
但他真的好想摸人魚。
鬱璟用手指輕輕點了一下魚鱗,滑膩的觸感讓他瞪大眼睛。他連忙縮回手,那小心翼翼的態度逗笑了男人,魚尾輕輕一揚,潑了鬱璟滿頭滿臉的水。
“你會唱歌嗎?唱的歌能迷惑人心,讓人愛上你嗎?”小導演也不生氣,態度異常的熱情,“會招來海嘯淹沒路過的船隻嗎?會把心愛的人拖回海底嗎?”
噠噠噠連珠炮一樣的提問,問懵了索蘭星人。
“等等小家夥,你說的是神明吧,我可不會這些。”
鬱璟迷茫:“可你不是人魚嗎?”
他不死心地追問:“你會什麼?”
索蘭星人甩甩魚尾,表情是一模一樣的茫然:“會……變回進化體?”
人魚先生今天剛到的東華主星,見鬱璟非常喜歡自己的魚尾,趴在水池邊看起來格外乖巧,他心裡一蕩,蔚藍的眼珠滿是暗示:“要不要一起去遊泳,我們可以用進化體交流一下。”
鬱璟眯眼,用進化體交流?
是上床的意思嗎,外國人玩的真花。
一直默不作聲的裴翊目光冰冷,暗紅的眼睛在那條魚尾遊移,仿佛在目測該從哪裡一刀砍上去。
裴翊警告他:“他還小!”
人魚先生的鱗片炸開,水溫也擋不住那股無孔不入的寒意,他往水底沉了沉,隻露出一雙眼睛。
“小家夥,你爸爸真可怕。”
鬱璟:“……!”
忍住,不能笑,裴翊那家夥超級記仇。鬱璟咬住胳膊防止自己笑出聲,身後傳來陣陣寒意,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危險。
“怎麼樣,跟我一起出去玩吧,你來當向導,帶我見識一下東華的特色,你想摸哪裡的鱗片都可以。”人魚先生神經大條,繼續誘惑鬱璟。
鬱璟沒做出反應,裴翊先開口了:“穿上衣服,我們帶你去東華最近流行的地方。”
他把鬱璟拉起來轉個身,一腳把衣服踢到水池邊,直到男人變回來穿上衣服才放開鬱璟。
穿上衣服的索蘭星人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外國男人。
“先生,還沒問你叫什麼名字?”鬱璟禮貌問道。
男人興高采烈地比比劃劃:“安德烈,叫我安德烈。”
裴翊不著痕跡地看了鬱璟一眼,敏銳察覺到小導演那股莫名的興奮一掃而空,態度也變得平淡很多。
關鍵在於……進化體?
裴翊皺眉,鬱璟喜歡這種半人半魚的怪東西?
明明拍攝電影的時候審美很正常。
“親愛的朋友,你們要帶我去哪?”身邊的外國人喋喋不休。
霍去病的展覽館距離步行街不遠,五分鐘後,裴翊指著一家名叫雀館的店鋪,面無表情地對安德烈說道:“就是這裡,我們東華最近流行的一種遊戲,你是新手,記得適可而止。”
店鋪面積大概上百平米,擺滿了四四方方的桌子,每個桌子都有四個人,手裡劈裡啪啦在玩一種小方塊。
安德烈注意到商鋪內的客人絡繹不絕,不少人進去時歡歡喜喜,出來後唉聲歎氣。
“哦!非常感謝,我的朋友!我喜歡玩遊戲!”安德烈試圖給裴翊來個擁抱,被擋住了。他眨眨眼睛,又想抱抱旁邊可愛的男孩,裴翊的眼神一掃,直接把他凍在原地。
望著安德烈興衝衝的往雀館跑,鬱璟欲言又止。
“雀館……我記得這裡聚集了很多高手,他們打牌的手法很凶。”
連鬱璟都不能保證,自己來到這裡能贏,安德烈一個什麼都不懂的新人,恐怕會輸的更難看。
裴翊冷笑,拉著鬱璟去了雀館對面的餐廳,點了一桌子飯菜慢悠悠地品嘗。
“你想乾什麼?”鬱璟好奇問道。
裴翊:“看他怎麼輸。”
鬱璟眼角一抽,明智的沒有說話,這人的報複心真重!
安德烈進入雀館,好奇地東張西望,他那頭燦金的長發十分顯眼,在燈光下簡直是熠熠生輝。
門口的迎賓小姐款款走到安德烈面前,笑容甜美:“先生,有什麼可以幫您的?”
安德烈衝她wink,用一種詠歎調說道:“美麗的小姐,有人說這裡有東華最新的遊戲,我想進來見識一下。”
迎賓小姐的笑容大方得體,輕聲細語的介紹:“我先為您介紹一下規則,您熟悉了規則才能上桌跟人玩麻將。”
“麻將,它叫麻將嗎?比賽獎品是什麼……”
兩人來到大廳角落裡,迎賓細細講解規則,明白大概後安德烈指著外面的人問:“為什麼他們不用學習規則?”
因為人家都是老手啊。
迎賓小姐笑容不變:“因為他們是熟客。”
安德烈熟悉完規則,他迫不及待的找到一張空桌坐下。
“你們好,我來當你們的對手。”外國人露出一口大白牙。
其他三人意味不明地對視一眼,仿佛在看一隻菜鳥大言不慚。
洗牌、砌牌、擲骰子……
安德烈抓的牌不錯,幾次調整就完成了大半,隻剩一個紅中就能自摸。他搓搓手,嘴邊的笑容越咧越大。
“三餅。”他得意洋洋,這也沒什麼難度嘛。
“胡了。”對面老頭咧著一嘴黃牙嘿嘿大笑,將安德烈打出的三餅拿過來。
安德烈瞪大眼睛,不服氣地把積分劃給他:“再來再來。”
下一把。
“自摸。”左手邊的老太太樂得合不攏嘴。
安德烈悻悻掏出光腦給她劃積分。
再次洗牌。
“十三幺。”右手邊的中年男人笑容溫和,轉頭看向安德烈。
索蘭星人熟練的掏出光腦:“……等等沒積分了,我先去櫃台兌點積分。”
兩個小時後——
安德烈抱著光腦滿臉懵逼。
他的積分全部輸光了,明明有幾次距離自摸隻剩一個牌,幾乎能看見勝利的曙光,卻總是慢人一步。
安德烈眼睛沒瞎,知道那些人沒有作弊,可就是這樣才不甘心啊。
他在索蘭號稱遊戲小達人,到了東華卻成了墊底的存在。
越想越不甘心。
好歹沒昏頭,光腦還在。
他打開光腦,聯絡水土不服在酒店休息的朋友。
【安德烈:救命,快帶著錢來救我。】
酒店內的朋友一激靈,擔心安德烈遇到危險,順著地圖火燒屁股一樣往步行街跑。
到了步行街,朋友看著灰頭土臉的安德烈目瞪口呆:“你在乾什麼呢?”
安德烈乾巴巴說道:“玩遊戲輸掉了。”
朋友知道安德烈喜歡玩遊戲,在索蘭星係幾乎打遍天下無敵手,難道東華人特彆厲害?
他挑眉:“我倒要看看,是什麼遊戲讓你輸的一敗塗地。”
他雄赳赳氣昂昂的進入雀館,安德烈想要阻止,沒攔住。
安德烈伸手:我的朋友,快回來,那裡面吃人不吐骨頭啊!
一小時後——
安德烈旁邊多了個姿勢一模一樣的外國人,滿臉幽怨。
“東華人好可怕。”
一小時就輸光了,還不如安德烈呢。
兩個外國人怨念幾乎具現化,周身縈繞著低氣壓,頭頂烏雲密布,惹得路人頻頻側目。
雀館對面一樓,鬱璟笑著感歎:“果然國粹的魅力無人能敵,能短短時間內風靡東華,自然也能俘獲索蘭星人的心,希望他早點認清楚差距,頭太鐵可不行。”
裴翊神情淡淡:“係統實名認證,輸太多會自動拒絕入內,到時候想玩也沒辦法。”
他隻想讓安德烈吃吃苦頭,沒想到這人越挫越勇。
鬱璟坐直身體繼續吃飯,一口小羊排讓他滿足的眯起眼睛。
裴翊確定了,小導演隻對半人半魚的形態會寬容幾分。
他並不在乎自己有沒有進化體,那麼問題就出在安德烈身上。
在小導演的世界觀中,人魚有什麼特殊含義?
……
網上關於第一名的風波平息後,尋星記開始在各個星球的電影院上映。
不怪大家鉚足了勁爭第一,看看第一名尋星記的待遇吧。
有國家在背後做靠山,整個東華108顆居住星球,數百萬的電影院,每天都會有兩場尋星記上演。
鋪天蓋地的宣傳,不僅影片賺的盆盈缽滿,幾個演員更是水漲船高,這段時間幾乎家喻戶曉。
至於四位導演,更是跟國家搭上了線,以後有機會還會繼續合作。
尋星記上映之前,季承業和葉彬海找到了宣傳部的副部長。
“這次也有我們考慮不周的因素在,網上鬨出的風波就是前車之鑒。”季承業歎了一口氣,“是人都有逆反心理,耳提面命不會讓大家更愛國,反而會覺得厭煩,我們要考慮到這一點,不能全天放映尋星記。”
葉彬海緩緩點頭:“是啊,有些作品為了討好國家,幾乎想把愛國刻在觀眾腦門上,太過刻意反倒容易讓觀眾產生厭惡心理。”
宣傳部原本想每天安排五場的尋星記放映,分彆在早中晚。季承業和葉彬海在娛樂圈的經驗比副部長多,他們說的話讓副部長考慮許久,改成一天兩場。
時間在朝九晚八的黃金檔,其餘時間電影院放映什麼就不再乾涉。
電影院樂了,不乾涉好啊,他們可以自由選擇,正好前段時間金牌導演紮堆拍攝影片,他們的選擇面更加廣泛。
宋籬梨下班路過步行街,眼角餘光看見一張熟悉的海報。
她猛地轉頭,快步跑到電影院門口,一張三米寬的海報占據了大半牆面。
黑色的駿馬人立而起,仰頭嘶鳴,少年將軍手持韁繩夾緊馬腹,上半身巋然不動,身後有一輪紅日冉冉升起。
宋籬梨的眼睛越來越亮。
她是裴翊的資深大粉,之所以知道霍去病這部電影也是因為主角是裴翊,沒想到一發不可收拾地迷戀上一位古時代的將軍。
雖然是裴翊飾演,但宋籬梨還是有種爬牆的心虛感。
“小姐姐,你也是霍迷嗎?”門口一位女孩笑容燦爛。
宋籬梨輕咳一聲:“是啊,電影院的速度還挺快。”
她打開光腦買電影票,售罄的提示讓她一愣,這麼快就沒票了嗎?
女孩湊近:“姐姐,我這裡還有一張票,你要不要?”
“你是黃牛?”宋籬梨皺眉。
女孩連忙擺手:“不是不是,我們班級一起出來玩,有位同學生病了,所以票空出來一張。”
宋籬梨買下她手中的票,進入電影院找到座位,靜靜等待電影開始。
儘管已經在天璿網看過幾遍,片頭曲響起時宋籬梨仍是鼻子一酸。
裡面的台詞她幾乎能背下來,尤其是軍旗覆面的那一幕,隱隱的啜泣聲從各個角落傳來。
燈光亮起,每個人眼睛都紅的跟兔子一樣,宋籬梨順著人潮往外走,驚訝的發現電影院門口竟然有販售機。
一群學生也看見了,快速圍了上去。
“哇,是霍去病!還是Q版的!”女孩放聲尖叫。
前段時間商人察覺到商機,在網上請畫手創作了許多同人圖。他們把同人圖做成海報、黏土人偶、鑰匙扣、抱枕一係列的東西,果然大受歡迎。
霍去病是真實的曆史人物,商家不用交版權費,省下的錢全部砸在設計師身上,做出的周邊很是精致。
販售機內是霍去病的BJD娃娃,三十厘米高的小將軍扛著長槍,表情滿是桀驁。
隻要跟上燈光按下正確的按鈕,就能得到一個娃娃,一群學生摩拳擦掌,在光腦兌換大量的遊戲幣。
宋籬梨眼疾手快占領一個販售機,殺氣騰騰的按下按鈕,誰也不能阻擋她帶小將軍回家。
一群人表情凶神惡煞,手裡的動作越來越重,仿佛跟販售機有深仇大恨一樣。
“啊啊啊啊我搶到老公了!”旁邊女孩抱著BJD娃娃放聲尖叫。
“嗷!男神!”一個男孩高興的一蹦三尺高。
販售機內的娃娃越來越少,宋籬梨額頭布滿了冷汗,動作越來越急切,手背浮現青色的鱗片,她投下最後一枚遊戲幣。
[叮咚——]
悅耳的提示音響起,玻璃罩緩緩打開,宋籬梨的大腦一片空白。
這是成功了?
她有霍去病了!
姑娘腦子成了漿糊,抱著三米高的販售機轉身就跑,路人目瞪口呆,連忙喊道:“回來!臥槽你在乾什麼!”
電影院門口的售票員連滾帶爬的追上去:“搶劫啊!”
最終大家把樂昏頭的女孩追回來,七手八腳地把人按住,宋籬梨懵了半天才反應過來,販售機放回原位。
人來人往的步行街上,宋籬梨摸著娃娃身上的盔甲,高興又難過。
她鼻子一酸,蹲在路邊就這樣吚吚嗚嗚地哭了出來。
“嗚嗚嗚嗚。”旁邊有人跟她一起哭。
宋籬梨淚眼朦朧地看過去,一個灰頭土臉的男人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埋頭大哭。
她嚇得一激靈,連忙站起來遠離神經病,抬頭一看,是網上最近很火的雀館。
這時她才注意到男人一頭燦金的長發,還有一口異域腔調。
“美麗的女孩,為什麼玩遊戲輸太多會被拉黑,你們嫌棄失敗者嗎?”人菜癮大的安德烈哭喪著臉問到。
宋籬梨:“……”
你是有多想不開才會來高手如雲的雀館啊。
……
霍去病的票房像是坐了火箭節節攀升。
電影院目的就是賺錢,哪部電影受歡迎,檔期就會多一點,在這種情況下,霍去病票房在79部電影中遙遙領先。
一周後的票房統計,尋星記有156億,霍去病則是51億,第三名的流浪者隻有26億。
霍去病和尋星記的票房看起來差距很大,但尋星記是官方主推的電影,全星係同步上映。霍去病隻靠自己,這樣的成績足夠傲視群雄。
東華人發現,隨著時間臨近八月,主星有越來越多的外國人身影。
【這有什麼奇怪的,這些隻是先鋒,畢竟混沌地帶的颶風還沒有完全停下。安全起見,八月過來的外國人會達到一個恐怖的數字。】
【往年我們去索蘭星係也是八月,其餘時間進入混沌地帶會被颶風撕成碎片,除了不怕死的傭兵,誰敢去?】
鬱璟正好看到這條留言,好奇地圍著紀雅素打轉:“外婆,你跟外公去索蘭星係旅遊了嗎?是不是去年八月去的?”
紀雅素好笑的搖搖頭:“這片宇宙除了東華和索蘭兩大星係,還有巴尼、米諾、波塔等小星係,他們的星球數量隻有十幾個,依附著東華和索蘭。我跟你外公去了米諾星係,距離東華不遠,中間也沒有混沌地帶。”
鬱璟趴在沙發上,臉上的肉擠成一團:“混沌地帶的颶風不僅隔絕了兩個星係,連信號也阻斷了,想了解對面的事隻能靠每年的八月九月。”
不知道今年的客船和商船會帶來什麼驚喜。
鬱璟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第一批客船已經遭遇了危機。
……
成群結隊的飛船在颶風尾巴中小心翼翼的穿梭。
窗外,一顆廢棄星球漫無目的的飄蕩,不小心誤入颶風之中,龐大的球體轉瞬化作齏粉,看得乘客們心中一凜。
即便是颶風尾巴,威力也不容小覷。
沒有人注意到,尾部有艘飛船正緩緩掉隊。
“跪下,雙手抱頭不許動,把所有值錢的東西全部交出來!”
幾十個男人穿著防彈衣,舉著槍控製整艘飛船,見乘務員摸向光腦,其中一個男人立即抬手。
嘭——
乘務員捂著胸口倒下了,飛船上的乘客下意識抱頭尖叫。
這是一艘R86小型飛船,隻能承載三千名遊客,此時除了船長,所有人都被控製在大廳中。
帶著面罩的男人路過一個個乘客,威脅他們把東西全部交出來。底下的同夥占領了貨倉,現在又盯上乘客身上的飾品,一定要搜刮的乾乾淨淨。
金銀、寶石、珍惜礦石、光腦……
蹲在人群後面的女人悄悄把項鏈摘下來,放進長筒靴內,見沒人看見,她才鬆了一口氣。
“你,剛才藏了什麼?”
槍口頂在後腦勺,身後傳來惡意的詢問。
女人瞳孔一縮,原來他們不是沒看見,隻是想戲耍她而已。
“是我母親的遺物,求求你們,除了這個,我什麼都可以給你。”
油膩的大手在女人背上一掐,見她嚇得劇烈顫抖,一群男人哈哈大笑。
劫匪一把抓住女人的頭發往外拖,淫邪的目光在她身上掃過。
旁邊的男孩嘴一撇就要嚎啕大哭,被父母眼疾手快地捂住嘴巴。
男孩眼睛裡蓄滿了淚水,無意中抬頭,慢慢瞪大眼睛。
一個男人趴在天花板上,像是壁虎一樣,悄無聲息地來到劫匪頭頂。
他衝男孩歪歪頭,銀色的惡鬼面具在燈光下閃閃發光。